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擺月兌掉那些興奮到發狂的左鄰右舍們,桑念初喘了口氣,拎著包包上樓去了.
嫁給會長真的有那麼好麼?為什麼他們人人都一副羨慕到極點的眼神,偏要她講戚會長有什麼新提案要出台,有什麼政界丑聞要曝光,有什麼集團公司最近將被突擊嚴查,有什麼無良地產開發商要被送進局子——
這些她哪里會知道,她訕笑著悶頭往上走,真的一句話都答不上來,此刻她有些後悔沒和戚擎蒼在一起時至少打听些什麼出來,會長需要處理的事情這麼多嗎?可是看上去,她似乎都沒有怎麼幫助過他呢,真是個失敗的妻子。
桑父幾分鐘前在陽台上拿東西,看到小區的人都圍著一輛車子他就駐足觀望了一會,沒想到車子里竟然走出自己的寶貝女兒,詫異的同時,他立刻告訴老伴兒女兒回家的事情,順帶著就等在門口,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便突然拉開門栓。
桑念初正掏出鑰匙,見父親站在門口迎接,她不禁喜出望外,立刻張開雙臂抱了上去,孩子氣地撒嬌︰「爸,你怎麼知道我這時候回來呢?刻」
「你在樓下造成交通擁堵,我想不知道都難。」他接過女兒手里的包放在沙發上,桑母也在這時架著老花鏡走了出來。
「胖了。」她掂著鍋鏟圍著女兒繞了一圈說,最後將視線停留在念初的小月復上,壓低聲音,生怕別人听去了問,「怎麼樣,有動靜了嗎?」
「沒有。」桑念初紅著臉低聲回答,媽就是這樣,每次就怕听到她這麼問,接下來就會不依不饒地抱怨著她不爭氣怎麼還不生個外孫出來給她玩噱。
「我說你總急什麼,該有的遲早會有,一會鍋就糊了。」桑父責怪著老伴,連炒菜都這麼一心多用。桑念初笑笑,趿拉著拖鞋在沙發上歪倒,見父親還站在那,便好奇地問︰「爸,你還在等什麼?」
「等戚會長啊,他沒和你一起上來麼?」
戚擎蒼?桑念初怔了一下,險些沒明白父親的意思。他們一定以為兩個人應該一同出現吧,以為她先上來而戚擎蒼去停車了,所以才一直等在門口,準備著開門。
「爸,今天我自己來的,擎蒼在忙,讓我順便問候您二老一聲。」
「他沒來麼?那樓下的車是誰開的?」桑父茫然了,他分明看到幾分鐘前有輛車子卡在那,那可應該不是一般人開得起的造型。
「那個是——我朋友。」桑念初紅著臉撒了個謊,真沒想到連這些都被父親看在眼里,還好她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她這個父親啊,真的可以去做刑偵了。
廚房里菜香四溢,雖然剛剛才吃了個糖葫蘆,可聞到熟悉的味道,她還是忍不住胃口大開。進廚房看媽手忙腳亂,順便趁亂偷偷捏起一小片肉塞進嘴里,恩,媽手藝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美味!
不多時,飯菜便端上桌來,都是些簡單的家常便飯,卻足以令桑念初口水流個不停了。她「嗖」地竄到桌子前,迫不及待做好,像嗷嗷待哺的小狗似的雙眼放光等著主人上桌,桑母在廚房拾掇著戰場,過了半天才解開圍裙走出來,見桑念初還眼巴巴望著桌上的飯,而老伴正在一旁戴著老花鏡看新聞,不由覺得好笑。
「你是不是在家就沒吃飽飯過?怎麼兩只眼楮跟狼似的放綠光。」
拍一下桑念初癱在桌上的小腦瓜,桑母嗔怪地說。
她在女兒身邊坐下來,與此同時,桑念初抬起頭,正看到母親兩鬢的霜白。她猶記出嫁的時候母親還以老來發黑自得呢,怎麼這小半年的光景,母親就這樣悄然不知蒼老了?
心里浮上一絲不舍和猶豫,該不該在今天提起他們感情已經破裂的事情?爸媽又能否接受連一年都不到,好端端的兩個人便就此分崩離析?
