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說貔貅倉惶地逃回陰煞教分壇。
「慌張什麼?」杜天明高居首座皺眉道。
貔貅心有余悸地道︰「死了……死了……」
「他死了,你慌張什麼?能死在八位長老手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貔貅嘴唇發白地道︰「幾位長老……死了。」
「長老……死了?」杜天明怒而起道,「你說什麼?」
囚牛、青犬難以自持,站起身來道︰「你說什麼?」
貔貅顫抖著雙腿道︰「幾位長老都死了。」|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貔貅低下頭道︰「那劍客武功極為高強,我和幾位長老群而圍攻……」
「你別說了。這不可能。睚眥、嘲諷、狴犴……這幾人……不,這絕不可能。」杜天明圓睜雙目說道。
「大師兄,許是對面有埋伏。」囚牛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啊,憑著黑狐他們的本事,絕不可能……」青犬義憤填膺地說。
杜天明走下高抬逼問道︰「說,他們有多少人?」
貔貅不敢承受的杜天明的怒火,唯唯諾諾地道︰「只有那黑衣劍客一人?」
「一人?」
「一人?」
囚牛、青犬兩人眼中閃著寒芒。
「哈哈、哈哈、哈哈……」杜天明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很好,很好。」
「大師兄。」
「大師兄。」
杜天明臉沉如鉛道︰「很好,很好。我陰煞教出動八位長老,反被人家一人一劍殺了七個。很好。哈哈。很好……」
貔貅默默地退後幾步,奈何杜天明短刀奇快無比。「啊……」貔貅慘叫一聲,一只左手血淋淋地掉在地上。
「大師兄。」
「大師兄。」
囚牛、青犬兩人兔死狐悲急忙攙扶貔貅。杜天明收起短刀道︰「我這是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我陰煞教的長老絕不能白死。」
貔貅躬身道︰「大師兄說的是,我甘願受罰。」
囚牛、青犬心里一琢磨也是。這家伙是練得是腳法,缺了一只手也沒啥影響。
「大師兄……」逃得一命的黑狐看到斷臂的貔貅欲言又止。
看到黑狐進來,杜天明冷聲道︰「你這手臂也是那人砍的?」
「是……唉,那人武功太強了。」黑狐低頭道。
杜天明石油般的臉燃氣大火道︰「很好、很好,那黑衣劍客莫不是三頭六臂不成?我陰煞教八名長老,六死二傷,這樣的人物我有必要親自領教一番。」
「不可。」
「不可。」
杜天明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們倆莫非認為我會輸給那個劍客?還是說你們被他那劍客殺破了膽。」
黑狐剛想說話,轟一聲跑響地動山搖。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杜天明沉穩地說︰「慌什麼,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你們且說那劍客在哪?」
黑狐苦澀地說︰「稟大師兄,那劍客應該還在太學院後面。他好像是有意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糟了,那家伙不會有同伙吧。」
轟隆一聲震顫,杜天明破口大罵道︰「什麼人在北門打炮?」
「天明兄。」丐幫副幫主白奇帶著五位武功不俗的弟子前來拜訪。
