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人矚目的懷柔一戰注定很長時間影響著游戲的走向。
沙灘打零工的劉詩詩薄紗短袖、五彩短裙,清秀的氣質呼之欲出。
「你是不懂游戲。這李沙武功不錯,八極拳最次也是……」
劉詩詩嘆息道︰「你們看這個拿鬼頭刀的人,一刀就能殺死這個家伙。」
五個青年轉身望向露天光幕——
話說,李沙躊躇滿志之際,一位莽蒼蒼的漢子提著鬼頭刀順風而來。
刀如井中月,人似喪門星。
兩人尚未交手,李沙心里便泛起涼氣。那是一種我不會痛的錯覺(相信,很多被狗咬過的朋友都有感觸)。
文鳶見來者不善吩咐道︰「鐵衣,問問來的是誰?」
「來人通……」
話還未完,漢子大步流星,身體如一顆紫色的炮彈,橫跨兩丈遠,大刀如滿月。撲哧一聲,漢子手起刀落,李沙人頭拋起一丈,一腔鮮血如井噴。紫袍漢子大刀一立,粗狂的聲音傳遍四野——「行天鏢局,彭春。」
聞听行天鏢局,白奇、杜天明等人大驚失色。
「又是行天鏢局?」
「那是變態的發源地嗎?」
趙鐵衣倒吸一口涼氣心道︰「死的不怨。」
兩方人馬皆驚,只剩下懷柔河的水聲。
文鳶環視諸將道︰「爾等何故失態?」
「督主,那太學院的冷刻舟也是行天鏢局的。」
文鳶正色道︰「哦,如此說來這行天鏢局不容小覷啊。下一陣,斷天涯。」
錦衣繡春刀的帥哥提著寶劍走出陣營。
十二飛鵬、晁應立即認出來人。
「老李,是武當絕塵劍斷天涯。」
「是又如何?」老李目光鎖定文鳶一刻不曾放松。
彭春見來人氣宇軒昂誠心道︰「還為請教?」
「武當……哎,我無意和諸位為敵,還望你知難而退。」
彭春扶刀問柳起手,斷天涯晶綱劍前指。刀,兵之霸者也;劍,兵中君主也。一主殺戮,一主仁德。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兩者兼而有之,殺而上威,仁而下奉。
文鳶見兩人相持道︰「天明,斷天涯如有二心就地斬殺。」
「遵命。」杜天明暗自取出短刀。
彭春道請大刀豎劈,斷天涯太極劍出以柔克剛。「好刀法。」凌冽的刀鋒從眼眉上劃過,斷天涯寶劍一引道,「看劍。」晶綱劍斜提,彭春翻身避過,「惡鬼搬山」,進步曲腰,挑刀上天。斷天涯手腕一翻,劍抖燈花,搬山之力化作雲泥春色。「魑魅魍魎。」彭春連續四刀,一刀快過一刀,遠處看去又放佛是一刀。斷天涯左一步掃劍,後一步穿劍,右一步抱劍,前一步絞劍,只听得一陣金玉之聲,兩人各自退後。
「漂亮!」
「精彩!」
「有大家風采。」
彭春持刀手顫抖,「我敗了。」斷天涯背劍捏指道︰「承讓。」
瀟灑、帥氣、渾然天成的自信,斷天涯不愧是絕塵之劍。殊不知,他這一亮相,迷倒多少無知少女。
劉詩詩微笑招待顧客,五位青年續了七八杯。
「喂,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麼?」
「咯咯……那就再來一杯吧。」
光幕上斷天涯閃亮登場,劉詩詩花痴成災地說︰「好帥、好酷……」
冒氣泡的青年鄙視道︰「不是好人。」
……
擊敗彭春,斷天涯沒有再戰,反而收起晶綱劍走回本陣。
「好。不錯,以德服人。」文鳶明褒暗貶話里帶刺,其他幾位的話就沒處听了。
