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處,只見兩道一白一紅的身影交織相錯,紅衣少年手中的木棍凌厲而狠絕,招招殺氣凌人不留一絲余地,白衣少年滿頭大汗見招拆招,眼看白衣少年體力越來越不支,紅衣少年眼中神色一稟,一招雲破天開如破竹之勢直逼向白衣少年,木棍抵在白衣少年的喉間,比斗終于停了下了。
「我又嬴了!」司徒崢邪肆的挑起嘴角眼神犀利的直視臉色蒼白的沈硯修。沈硯修深吸了一口氣失望之極的看著他,「我真後悔!``````」說罷他淒然一笑,「一步錯步步錯。」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司徒崢冷哼一聲丟掉手中的木棍,「在逐雲谷這四年來你什麼時候對我滿意過?不是這里做得不好就是那里做得不對!現在我的武功高過于你,你就覺得受到威脅了後悔教我武功!」
沈硯修搖了搖頭,「你心魔已生,又太功于求成,恐會走火入魔。唳氣太盛遲早會自食苦果。這些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只是恨我自己沒有能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步步陷得越來越深。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人一線生機,絕境處處逢生。」說罷沈硯修甩袖大步的離開了。
「沈硯修!你有什麼了不起,我必定會證明給你看,總有一天我司徒崢會凌駕于你之上!」
夜涼如水,更深露重,天上那彎銀月孤寂而清冷。沈硯修連連嘆氣,左手轉動著手中的那串佛珠陷入沉思,「崢弟,也許當初我真的錯了,以你的性子我怎麼去妄想你變得仁慈,習武只會讓你更加暴唳嗜血,莫非我真要做這千古的罪人嗎?``````」
「你為何還不睡?」冰冷的問話卻還有一絲溫度,沈硯修回過頭對司徒崢淡淡的笑了,從石階上站了起來,「睡不著,出來看看月亮,只是風吹雲動,月亮總是看不太真切。」沈硯修打量著司徒崢,十二三歲的少年長得非常高大結實,和四年前比起來不能同日而語。沈硯修抬頭輕輕的拍了拍司徒崢的肩頭,「你長大了,將來``````」失落的收回手,沈硯修沒能再說下去,轉身走向屋內。
「將來不管如何,我都當你是我大哥!」司徒崢對著那道削瘦的背影認真的說道︰「你就真的那麼見不得我好,不喜歡我習武嗎?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沒有誰能回答他,沈硯修選擇了沉默,面對司徒崢他倍感疲憊。沈硯修知道,這幾年來他替他針炙按摩水療用盡谷內奇珍異草,想盡各種辦法替他打通筋脈,果然事半功倍,短短四年內司徒崢的內力平步青雲一日千里,可就是這突飛猛進的修為讓沈硯修心中充滿了恐懼。他也知道司徒崢不是個仁慈之人,將來就怕因為他天下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到那時他將情何以堪?
第二日,沈硯修第一次沒有陪司徒崢去習武,只是默默的收拾了包裹,是的,該離開了,三皇子來信,羅國太子將至,北國風雲變色,北國太子蕭寶悅已暗中行動,二皇子蕭政諱莫如深恐怕早已準備奪權。
司徒崢回來的時候便見沈硯修坐在房間正等著他,司徒崢一眼就看到他早已準備妥當的包袱,訝然的問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崢弟,我想是該回去的時候了。」沈硯修抬頭看向司徒崢,司徒崢沉默良久,顯得十分失落道︰「怎如此突然?」沈硯修笑道︰「拖了三年,難道你不想回家嗎?我想你再不回去司徒伯伯和寧姨可要唯我是問了。」
「可是我的刀法才剛剛起步``````」
「這你大可不必擔心,你還小可以慢慢修練,再說以你現在的體質和筋脈要將絕殺練到最後一層最多不會超過六年。並且通過強大的內力完全可以打通任督二脈。」這說出去也許又是一個神話,而這個神話是他一手創的,還不知道這到底是神話還是一個惡夢。
