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被火炮轟開一個大洞的船顯然有隔水密艙,居然被他們堅持到靠岸都還沒沉沒。
在三艘戰船的虎視眈眈之下,剩下的六艘船乖乖地靠岸,然後拋錨上岸,六艘船加起來足有四百來號人,不過跟文青這邊比起來顯然不夠看。
三艘飛剪船依次靠岸,六百士兵隨即登6,將那四百人圍了起來,面對六百明刀執槍而且明顯穿著官兵服飾的士兵,那四百人顯然慫了。
在護衛的擁簇下,文青排眾而出,「你們誰是領頭的,出來說話。」
兩名中年人站了出來,其中一人年輕點,大概在三十多歲,另一人則在四十歲左右。兩人對視一眼,年輕點的人眼一橫,那四十來歲的人陪個笑臉退到一邊,由年輕點的人出頭。
無視周圍虎視眈眈的兵士,那人朝文青略一拱手,道︰「不知這位大人是何官職?為何無故攻擊我等?」
文青一皺眉,這人的態度很囂張啊,或許有什麼來頭吧。按下心中不快,文青道︰「本官乃是吉陽知縣,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來崖州?」
那人一听,眉頭一聳,態度更是囂張了幾分,嗤笑道︰「原來是吉陽……知縣大人。」那廝特別咬住「知縣」二字,並加重語氣,「大人先別管我們二人是什麼人,有一事我倒是要請教大人。」
這廝的態度、神色、說話的語氣也太不受人待見了,很欠扁,文青還沒怎麼著,阿和卻受不住,一下拔出刀來,指著那人喝道︰「好膽,面對我家大人,你這是什麼態度,先給我跪下再說。」
士兵們也紛紛拔出兵器,大喝︰「跪下。」
那人臉色一變,大叫︰「哼,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先前無故攻擊我們的船只不說,現在還讓我跪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告訴你們,我是廣南東路轉運使的佷子,讓我跪下?一個小小的知縣還不夠資格讓我跪下。」
原來是一個官二代,怪不得先前在海上的時候說話那麼沖,這會兒也囂張的不行,官二代都這德行。明白了這廝的身份,文青頓時沒了顧忌,當即下令︰「殺了他。」
「是。」
士兵們听令,紛紛逼了過去,弓弩手更是準備弓箭。
「你敢。」官二代先是一愣,隨即大怒,喝道︰「你耳朵聾了嗎,我是廣南東路轉運使的佷子,我看誰敢殺我。」
沒人理會。
官二代自然是有護衛的,他的護衛連忙將他擋住保護起來。
先前那名四十多歲的人比官二代懂事多了,早在文青下令的時候就躲得遠遠的。
弓弩手準備好之後,阿和下令︰「放箭。」
官二代睚眥欲裂,「你們敢,我的伯父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是他的遺言。
兩百多支羽箭瞬間將官二代的護衛清空,數十支弩箭更是直接將官二代射成刺蝟。
文青看向先前跟官二代一起站出來的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早就躲得遠遠的,文青再看看那四百來人,先前那四百人都聚集在一起,這會兒卻已經分成兩撥,那中年人帶著兩百來人躲到一邊,與剩下的兩百來人涇渭分明。文青朝那中年人笑了笑,道︰「你倒是機靈。」
中年苦著臉看著官二代及其護衛的尸體,向文青深深一揖,苦笑道︰「小人劉善,見過大人。」
文青點點頭,看向另一方的那兩百余人,那些人應該就是死鬼官二代的手下了。文青朝阿和比了個手勢,道︰「斬草除根。」
「是,大人。」
「弓箭手準備,放箭。」
……
稍微修了下船,文青讓一艘船押著劉善和那六艘船回吉陽縣,而他則帶著另兩艘飛剪船起航。
往北航行了大約二十多分鐘,沿途文青看到不少漁船正在打漁,這些漁船文青並沒有理會,倒是那些漁夫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船,若非兩艘大船上掛著的是「宋」字大旗,漁夫們還不知道會驚嚇成什麼樣子。
沒有理會那些驚訝萬分的漁夫,航行二十多分鐘之後,文青看到一座簡陋的漁貨兩用碼頭,這就是崖州城的港口了,在這里登6,然後步行往東大概二十來里就是崖州城。
在這個所謂的港口,崖州並不在航線上,海運也不達,平常是看不到什麼船的,不過文青這次倒是看到了幾艘船正停在港口里。
「文兄弟,文兄弟……」
文青剛剛上岸,就听到有人高聲呼喚,聲音是從不遠處的那幾艘船的位置傳來,聞聲望去,文青就看到了鄭之流,不由大喜。
「鄭兄,你怎麼在這里。」
鄭之流跑了過來,拍了拍文青的肩膀,高興萬分,道︰「數月未見,文兄弟可還安好?」
「有勞鄭兄掛念,文某一切安好。」
鄭之流這才注意到文青身後的飛剪船,還有正源源不斷從飛剪船上下來的士兵,頓時大為驚訝,問道︰「文兄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幾個月不見你能弄到兩艘大船,這我可以理解,可這些士兵……」