「斷天涯真有你的,跑這里送人情來了。」
「你和那家伙有和諧情吧。」
斷天涯抱拳道︰「待到決戰,決不留情。」
文鳶點點頭,拈花一指道︰「杜天明,你去收幾個人頭。」
陰煞教杜天明短打精悍站到萬眾矚目的舞台。魔教,在這一刻重現江湖。
「陰煞教杜天明,討教各位高招。」
「我來會你。」灰衣于黃緩步走出,手中寶劍一垂而下。
「你是誰?若是無名小卒,不配與我交手。」
「行天鏢局,于黃。」
听到行天鏢局,杜天明提起十二分精神。這四個字代表的是真功夫、鐵漢子、硬骨頭和不好惹。「接招。」于黃佔得先機,寶劍上下紛飛;杜天明短刀走圓滴水不漏。于黃的劍法雖融百家之長,卻無一定之規,三十招後無以為繼。「就是現在。」杜天明短刀夾住額前寶劍,雙腳一送,于黃左手防住胸口,右手花腕。良良聲響起,短刀寶劍同時飛出。
劍客沒了劍,去等同老虎沒了牙齒。兩人空中對掌各自彈開,「受死。」自以為是的杜天明取出暗器還未出手,一支金黃色箭矢便穿透其左肩。于黃左手探出灰色布袍,一把金黃色的連弩出世。嗖嗖嗖又是三箭,「不好。」杜天明大叫一聲倉惶後退。
「連弩,這裝備好厲害。」
「漂亮。」
「給力。」
行天這幫人士氣大漲,錦衣衛這邊跳出兩名傷殘人士接回杜天明。
趙鐵衣向文鳶報告說道︰「騎兵已經準備完畢,只等大人一聲令下。」
「不忙不忙,讓本座和他們玩一玩。人老了,這身子骨就不听使喚了。」文鳶說笑著走到前場,二千錦衣衛山呼威武。
「死太監。」
「狗東西。」
「我和諧文明,你文明和諧……」
七百學生激憤之際,有五人並作一排齊出。銀槍叟李衛東,海棠刀李淼淼,飛將軍呂高,黃翅虎康林,鬼頭刀彭春,加上場中于黃——行天鏢局,鏢行天下。
六人梯次站立,暗合六爻之意。
懷柔河畔,仿佛吹過一陣春風。
看著面前的男女老少,奸邪萌惡,文鳶紅袍一展道︰「報上命來,不殺無名之輩。」
「行天鏢局,康林。」
「行天鏢局,呂高。」
黃袍撞衫的兩人前後回答。
「行天鏢局,林淼淼。」
「行天鏢局,李衛東。」
一老一少目光犀利地說。
雙方對陣的畫面經由衛星傳遍現實世界,行天鏢局四字,在之後的很長時間都被那些飽受剝削的玩家用來打殺錦衣衛和六扇門的酷吏。
「行天鏢局?那冷刻舟你們可認得?」
「冷哥哥他在哪?」李淼淼喝道。
文鳶嘲笑地說︰「呵呵,很不巧。他死在本座的手里了。」
「我殺了你。」紅衣少女海棠春色,文鳶單掌拍著刀身彈跳飛離。「我殺了你。」李淼淼雙刀交叉,兩刀刀身變成黑色,「獨守空房」,寡婦刀的刀速更快,覆蓋範圍更廣。「呵呵,招。」文鳶好似游戲般點出二枚銀針。銀針竟然把鎢鋼刀身都刺穿了。
「我來助你。」呂高最見不得有人欺負女孩子,鋼爪擊出。「招。」文鳶上肢不動,單靠手腕的力量甩出飛針,針芒將金色飛爪打斷一指。「看招。」呂高收爪飛身一腳,文鳶單臂一橫。「滾。」太監的聲音有點怒意,康林飛身接住後仰的呂高。
「日月光華。」老李甩槍來戰,三十六條銀龍震懾全場。
「這……」
「好猛……」
「這老家竟然也要進入山中之境。」文鳶收起玩笑的心態,取出八枚銀針破開槍影。
「督主威武。」
「好厲害的針渡術。」
「一層境界一層山,山外之人似神仙。」
