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認為,他是有苦衷的,但親眼看到他的暴虐行徑,她徹底失望了,甚至是有些絕望,她到底該不該繼續走下去,幫他,他需要嗎?
那個少年已經完全沒有了人該有的本性,有的只是如同野獸般暴虐的行徑。他真的變了,回不去了。
她靜靜地跪在地上,任冰涼的雨滴落滿她的衣衫,雨水順著她瘦削的面容流下,她的神情異常疲憊,眸光卻是帶著難以比擬的堅韌,她要跪在這里,為自己,為齊夜贖罪。
小男孩不再說話,一個人默默離開。不一會,走近一個白衣男子。
「小七,這不是你的錯。」齊逸軒手執著一把油紙傘,暫時為她擋住了冰冷的雨。
他目光疼惜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懊惱自己沒有任何法子去勸解,任她這樣折磨自己。
江小七聞聲,身形微微一動,目光有了焦距,回頭望了齊逸軒一眼。
「軒,你怎麼來了。」她的聲音很低,被風聲和雨聲幾乎淹沒。
「小七,跟我回去,夠了,已經夠了,你為何如此這樣折磨自己。」齊逸軒一把扔掉手中的傘,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雨水瞬間淋濕了他白皙俊逸的面容,他卻渾然不覺,一把拉起江小七,欲用武力逼迫她離開。
三天了,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可恨的是他到今天才找到她。
「軒,你走吧。」我再呆一會就好,就一會。」她推開他,轉身繼續跪在那里。
齊逸軒深知她倔強的性子,倘若她自己不想開,誰都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沉寂的夜像是被籠罩了一層黑幕,不見一絲光亮。雨水仍舊不停歇地下著。
江小七見身後的人許久沒有動靜,她回頭望一眼,卻愕然發現齊逸軒竟然倒在地上,雪白的衣衫被雨水浸透,染滿污泥,他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如紙,薄唇幾近透明。
「軒。」她虛弱喚道,不知從哪里來的氣力,一下撲到齊逸軒身旁,她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心中慌亂成一片。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這個傻瓜明明有病在身,卻陪著她一起淋雨。
布局簡單的屋舍,擋住了外面蕭瑟的秋雨。
齊逸軒漸漸轉醒,艱難的睜開眼簾,便望見那瘦弱的白衣身影不知忙碌著什麼。
「小七。」他試著坐起身,卻無力地癱倒在堅硬的床榻。
「軒,你別動!」江小七趕緊放下手中的藥碗,快步走到床榻,一把按下他的身子。
「我咳咳怎麼了。」他低低咳嗽兩聲,虛弱道︰「又暈倒了?」
「是,很不幸,我又做了一次馬夫,背你一回。」江小七嘆口氣道,滿眼責備之色。
「我只是不忍心看著你一個人受罪。」他定定地望著她,漆黑的眸底純淨而明亮,溢滿絲絲柔情。
「以後不許做這種傻事了,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江小七故作生氣地看著他,把藥碗遞給他,脅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