第二日回去的路上,兩人坐在馬車里各懷心事都沉默寡言,林越和蘇河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但也不敢多問。
趕了十二天的路程終于到了皇城,司徒峰和宋寧兒早早的帶著家丁站在城門口迎接他們,親人相見,司徒崢也是十分激動,「爹娘!我回來了!」
當司徒崢站在他們面前叫他們爹娘時兩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變化得實在有些大的兒子愣了半晌,好不容易確定了是司徒崢後才清亮歡喜歡的應了他。
司徒峰拍了拍司徒崢的肩頭笑道︰「孩子,你長大了。爹娘都快認不出來了!這些年多虧了硯修照顧你,林越和蘇河回家書經常提起硯修對你的教誨,我都倍感汗顏。硯修是你的救命恩人,對你有再造之恩,以後他就像你親大哥一樣,你要尊重他`。」
「我知道``````」司徒崢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沈硯修,沈硯修向兩位長輩做了個輯,「司徒伯伯,寧姨。」司徒峰走上前笑道︰「沈兄有你這樣一個兒子真是羨煞了旁人。」
「司徒伯伯過獎了。」沈硯修寵辱不驚淡定自若道︰「硯修多年未歸,唯今歸家心切,恕硯修無禮先行一步,改日定來上門拜訪兩位長輩。」
「對對對,讓林越蘇河送你回去吧,還有另一量馬車停在了城內。」與他們告別後沈硯修便又上了馬車離開了。司徒崢的目光一直目送著馬車離開才道︰「爹娘,我們也回家吧。」
回來的時節正值初春三月,多雨的時節總是感覺死氣沉沉,沈家二公子沈印楓在沈硯修離家的那一年就跟著父親出門在外的跑生意,現在十八歲還不到就能獨擋一面,充分的表現出了一個商人的天份。
回來的這幾天沈印楓經常找些借口來找沈硯修說會兒話,但是沈硯修多半沉默的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書上沒有答理他。于是沈印楓總是罵著他書呆子然後甩袖離開了。
「大少爺,外面有人前來拜訪說是您的好友,叫阿梵。」守院的老圖稟報道,沈硯修眼神閃了閃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道︰「快快請他進來,順便吩咐廚房準備一些好吃的糕點,沏一壺好茶送到桃林的涼亭來。」今日雨停了,桃花正是開得最燦爛。在桃林的涼亭招待客人是最好不過的了。
老圖領命下去後沒多久蕭梵便獨自一人來到涼亭。兩人坐定,並沒有談到有關于權勢和政治上。而是有說有笑的閑話家常。
過了好一會兒蕭梵才轉入話題,「羅國太子羅倫再過三日後便會抵達皇城與靜雪公主完婚然後再回羅國,太子和二哥已將大禮準備妥當,若是能與羅倫達成一線,對將來奪權之爭有著舉足輕重的關健。我們要如何做才能扭轉乾坤得到羅倫的認同呢?」他一個不受寵無權無勢的三皇子又有什麼資本讓羅倫另眼相待?
沈硯修八風不動,淡定自若的將花生剝好放入玉碟然後推到蕭梵的面前,「想要讓一個人注意你喜歡你,並不一定要有權有勢,而是要懂得投其所好,了解他的一切,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我們與這羅倫從未接觸過,從何了解?」
沈硯修輕啜了口香茗,「近幾日我回皇城,特地收積了不了關于羅倫在羅國的事跡,多少對羅國太子有一定的了解,不得不承認他很有治國的天份,羅國的帝位非他莫屬。听說羅倫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是他卻至今也未納妃或是小妾,可見他對感情非常專一。羅倫有一個嗜好,喜愛收集丹青,而且他自己本身更是畫得一手好丹青``````,我想,一個真正懂得欣賞字畫的人骨子里總有著文人墨客的驕傲與清高,勝任太子期間,他上書推行唯才錄用的政策吸引了各國有能之士,不論身份地位只要有真才實料他都封官進爵,成為一代美談。所以他不會看重權勢的。我倒有一計,三皇子不妨湊耳過來且听听,若是覺得可行,那咱們便按計劃行事。」
「嗯```」蕭梵將耳湊了過去,愁容終于被燦爛的笑容所替代,「我倒覺得行,就听硯修你的。」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