「我的手下,」文青笑道︰「好教鄭兄得知,與鄭兄分別之後不過幾日我就做了吉陽縣的都頭,然後又做了知縣,這些船和士兵都屬于吉陽縣水師。」
「水師?」鄭之流愕然,「吉陽縣有水師嗎?據我所知,別說吉陽縣,就連崖州都沒有水師吧……對了,文兄弟,我听說你做了吉陽縣的知縣是嗎,恭喜恭喜。」
鄭之流對文青作了一揖,道︰「見過大人。」
文青連忙阻攔,苦笑道︰「鄭兄這是干嘛,我這個知縣的官職只是暫代,做不得數,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崖州的那些官老爺給罷了。」
鄭之流笑道︰「雖說如此,但文兄弟是官,我是民,上下尊卑,禮數不可或缺。」鄭之流的態度顯得拘謹了些。
時代如此,文青對此無可奈何,只得轉移話題,道︰「鄭兄這是準備離開崖州嗎?我看你的人在往船上搬運貨物。」
「是準備離開崖州,不過卻不是在搬運貨物。」鄭之流搖頭道︰「最近不知怎的,崖州的土匪就跟瘋了一樣,瘋狂劫掠地方,我上個月來崖州準備收一些俚錦和棉布,可是局勢混亂,商路斷絕,直到現在我都沒能收到足夠的貨物,反而虧損甚巨,不得已,只得關閉崖州的商棧,那些人都是我在崖州這邊的伙計,還有一些是我雇佣的修船工匠,我是準備全面撤出崖州了。」
文青听的神色一動,問道︰「鄭兄,我想請教一下,準備撤出崖州的商人多不多?還有,崖州有造船工匠嗎?」
「撤出崖州的商人很多,在我之前,崖州的海商已經走了一半,至于造船工匠,」鄭之流看了看巨大的飛剪船,恍然道︰「大人是想為水師招募一些造船工匠吧,這個好辦,海商紛紛離開崖州,但海商們雇佣的工匠卻無法離開,現在崖州城里賦閑的造船工匠多的是。」
「此事卻要鄭兄幫忙……」
……
由鄭之流出面,文青在崖州搜羅了一大批造船工匠和鐵匠,這點小事鄭之流非常樂意幫忙。
如果是文青出面招募工匠,那可就難說了,崖州的官老爺們對吉陽知縣的印象可是大大的不好,由文青出面招募工匠,只怕一個人都招不到。
拉著工匠,文青回了吉陽縣,鄭之流也跟了來。
剛回到吉陽縣,文青就接到系統提示︰「獲得中型廣船的建造圖紙。」
原來那艘被火炮轟了一個大洞的船已經被系統工匠大卸八塊,那是一艘中型廣船,圖紙就是這麼來的。
劉善看著被大卸八塊的商船,欲哭無淚,見文青回來,連忙跑來哭訴︰「大人,您就行行好吧,這艘廣船可是小人三分之一的身家,大人就把這艘船還給小人吧,小人定會感恩戴德。」
「船都已經拆了,還怎麼還給你?」文青問起系統工匠,為嘛拆人家的船捏?
工匠答曰︰「是為了獲得隔水密艙和梯形斜縱帆的技術,這兩樣技術我們還沒有。」
理解。
「技術到手沒有?」
「已經學到了,這兩樣技術都很簡單。」
看著劉善火急火燎的樣子,文青很過意不去,吩咐︰「那就將船復原,然後還給他。」
「好的,大人。」
劉善喜出望外,連連稱謝。
隨後文青帶著鄭之流他們參觀了琉璃作坊。
晶瑩剔透的琉璃頓時晃花了鄭之流的眼楮,劉善更是目瞪口呆。
「鄭兄,我的這些琉璃怎麼樣?在中原能賣出什麼價?」
「神品啊,這是神品。」鄭之流激動萬分,道︰「大人,這些琉璃可都是神品啊,大食人運來的琉璃跟這些神品相比就是渣,中原自產的琉璃更是差到沒變,大人,若是將這些神品琉璃運到中原,中原的那些富豪會瘋搶的。」
鄭之流拿起一個琉璃瓶︰「大食人一般賣的都是琉璃珠,很少有琉璃器皿,就拿這個琉璃瓶來說,大食人的琉璃瓶不但小,而且顏色雜亂,品質也很差,就算如此,大食人的琉璃瓶也能賣出上千兩,大人的這個琉璃瓶若是運到中原,怎麼著也不會少于兩千兩,若是運作得當,一個琉璃瓶賣到三四千兩白銀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琉璃碗、琉璃杯,特別是琉璃燈,琉璃燈更是神品中的神品,一盞琉璃燈價值……價值多少我估算不出來,但怎麼著也是數倍于琉璃瓶。」
鄭之流對琉璃器皿愛不釋手,滿眼都是方孔兄,對文青道︰「文大人,文兄弟,我們合作吧,你的這些琉璃就包給我了,你負責制造琉璃器皿,我負責運回中原販賣,所得利益我們對半分。」
劉善也很眼饞,不過他知道自己競爭不過鄭之流,卻也跟著到︰「大人,那些琉璃窗、琉璃瓦就交給小人吧,小人定會將它們賣出大價錢。」
文青直接無視劉善之流,對鄭之流道︰「我帶鄭兄來這里,自然是想跟鄭兄合作,不過,不能對半分,二八分才行,你二我八。」
「這可不行,」鄭之流直接跳腳,反駁道︰「二八分我就得虧本,售賣如此貴重之物,中間要打通的關節多了,那些官老爺黑的很,若是二八分的話我肯定得虧死,至少四六分,你六我四。」
「不行,就二八。」
「四六。」
……
最終商議出的結果是三七分,文青七,鄭之流三,順便,文青拜托鄭之流在中原幫他招募造船工匠和鐵匠,每招募一名工匠鄭之流可以得到二十兩銀子。
(這兩天更的有點少,大家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