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仙蹤 卷三 南海迷離 第五章 月下行

作者 ︰ 妙玉

當林中玉把那土丘墳上的雜草等清楚完畢,日輪漸高。整個山谷也仿佛煥了生機一般。不少小動物,活潑的跑來跑去,膽大一點的在廢墟一側的樹林中悄悄探出頭來,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來客。

等林中玉一望向他們,它們又驚慌的跑開了。林中玉不由微微一笑,卻現腳下隱約有一條小路,隱約通向山外海邊。只是年代或許太過久遠,這條路模糊不清了。

望著這條蜿蜒的小路,林中玉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當他仔細回憶的時候,卻又現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走在小路上,林中玉甚至覺得兩側的樹影都覺得分外親切,不一會兒山勢一轉,遼闊的無妄海便出現在眼前了。

林中玉腦海中忽然閃現一副類似的畫面,這山,這海仿佛早已經存在了他的腦海里面。為了驗證他的想法,林中玉抬頭望去,卻見遠方高空之中,一座小山高懸天際!

「爹,那漂浮的小山又光了耶」

「呵呵,你不是每個月都看到麼?還有那可不是小山,只是離我們太遠了啊!」

嗖!嗖!兩道光華從一個模糊的身影耳畔呼嘯而過……殷紅鮮血汩汩而下,那朦朧的臉上竟隱有笑容

……

林中玉緊握著胸口,大口喘息著,他的心是如此的痛,可是腦海中除了一些簡短的片斷,卻什麼都想不起。走到岸邊淺水之處,踩著光滑的鵝卵石,把手放在水里。

海水輕微的灼痛著他的傷口,林中玉躁動的心出奇的安靜了下來。

日輪之下,天穹澄澈無限,無妄海碧波萬里。

當林中玉洗漱完畢又按原路回到小山時,看了滿目蒼翠的群山,他心中下了一個決定,既然現在自己無處可去,為何不在這里留下來呢?

就這樣林中玉休息半天之後,在山谷的一側離著那「奈何」墓不遠的空地上,開始動手搭建自己的小屋。

在那片廢墟中,有很多即使過了多年,卻仍是保存相對完好的木材,林中玉就地取材。雖然他修行低微,可是畢竟修煉坐忘天道十年之久,體質大大比常人強了不少。搬運木材自然難他不倒,只是材料雖然有了。可是怎麼搭建卻成了難題。

他回憶著樂忘峰房屋的構造,更慶幸的是在廢墟之中,縱然是坍塌毀壞的房屋,它的基本結構卻是仍然清晰可辨。林中玉並非絕頂聰明,可是依樣畫葫蘆還是可以的。就這樣一直忙活到深夜,月輪高起之時,一座似模似樣的草廬竟然成功了。

林中玉看著自己這輩子以來第一次獨立修建的「房屋」,欣慰的笑了。就在這時,忽然山中一陣稍大的風吹來,那小屋在風中「吱扭扭」一陣搖晃,終于在林中玉不舍得目光中, 的一聲散了架,落在地上,如爛泥一般。林中玉的笑容瞬間變成了苦笑。

原來林中玉大官人剛剛修建的草廬,根本就沒有地基,也就是說花了一整天的功夫,他就是只是搭了一個空架子在上面,被風一吹,焉有不倒的道理。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林中玉並不氣餒,反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越干勁十足。這一次他總結了經驗教訓,大頭中靈光一閃,自己依稀記得樂忘峰的仿佛幾乎每個房間都有幾個巨大的石柱深埋地下。他明白了地基的重要。這次修建起來先把幾根材質較好的椽木打好地基,並按房屋的基本構造,一點點逐層修建。由于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竟然非常順利,但看此刻微白,月輪早已經下山。林中玉忙了一夜,小屋終于第二次「崛起」了。

為了檢驗房屋的堅固性,林中玉把小屋從各個方向撞了幾撞。最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屋內,林中玉找了一張稍大的木板,上面鋪上厚厚干草,就算是床了。奇怪的是這「床|」躺上去竟然頗為舒服。兩天一夜沒合眼的林中玉安心的躺在了床上,而後進入了夢想。

一覺醒來,已是深夜。林中玉扭著酸痛的肩膀,推開木門。

月輪孤高,一如從前。黛藍的天空上,幾絲白雲悠悠浮蕩。天際之處隱約幾顆星兒,閃爍著光芒。

天幕下隱約的群山,在遠方無聲的匍匐著。側耳听去,無妄海蒼茫的海浪之聲,遠遠傳來。撿了一塊山石,林中玉坐在其上,不由自主的抬起頭,望見天上月輪之下,懸浮的小山已經被隱在一朵白雲之後。

山峰吹來,黑暗中山谷周圍群峰上樹濤如海,在月光起伏不定。嘩嘩樹聲並著山中不知蟲輕聲的鳴叫。

此時此刻,林中玉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他只覺蒼茫天地之中現在存在的只有一個自己,深夜里整個世界都沉睡了,出了厚重的喘息,而清醒的只有自己。雖然孤獨,但是卻並不悲傷。

他甚至覺得這個夜,也是美的。他的心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放松,如此快慰。繼而他緩緩閉上雙眼,十年來第一次,沒有任何負擔,沒有任何奢望的打坐入定。深夜里修煉坐忘天道,已經成了他的習慣。雖然他的功力寸步不進,停滯不前。縱然有多少人嘲笑,多少人譏諷,他也從未放棄,從未動搖。

有誰知道,十年的時間過去,林中玉卻仍然是那個有些固執,有些單純的孩子心理?

只見林中玉身上淡淡的白光升起,坐忘天道第一重大成之象又像從前千百次那樣重現了。往日里林中玉身上的白光就那樣隱隱暈暈,彌漫一夜。而這次卻大不相同。只見那白光緩緩升起,又沿著一個美妙的圓弧落下,而後竟然旋轉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落在林中玉背後。

若是奇天蘇山其他人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哪里是坐忘天道觀天境第一重「化氣」,乃是坐忘天道觀天境第二重「初行」。第一重乃是采天地之氣歸我而用,第二便是御氣成形,施術者背後能顯出一個模糊的環形即為功成稱之為「初行」。而第三重便是能夠在初行基礎上更進一步施術者背後的光暈,能幻化出陰陽太極形狀,便是有了道法根基,能夠御劍飛行,翱翔天地了。所以坐忘天道觀天境第三重稱之為「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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