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雪安靜的趴在橫凳上,從袖中掏出一粒止痛的藥丸放進嘴巴里,期望這一顆剛研制的藥丸能夠減輕即將到來的疼痛。
一板子落下,婉雪的頓時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扯開嗓門,婉雪毫無一絲骨氣的嘶喊道︰「啊!好痛!啊!救命啊!」
隨著板子一板板的落下,婉雪的叫聲越來越小,卻越發的淒涼起來。
周媚兒听著婉雪越來越小的叫聲,心也一次次的被揪痛,心里也不禁越來越懊惱,害怕婉雪真有個被打出問題。「太後,媚兒求求您饒了寧兒妹妹吧。臣妾願意替寧兒受剩下的板子。」
「賢嬪妹妹,禍是寧妃闖的,太後怎麼可能隨便打別的人呢。」碧波搖曳著身姿站出列,半跪在太後面前,眼楮卻一直看著旁邊的周媚兒,眼神得意萬分。
這二十板子已經算是輕的了,最好寧妃就這樣被打死了,這樣皇上也不用專寵她一個人。
「夠了,你下去,哀家自有定奪,由不到你插嘴!」大聲呵斥越來越不懂規矩的碧波,這宮里,還沒有人敢對她的決定指手畫腳。
「惜諾,叫那些太監下手輕一點。」要是真把婉雪打死打殘了,她和皇帝的梁子就結大了,她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搞到池逍炎和她反目,何況還是一個對她沒有任何威脅的女人。
她也知道碧波打得是什麼主意。想她堂堂一個皇太後,可不想被碧波利用,成為她除去敵人的工具。
行刑的太監婉雪暈了過去,雖然才打到第十五下,也還是丟下板子進來稟告。「太後,寧妃娘娘昏過去了。」
「哀家不是叫你們下手輕一點吧。寧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哀家要你們填命。」
執行的太監見婉夢的樣子甚為嚴厲,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求饒。
天知道他們已經下手夠輕的了,沒想到寧妃居然這麼不禁打,才打了十五下就已經暈過去了,娘娘當真比一般的奴才身嬌肉貴些。「奴才知罪,求太後饒恕。」
「既然寧妃已經暈過去了,剩下的板子也就免了吧。」
「謝太後恩典。」周媚兒原本緊繃的心一下子松了下來,連忙磕頭謝恩。
「擺駕回宮。」
還未等太後帶著一干人等都離開了,周媚兒已經急急忙忙的著幾個下人去把暈在外面的婉雪扶進了寢宮。
小心翼翼的把婉雪安放在床上,周媚兒先讓紫宸去端了一盆清水來把婉雪已經血肉模糊的先清理干淨,待太醫來了就好上藥。
「哎呦,姐姐,你輕點,疼死我了。」
「你醒啦!」放輕手中的動作,周媚兒的臉上總算散開了陰霾。
「我壓根就沒暈!」雖然臉上痛的發白,婉雪的眼楮里還洋溢著得意。
「原來你是裝的,害得我白擔心一場。」
「我要不裝暈,那我不是還得多挨上幾板子。」糾結著五官,雖然少挨了五板子,但是真的還是疼啊。
「還指望著池逍炎能來救我,關鍵時刻,人影都不見一個,看我怎麼收拾他。」咬著牙齒,婉雪的眼楮里冒著怒火。
「是我叫竹青攔住了小張子,不讓他告訴皇上的。」
「姐姐,你這是為什麼啊,你是想看著我被那那一群死女人整死啊!」偏過頭,婉雪不解的看著眼淚花都沒干的周媚兒。
「寧兒,你吃了這一頓打,難道你還沒長大嗎?」
搖搖頭,嘆一口氣,周媚兒解釋道︰「皇上正在上早朝,你讓小張子去告訴皇上,你覺得皇上是走還是留?你覺得皇上應該要怎麼做?皇上知道你被打若是不來,你必定恨他,怪他不理你。若皇上來了,文武百官又該怎麼看皇上。我想你也不想讓大家都覺得皇上是一個只顧這溫柔鄉而荒廢朝政的昏君吧。」
「可是,我要是被打死了怎麼辦?」她當時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想著她可能會被那群女人整死,想要他來救她。
「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地嗎?」她敢叫竹青去攔著小張子,就已經預料到太後不會真的把寧兒殺了,她想要對外有一個交代,又不想和皇上徹底鬧翻,所以寧兒必定會受皮肉之苦,但卻無性命之憂。
「雪兒,這宮中不比尋常人家,做事說話都是要經過深思熟慮三思而後行,你入宮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為什麼還是想不明白?你若再任性下去,只會把皇上和你自己一步步的推進萬劫不復之地,到時候,任皇上再愛你,他也會怪你的。」
「我沒想這麼多。」
「寧兒,不是做姐姐的說你,你頭腦聰慧,可是做事總是任意而為,也不會考慮到別人的難處,這就是你自私的表現,這樣只會傷到真正愛你的人。」
「你若是真愛皇上,就應該多站在皇上的角度替皇上想想,而不是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責難皇上,你要知道,皇上現在的處境是多麼的危險,一步不慎,丟的不僅僅是江上,還有依附于皇上的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她之前的確是太任性了,她只想著池逍炎只能是她一個人的,還覺得讓池逍炎每星期臨幸一次其他後妃已經算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可是她卻沒真正的替池逍炎想過,沒有考慮到他的處境是多麼的艱難。
轉念一想,反正這種日子還有三年就過了,她就為了她的人再忍耐三年。「姐姐,說了這麼久的話,口渴了不?」
「你啊!」知婉雪已經想通,周媚兒笑著恨了她一眼,繼續低頭慢慢的清理婉雪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