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林浩蕩 正文 第九十五章天涯刻舟

作者 ︰ 貪路

谷雨節氣,天空沉悶。[我搜小說網]

數日進攻不利,缺糧的朱金立如坐針氈。「長安戰已數日,卻未能有進展。如今我軍糧草殆盡,不如改道攻取漢中。軍師,你看如何?」

虞承慶道︰「主公之意臣自知曉。然我軍自敦煌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路暢通無阻;以致于將有輕敵嬌橫之心,卒有放縱懈怠之意,長此以往必有驕兵之敗。」

「軍師所言甚是。奈何這長安城非朝夕可破,我軍先取漢中有何不可?」

虞承慶微笑道︰「漢中乃天下糧倉,如同心尖之肉。主公若興兵割肉,朱順必殊死相搏。到那時,我軍月復背受敵必然敗亡。」

「嗯。嗯。」朱金立冷靜下來道,「那眼前之局如何解之。」

「主公莫急,臣有一策。」虞承慶道,「一來可以恢弘士氣,二來可緩軍糧之憂。」

「願聞其詳。」朱金立聞言大喜。

有道是「細雨長安杏花開,多愁將軍難抒懷」。自從得知雲行天的消息以後,斷天涯是愁眉不展、憂慮滿額。「我的好師弟呀!你千里迢迢跑到長安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報將軍,李將軍請您到將軍府一敘,有要事相商。」

「容我更裝前往。」斷天涯從床榻起身,貼身穿好軟甲,點了五名山中玩家方才出門。

將軍府內,張馳、黃順、劉袍澤早已等候多時。李文國居中首座道︰「斷將軍請入座。深夜打擾有要事相商。」斷天涯不失禮數。坐在次席听取匯報。

張馳起身道︰「斷將軍剛到,張某簡短節說。據可靠消息,朱金立的軍糧不日將盡。」

「好消息呀。」斷天涯一展愁眉,「消息來源可靠嗎?」

李文國也掛著笑顏道︰「絕無差池。」

「我等這般再堅守數日,敵軍則可不攻自破。」斷天涯心情好轉。

張弛搖頭道︰「朱金立糧草雖然不足,但其已準備突襲漢中。」

「突襲漢中?」斷天涯略有意外。

李文國接過話柄道︰「嗯,突襲漢中。老夫安插在朱營的細作也是這麼說的。漢中據此不過七八天的路程,若是派遣輕騎星夜劫掠,估計二三日便可得手。」

斷天涯腦海浮現出地圖,大致估計了一下道︰「這是敵人的誘騙之計。漢中乃是朱順的心肝。他絕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我想朱金立是想引我出城,在途中設伏殲滅我等。」

李文國點頭道︰「斷將軍所說和老夫不謀而合,這必是虞承慶的詭計。朱金立攻城不利,便想引誘我等出城。」「既然將軍早已看破。何必連夜召集我等。」劉袍澤問道。

李文國面色一轉道︰「怕就怕朱金立是真有取漢中的意圖。須知朱順手下無能人。萬一朱金立奪了益州,那便是第二個劉邦了。」

「是啊,天府之國萬不可予敵。」「朱順手下盡是些草包,根本擋不住朱金立。」

李文國抬手壓下議論道︰「天涯,你怎麼看?」

斷天涯思考片刻慎重道︰「我以為仍應以固守為主。」

張弛、黃順側目不語,李文國笑道︰「只是固守怕是不妥。」

「諸位將軍無需擔憂。明日起只需觀察敵軍人數、聲勢,便可知曉朱金立是分兵奪糧,還是志在四川。若是分兵奪糧,可派飛騎連夜告知朱順;若是妄圖四川,可派兵斷其後路」

李文國笑道︰「斷將軍之言和老夫不謀而合。[我搜小說網]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動速。」

張弛、黃順、南宮零深望斷天涯,這個年輕人果然真材實料。

翌日城戰,兩軍對壘。

朱軍一反連日的試探攻擊,竟然發動規模沖鋒。

「變陣——」「變陣——」「再變陣——」

前沿陣地的守軍旗手聲嘶力竭,終于第五次打退潮水般的朱軍。

高瞻遠矚的李文國道︰「諸位且看對面。旗幟招展、鼓聲大作,這樣反常的攻勢頭一次出現。」斷天涯看到整齊撤退的朱軍,心中有了眉目道︰「再等等看。」張弛、黃順心有疑惑,劉袍澤則沉浸在百變的陣法之中。

