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已是三個月後。
這三個月,除了朝堂之上偶有大臣提及立太子之事,倒也平靜,凌寒澤也不再稱病,盡心盡力的替父皇凌宣禎辦事,贏得了朝中上下的贊嘆。
賴藥清依舊住在四王府,也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天窩在自己的廂房里研究藥物,偶爾會要求管家林寇陽找尋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物,林寇陽也都一一照做。
至于凌寒滄,住在四王府的三個月里,除了被苦杏仁引發毒性發作那一次之外,倒也沒再發作過,每日服用賴藥清送來的湯藥,毒雖然還沒解,可氣色卻好了許多,也較之前開朗了許多,每日在舒雲的陪伴下,過的也還算舒心。
桑若雅懷孕已經有四個多月了,被凌寒澈寵的圓潤了許多,臉色紅潤潤的,周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寶寶在她的肚子里已經四個多月了,已經隱約可以感覺到胎動了,她不時會一臉幸福的撫模著肚皮,和肚子里的寶寶說話,有時候她在想,或許她的日子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吧,可往往,人越是幸福,就越是不安,總害怕幸福來得太快,去的也會太快。
這一日,凌寒澈被凌宣禎叫進宮里議事。
午膳過後,桑若雅悶在屋里太無聊了,就在珍珠寶珠的攙扶下,在四王府的花園里逛逛,她挺著沉沉的小月復,走的有些吃力,珍珠、寶珠也緊張兮兮的一左一右攙扶著她,生怕她有個閃失。頭來來也。
坐在涼亭里,桑若雅望著亭子下的一泓碧湖,不由得思念起藍蝶羽來,她匆匆離開王府後,凌寒澈有告訴她,雲霆與小蝶兒的事情,雖然凌寒澈對他倆的事樂見其成,可桑若雅卻不這麼認為,她對風流鬼雲霆的印象並不是太好,總覺得像雲霆這樣的風流浪子配不上小蝶兒,也擔心單純可人的小蝶兒會受傷害。
好在,雲霆追著藍蝶羽而去的第三天,就派人送來了信件,信中除了報平安之外,也表明了自己對小蝶兒的心意,並且指天誓日的發誓絕對會與所有的紅粉知己斷絕關系,一心一意的對待小蝶兒。
如此,桑若雅才稍稍放下了心,又逼著凌寒澈回了一封信,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誡他不準傷害小蝶兒,那種愛情的困苦與心痛她經歷過,所以她不希望小蝶兒再受這樣的痛苦折磨。
正想著,寶珠走了過來,將一件披肩搭在她肩上,漾著笑臉,柔聲道,「王爺回來了,王妃要過去嗎?」
桑若雅柔柔一笑,撐著笨重的身子站起來,她今天突然想起寶寶的名字問題,所以才讓寶珠留心著,凌寒澈一回府就告訴她,她想跟他討論一下寶貝的名字。
在珍珠寶珠的攙扶下,桑若雅邁著緩慢的腳步,滿臉笑容的走到正廳外,正要進去,卻听見里面除了凌寒澈的聲音,還多了一道嬌柔細膩的女人聲音,于是,桑若雅陡然停下了腳步,在門外等著。
「二皇姐,有什麼話非要遣退所有人才能說?」
凌寒澈深黯的眸底閃過一絲不耐煩,他前腳才跨進王府,凌素蓉後腳就跟了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非拉著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他商議。Pxxf。
凌素蓉挺直腰脊,端莊優雅的坐著,眼神閃爍了一下,皺著眉頭,一臉同情的望向凌寒澈泛著冷峻的俊臉,支支吾吾的開口,「四弟,你真的沒听說嗎?」
眼眸倏地一緊,凌寒澈冰冷的嗓音透著明顯的不耐煩,「二皇姐,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他冷漠疏離的態度,讓凌素蓉臉色微僵了僵,藏在衣袖中的粉拳悄悄握緊,抿了下唇,「四弟,四弟妹的胎已經四個多月了吧。」
凌寒澈微微點了點頭,疑惑的蹙起眉。
凌素蓉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感覺鋪墊的差不多了,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清冷,輕柔道,「京城里的傳言沸沸揚揚,說是四弟妹的才四個月的身孕,可肚子卻出乎尋常的大,大家,大家都在傳,說,說四弟妹的這一胎可能不是,不是……」偷偷掀起眼簾瞟了一眼,凌素蓉故意沒有說下去,讓他自己去猜測。
果然,凌寒澈眯起冰鶩的寒眸,泛著點點寒光。
這樣的疑慮她三個月之前就提醒過他,只不過當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可隨著桑若雅的月份增加,肚子也確實比常人要大上許多,加上京城里的傳聞他也有所耳聞,雖然表面如常,可心底確實曾有過疑惑,如今被她如此一說,凌寒澈的心里更加凌亂了。
再堅定的心,再大的氣度,也經不住滿京城的人在背後譏諷他,嘲笑他做了龜公。
廳內,凌寒澈陷入沉寂之中,凌素蓉也聰明的不再開口說話,安安靜靜的喝著茶。
廳外,桑若雅清楚的听見兩人的對話,也從縫隙中看見凌寒澈的反應,不由得腳下一軟,向後踉蹌了一下,眉頭緊緊蹙起,感覺月復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桑若雅臉色一白,還來不及痛呼出聲,就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珍珠、寶珠一驚,忙接住她向下墜的身子,她們跟在桑若雅身後,自然也听見了方才的對話,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雖然驚慌,可都沒有出聲,王爺就在廳內,眼下情形絕不能讓王爺發現王妃偷听了方才的對話,于是,兩人默契十足的攙扶著桑若雅,悄無聲息的離開。
枕頭上的小腦袋不安的晃動兩下,桑若雅睫羽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眸,入眼的是,珍珠滿是擔憂的臉龐。
「王妃,你醒啦!」
珍珠小心翼翼的撐起她上半身,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床上。
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經一片漆黑了,桑若雅垂下眼,眉頭輕輕蹙起,「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王妃,已經酉時了。」
「王爺呢?」
珍珠怔了一下,勉強扯著嘴角干笑了笑,解釋道,「王爺今夜公務太多,已經交代了會在書房睡,可王爺還是很關心王妃的,特意交代了我和寶珠要好生伺候著呢!」
桑若雅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她別再說了,心里涌起一股濃濃的不安,自她懷孕回王府後,這是他第一次不回房睡,就為了二公主的那番話嗎?他該不會疑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心里頭千頭萬緒,百味陳雜,桑若雅柳眉越皺越緊,手下意識的撫上圓潤的肚皮……
該去問他嗎?還是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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