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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剛想說話,卻被林中玉一把把小嘴捂住。
雖然她的聲音沒有發出,可是口中的氣息已經噴了出來。
當然這只是輕微的變化。
不過足以引起了樹葉之的人的注意。
那名張姓巫門弟子,不知為何感到下方似乎有了一絲響動。當下祭起身後寶劍。分開樹枝,向下方探來。
卻見下方古木深深,一株挨著一株,甚至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在那片古木中間,有著一塊高有四五尺的石頭,石身綠跡斑斑,乃是一層苔蘚。
那巫門弟子,眼光四處逡巡,最後把目光落到那塊石頭。
確認了一下,剛剛的一聲異響的確是從這份方位傳來。
他寧神戒備,一點點從空中降落而下。
就在這時,忽然間「喵!」一聲。
一道黑影,從那石頭飛出,向他撲了過來。
那巫門弟子,劍指在胸前一晃,頭頂劍光,斜斜劈下一道橢圓光環。
正中那黑影之之。
那黑影被一分為二掉落在地。
那巫門弟子落到地一看,卻是一直爪牙頗為鋒利的山貓。看那樣子至少有四五十個念頭,要不然長不了這麼大。
看到此處,那巫門弟子,搖搖頭道︰「山貓,還挺凶的。嘿嘿。」
說完那人祭起劍光,不再留戀當地。向高空中飛去。
穿過層層枝葉,終于再次來到空中,大概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向前方飛去。
過了一會兒。那塊大石之後,兩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恩公,你快走。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凌楚楚低聲道。
林中玉看著四周一層層的古木,道︰「我來此乃是受人所托,要尋找一些東西。」
凌楚楚聞言,閃過一絲驚訝道︰「恩公,不知是要找尋什麼東西?或許楚楚知道也不一定。」
林中玉聞言看了凌楚楚一眼,只見她瓜子臉。雙眉如煙,兩瞳若水,秀發似漆,是個十分標致的女子。
更因為剛剛的腳傷。修煉略有一絲蒼白。在美麗之外平添了一份嬌弱。
林中玉想了一下道︰「姑娘,既然你在巫山,可知道巫山門正在大肆在各地尋找妖獸幼子,來祭煉邪法?」
凌楚楚身軀微微一震,搖搖頭道︰「我並不是巫山門的人。所以你也不必忌諱些什麼。巫山門門主乃是我父親的結拜長兄。我這次是奉了父親之命來送信的。卻想不到」
凌楚楚說到此處,嬌美的臉顯出一絲淒楚。顯然剛剛的事情,對她的震動非常大。
「反正我已經把話帶到,也該回去了。就此別過。」
說完凌楚楚便是一個人向前走了幾步。因為腳部的傷口,顯得有些趔趄。
看著凌楚楚的背影。同樣的沒有絲毫修行,同樣的柔柔弱弱。
林中玉站在原地。不由問道︰「凌姑娘,你準備一個人回去?」
凌楚楚背對著林中玉,沒有轉身,卻是用力點點頭道︰「是的。反正福伯也已經被」說著竟是落下淚來。
林中玉身影一晃來到凌楚楚面前,卻只見她滿面淚痕,竟是心傷到極致。
「你說的福伯怎麼了?」林中玉有些疑惑,不過心中卻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凌楚楚深深看了林中玉一眼,用力呼了一口氣道︰「福伯,被那莫少煌用啄英簫,吸盡了腦髓。我本來找門主理論,可是那門主,卻是根本不信我。」
林中玉听到此處,暗道那莫少煌,簡直就是心理變態扭曲。
只見凌楚楚臉滿是悲傷之色,道︰「也怪我自己不會道法。否則一定會為福伯報仇的。」
林中玉點點頭道︰「姑娘這西境山險水惡,姑娘你獨自一人。怎麼回去?」
凌楚楚聞言嘆了一聲道︰「恩公你有所不知。我只要到了幽都,自然會有人前來接我。」
林中玉再一次听到「幽都」二字。不由問道︰「幽都距離這里有多遠?」
凌楚楚道︰「福伯帶我來時,差不多用了三個多月。」
林中玉听著話,心中暗驚。看這凌楚楚的樣子,她口中的福伯,定然是修真中人。
若是要飛行三月,那可是相當遙遠的一段路程了。
正在這時,忽然只听一聲異嘯,從遠處傳來。接著只見四面八方無數道亮光遠處匯攏而去。
「這是巫山門聚集弟子的聲音!」凌楚楚也通過樹葉的空隙看到那些匯聚的亮光。