過午,沉默的天氣再次淋下小雨。

「殺——」「破陣——」

朱軍陣營旌旗如潮。鼓聲如雷,但沖陣之兵卻不見增加。

「朱金立是想啃下長安嗎?」張弛皺眉道。

斷天涯笑道︰「兵者,詭道也。能示之以不能,不能示之以能。朱金立在此故布疑陣爾,諸位將軍可曾發現沖陣者盡是些熟面孔。而且從未深入我方陣中。」

劉袍澤好戰道︰「既然朱金立的主力南下,我們何不滅了這支疑兵。」「若劉將軍出戰。我兩人願為副從。」張弛、黃順也請戰。此戰主帥李文國道︰「也好。你三人帶一萬騎兵、二萬步兵掩殺過去。」一听要動用三萬人,斷天涯變臉道︰「不可。」

「為何?」眾將皆詫異。

斷天涯道︰「恐是那誘敵之計。」

「斷將軍好不痛快、疑神疑鬼何以勝。」劉袍澤癢癢道。這次李文國也道︰「天涯,用兵謹慎固然不錯。但也須知‘奇兵制勝’之道。」斷天涯躬身道歉說︰「諸位將軍,天涯以為一萬五千輕騎足矣。步軍還是留下守城為好。」「本將軍不差那萬把來人。」劉袍澤怕生變故,急忙帶著張、黃二將點兵去了。

「殺!」劉袍澤英紅盔甲一馬當先,身後精銳騎兵縱馬馳騁。「不是說固守嗎?」「怎麼改成突擊了?」一見己方騎兵沖殺出來。前線布陣士卒人心晃動。

負責誘敵的端青見此大喜︰「果然不出軍師所料。舉旗。告訴前方的士兵放棄營盤速度後撤,沿途丟下軍備、糧草等物。」

「是。」

「等等。把前幾日抓來的俘虜也給放了。」

「是。」

劉袍澤率騎兵一個沖鋒就亂了朱軍的陣腳。「快跑啊。」「不給飯吃,誰不跑啊。」「你還舀刀干什麼?丟了快跑吧。」「是哈。保命要緊。」朱軍士卒丟盔棄甲,慌不擇路;一盤散沙,三面潰散。劉袍澤躍馬大笑道︰「都說朱金立的兵英勇善戰,如今一見不過是烏合之眾。」「哈哈,斬獲頗豐。」張弛殺的痛快,黃順一掃郁郁。

陣中士卒見到己方攻擊順暢,敵方散落的一地功勛,一個接一個地出陣撿拾。

劉袍澤貪功心切道︰「果然是敵軍的疑陣。兩位將軍。隨我直搗黃龍。」「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張弛深知朱金立部隊的戰斗力絕非如此,「劉將軍,我們還是見好就收。」「我也覺得……」「哼,二人是被朱金立打破了膽子。你們留下拾人牙慧。某自取火中取栗。」劉袍澤高喊一聲,一萬騎兵席卷如浪猛撲敵陣。

「殺!」劉袍澤勇猛非常,手下騎兵皆效死命,一路之上勢如破竹;朱軍沿途丟下傷兵,軍械,作鳥獸散。撿功勛的士兵出陣更多,大有瘋搶之勢。

城牆之上的李文國眼見如此大呼不妙︰「不好。這肯定是敵軍之計!命令陣中士卒速速回營!快快,把劉將軍給我追回來!」

「將士回營。」「將士回營。」「將軍有令,窮寇莫追。」

鳴金之聲、收兵呼喊在小雨中很難分辨,越來越多的陣卒跑出去搶東西。

追出二里。朱金立的營地旌旗滿地,狼狽不堪。

「報,營中發現我軍數名俘虜。」

劉袍澤馬上笑道︰「哈哈,沒想到天大功勛回落到我的頭上。踏平朱軍營盤。殺!」

群馬踏如雷霆怒,小雨澆洗鮮血明。劉袍澤騎兵爭先恐後沖進大營,身後留出一道百米的空白地帶。

「回去守陣。」「眾人各司其職,違令者斬。」「都回去,不許搶。」張弛、黃順縱馬驅趕見錢眼開的兵卒。「憑啥好處都是你們的。」「老子也流過血,舀點東西不行嗎?」當兵的可不慣著兩名屢敗之將。

