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仙蹤 卷二 玉台論道 第二章 途詭異

作者 ︰ 妙玉

只听那人如夢初醒般,看了下四周,喃喃的道︰「這里是地府麼。哦是了!那不就是黃泉之路麼?」

怪人伸出手指,指著遠處那條彎彎曲曲的小路。然後他回過頭看到那龐然的骨架,似是想起了什麼,竟沒來由一陣懊惱,道︰「看來死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原來這人正是奇天蘇山,樂忘峰的小弟子林中玉。

夜色昏黑,林中玉眼見周遭世界,紫紅一片,有不少巨大的石塊,白骨,被大雨沖刷著,空氣中又蕩起的血腥之氣。林中玉想起自己被巨蛇頭顱撞過,更令人驚奇的是自己的頭沒事,這周遭的白骨,腐肉,想必就是那巨蛇之頭。想到此,不由暗暗咋舌,這巨蛇頭顱怎如此之大。他那里知道,不是一頭襲來,而是八頭對撞。

而林中玉竟然安然無恙,真是奇哉怪也。

林中玉想想後怕,忙爬出這巨坑之外。走動起來卻覺身下一涼,低頭一看。不由老臉一紅,暗幸此時夜黑人靜,無人得見,要不然哪里還有臉做人。因他身上又非何等的至寶,日久以來都被蛇血腐蝕為灰,如今被這雨水沖刷了下去。嬌女敕的肌膚,白花花的**,如今**果曝露在天地之間。若被人看見還以為這衰人有何等的不良嗜好,專喜夜深人靜,雨中果奔呢。

林中玉當下是走為上策,事急從權,忙從自己周圍的碎石,腐肉白骨中尋找,竟是現幾塊衣服殘片長有尺許,尚可一用,便草草往腰間一纏,遮了羞人之處,爬出坑外,直向不遠的小路走去。

雨水越下越大,雷聲閃電不知何時收了聲勢,只在天地之間留下嘩嘩嘩嘩的雨聲。

空氣中一陣腥臭,蔓延開來。

林中玉走的極快,轉眼便不見了身影。

此時卻有一個身影,走到他剛剛爬出的坑旁。伸出手指把石上的血跡沾了一點,放在鼻尖嗅了嗅,冷哼一聲!然後化為一道青光,如流星般疾飛而去!

大雨淋灕,林中玉走在路上,並不覺得難走。只是感到這山路詭異之極,總有隱隱霧氣彌漫不已,縱是大雨澆灌,大風吹來,這霧氣亦不稍減半分。相反林中玉走到了幾步,甚至覺得走在這霧氣之中,雨竟小了不少。山路兩邊陣陣寒氣襲來,讓「青衫正薄」的林中玉打了個寒戰。林中玉撿起兩個石子,分別向兩邊投了下去,那石子如泥牛入海一般,了無聲跡。

真不知這來兩方的深淵有幾許遠近,可居住著吃人的魔魅。

夜雨瀟然,天地無聲,是誰在踽踽獨行。

只見山路迂回,越攀越高,林中玉也不知自己到了山中何處。只是腳下之路愈來愈窄,雨亦不知何時停住。陣陣山風從前面吹來,偶有幾聲呱!呱!的怪異叫聲,從上方遠遠傳來,在這片絕地回應不已,益讓人毛骨悚然。

「咕咕」」「咕咕」這時林中玉的的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不由心中大恨,早不餓,晚不餓,偏偏現在餓。而林中玉尚不知道自己已經三月不知飯味,肚子此刻才叫已屬怪胎一個。要是三月不食也不饑餓,那恐怕早已凡月兌聖不是塵俗之人了。

林中玉眼看自己竟身處這孤絕之地,肚子饑餓難耐,前方霧氣已是越來越濃,天色又黑腳下之路勉強可以容下兩腳並立,而兩側深淵深淵也不知是否藏有洪荒猛獸,嗜殺妖人,不由心生恐懼竟妄想退去。

待他扭轉頭來,來路早被濃霧遮斷。而他腳下的路竟在不斷的消失在遠處,變為一片黑黑虛空,過不了多少時辰那路怕就要消散在林中玉腳底,到時林中玉所在就是無底深淵想不死都難。

看到此處,林中玉亡魂皆冒,轉過頭來。哪里還管它什麼濃霧,怪叫。山風呼呼從其耳邊擦過,卻見一人在一不足半尺寬的絕地之上,奔跑如飛,閃展騰挪,興奮異常。這也是,遇到如此之境,想不興奮都難。林中玉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沒命的狂奔,然而他腳下的路也竟被他帶動的也興奮起來。消失的度有增無減,直追林中玉而去。

而此時看去這里只有一個無底無邊的巨大深淵,哪里有什麼山路!奇異的是不遠深淵高空之上竟有一個人,袒胸露乳,赤腳光腿。更為重要的是,這人只有些凌亂物事系在腰間,向上狂奔不已時,也不知道泄露多少春guang,多少明媚。

霧氣氤氳,陣陣山風吹來,撩起那廝無恥的紫紅長,幾分清秀,幾分邪魅。

林中玉一陣劇烈運動之後,明顯感到呼吸急促,腿腳酸軟,力不從心起來。而腳下之路不但變得一腳難容,勢子竟也越來越是陡峭,最後簡直就是筆直向上。林中玉心中一陣悲苦,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就在這時山路一轉,卻見高處不遠山石林立,巨岩突兀,上方正有一闊大石門,仿若天成,再往前方光華閃閃,直把這山間照亮,不是岸邊卻是何處。林中玉驚喜交加,腳下加緊。哪知早已經細小的不足一趾的山路,仿如也因為到了終點,度劇增。林中玉冷汗涔涔,兩腿旋飛如輪。奈何難抵那山路消失神。眼看那路已迫在腳底,不消片刻,林中玉便要墜身無底深淵了。林中玉亡魂皆冒,心中一橫,狂吼一聲,雙腿彎曲,身子前傾,向前方奮力躍去……

而那山路就在林中玉飛身的剎那消失的了無蹤跡。

空山悠蕩,寂靜無聲。

是誰在粗聲喘息?

