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地震就讓她嚇成這副德行,一向堅強的表象,瞬間瓦解,如今就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白兔,讓一向缺乏同情心的他,不免感到些許心疼。
「沒事了,不過是個小地震,別怕。」他溫柔的哄著她,語氣不自主的放輕不少。
他溫柔醇厚的嗓音,就像是魔法般,意外的撫平她心里的不安,原本恐懼的心,漸漸平復下來,她緊貼著他的胸口,聆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那規律的聲音宛如天籟,驅逐了她內心的恐慌。
鼻間沁入一股煙草味,還夾雜著熟悉的特殊清香,她記得那個男人身上也有這個味道,驀地,她昏沉的腦袋開始運轉,抬眸看著那張戴著粗框眼鏡的俊美面容,她怎麼會以為是她眼花看錯?這兩人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靶覺到她灼熱的目光,向君策唇瓣輕揚,以為她是因為恐懼才直勾勾的盯著他,他輕拍著她的背,就像在誘哄小孩般的安慰她。
「你看,地震停了,沒什麼好怕的。」
「明明就是你……」她芳唇輕啟,語調低沉的听不真切。
向君策疑惑的蹙著眉,這妮子是嚇傻了嗎?怎麼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你說什麼?」他挑眉問道。
「我沒有撞邪,也沒有月兌窗,明明就是你。」她篤定的望著他,眸里閃著一抹光芒。
她突如其來的指控,讓他一時模不著頭緒,剛才她因為地震嚇得全身發抖,現在又對著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莫非真的是因為地震而嚇傻了?
「容隻,你沒事吧?需要帶你去收驚嗎?」這很像是中邪的癥狀。
一雙縴縴素手冷不防的勾上他的頸項,他瞪大眼,感覺一股香氣襲來,軟女敕香甜的小嘴驀地覆上他的唇,她笨拙的接吻技巧,卻意外的勾起他體內深沉的慾望,讓他化被動為主動,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她只是想驗證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卻沒料到會讓自己身陷泥沼,主動挑逗男人的下場,就是像她這般進退兩難,感覺到他靈敏的舌尖輕易撓開她的貝齒,探進她的檀口,汲取著她唇內的芳香。
熟悉的觸感和氣息,讓她確認了自己的臆測,但他猛烈的攻勢,卻也輕易的點燃她的熱情,當他的舌尖勾勒著她敏感的粉舌,身子頓時傳來一陣顫栗,酥麻的教她難以支撐自己,只能癱靠在他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早知道她的滋味是如此誘人,卻沒想到再次品嚐依然是教人回味無窮,他一向不重,卻頭一遭沉迷在她的美色之下,充其量她也只是個清麗佳人,和他見識過的絕色美女差了整整一大截,但他卻對她的味道眷戀不已,甚至想這麼吃了她。
「你主動勾引我,是對我有企圖嗎?」他離開她的唇,狹長的美眸里,有著濃烈的。
還沉浸在他所帶來的驚濤駭浪中,容隻輕喘著氣,腦袋一片空白,她沒料到她倉皇的舉動,會替自己帶來這麼大的影響,不但讓他佔盡了便宜,就連她的心也跟著悸動不已。
「我對你沒有企圖,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她緊揪著他胸前的衣服,紅潤的頰畔,看來嬌美可人。
「什麼事?」她就像是顆成熟的蜜桃,引人無限遐思。
她平復自己紊亂的氣息,發覺自己還倚靠在他懷里,胸前的柔軟還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俏臉微赧,她本能的想和他保持距離,卻發現自己禁錮在他懷中,動彈不得。
「你是那天晚上的男人,我認得你的氣味。」他身上的獨特香味太過明顯,教她想錯認都難。
聞言,他微微一愣,沒想到為了確認他是不是那晚的男人,她居然願意犧牲色相主動吻他,看她堅定的眼眸,原本想打定主意抵死不認,看來似乎是行不通了。
