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晉恆被他打的趔趄幾步,粗嘎喘息著站穩,卻仍舊冷笑︰「湯啟勛……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你的女人被我睡了,還有了孩子,這種感覺好不好?」
他緩步上前,雖然形容狼狽,但卻仍是不減周身的氣勢。
湯啟勛喘息微促,冰魄一樣的眸子瞬時卷起難抑的狂怒,而那結實雙拳也已繃的死緊,手背上橫亙了青色的血管,一片觸目驚心。
「自己的女人被人這樣欺凌,卻像是個縮頭烏龜一般,找不到人,拿無辜的女人孩子撒氣,邵晉恆,你也配做一個男人?」
湯啟勛字字句句都直往他心底最痛最不敢踫觸的地方戳去,立時見血。
邵晉恆臉色煞白,眼底那些譏誚寒光瞬間無影無蹤。
這是他心底壓抑著的痛和屈辱,此刻卻被湯啟勛這樣的赤.果.果的掀出來,他最明顯的情緒,卻不是惱羞成怒,而是說不出的痛心自責。
他不敢去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卻不代表他不曾想過。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坐在樓上無動于衷,任由佣人將她送去醫院,他一定不會在邵家人出面之後,听天由命,坐視不理,以至于,到如今他連邵佳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茆!
湯啟勛見他站在那里,月光之下,他的臉色煞白,冷汗涔涔,可他卻仍是不放過他,「雖然事端是因為我一句話引起的,但你邵晉恆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責任?如果你愛她,那就用你的命去護著她,如果你不愛,那就不要招惹她!邵佳音生死未卜,難道不是你害的!」
「你閉嘴!」邵晉恆雙眼猩紅,像是一匹狂怒的野獸,他揮拳打向湯啟勛,雖是亂了陣腳的毫無章法,卻也力道不弱。
湯啟勛趔趄一步,卻也毫不示弱的提拳還回去︰「怎麼?說穿了你的心事,你怕了?有種你去找邵老爺子的麻煩?有種你去找把她從醫院帶走的人?有種你天涯海角把邵佳音找回來留在身邊好好照顧,有種你他.媽沖我來,拿一個無辜的女人報復,你他.媽算什麼男人!」
似是打的紅了眼,兩個人一替一拳,倒也沒人吃虧。
只是不出片刻,兩人都衣衫凌亂滿臉的血痕,粗喘著癱倒在地上,卻還不忘記嗆聲對方!
「我不算男人?你他.媽又算什麼玩意兒?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心愛的女人都快死在外面了,你還一無所知!湯啟勛,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也是個懦夫!蚊」
「你也少來誆我,她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湯啟勛此言一出,邵晉恆就哧然冷笑︰「你別自我安慰了……」
「從陸世鈞身邊離開距今,也不過才一個多月,海遙的身孕至少也有三個月了,邵晉恆,你沒當過爹,當然不懂!」
話里的意思,竟是掩不住的得意和嘲諷。
邵晉恆一時氣結,轉而卻是眸光一轉,不以為然的開了口︰「是我的不是我的又如何?早晚生出來,還不是對我喊爸爸?」
湯啟勛倏然轉過臉,他的目光像是吞噬人心的獸,一時之間,邵晉恆竟也不敢直視。
「你想都別想!」
湯啟勛粗喘著站起來,居高臨下俯視著邵晉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邵晉恆,你死了這條心!」
「怎樣?」邵晉恆疲累至極,干脆雙手枕在腦後,悠閑躺著看他一眼,唇角微揚︰「你去找她說啊,看她信你還是信我!」
湯啟勛只覺怒火在心口里狂竄,若不是實在沒有力氣,他真想踩扁面前這張討人嫌的臉!
「我現在就帶她走,邵晉恆,要殺要剮,你隨便!」
湯啟勛越過他就向別墅里走,邵晉恆卻是垂目含笑︰「好啊,只要海遙答應跟你走,我立刻就放了她!」
湯啟勛腳步微微一頓,卻仍是咬了牙大步向前。
出去的時候還是衣著光鮮好端端的,但此刻再進去,卻一臉血腥狼狽至極,宴會廳里眾人都驚駭的望著他,湯啟勛只作看不見,徑自往樓上而去。
卻有管家來攔了他︰「湯先生,夫人已經休息了……」
湯啟勛伸手推開,看也不看︰「滾開——」
他甚少對人這樣的粗魯無禮,可此時此刻,已然撕破了臉,他也顧不得什麼了。
「湯先生……湯先生留步……」
管家一臉難色,卻因為知道這是邵晉恆的貴賓,也不敢生硬阻攔,這樣一路勸著攔著,湯啟勛卻還是已經站在了海遙的臥室外。
「湯先生,這是夫人的臥室,您不能進去……再說了,夫人已經休息了……」
管家猶在苦勸,臥室的門卻已經打開來,海遙已經換了家常的衣服站在門邊。
一眼看到猶如血人一般幾乎看不清楚五官的湯啟勛,海遙吃驚的睜大了眼楮,「湯先生……您,您這是怎麼了?」
湯啟勛卻是推開礙事的管家,伸手握住了海遙的手腕︰「遙遙,跟我離開這里!」
「你干什麼?你干什麼呀?」海遙被他拉住就走,不免惶急起來,她一邊掙著,一邊使勁的想要甩開他的手腕,可他捏的那麼緊,她的骨頭都要碎了,疼痛難忍。
心里不知怎麼的彌漫起說不出的委屈來,而那一雙澄澈雙眸里,卻也已經涌上了淚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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