杜天明皺眉道︰「白副幫主,這深夜前來有何貴干?」
白奇看了看兩個殘廢道︰「哦。文大督主派人傳話過來說,京城北門有惡賊鬧事,命我等前去助陳坤一臂之力。」
「陳坤?那個趨炎附勢的小人。我杜天明才不會過去捧他臭腳。」
「是啊。這明顯是拿我們兄弟的命換他的榮升。」白奇好事地問,「我看幾位長老狀態不是很好,陰煞教有什麼麻煩嗎?」
「哦。黑狐,你把那劍客的事情簡短說下。」
黑狐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但是只說死者是陰煞教高階弟子。
「江湖上還有這等人物?」白奇嘖嘖道,「如此在下定要帶精英團隨天明兄去見識一番了。」
杜天明哈哈一笑道︰「難得白兄有如此雅興,走著……」
「走著。」白奇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五只柳林雀圍繞著調息的黑衣青年,太學院的守衛舉著火把成了擺設。
冷刻舟抓下小鳥,瞧著對面傻傻的少年。少年指著自己的鼻子,冷刻舟看了一眼火把。「哦哦。」少年識趣地湊到冷刻舟身邊舉起火把。冷刻舟讀完所有紙條,隨手將五只雀鳥放走。少年另一只手模模後腦道︰「大俠,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我殺了人。」
少年自欺欺人地道︰「我們沒看見,就算不得你殺的。大俠,你也知道,沒有證據,我們是不能隨便抓人的。」
「哦?」
少年抓耳撓腮地說︰「大俠,我也就直話直說了。兄弟們都是混口飯吃,您還是到別的地方行俠仗義去吧。」
「要趕我走?」
少年不好意思地說︰「大俠,您別介意。廟小留不住大佛,家貧養不起嬌妻。」
「我走了會有人不高興的。」冷刻舟扶著少年的肩膀站起身。
少年蠻橫地喊︰「誰敢不高興?」
回答少年的大步走來的桀驁人群。陰煞教大弟子杜天明、丐幫副幫主白奇領餃,二百多名百高手聚會太學院。月色透不出來,烏雲里浮現斑駁的光影。
「怕死的滾開。」飛揚跋扈的丐幫弟子叫道,天真的少年隨著守衛們退到一旁。
冷刻舟面對攢動的人頭冷漠如故,手里的望舒劍散發著陣陣寒意。
直面黑衣劍客的是兩派數得上的高手。陰煞魔刀杜天明、降龍尊者白奇、上長老囚牛、斷手貔貅、斷臂黑狐、袖里劍青犬,還有丐幫三位棍法長老、二位拳法的長老。後面黑壓壓的叫花子和蒙臉人不再細說。
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陣勢的少年問身邊的大叔道︰「玩個游戲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游戲玩的就是個愛恨情仇。」大叔轉身不良地說,「兄弟們下注了。目前黑衣劍客一賠二百,多買多賠喲……」
「你當我們傻麼?誰不認識丐幫副幫主白奇。那黑衣劍客毫無勝算。」
「賠死你個老東西,我出五兩買丐幫。」
「我出十兩,買黑衣劍客第一輪被秒殺。」
守衛少年從懷里取出一錠銀子說道︰「我買劍客贏。」
「別犯傻了。」
「有錢沒地方花可以捐給貪和諧官呀。」
老油條塞回銀子道︰「你剛參加工作不久,很多事情還不明白。」
少年遠遠看著冷刻舟的背影道︰「這個劍客有點冷。」
杜天明冷笑道︰「哼,還以為長三頭六臂,不過是個劍客罷了。」
「怎麼還是傷員?」白奇得意地說,「我還當是什麼棘手的人物?」
冷刻舟望舒劍橫斜道︰「下一個。」
黑狐、貔貅下意識地後退,囚牛、青犬二人目光游弋。
杜天明有意試探丐幫道︰「白兄手下可有急先鋒?」
「何人出戰?」白奇激將道。