「容隻,追根究底的結果,最後會害死你。」他慨然一嘆,不反駁她的指控。
不像先前和她四兩撥千金,他默認了!像是踫到瘟疫一樣,她一臉嫌惡的想推開他,卻因為他的箝制而作罷,一想到她和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男人接吻,她就隱隱作嘔。
「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凶手,居然還敢騙我,你接近我究竟有什麼企圖?」她提高分貝,憎恨的怒視著他。
一接觸到她充滿仇視的目光,向君策心頭泛起一陣不悅,他不喜歡她用這種憎恨的眼神看著他,想起兩人方才的親熱舉止,就教他慾火焚身。
「我只是湊巧才會到你家,對你沒有任何企圖,還有,那人不是我殺的。」老是「殺人凶手」、「殺人凶手」的叫他,他也是會火大的。
「騙鬼,我明明親眼看他死在你面前。」她永遠不會忘記那血淋淋的一幕。
「你有親眼看到我開槍打死他嗎?」人死在他面前又不是他的錯,她這樣的判斷實在有失公允。
他氣急敗壞的辯解,讓她找回了理智,開始分析著當時的情況,她的確沒有親眼見到他開槍射殺那個男人,可是當時明明就是他要殺她滅口的,如果人不是他殺的,那他又何必阻止她去報警?
「向君策,就算我沒有看到你殺了他,這件事也和你月兌不了干系。」
「的確,這件事和我月兌不了干系,不過也和你月兌不了干系。」他松開她的身子,還她自由。
她幾乎是潛意識的跳離他三步遠,一臉戒備的望著他,就怕他突然獸性大發,拿槍殺她滅口,到時她可是求助無門。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不解。
「你以為在你親眼目睹命案現場後,還能全身而退嗎?」雖然不想將她卷入其中,但為了讓她有危機意識,他干脆好人做到底,給了她一些叮嚀。
「你是指……」腦中靈光一閃,她瞠大美眸,不會的,事情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當她還在自我催眠時,向君策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直接替她解開謎底。
「意思是指,你被盯上了。」
一陣「匡啷」巨響,在靜謐的辦公室里異常清晰,看著掉落在地的瓷杯,容隻心不在焉的彎身拾起,缺了一角的杯緣,破壞了瓷杯的美感,這個瓷杯是她大學時期暗戀的學長送她的,對她來說意義重大,如今不小心讓她給摔壞了,說不心疼是騙人的。
只是向君策的話有如晴天霹靂,害她每天上下班都擔心有人會對她不利,甚至威脅到她的家人,和生命安危相較之下,打破一只瓷杯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小隻,你今天怪怪的耶!」範書瑩手中捧著音樂課本,嬌俏的臉蛋上,有著濃濃的關心。
「沒事,我只是一時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她淡然一笑,不想讓人察覺她的心事。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真的沒事嗎?」她皺著眉,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詞。
「真的沒事,你不是還有課嗎?上課鐘聲響了哦!」容隻巧妙的轉移話題。
「王老師和我調課,所以我今天沒課了,看你心情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她揚起笑容,主動邀約。
「不會是想騙我去聯誼吧?」自從上次被林靜宜和尤芬芬陷害之後,她對這種不必要的邀請,難免會有所警戒。
聞言,範書瑩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忍俊不禁輕笑出聲,辦公室里的八卦一向是無所遁形,尤其是他們學校里有名的聯誼女王林靜宜,總是替其他同仁帶來不少茶余飯後的話題,只是沒想到這回的苦主,居然是容隻啊!