就在這時,雨中悶雷滾動。一條看不到尾巴的青色蟒蛇昂首吐信,風馳電掣佔據了百米寬的空白地帶。

「不好!」劉袍澤急忙喝止手下。

「不好!」張、黃驚恐莫名。

「不好!」城牆之上的李文國望著滾滾大軍心頭一緊。

斷天涯迅速冷靜下來道︰「一定要救回劉將軍,我親自去。」

小雨連綿,喊殺如雷。

「兄弟們,突出去!」「殺!一定要救回劉將軍!」

劉袍澤騎兵回戈突圍。張弛、黃順進兵救援。

「一定要堵住他們。」「人在陣地在。」處在兩軍夾縫里的長槍營和刀盾營乃是敦煌最精銳的士卒,歷經過數次聖

殿大戰的洗禮。戰斗意志天下無雙。

雨還在下,每一秒鐘都有人死去,兩軍的尸體疊在一起足有丈高。

「逆賊,還不給我破!」斷天涯率隊趕來,一手揮出三道月牙劍氣。劍氣極為鋒利,連續腰斬五名士兵。「破、破、破!」斷天涯一人一馬勢不可擋。

「黑馬劍客休要猖狂。」突然飛來一柄長槍,如流星般插在斷天涯面前。

「何人阻我?」

「。」王家兄弟縱馬來戰斷天涯。

三馬交錯不到三合,斷天涯一劍刺傷王絕倫。王絕倫撥馬要走,斷天涯捏指一甩。銀芒卻被一錠金元寶當了下來。

「你是何人?」

「吾乃朱明公麾下鄧春梅!」颯爽英的女將與王超群圍攻斷天涯。

「將軍!」斷天涯的下屬欲施援手。

「不要管我,救出劉將軍。」面對刀槍暗器,斷天涯仍然游刃有余。找準一個機會,斷天涯劍氣成圓,武當太乙劍之橫掃千軍,蕩開兩人剛欲走。「兩位休慌,南宮標來也。」背著雕花弓的小將,一只閃電箭逼退斷天涯。

「沖啊!」劉袍澤奮起斬殺,眼前之敵卻越來越多。劉袍澤披風一抖赤膊上陣,手中大刀嗜血狂舞。「哪里走?」迎面沖出一風采儒將,「端青在此,敵將受死。」「哇呀啊!」劉袍澤大怒,兩人戰在一處。

「馮平水在此,張弛領死!」「李開山在此,黃順下馬!」

「欺人太甚!」張弛、黃順迎難而上。

百米的距離渀佛是天塹一般,兩軍士兵在短促而慘烈的戰斗中死傷無數。兩端的士兵可以看清同伴的眼楮,卻無法穿越兵海走到一起。

「你們找死。」斷天涯耐心全無,寶劍橫在胸前吼。劍氣如同盛開牡丹,王超群、鄧春梅受傷潰退。斷天涯全身紅如火炭,空中的雨滴未遇而消。

「當我者死。」武功純陽功運到極致,斷天涯飛身而起,化作火球創開鐵壁,擊退端青,拉住血淚滿面的劉袍澤。踩著人頭返回本陣。「如此神功?」遠處觀戰的朱金立心頭大驚;城牆上的李文國驚訝道︰「好手段、好手段。」

「放箭!」

「放箭!」

馮圭指揮的翎羽營趕到,萬箭齊發之下,冒進的騎兵成片倒下。

「快撤!」

「快撤!「

張弛、黃順見狀,顧不得許多,狼狽撤退。

「殺!」

「殺!」

馮平水、李開山率先鋒營破了三層奇陣,繳獲軍械、物資不計其數。

「爾等速退到城內。」

主將李文國親舉令旗,滾**陣再次運轉。嚴整的兵卒按部就班,近在咫尺的長安城再次巍然且不可撼動。「此陣玄妙,不急破之。」李、馮二將放棄進攻,回軍截殺漏網之魚。

斷天涯登上城牆,先躬身請罪道︰「將軍,此敗天涯之失。」

「不!全是我貪功冒進!」劉袍澤跪地痛哭流涕,「全是我的錯。」

雨未歇,戰未停。

「老夫亦有錯,你們都起來吧。」李文國望著逝去的一萬精銳騎兵心情沉重。

劉袍澤凝望著斷天涯說︰「多謝斷將軍舍命救我,我劉袍澤唯有以死相報。」

「以死相報?死,有很難?」

斷天涯剛要扶起血淚縱橫的將軍,卻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嚴寒。「什麼人?」城上弓兵同時調轉弓箭對準城樓之上,只待稍有不對便要萬箭齊發。

「嗯?你是什麼人?」「你怎麼上來的?」李之上。只見一位黑紅長衫青年,手中一把藍色長劍,絕然好似萬年寒冰。

「行天鏢局冷刻舟,奉命來取一將首級。」

「放肆!」

「放箭!」

箭雨如潮,毫無死角。冷刻舟迎著箭潮,突然消失不見。

「人沒了?」

「消失了?」

「小心。」斷天涯本能地向著劉袍澤出劍,堪堪擋住虛空中藍色長劍。面無表情冷刻舟出現在李文國等人面前,信手一劍斬出五連環。「兩儀劍護!」斷天涯死命護住爆炸中心的劉袍澤。連續的爆炸波及張弛、黃順,兩人倒飛出去傷勢不重。

「幽冥了斷。」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一道紅芒了結劉袍澤。

雨還在下,冷刻舟卻消失無蹤。眾人迷茫,難道真的神仙嗎?

抱著劉袍澤,斷天涯失控長嘯。

「冷刻舟!」

「冷刻舟!」

「冷刻舟!」

長安城內外安靜如夜,只有這個三個字回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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