「日月再光華。」「孤枕難眠。」「蜈蚣鑽地。」三人合力攻擊,文鳶兩手捏一把針道︰「無孔不入。」漫天的銀針如回放的下雨片段。老李金盔破裂,呂高雙眼流血,小李雙手血洞,就連附近的花草也受到牽連,葉子根睫千瘡百孔。
老李最先起身,那一身的裝備不是蓋的。摘下腰間的酒袋,蓬松頭發順風飛揚。「老李,幫個忙。」雙目失明的呂高將事先預備的柳林雀交出去。「寫個遺言也是對的。和朝廷作對,呵呵,都是這個結局。」文鳶不屑道。「我先走一步。」,呂高撲向聲源,「死。」一枚鋼針刺穿了他的眉心。那是一張「你是我孫子」的笑臉——「踫,轟隆」呂高身上的掌心雷爆炸。
呂高的死成了信號,七百熱血青年一擁而上。
「生當做人杰,死亦為鬼雄。」
「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殺了這個老太監。」
踏踏踏——
趙鐵衣高聲喊道︰「騎兵已到,殺——」
疾馳而至的田海峰在馬上一眼認出行天鏢局幾人︰「就是他們,在柳林殺了張高波。」
陳坤揚鞭道︰「殺——」
被炸的黑頭土臉的文鳶怒道︰「給我殺——」
「拼了。」
「殺啊。」
「殺——」
十一飛鵬和錦衣七虎的交戰很快被人潮淹沒,隨之而來的鮮血和哀嚎渲染了整個畫面。現實世界則采取了局部特寫,未展現出戰爭的殘酷。
五人換一人尚且勉強,待到陳坤的騎兵殺到,學生們的大義則變成了無價值的送命。
騎兵整齊的沖擊仿佛海浪沖擊沙灘,一往無前學生們的死已經毫無意義。
戰斗激烈而短暫,學生們一觸即潰,有些還選擇了投河。背水之戰,這次沒有想象中的奇跡,一具具血淋淋的尸體控訴著天地不仁。
十一飛鵬死于亂軍之中,康林喪命于七虎圍攻。彭春、于黃自刎,李淼淼下落不明。在場的高手只剩下疲憊的李衛東且戰且退,苦苦支撐。
「哈哈,虐菜的感覺就是爽。」
「就他們這樣的還想造反。」
……
四百多騎兵將老李團團圍住,自此第一場大戰基本結束。
文鳶用白錦帕擦拭沾血的頭發道︰「傷亡如何?」
「錦衣衛傷亡五百五十七人,其中潘博所部四百九十九人死于埋伏;戰馬死亡四十二匹。斃敵近七百人,很多敵人投河自盡。」
文鳶大笑道︰「呵呵呵,呵呵呵……趙鐵衣你果然是人才,本座要向皇上保舉你出任錦衣衛副指揮使。一群賊盜也敢炮轟北京城。來啊,把那老匹夫給我亂馬踏死——」
「啊——」老李揮動銀槍刺死三名騎兵。「還敢放肆。」陳坤馬鞭落下抽掉老李的武器。「嘿——」兩名騎兵丟出繩索纏住老李雙臂。「呔——」老李牙齒流血反把兩人從馬上拉下,飛身上前死死抱住兩人。陳坤縱馬踩過道︰「踩成肉泥。」
凶殘成性的錦衣衛瘋狂地的踐踏著死去的人,文鳶端坐馬上笑道︰「行天鏢局,呵呵,行天,本座要踩得你們永世不得超生。」四只柳林雀盤桓在懷柔河畔,轉而飛過斷天涯的頭頂。斷天涯看著雀鳥飛去的方向道︰「有雲行天不死,行天鏢局不滅。」
武當山秋風吹起一副悲涼的字。字體如刀割般,寫著一首詞——
山川無語各西東,
風月笑平生。
友情自有傷心淚,
患難識英雄。
煙波萬里寄蒼穹,
兄弟在心中。
夜雨江湖夢雖寒,
丹心映日紅。
山重重、水重重,
山高水險也從容;
秋風冷、情更重,
怎麼奈何風過雨歇,
有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