「你放心,我沒有林靜宜那麼厲害。」她又不是吃飽撐著。
「被騙一次就夠可怕的了,我可不想再去陪笑。」光是坐在那里就渾身不對勁了,更甭論要吃飯。
「瞧你嚇的,我看林靜宜和尤芬芬似乎找到她們的春天啦!怎麼只有你落單?」看她情緒稍稍好轉,範書瑩開始調侃她。
那是因為她的心思根本沒在那上頭,再加上看到命案現場,她跑都來不及了,事後林靜宜還責怪她半途「落跑」,害得她要跟那位許旺財賠不是,更撂狠話說以後再也不找她去聯誼了,天知道她有多感激她的「報復」。
「因為不來電。」她雖然不是外貌協會,但對那位許先生也真的沒興趣。
腦中驀地浮現一張俊美帶笑的臉龐,微彎的唇瓣看來格外誘人,她登時羞紅了臉,怎麼沒事又想到那個男人?現在她應該要和他保持距離才對呀!
範書瑩自然沒忽略她臉上那抹可疑的紅暈,她早該猜到像容隻這樣清麗可人的女孩子,身邊不乏追求者,會對聯誼活動興致缺缺,八成是有了心儀的對象吧?
「不是因為有了心儀的對象?」她揶揄。
沒料到範書瑩會這麼說,她不慎被口水給嗆著,咳得臉都泛紅了,範書瑩見狀,忙不迭的替她拍背順氣,她只不過是開開玩笑,絕對不是存心害她嗆到的。
「沒事吧?」她關心問道。
「你從哪里听到這種不實謠言的?」她哪里有心儀的對象了?
「你反應這麼激烈做什麼?我是用疑問句,可不是用肯定句哦!」果然有鬼。
被範書瑩這麼消遣,就算她臉皮再厚,此時血液也不由得往腦門上沖,她故作鎮定,不讓自己的心思表露于外,她肯定是太擔心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怎麼可能對向君策有好感?
「你別道听涂說了,我沒有心儀的對象。」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她刻意避開她的目光。
「真的是這樣嗎?」很顯然的她不相信。
「真的是這樣。」她慎重其事的用力點頭。
以為這樣她就會打退堂鼓,豈料範書瑩眸光一亮,唇角揚起一抹絕美笑靨,看得她一陣頭皮發麻,她很清楚這位外型俏麗溫柔的女人,骨子里的熱情指數足以破表,任何人都無法想像她有多瘋狂。
「小隻,你有沒有看過我哥?」她神秘兮兮的望著她。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這妮子葫蘆里又要賣什麼藥了?
「我哥他不但英俊斯文,還很體貼,雖然個性悶了一點,不過是個好情人哦!」她開始老王賣瓜。
听她開始夸贊自家兄長,容隻這才有了危機意識,搞了老半天,這妮子是想替她大哥作媒啊?她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出賣掉。
「我說過我不參加聯誼的。」她將桌面收拾整齊,準備起身走人。
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範書瑩堆著笑臉,如果大哥能跟容隻湊成一對,那的確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至少她能確保她未來的大嫂和她感情融洽,再說她的大哥那樣優秀,肥水不落外人田,怎麼樣也不能便宜別的女人。
「那不叫聯誼,只不過是交個朋友嘛!」範書瑩匆忙的將手中的課本丟到辦公桌上,隨手拿了皮包跟上前去。
「你那確實不叫聯誼,但叫做相親。」她沒好氣的說。
「哎呀!吧嘛講得那麼正經?我只是覺得我大哥很優秀,你們兩個交個朋友也不錯啊!又沒有逼你一定要和他交往。」雖然她承認她有私心。
「我不需要,謝謝你的熱心。」她又不是滯銷品,沒必要急著把自己推銷出去。
「是哦……好吧!反正來日方長,等哪天你想通了也不遲,不過我大哥很搶手,你可別考慮太久。」她一本正經的提醒她。
容隻听了簡直是哭笑不得,像範書瑩這樣亮眼的女孩子,有個英俊迷人的哥哥是無庸置疑的事,只是她實在不愛這種變調的相親活動呀!範書瑩的好意,她只能心領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應該不會有那麼一天。」她菱唇輕揚,兩人不知不覺走到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