還是算了——她夾起一塊排骨放在母親盤子里,苦兮兮地說︰「媽你好磨蹭,我們家的功臣說什麼都得吃第一口啊,我都等半天了。」
桑母夾起排骨在桑父面前晃一晃,像炫耀戰利品似的得意洋洋說︰「看到沒有,關鍵時刻,女兒還是最疼我!」
「那是因為你今天主勺,大廚總是對人類有突出貢獻的。」桑父摘下眼鏡,夾了一塊放到女兒盤子里,「吃吧,多吃點,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我和你媽瞎操心也幫不上什麼忙,你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就回來,我跟你媽都在這陪著你呢。」
爸怎麼突然這麼說?一番這樣的心疼,桑念初被感動得眼淚差點落到碗里,她吸吸鼻子強忍著要滾落的淚珠,埋頭邊吃邊說︰「爸最近老搞煽情戲份,真是受不了。」
是她的錯覺麼?為什麼父母蒼老的速度遠比她的成長快得多?她分明覺得父親的背日漸佝僂,手上也布滿紛亂的老年斑。還來不及讓父母共享天倫之樂,她便攪出這麼大的亂子來,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了想要哀求戚擎蒼不要離婚的沖動,她可以忍,可以為了父母再忍耐兩年,至少不要這麼突然啊,才剛剛被嫁入豪門的女兒就這樣落魄的被人拋棄,這是他們辛苦二十載才換來的一絲幸福,怎麼能頃刻間就支離破碎?
心里煩亂不堪,桑母卻並未察覺,她掛念著女婿怎麼缺席了,是不是小兩口鬧了什麼矛盾,便試探性地問︰「擎蒼他最近莫不是真的很忙吧?看之前曝出他受賄的事,那可不是真的吧?」
「媽,你說什麼呢——」桑念初癟著小臉兒,媽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憎,一家人擔憂的擔憂受挫的受挫,只有她躲起來悠哉悠哉過小日子——她怎麼可以一點擔當的責任心都沒有!
「你這老太太就是不會問啊,你看戚會長像那樣的人麼?我覺得他肯定是被人誣陷了,念初,這時候你更應該好好陪著他才是,男人脆弱的時候往往需要妻子的支撐才能共度難關。」
「嘁,說的你好像多有心得似的——」桑母撇撇嘴,她怎麼不記得她家老伴有過什麼脆弱的時候?「你這神經大條的老太太什麼時候會關注這些男人的細節啊。」桑父嘆了口氣,轉而對桑念初說,「多陪陪他,听到了沒有,他要是忙,你就在一邊坐著看著等著,讓他無論什麼時候需要你,你都能在;你也要信任他,就算別人再怎麼說那也是別人的事情,你必須始終站在他那邊,這樣才能培養感情。」.
「我說你這老家伙是不是去上了什麼培訓班,怎麼突然說起這些頭頭是道的,你也需要一個這樣的老太太在你背後盯著你?」
感人的話到了桑母嘴里就變得有些走味,桑父氣鼓鼓地白了老伴一眼,他真慶幸女兒好歹像自己的脾氣,這要是隨了她,那得說出多少錯話來啊!
桑念初夾起一大塊魚肉放進父親碗里,撒嬌似的說︰「這個,獻給我可愛的爸爸,感謝他對我婚姻生活的諄諄教導,我保證一定會听話的,就算他被人冤枉我也會始終站在他這邊,我——」
話還沒說完,門口突然傳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這個時候會有誰造訪?桑念初詫異地放下筷子,趿拉著拖鞋迎上去說︰「我去開門!」
戚擎蒼拎著東西站在門外,當門被拉開的一瞬間,他盯著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有些失神。那不是桑念初麼?她怎麼會在這?他以為她早就忘記回來看看父母,早就忘記回來道一聲平安讓家人放心,所以他才特地跑來,還帶了些禮品——
四目相對,她的躲閃踫上他的焦灼,目光便更不知該移向哪去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還拎著這麼多東西,就算是想要回家看父母也不能走錯門到這麼離譜的地步啊?她抵在門口,帶著些許不情願的情緒問︰「有事嗎?」
「我來看看爸媽。」戚擎蒼沉聲回答,盯著她的目光灼灼,就算不與之對視,她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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