「不用說什麼猜不猜的了,你心里面想些什麼,哀家又怎麼會不知道。」李太後這回,話說的是更加地直白了,「哀家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你所想的就是這麼回事。若是哀家猜錯了,或者是你想的跟哀家不同,哀家當初恐怕就是看錯了人來辦這件事情了。」
「這……」李太後的話,讓張凡是一身的冷汗。雖然李太後一句威脅他的話都沒有說出來過,不過這番話的言辭之激烈,實在是讓張凡有些吃不消了。不過如今,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張凡如果還藏著掖著,那就當真是要有麻煩了。
「太後,太後這一次讓微臣進宮,所為何事,微臣心里面也是有所猜測。」張凡這次倒不在拐彎抹角了,說道,「微臣這就說說看,若是說的不對了,還望太後多多包涵。
「昨天,微臣將一份卷宗親手交給了太後。卷宗上面寫的是什麼,微臣作為被太後委任調查此事的人,自然是清楚的。微臣覺得,恐怕太後今日讓微臣進宮,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吧。」
「你看看,這不是說的挺好的嗎!」李太後這一次笑了起來,對張凡說道。「這實話實說,不是挺容易的嗎,不用拐彎抹角的,心里面也是輕松了不少吧。以後,不要再去管那些繁文縟節了,如果以後還是哀家單獨召見你的話,就不用再用官面上的那一套了。」
「微臣明白了,微臣以後定然謹遵太後教誨,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張凡也是認錯的很是爽快,說道,「至于說太後讓我去做什麼,微臣心里面也大致是有個明白了。微臣這趕來覲見殿下的一路上,心里面也是有了不少的想法。只不過有些細枝末節,還是要跟太後商量商量才行。」
「嗯,的確是如此。」李太後听了張凡的話之後,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關系重大,必須得要謹慎行事才行,絕對不能夠有任何一點點差錯。當然,說到底這件事情這麼說,還是因為哀家要擔心你的緣故。如果說一旦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哀家可是絕對不會擔任何一點點責任的,到時候全部都要算到愛卿你的頭上去。說到底,哀家這可都是在為愛卿你著想啊。」
「微臣多謝太後關心。」張凡拜謝了一聲,說道,「只不過微臣有件事情有些想不明白。」
「什麼事情?說來听听。」李太後也不責怪張凡會突然問起來,很是爽快地讓他說話。畢竟兩人現在正在密謀著一件大事,如果說因為現在有什麼原因而不說明白了的話,等到時候有了什麼事情發生,那可就是後悔莫及了。所以現在如果兩人當中有任何問題是想不明白的,那都是得要說個明白才行的。
「回太後,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有些事情,微臣有些想不明白罷了。」張凡說道,「如今,這整件事情都是由微臣在做。只不過當初,如果微臣沒有記錯的話,殿下並不是只把這件事情交給微臣一人來打理,這里面還有馮公公的份。當然,微臣自然是明白馮公公如今不參合進來,也是有他自己的緣由的。
「只不過現如今的這件事情嘛……殿下,微臣並不是故作清白,只不過是想不明白,為何殿下會選微臣來做這件事情呢?」
「怎麼,難不成你害怕自己辦得不好,甚至是辦不成嗎?」李太後看了張凡一眼。
「不,微臣並不是這個意思,微臣也不是想要推卸責任。」張凡這一次是非常鎮定地說道,「只不過微臣想不明白,畢竟此時關系重大,須得慎重再慎重才是。微臣自然是感謝殿下對于微臣的信任,只不過為何殿下不找個更加可靠的人來做這件事情呢?」
「更加可靠的人?」李太後听張凡這麼一說,不由得笑了起來,「那哀家倒是要問問愛卿了,這種事情找什麼還能比愛卿更加可靠呢?張先生治理朝政倒也是有一些手段,但是說到這種事情的話,恐怕他也是不成的。而朝中其他的官吏就更加不必說了。難不成,愛卿是在說馮寶不成?」
「殿下聖明,微臣所說的正是馮公公。」張凡點了點頭,說道,「倒不是微臣說馮公公他的壞話,不過想必太後心里也明白,做這種事情,馮公公可是比微臣可是要拿手的多了。雖然說上一次,公公他……微臣並不是說上一次公公所作的事情對不對,只不過上一次的事情,公公雖然失敗了,但是那只是一次意外罷了。而這一次,為何殿下不讓馮公公來做這件事情,卻是要讓從來沒有干過這種事情的微臣來做呢?」
