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更,昨天寫了五千多個字,但是很不滿意,刪掉重寫,今天更新略少,但還是厚顏求個收藏吧。
紅票隨意,我希望這是本我不後悔的書,說到做到
柯西騎士學院有一句校訓,是拜佔庭帝國第十四位皇帝索蘭丁一世在這里剛剛從軍營轉變為貴族學院時留在這片校場邊緣石碑上的——「月兌下父輩的權勢外衣,在這里,你只是你。」
墨菲斯望著這塊石碑,感觸頗深。
全學院一共十多個連隊,只有在早上的時候是全體進行活動的,其余時間課程排開,比如墨菲斯的第七連是下午進行基礎訓練,但是有一半連隊是在上午,而此時墨菲斯也算在清晨的陽光中看到了這個學院的近乎全部學員。
和弗丁帝國每位騎士自備馬匹不同,學院會給所有學員提供三匹軍馬以供挑選,但是顯然不會是頂級貨色,所以偌大的校場內沒有什麼靠著胯下馬匹耀武揚威的異類,所有貴族都安靜的駕馭著馬匹,在教官的一個個指令下熟悉著騎士沖鋒時需要掌握的陣型。
所有人都是練習用的皮甲,佩戴了一個用于保護的小型頭盔,墨菲斯對于騎馬自然能力群,應付起來不在話下,游刃有余的操控著馬匹前行時,墨菲斯卻瞥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身影。
距離他不遠處的第一連,也就是號稱實力最強才能進入的連隊內竟然有一個胸口微微凸起、身材比旁邊的男孩子們較弱不少的女性身影,在隊伍中不甚惹眼,卻沒有任何人敢把多余的目光投向她。
這讓墨菲斯有些驚奇,難道騎士學院還招收女人?
一夜的冥想過後墨菲斯精神狀態比起單純的假寐還要好,隊伍前行時噤聲,幾個舍友雖然在近處,但也不好直接開口提問,墨菲斯索性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只是目光微微在那個身影上停留後便離開,再沒有多余的興趣。
早上例行的訓練並不辛苦,完全是對馬術的強化訓練,比起塔倫斯學員專業不少,也讓墨菲斯能學到一些以前未曾接觸過的東西,比如在列陣的時候如何保持好左右間距,在沖鋒的時候如何讓戰馬維持在一道水平線上等等,看起來簡單,實則困難異常,一個旗團過百人,在沖鋒的時候一排排間距能在攻入敵陣時依舊保持嚴整,其中所需要付出的艱辛遠比普通人想象的要多。
戰場上的默契,源自于日復一日的訓練。
在清晨的陽光剛剛讓四周的氣溫升高些許時,訓練結束,接著便是自由課程時間,墨菲斯領取了一張表格,上面列出了學院內各式各樣的課程的名單,牛高馬大身材強壯的科文去上「長柄武器基礎及進階」,那是一位強力騎士提高自己實力的必須課程,包括了各式各樣除了騎槍以外長柄武器的使用要訣,有助于騎士更好地揮自己的力量優勢。
而希丁克則是去了紋章學課堂,讓墨菲斯匪夷所思,胖子去了軍事理論的教室,看起來對于打仗更上心思。
墨菲斯望著手中的課表,略微呆,篩選了半天,最終選擇了一個看上去比較靠譜的課程——「騎士制度史」。
這個習慣是黛拉讓墨菲斯養成的,在每一次給他書單時,用于介紹魔法體系歷史的書籍總是排在閱讀順序第一位的,讀史可以更明確的理解魔法體系中的繁雜概念,對于騎士體系更是如此。
因為唐吉坷德曾經提起過,騎士的修煉,遠沒有劍士那麼簡單。
雖然看上去都是靠物理攻擊吃飯的職業,但是作為能擁有那不勒斯魔鋼短劍資格的騎士,唐吉坷德對于這個職業的認知可以和黛拉對魔法的認知相媲美,這也是墨菲斯無形的優勢之一,往往是從小培養的敏銳本能和嗅覺,讓他總是能以最明智的方式走最近的道路。
不過通過這個空蕩蕩的教室就能看的出來,能認識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這讓墨菲斯想起了當初《元素理論基礎》課本扉頁的那箴言,人們似乎總是在剛剛跨入某一個領域時過于期待頭頂那看上去華麗而遙遠的山峰,卻不願意去低頭尋找腳下能更順利攀登的道路。
柯西騎士學院的教室透著一股子簡樸而硬朗的風格,座椅陳舊而堅硬,坐上去並不舒適,這門課並沒有課本,當然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學院外的書店購買一本《格爾斯騎士制度史》來輔助學習,不過那本書需要三枚阿茲特克金幣並且厚達兩千四百多頁,其中三分之一的內容更是用弗丁文字書寫,這就導致很多學生選擇了直接听課記錄筆記就好,因為老師的水平絕對不會低。
至少墨菲斯听說的是這樣。
大概能坐下兩百人的教室此刻只有二十來個人,墨菲斯找了個習慣性的位置坐下,抬頭望向了前方。
講台很特別,角落處擺著幾個木質假人,身上穿著不同時期的騎士鎧甲,從古西伽帝國鎖子甲到目前拜佔庭最精良的鐵葉甲應有盡有,一個簡單的木桌當做講台,上面擺放著一個君士坦丁鐵匠制作的精鐵馬刺。
