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行天鏢局冷刻舟赴約北上,徐州各州縣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你听說了嗎?太學院殺人無數的冷刻舟要來咱們徐州了。」
「早就期待九月十五這一天了。」
「我也是。現在大盤賭局早就開始了。據說錦衣衛下血本買冷刻舟參加不了決斗。」
「賠率多少?」
「冷刻舟1,修月明10。」
「怎麼差這麼多?」
「不敗劍客的威名太盛。」
「擅自談論冷刻舟之事,定然是亂黨無疑。來人啊,抓起來。」六扇門便衣亮出腰牌。
「大人,我們是無心之談。」
「我們冤枉啊。」
六扇門便衣恐嚇圍觀的百姓道︰「看什麼看?有談論冷刻舟者,統統抓到大牢里。」
沛縣,漢高祖劉邦故里,大風歌的發源地。
「大師兄、二師姐,他們來了。」黑衣人腰間懸掛骷髏令,在陰煞教的地位不低。
斗笠女子身邊黑和尚不屑地說︰「死過一次的劍客而已,你們未免小題大做了。等那個冷什麼來,灑家獨自把他拿下。」
「年輕啊,不知深淺啊。」
「吃一塹,長一智。你終究會明白。」
斷臂黑狐、斷手貔貅兩名殘疾人同情地看著黑和尚。
「少在這里長他人志氣。」黑和尚驕傲不容侵犯。
斗笠少女語氣溫和地問︰「大師兄,你們說的這個冷刻舟有何特別之處?」
杜天明看著右肋傷口道︰「特別之處,應該是冷吧。」
「報——」有一名黑衣教眾跑來報信道,「錦衣衛指揮使陳坤有密折到。」
「哦?」杜天明展開密折松了一口氣道,「在沛縣阻擊的計劃作廢,全體人員後撤到三十里外的斷龍鎮。」
「太好了。」
「太好了。」
「嚇我一身冷汗。」
得知不用面對冷刻舟,囚牛、貔貅、黑狐笑開了花。
「哼,一群孬種。」怒火黑和尚轉身道,「大師兄,咱們最精銳的虎組都在這邊,還怕區區一個冷刻舟嗎?」
「愚蠢。」杜天明冷哼道,「你下次說話能不能先走走腦子。」
「大師兄,你也怕了?」黑和尚哪壺不開提哪壺。
「腦殘。」段天明邊走邊說道,「師妹,你看好他。眾人——撤。」
陰煞教眾走得很匆忙,黑和尚高聲嚷道︰「一群窩囊廢。」
斗笠女子道︰「我真的有些好奇?能讓我陰煞教怕成這樣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那我們留下來會會這個人如何?」黑和尚戰役洶涌道。
斗笠女子笑道︰「留下來也可,不過你要听我吩咐。」
「哪次不是您說了算。哈哈。」黑和尚喜不自勝。
縱馬奔彭城,艷陽秋日暖。
淒淒南飛雁,凌凌劍客情。
三尺青冥劍,一身藍白衫。
身後問童子,無處不秋風。
冷刻舟、龍玉靈、呂高,三人三騎疾馳如飛。
「前面就是沛縣了。漢高祖劉邦的老家。」呂高道,「我們是不是休息一下。」
龍玉靈快馬加鞭道︰「不用了吧。每次休息你都教訓我。」
「不是教訓,是教育。教育,是為了讓你更好的成長。」名譽輔導員道。
龍玉靈詢問道︰「冷大哥,我們休不休息?」
冷刻舟放慢速度道︰「這里離徐州不遠,我們可以稍作停留。但是,你們兩個,切莫不可惹是生非。」
沛縣最繁華的大街,人來人往吆喝不斷。三人將馬匹安排妥當,尋了一處有名的小吃——徐州燒鴿子。好酒、特色菜備齊之後,呂高匪性大發道︰「去把你們老板給看我找來。」
「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敢問客官有何吩咐?」說話的年輕女子高眉隆鼻,富貴之相。
呂高站起身道︰「你這燒鴿子做的不錯。再給我來七八只打包。哈哈,你長的不錯,和我們喝一杯如何?」龍玉靈歪嘴道︰「哼,臭流*氓。」
「小女子閑來無事,陪諸位飲一杯倒也無妨。只是,其余兩位客觀……」富貴女子有意無意地掃過冷刻舟。
