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仙蹤 卷二 玉台論道 第三章 瓊勾玉

作者 ︰ 妙玉

林中玉只覺雙手如被黏住掙扎不出,如萬千蟻蟲噬咬,精血狂涌而出。胸口更是憋悶欲裂,林中玉雙腿亂蹬,欲游將上去。他雙手被制,又談何容易。

此刻他手中物事赤紅如血,紅光湛湛映的血海上空上方一片赤紅。血海中萬千鬼物兀自嘶吼厲嘯,水浪翻滾,激潮澎湃,攪動不已。

萬千紅浪之中,林中玉終于再也把持不住,張開口欲要呼吸。卻是大口大口的腥水,汩汩灌入……

眼前一片昏暗,初時林中玉尚能感到血水入口,腥騷異常,直欲作嘔。

漸漸,漸漸竟沒有感覺了

前方一片白光閃耀,「咦!」腳下之路,竟也是白光鋪就。林中玉輕快的走了幾步上去,這白光也似的隧道竟似沒有盡頭。他走的不疾不徐,卻並不著急。

前方就是出口,林中玉竟慌張起來。他轉過身想要回去,回頭卻見路不知被誰封住,硬生生把他阻在了這里。

無奈,舉步走到出口,「啊」!!!

一望無際,綠草如茵,許多未名小花,或紅或紫點綴其間。更有白色小痴蝶(注1)翩翩然在花兒頭上跳動不已。

微風迎面而來,陣陣清香。林中玉深深吸上一口,走到花叢中輕輕躺下。他忘了修道,忘了所有。此刻他只想安然睡去。天空湛藍一片!

卻有一只小痴蝶調皮的飛過花叢,落到林中玉鼻翼,白翅如玉,翕動不已。林中玉抬起食指觸在鼻端,小蝶竟也不懼,順勢跳到他指尖。

看著眼前的翩然的小痴蝶,不知為何竟有些難過。只見這小蝶竟幻成一個絕美女子的容貌,一顰一笑……

天旋地轉,四野動蕩,不知何時到了夜晚。

水聲嘩嘩,拍在腳底。前方是一片無邊汪洋,天上一輪圓月高懸,奇怪的是,月下竟有一山光華閃閃,懸浮于半空。

轟隆隆,一陣陣巨響傳來來,剎那間電閃雷鳴萬華俱現,無數閃電交織在天地間。

嗖!嗖!兩道光華,破空而出。

啊!林中玉嘶吼一聲,痛苦一聲,卻見前方有一人影,嘴角帶血,隱有微笑……

于是他睜開了眼楮。但見眼前血紅一片,水流急湍觸目生疼。手中一棒長有尺許,非金非木不停吸嘬著自己的鮮血,紅光妖冶,有如鬼魅。卻在這時一股巨力從短棒上傳來,拉著林中玉直往海中深處如飛而去。

初時林中玉尚能看清周遭物事,最後愈下欲深,但見昏黑一片,哪里有什麼可視之物。水溫漸冷,周圍一片安靜,只有嘩嘩水聲從耳邊呼嘯而過……

許久,許久。

身處冰水之中,刺骨生疼。若不是手中短棒時不時傳來些許微溫,只怕林中玉此刻早已化為冰塑。隱約一聲蒼茫狂吼,沉悶如雷,從下方陡然傳來。林中玉心下大駭,此刻他所在不怕有水下千里,而更在其下方尚有未名巨獸麼?這時,短棒度瘋漲,在水中拉起一條水線,那蒼茫吼聲轉眼就在不遠。只覺一股巨力傳來,林中玉胸口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又不知喝了幾口腥水。

未幾,桀驁!一聲巨響炸在林中玉耳際,卻見昏昏之中一張巨口如屋,白牙森森,咬了過來。林中玉也不知那是何物,卻被手中短棒帶的恍如游魚一般從巨齒之間逃了過去。而林中玉只覺腰間一涼,卻是遮丑之物被掛落下來。

隨著身後那吼聲越來越遠,林中玉心下稍定,卻見不遠深處,白光湛湛不知何物。手中短棒劇烈抖動,紅光瀲灩閃爍不已,度更是有增無減。林中玉暗忖手中赤紅短棒只怕比師父師娘御劍都快了幾分,真不知是何寶物。

然而不遠處那白光,手中短棒帶著林中玉走了許久,距離卻仍是絲毫未曾減少,只覺就在不遠,卻難以迫近。

就在這時,眼前一堵牆憑空而來,「 」的一聲悶響,林中玉的花容月貌,也不知撞到了何物之上。兩股暖流從鼻中淌了出來,林中玉心中一陣委屈,「這是什麼江湖啊!」。一念到此,他把手一揮,卻見手中短棒不再放光,安靜的躺在手里。而自己的左手也不知何時也放了下來。輕輕一拉,卻呼啦呼啦的悶響,短棒下端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粗如小指的鏈子。細看下那鏈子竟是隱隱閃著綠光。

林中玉順勢把鏈子拉起,鏈子也沒有幾尺長,卻有不知被何物壓下拉不出來。林中玉幾番,都不能撼動分毫。可是從這手中短棒剛才的神通看來,分明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寶,如今無緣由被這鏈子扯住了,豈可放棄?

想到此,林中玉暗運師門法決想用上幾分功力,哪知他不運還好,一運頓覺天旋地轉,胸口欲裂。急忙把自己的「神功」撤了,卻現自己在水下竟不用呼吸,當真奇怪。

此刻他蹲坐于地,手握鏈子根部,牙關緊咬,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雖然吃女乃的力氣並不是很大!卻……

只聞「咯吱,咯吱,咯吱吱」之聲,鏈子終于拔動,林中玉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覺一物鋪天蓋地砸了過來。

赤潮滾滾,悠悠動蕩。此處暗無天日,只有水面泛著輕輕的紅色光芒。卻見岸邊崖壁高立,不知延伸到何處方休。難道這是深淵抑或是無邊地底?

水邊一人全身**,趴在地上,長凌亂的披在身後。奇怪的是這人手中握了一條鏈子胡亂纏在身上,鏈子一端上有一物事。看不處是何等材質,被雕成了如彎月一般。上方符咒隱隱,極是古怪。只是這小小彎月般物事,恰到好處的把這人臀部遮了。

黑暗如此安靜,平靜的水面忽然浮出了萬千人影,悄無生息。那人影或是白骨嶙嶙,或是血肉模糊,更有甚者只有頭顱,或半個身軀,渾身顫抖著,鮮血淋淋不停的滴落在地上。瞬間地上已是血紅一片。然後它們卻沒有出任何聲音,靜靜向岸邊那趴伏之人走去……

注釋第五百零三章]︰有翼翩然,小如紙昆,幸喜素芳,是為小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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