講述課程的是一個走路有些瘸的老頭,雙眼渾濁,似乎看不清楚講台下有多少學生,這樣似乎也正好,省的教了一輩子書的他心寒,有些艱難的邁上講台,這位老頭聲音沙啞的開始講述已經進行到一半的課程——「弗丁帝國騎士的沒落」。
墨菲斯听著他講述那個龐大帝國的騎士系統因為過于自傲和散亂的結構而逐漸退出戰場王者的地位,有些出神的想起了唐吉坷德偶爾提起的話語,雖然年幼的記憶讓他無法核實,卻覺得那個老家伙似乎在弗丁呆了很久,並且獲得過不少的榮譽。
說實話,老者的課程有些枯燥,基本就是照本宣科,墨菲斯很快有些走神,目光微微轉移,竟然對上了一雙眸子。
是那個早上見到的女孩——當然墨菲斯眼里的女孩都是女人,不高的個子,一頭棕,海藍色的雙眸,五官勻稱,卻有著一股子英氣,這是晚宴上那位貴族小姐妮娜根本沒法相比的。
而且對視的一瞬間,墨菲斯本能的察覺到了對方似乎帶著一股子難言的挑釁意味,微微眯起來的眼楮看上去像是打量獵物的捕食者,這種情況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讓墨菲斯有一瞬間的詫異,對視?墨菲斯不甘示弱。
不過他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女孩子身旁三四米的距離內沒有一個人,雖然教室很空,但是基本兩三個人坐在一起,所有人卻唯獨對她畏若虎蛇般躲的遠遠的,直到兩人就這麼互相大眼瞪小眼看了足有一分鐘,墨菲斯才覺得有些無趣,微微扭過了頭,繼續听課。
想當騎士的女人?
還真是有夠奇葩的。
這個世界男人的地位永遠高于女性,似乎連宗教都是這麼判定——「那最初的男人是主所造,女人夏娃卻是由亞當肋骨所變」,凡此種種,或許直到幾個世紀前弗丁騎士學會所謂的浪漫,才讓貴族中的女性地位提升些許。
墨菲斯心里琢磨著這些典故,卻猛然間覺得身旁似乎有動靜,再一次轉過頭時瞬間揚起了眉毛。
那個女孩子竟然直接邁著大步子來到墨菲斯身旁,一緊挨著他坐下了!
不明所以的墨菲斯沒有注意到四周的學員已經不再听課,近乎所有人都是一副等待災難生的表情望著他,而身處目光焦點處的墨菲斯扭著頭望著對方,看起來毫無防備。
「新來的?」
對方的語氣居高臨下而跋扈,看得出似乎沒有吃過什麼虧,這好像才是那些貴族少爺們應該擁有的面目,但是此刻出現在了一個女孩子身上,讓墨菲斯始料不及。
「算是吧。」
「怪不得,」這位胸口佩戴一枚耀眼高階護衛騎士徽章的女孩子點點頭,「不認識我?」
「你?」
墨菲斯扭過頭,表情微微有些意外——這個女人是不是有些太神經質了?
不是墨菲斯隨便懷疑別人的神經有問題,而是這個女孩子此刻已經將臉快貼到他的臉上了——不是為了表示親密,而是那種魔獸爭奪配偶時才會出現的挑釁。
兩個人距離不到一厘米,鼻子尖都快觸踫到一起,四目相對,墨菲斯卻沒有退卻,只是揚著眉毛就這麼對著眼前仿佛下一刻就要和自己打架般的女孩子對視著,輕聲道︰「我不管你是誰,現在應該是上課的時間,所以我沒有時間和你多廢話。」
他也是有點惱了,起初是莫名其妙,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看了她幾眼就要拼命不成?這不是腦袋有病麼?
但是事實遠遠乎他的想象。
「呯!」
下一刻,眾目睽睽之下墨菲斯的身影倒飛而出!
飛出去的他瞬間撞翻了過三排桌椅,稀里嘩啦的濺起一大片腐朽的木屑,扭過頭望向這里的同學們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順帶望向那個已經被掩埋在桌椅廢墟之中的身影,面帶憐憫。
真是無妄之災啊!
「咳咳…」
墨菲斯推開了蓋住自己的桌椅,抬頭望向了剛剛還坐在身旁此刻卻距離自己足有五六米的女孩,表情突然間冷了下來。
這一下絕對不輕,墨菲斯根本沒有想象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受到攻擊,所以他看到對方抬起腿的時候愣了一下,等到想格擋的時候已然來不及,月復部被近距離擊中,高階護衛騎士那巨大的力量讓他成為了眼前這位學院最著名的硬茬子的又一個「犧牲品」,後果真是夠悲慘的。
「你瘋了?」
墨菲斯皺著眉頭望著這個毫無征兆出手的女孩子,有些動怒。
這是在課堂上,又不是在馬場上,再說墨菲斯也沒有覺得自己做出了什麼對不起對方的事情,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被踹了一腳。
「我就是瘋了,你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