「馮寶,確實是精于此道。」李太後也是贊同張凡的話,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主意,「但是有一條,上次的那件事情,哀家還沒有給馮寶一個教訓呢。如今他才稍稍收斂了一點,若是哀家現在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他去辦的話,恐怕他就會覺得哀家是在縱容他,到時候他會更加地肆無忌憚起來了。」
「可是,這件事情,殿下讓微臣去辦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張凡還是有些擔心,「但是這件事情雖然如今只有殿下與微臣知道,可是到時候事情一出,馮公公那邊必然會了解的。若是那樣的話……」
「愛卿不必再說了,哀家明白。」李太後打斷了張凡的話,說道,「這件事情如果讓馮寶知道了的話,他的心中必然會有些怨言。不過哀家諒他馮寶不敢說什麼。愛卿那邊也不必擔心,到時候哀家會親自跟馮寶說說清楚,不會讓這里再有麻煩找到愛卿身上的。」
「既然太後都已經這麼說了,微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這件事情,微臣必然是盡心盡力。」張凡說道。
「這件事情,也算是老天有意了。」李太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前幾日,張先生上了奏請皇兒前往秋狩的奏折,你跟馮寶二人又到了哀家這里來說這件事情。當時哀家也沒有想到利用此事。不過如今有了打算,卻也發現,事情當真更}新o是好得很,就連老天爺都幫忙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其實很簡單。之前李太後讓張凡調查大明諸藩的事情,是準備把之前那件煽動百姓們作亂的事情扣在一個藩王的頭上。倒不是說如今的藩王勢力太大,對于朱翊鈞的皇位有所威脅。實在是因為前年朱翊鈞登基的時候,這些個藩王鬧得也是有些厲害。這件事情雖然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甚至就連朝中的大臣都有很多不了解,但是實際上事情並不小。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件事情讓李太後的心情很是糟糕。她雖然也能稱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不過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倒也當真是一點都沒錯。從那以後,李太後就記住了這件事情,總是想要找個機會「回報」一下那些人。找回場子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殺雞儆猴,畢竟一直到現在,這些個閑著沒事情做的藩王那邊似乎還是能夠傳來很多消息,讓她心煩無比。
她也知道,這些人只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當真讓他們做也是做不出來什麼的。但是這些話,她听在耳朵里也是煩得很,所以她才有了現在的這個打算。
而之前,她雖然委派張凡去調查,張凡倒也是仔細,畢竟錦衣衛在京城內外的各個王府當中也都是有著自己的人,所以大談起來消息也是非常方便的。但是張凡查了這麼些日子,還就是沒有找到關于那人的什麼消息。
知道昨天,張凡調查的卷宗再一次呈到了李太後的面前。跟以前一樣的,上面所寫的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這讓李太後有些急躁了,畢竟這都過去這麼幾個月的時間了,她也有些不耐煩了。
而且,事關大明親王,這種事情可不是能夠憑空捏造的,必須要有證據才行。偏偏的張凡還就是找不出來證據。所以李太後這也就是起了別樣的心思。既然找不出來證據,那麼給他造個證據不就好了。說白了,這就是要去陷害別人了。至于具體的到底要怎麼做,容後再議。
而對于張凡來說,他倒不是抗拒這種事情,畢竟自從他執掌了錦衣衛的第一天,明白了這里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後,他也就明白過來,像這種事情是免除不了的。實際上這一次的事情,已經是比張凡所預想的要遲來了很久了。
「還好。」李太後繼續說道,「等到哀家打定主意之後,卻也是發現,皇兒要錢去秋狩的事情早就已經傳出去了。本來哀家心里還覺得這種事情大肆宣揚並不是什麼好事呢,如今看起來倒也是不錯,最起碼事情已經有了個好的開頭了。」
李太後的這番話一說出來,張凡還能再說什麼呢,他只能一心想著如何幫李太後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