「哈哈。」呂高開心地翹起長木板凳,「小龍,你去坐到你冷哥哥那邊。」
「為什麼?」龍玉靈氣憤地說。
呂高擠眉弄眼道︰「這熊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想暑假補課嗎?」
「拿著雞毛當令箭,早晚讓你拉清單。」龍玉靈嘟囔著坐到冷刻舟旁邊。
富貴女子禮貌地給三人倒酒。「三位客官是外地人吧。」
「是啊,姐姐你怎麼知道的?」
「去,小孩子別搭訕,一邊吃鴿子去。」呂高將乳鴿塞給龍玉靈道,「姑娘,實不相瞞。我們都是行天鏢局的。」
「哦。」富貴女子平靜地說,「行天鏢局。」
「姑娘,你就一點也不感到意外麼?」呂高不習慣地問。
富貴女子指了指路上的行人道︰「到我這里吃霸王餐的有很多都自稱是行天鏢局的人。這不,今天早上剛剛收拾掉兩個冷刻舟。」
小龍、呂高同時看向神態清冷的藍白衫劍客。
富貴女子自始自終觀察著冷刻舟的反應。這個冰山劍客除了呼吸偶爾有停滯之外,沒有露出武者的任何一種情緒。高手不可怕,冷靜的高手卻十分可怕。
「你們兩個吃完了麼?」冷刻舟站起身放下一錠銀子道。
周圍的空氣一冷,呂高、小龍不敢逗留,抹抹嘴跟了上去。
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富貴女子面露難色地說︰「居然是他?」
後廚里從出一個黑和尚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趟混水我們還是不要攙和的好。」女子轉身撕掉人皮面具,真容在陽光一閃就藏在了青紗斗笠之下。
黑和尚怒道︰「你們怎麼都怕成這樣?難不成那冷刻舟三頭六臂不成?」
斗笠女子收拾妥當道︰「走,帶你去看冷刻舟。」
「哈哈,好。」黑和尚和斗笠女子橫穿鬧市直奔斷龍鎮。
行天鏢局三人牽著馬離開沛縣。
「沒勁、無聊、郁悶……早知道就不來徐州了。」呂高抱怨道。
小龍打著飽嗝道︰「過了斷龍鎮就是五省通衢的徐州了。」
呂高挑撥離間道︰「小龍啊,你是和雲大哥一起高興,還是和冷大哥一起快樂?」
「當然是冷大哥。雲大哥雖然風趣幽默,可每次到一個地方都讓我去‘化緣’。那像冷大哥這般出手闊綽。」小龍獻媚道。
冷刻舟翻身上馬道︰「消化的差不多了,小龍抓緊趕路。」
「混小子!」呂高飛身上馬去追冷刻舟。
小龍趕超呂高得意地道︰「這個‘親媽新娘落水’的問題難不倒我的。哈哈……」
「你小子!」呂高笑追趕。
半晚十分的斷龍鎮,月光朗照古樸的板石街道。三匹駿馬踏著清輝,馬蹄鐵和板石踫撞出清脆的響聲。三人牽馬徐徐而行,長短不一的影子訴說著夜太美。
「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出來迎客拉。」呂高惡作劇地高喊道。
冷清的街道上只有馬蹄聲回應。
「是我們來晚了嗎?」小龍東張西望。
冷刻舟拔出背後的青冥劍道︰「你們上馬?」
「上馬?」兩人詫異地問。
「馬上。」冷刻舟的口氣刻不容緩。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連串的笑聲從街道兩邊傳來,每一間臨街的店鋪里都有陰煞教的人闖出。
「這麼多人?」
「沒有八百也有六百。」
呂高、龍玉靈各自取出兵,三人背靠背互為依靠。
「哈哈哈……冷刻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笑聲中,又有兩隊錦衣衛持著盾牌從街道首尾靠攏過來。
「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好像是沖著你冷大哥來的。」