呼!呼!

世界在這一刻停止,只有這靜靜的呼吸聲,恐慌而深沉。

林中玉瞪大眼楮,張著嘴,伸出雙手,用力的想去觸模那岸邊最近一塊突兀的石頭。

可是……

他可以嗎?

那岩角突兀的石塊是如此可愛,似乎在輕輕的微笑招手。

近了!近了!

林中玉伸直了手指,終于觸到了那石頭。

然而卻在觸手的剎那,也正是他力竭之時,「啊啊啊!」林中玉張牙舞爪,卻難擋自己筆直墜了下去。墜落之時卻見前方巨門之側的碣石上書著兩個大字︰劍湖。

如果到達御劍之境,或許就不會如此了吧。

如果落霞錦還在,結果就不會是這樣了吧。

但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下方深淵無底,黑暗一片,林中玉的身影瞬間被吞沒不見。只有那淒慘的叫聲回蕩著越來越遠。

接著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劍湖中光華隱隱,閃爍不定,讓人幻想起嶙嶙如山的寶物,然而卻都與某人無緣了。

良久,良久。

「唉!」一聲長久的嘆息從劍湖之內傳了出來。那聲音蒼老不堪,卻渾厚無比,似乎充滿著惋惜與無奈……

千年等待,唯有一嘆!

幾許滄桑,幾許寂寞。**********************************************************************************

黑暗無邊,深淵無底,林中玉也不知自己到底墜落到何方世界。突然渾身一陣劇痛,耳際 啪做聲,似是樹枝藤蔓斷裂之聲。林中玉心想自己撞上了崖壁邊上的樹木,若是有幸抓住一枝半節,樹根等物,或許可以活命。他不敢睜開眼怕蓬亂的樹木會刺傷眼楮,只見他雙眼緊閉,兩手揮舞如瘋一陣亂抓。黑暗中也不知道踫了多少荊棘,鋒銳木石,傷口刺痛自是不免,卻哪管的了這許多。

忽然林中玉抓到一物觸手冰涼,滑膩不堪,縱如此他哪敢懈怠,急忙雙手緊握其上,死命抓住。然而卻讓林中玉失望了,手中之物對林中玉下墜之勢稍阻,便被他扯下一齊墜了下去。林中玉欲放開手中物事,再去亂抓樹枝,兩手卻無亂如何也放不開,那手中物事,不知是何物緊緊纏在了他的腕間。

林中玉心中一片冰涼,睜開雙眼卻不知為何自己于這黑暗中為何能視物。但見前方迷霧陣陣,陣陣寒氣,並著陣陣血腥迎面吹來,令人作嘔。卻沒有現自己手中的物事竟泛起了妖異的紅光,一閃而逝。

這深淵不可見底,崖壁不時有凸石斷木撞擊踫掛,林中玉的身上筋骨也不知斷了多少,只隱隱听到下方傳來淒厲叫聲,不知何物所。又不知下落幾時,穿過層層迷霧林中玉終于得見深淵之秘,但見眼前一片紅海,赤浪翻滾,血腥撲鼻,更有無數白骨漂浮在海面。鬼哭陣陣,陰風怒吼,那血海之中竟凸顯出無數人形仰天慘叫,伸出雙手,撕扯掙扎不已,更有些血水變幻的嬰兒惟妙惟肖,啼叫哭鬧。林中玉看罷,毛倒豎,惡心不已。這是人間,還是地獄?

而那血海之中,萬千人形仰天狂叫,卻見高空之處有一新鮮活人,下墜而來,欣喜不已。血海滔天,翻起擎天巨浪,萬千鬼物化為一個紅色骷髏,碩大無倫。那骷髏嘶聲奸笑一聲,帶起一道紅光驚天而過,張開大口一口便把林中玉吞了下去。那骷髏繼而志得意滿,大笑不止,其聲淒厲絕倫,直震的四壁碎石亂滾,下方血海更是驚濤拍岸,亂石穿雲,激起千層紅浪。一時間血雨腥風,彌漫天地。

忽然血紅骷髏突然高飛而起,帶著一道紅光去而復返,怪嘯不斷,最後砰的一聲撞入紅色血海之中,驚起血水浪花足有百丈之高。然後便又幻出種種人形,厲聲慘叫,鬼哭不已。

林中玉之感到眼前一紅,耳邊鬼笑聲聲,難听已極。而自己的身體早已不听使喚,只覺被一股巨力帶向高處,復又猛然落入海中。入海之時,只听砰然一聲巨響,林中玉頭痛欲裂,欲張口呼救。還未張嘴,口中卻被一股血腥液體,入口微咸,竟真如血液一般。

而他手中那未明物事,此刻紅光大放,無數海水洶涌澎湃,那物事竟如嗜血狂魔一般,吸收著紅色潮水,而那紅光也越來越亮。此刻深處血海深處,林中玉哪敢睜眼。剛剛入口那一口赤紅液體,直讓他腸胃翻滾,作嘔連連。

令人駭然的是那物事,體積絲毫沒有變化,可是吸嘬之力卻越來越大。而在這時,無邊赤海的水位竟然以肉眼可見的度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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