「我們來。」人群後面闖出九個持棍的叫花子。年紀最大的不過二十一二歲,髒兮兮的衣服帶著餿味道,「我們來。」
白奇也不想暴露實力,見九人出來高興地道︰「好,京城九丐。」
看著九個要飯的站成一排,黑狐扭頭說道︰「年輕啊,不知深淺呀。」
「吃一塹,會長一智的吧。」斷了手貔貅痛惜地說。
「走。」九人如一條長蛇舉棍砸向黑衣青年。
叮,您進入陣法中體力值隨戰斗下降增倍。
遠處的少年看著魚貫而出的九人,心里為黑衣劍客捏了把汗。老油條驚叫道︰「上來九打一,你可要頂住呀。」
這棍陣不過是長蛇陣的一種變化,和九宮陣相比小巫見大巫。冷刻舟單手持劍,幽冥一閃,瞬間擊斃的為首者。「什麼?」聲音剛落,冷刻舟右刺左削;「這也太強了吧。」「好快!」兩人不甘地捂住胸口。一腳踹飛第四位棍丐,冷刻舟騰身一劍刺死老五,翻轉劍身插進老六的頭顱。老七眼睜睜看著老六脖子後面的劍尖,所有的勇氣和自信化作一句——「這不可能。」;冷刻舟腳步未停前穿老七、回收老四。老八、老九轉身逃跑,冷刻舟豎起長劍,「幽冥——引。」身影一分為二飛躍空間,噗噗兩道鮮血迸出。
月光鑽出的烏雲,東方升起了啟明星。太學院後院橫七豎八正好十五個尸體。
杜天明微微動容道︰「閣下是什麼人?這劍法是幽冥劍法嗎?」
「這……」遠處的守衛書亂成一團。
丟了臉的白奇不甘地說︰「天明兄,多慮了。這九丐不過是精英而已。伏虎、擒鶴你們倆給我生擒此人。」見兩名赤手空拳的人上前,冷刻舟背過左手道︰「請。」
黑狐嘆息道︰「亡羊不補牢。」
「死著死著,也就習慣了。」貔貅遺憾地說。
三人交手不過十五回合,冷刻舟突然使用左手,兩抹劍花帶著幽幽寒霜。「不帶這麼玩的……」兩名乞丐到死也沒能走出思維死角。
「棍打臉、棍敲頭、棍棍痛,你們三個給我殺了此人。」
三條生風長棍分上、中、下而來,冷刻舟持劍格擋,且戰且退陷入被動。丐幫的長老懂得獅子搏兔的道理,連片的棍影包圍著如水劍光。「九州起風雷。」「三川流美名。」「二壯士入蜀。」三條長棍變化成十四條青龍,冷刻舟抵擋不了,中了兩棍被削飛出去。
「不行了。」老油條握著碎銀子道,「你可要加油啊。」
「耶是(音譯)!」其他的守衛歡欣雀躍。
白奇得意地笑道︰「天明兄,看來此人也不過如此。」
「是麼?」杜天明臉色鄭重,心里泛起嘀咕,「六位長老死的不冤。」
黑狐冷言道︰「黔驢技窮了。」
「離死不遠了。」貔貅嘲諷道。
白奇怒道︰「兩位傷殘人士,難道對我們丐幫有想法?」
「你們丐幫人就喜歡說這句話麼?」青犬心直口快。
「啊!」「啊!」白奇來不及還口,只見銀色的長劍連續刺穿了兩人。「受死!」棍棍痛長棍橫掃,冷刻舟左手抓著棍身,舊傷口流出新的血,猛地用力一拉,右手的長劍一轉,「啊!」三位丐幫長老被一劍穿心。
「哎呦!」「媽呀。」隨白奇來的丐幫弟子集體後退。
「這……這不可能。」
杜天明安慰白奇道︰「我起初也是這麼想的。」
「天明兄,莫不是想看我丐幫的高手死絕嗎?」白奇把目光放在殘存的四位長老身上。
黑狐抱著斷臂,貔貅亮出斷手,青犬無動于衷,囚牛不動如山。
杜天明無可奈何地說︰「實不相瞞,先前的死六人是我陰煞教的長老。」
「哼,」白奇怒視黑衣長劍的冷刻舟道,「我就不信他是三頭六臂。」
杜天明拔出短刀道︰「敢問姓名?」
「行天鏢局,冷刻舟。」劍客長劍斜擺,黑衣如同幽靈。
行天鏢局是什麼東西,未曾听聞過的雜牌門派。「大家一起上。」怒火攻心的白奇道,「用一百條人命,給我堆死這個冷刻舟。」
冷刻舟取出回春丸服下,蜂擁而至的乞丐擋住了天光。
「不夠還有。」杜天明一揮短刀,陰煞教全軍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