冷刻舟轉身道︰「呂高,你帶小龍先走。」
「好。小龍,我們先走。」呂高拉上小龍欲上馬。
嗖的一支冷箭從馬的兩只眼楮中穿過,以陳坤為首的朝廷鷹犬笑著登場。
「哈哈,事到如今,你們休想活著離開此地。」蟒服陳坤一揮手,眾人齊聲大喝。
「喝——」一聲驚雷,讓斷龍鎮的夜晚不再寂寞。
一身黑色短打的杜天明出來叫囂道︰「冷刻舟,上次在太學院我們幾位長老招呼不周,這次我把陰煞教的虎組都帶來給你殺。怎麼樣,我對你可是下足了血本。」
「多謝你的良苦用心。」冷刻舟平靜地說。
「你小子還在狂妄。」杜天明拿這個木訥的冷塊毫無辦法。
「看來冷劍客還是不滿意你的招待。無妨,冷兄牌子大心性也高。」大紅莽夫的陳坤拍拍手,五名盔甲加身的漢子站將出來。
「冷劍客,我給你隆重介紹下這五位好漢。青眉虎張立、塌鼻虎張松、駝背虎郭聖、長臂虎艾俊,還有長耳虎余……」陳坤一一點到幾人。
冷刻舟傲然道︰「又是一群畜生。」
錦衣衛五虎聞听此言肺差點氣炸開來。
「我廢了你。」
「你找死。」
蟒服陳坤攔阻五人道︰「幾位稍安勿躁,容我把話說完。冷劍客,你看看街道兩邊,都是陰煞教的精英弟子。說虎組,你可能還比較陌生。你可以理解為江湖最強的刺客門派。」
「哦。」冷刻舟用衣袖輕輕擦拭劍身。
「哦?冷劍客就是冷劍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在下佩服。這樣,你再看看前後,這是我專門為你定制的錦衣衛盾護衛隊,他們身後還有冷箭隊,當然還有收尸隊。」陳坤負手而立道。
小龍沒有經歷過懷柔之戰,第一次面對這麼多高手有些緊張。呂高問他道︰「怕了嗎?」小龍戴好拳套說︰「有點怕又有點興奮。」「嗯。不錯,這就是初戀的感覺。」
青眉虎張立道︰「陳大人,那個拿雙爪的好像懷柔的亂黨。」
耳聰目明的呂高搖晃著蜈蚣爪道︰「你才是亂黨呢,你們全家都是亂黨。」
「哈哈,正好一並收了。」陳坤一揮手。
「且慢——」冷刻舟突然喝一聲,嚇得陳坤、杜天明、囚牛等老手全身一顫。
「你……」陳坤冷靜冷靜道,「怎麼?冷劍客,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你們要殺的是我,和他們沒有關系。放他們離開。」
杜天明冷笑道︰「哈哈,笑話。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談條件。」
「冷劍客,你好像還沒有看清楚形式。現在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提出這等要求是在求我嗎?」陳坤挖苦道,「你要是肯跪下來求我,我說不定會放他們一馬呢。誰讓我心善呢。」
「冷大哥,我不怕死。」
「刻周啊,我不想死啊。月亮過了這個頭頂就是十五了,我還沒有看你的決斗呢?」
冷刻舟轉身道︰「虎組不好對付,一會兒你們從後方殺出去,我掩護你們。」
「不用。我的飛天蜈蚣爪翻牆如探囊,我帶著小龍從左右的民宅走。」呂高胸有成竹地說。
冷刻舟道︰「也好。千萬小心。」
陰煞教大弟子杜天明擔心地道︰「陳大人,遲則生變。」
紅色蟒袍陳坤一揮手,一陣密集箭矢壓住三人。三人各自操持並無大礙,兩匹駿馬落得萬箭穿身。
「上。」陳坤怒道。
「殺。」杜天明喊道。
四面八方的鷹犬一擁而上,斷龍鎮仿佛斷了弦的古琴。
突然,天空中的月光蒙上一層寒霜。
藍白長衫的冷刻舟手持青冥劍大喝一聲︰「這是你們逼我的。你們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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