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觸目驚心的黑洞洞的傷口,她心頭莫名一痛,飛快的用紗布綁好傷口.
許久之後,她額頭滲滿薄汗,虛月兌的倒在一邊。
「冷,冷。」他雙眸緊閉,面色鐵青,薄唇微微顫抖著。
「冷?」蘇錦年後知後覺,立刻月兌下他的外衫,細細為他蓋好,觸及他的手,竟是那般冰冷,如同冬日的冰凌,寒到骨子里。
「冷,七七,不要離開我!」他喃喃囈語著,眉心鎖在一起,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蘇錦年思量片刻,咬牙,躺下一把擁住他的身子,用身體給他取暖。
其實,如果不是她,他一定可以逃出生天,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昏迷中,他竟然還喚著心中那個女子的名字刻。
那個女子離開他了嗎?他神色為何這樣痛苦,面上看著雲淡風輕,玩世不恭,仔細觀察不難看出,其實他眉宇間隱藏著淡淡的憂傷。
蘇錦年突生一種憐憫的情愫,抱著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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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男人睜開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面色已然恢復些許顏色。
懷中,火熱嬌小的身子緊緊箍著他,一張小臉甚是祥和.寧靜,帶著一股子堅定噱。
他又想起了他的小女人,在某一個早晨,用身體給他取暖,夜闖皇宮為他奪來胭脂碎的解藥,可是他卻棄如敝履,還狠狠賞了她一個耳光。
人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總在你失去時,才懂得要珍惜,只是他的失去是永遠,再也回不來。
「你醒了!」蘇錦年豁然睜開眼楮,淡淡的紫色眸子泛著瀲灩的光澤。
她一臉驚喜,急切問道︰「怎麼樣?還痛不痛?」
「呃。」男人悶哼一聲,似是扯動了傷口,面色痛楚不堪。
「怎麼回事?那該有多痛,都沒入骨頭了。」說著,說著,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會心疼一個陌生的男人,連著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我沒事,傻瓜。」他心頭一動,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這個微妙曖昧的動作,只有那個小女人才配擁有。
許是很久沒有人如此真誠發自內心的關切他,他不由得心頭一陣觸動。
「喂,你做什麼?」如此曖昧的話語和動作,令蘇錦年渾身不自在,才發現自己居然還躺著他寬廣的懷中。
「真是沒禮貌,你就這樣稱呼我!錦年姑娘!」男人挑眉,一臉不悅。
「你又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她撅嘴。
「就喚我吧。」男人思索著。
「陳公子?」蘇錦年試著喊道。
「嗯,對了你怎會睡在我懷中?」公子一副不解和茫然,大手卻不規矩的在她後背游走。
裝吧,繼續裝。蘇錦年一臉鄙夷,真是好心沒好報,救了個色魔。
她打定主意,試著開始挪動身子。
「別動!」他低沉道。
「憑什麼不動,我要起來了。」蘇錦年黛眉微蹙。
「再睡一會!」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睡過一晚好覺,今日懷中的女人讓她身心從未有過的舒適很平靜。
「不要!」蘇錦年小手推拒著,繼續動作。
「呃嗯!」男人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咬牙道︰「就是要跟我作對嗎!」
好個欠教的女人!跟她一樣!
「你已經好了,我要起來了。」蘇錦年壓低聲音,幾乎是商量的語氣。
「還沒有,還在痛!」男人沒好氣道,唇角微勾。
「啊?哪里還痛?」蘇錦年見他並不像是裝的,一臉憂色。
「渾身都痛。」
他不禁心頭一動,似是被春日的暖陽照耀著,溫暖到心間。他發現調戲眼前的小女子甚是有趣,她真的很像她,一樣傻傻的,倔倔的。
「做我的女人,可好?」他話鋒一轉,漆黑的眸中帶著強烈的期許。
「什麼?」蘇錦年不可置信的瞪著他,可真是個輕佻浪蕩的公子哥,怎麼能對著認識才兩天的女人說這樣的話。
「怎麼,不願意?」他手中一緊,讓她更加貼近他一分。
溫熱的氣息掠過耳畔,酥酥麻麻的。
「對不起,我已經嫁人了!」蘇錦年心頭一顫,斂去憂色,面無表情道。
心中早已燃起千層愁緒,多希望對她說這句話的人是齊弈冥,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你!」男人一怔,眸中難掩失望。
他負氣的一把推開她,站起身來。他今日是怎麼了,竟然會因為她那句已經嫁人了而氣悶不已。
同時,他清醒了不少,一定是太過思念,以至于他恍惚把她當做那個小女人了。
一只白鴿再次落到他的肩頭,看完信件,他神色越發凝重。
「我該走了,多謝姑娘一夜的照料。」他朝她拱手,淡淡道。
「嗯。」面色波瀾不驚,蘇錦年心中卻沒由來的一陣悵然若失,仿佛有什麼東西走了便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你拿著,倘若你哪一天後悔了,還可以來找我的!」他拉住她的手,又恢復一臉邪魅不羈︰「本公子可不會嫌棄你已經嫁過人!」
一枚冰冷的玉玦落到蘇錦年手中,她微怔,直到他早已騎上馬不見了蹤影,她這次回過神來。
他就那樣走了,如同一陣奇異的風,來到她身邊,帶給她莫名的悸動,然後又不留一絲痕跡的走了。
蘇錦年不禁搖搖頭,望向手中的玉玦,通體碧綠,不帶一絲雜質,觸感微涼,不難看出是枚罕見的寶物,那麼他的身份?定是比這玉還要尊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