「恩公,你所說的邪法。在巫山門稱之為聖法。乃是要通過收集多種要妖獸的極陰氣息,凝練為引。至于要具體的用作何用。我便不知了。」說到此處,凌楚楚頓了一下道︰「恩公不會兒就秘密跟我回去,潛藏好。在我房中,有一份巫山的地圖。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
林中玉本想說不用,胸口的白虎鯊可以為自己知名方向。
可是轉念一想,這巫山門你,偌大門派,盤踞在此處。
恐怕那些幼仔,會被沖沖保護起來。想要拿到,絕非易事。
不用想在這里一些厲害禁制,是少不了的。
想到此處,林中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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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凌楚楚想左右看了一下,選擇了一下方向。向前方走去。
正好來到一處路口,忽然間空中光芒一閃,落到她的面前。
凌楚楚抬頭一看,前方站立的卻是一名神態慈祥的矮胖老者。
凌楚楚面色一變,雙眼中淚如泉涌。失聲道︰「你,你,你是福伯。楚兒,楚兒不是在做夢?」
那老者前一步。在凌楚楚面前單膝跪倒在地,道︰「老夫凌福參見小姐!」
凌楚楚前一步,把那人攙扶起來,兩只美麗的眼楮盯著前方的老者道︰「福伯,福伯。真的是你嗎?你不是被那,被那壞蛋害死了嗎?卻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是不是你太過擔心楚兒了?」
福伯微笑一聲,皺縮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道︰「多謝小姐關心。老奴怎麼會那麼容易死呢?
請原諒老奴因為主人吩咐的緣故。使用替身符。怕小姐分心,卻是沒有告訴小姐。讓小姐為老奴擔心了。」
福伯說道此處,又是跪拜下去。
凌楚楚此時听了一個大概,趕忙擺手道︰「福伯。務須再拜。快快起來。我正準備一個人回家呢!」
凌福站起身來,臉卻是顯出了一絲怒容道︰「小姐,我們是要回去。但是卻不是現在。那莫太虛竟然縱子行凶,這一次,我定要帶小姐去討一個說法。」
「福伯你。你不是離開了麼?怎麼知道,我我受欺負?」凌楚楚問道。
凌福看著前方冷哼一聲道︰「替身符之有著老奴的一絲神念,小姐所發生的事,老奴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替身符來報訊後。老奴一直心有不安,才戮力趕了過來。就在剛剛。老奴再次感應到了小姐身處險境,不過幸虧來的及時。小姐你沒有大礙?」
凌福說到這里看了一下凌楚楚的腳部。
凌楚楚看了看四周道︰「此時我們回去再說。」
凌福道︰「也好。我就看看莫太虛,怎麼給我一個交代。」說著話,大袖一撫,一道幽光出現在空中,如同一層輕紗一般。
凌楚楚走那幽光,凌福也來到面,輕輕喝了一聲,那幽光便載著兩人高飛而起,向遠處射去。
凌楚楚目光看著後方,若有所言,但是她知道現在是無論如何不可以說的。凌福也向後方看了一眼,一絲精芒一閃而過。
黑暗之中,蒼茫山脈,無聲蔓延起伏。
卻見在一片臉面的山脈中,忽而只見數座高峰參天而起。一座座不下萬丈,如同一株株的接天之柱一般,傲立在蒼穹之下。
凌福帶著凌楚楚,在那些巨峰穿梭半晌,最後向一座略矮的山峰落去。
來到山頂,只見那是一片茂密繁盛的竹林,高有丈許,濃密的簇擁在峰頂,整座峰頂仿佛頂著一個綠色高冠一般。
在那一片密竹之中,有一條小徑,通往里面。
凌福帶著凌楚楚在那小徑之前落地。
兩人向里面走去。
兩側修竹高高,凌楚楚不由嘆了一聲道︰「說來那門主對我也不算太差。至少這翠竹峰,還是十分幽靜難得。不是敷衍與我。若是見到門主,只要討個說法便好,切不可太過,福伯你說可好?」
‘哼!小姐您就是太過善良。那莫少煌對你心存不軌,竟敢用啄英簫吸取我的腦髓。老奴雖死沒有什麼,可是小姐的性命安危,誰來保證?
如果我猜的不錯,剛剛的情況,便是和那莫少煌有關?‘凌福看著前方的道路說道。
凌楚楚嘆了一聲,雖然自己不會道法。可是這福伯,卻是父親頗為倚重的家臣,一身修為是極高的。
就算父親大人也對福伯禮敬有加。
然而讓人想不到的是,那莫少煌喪心病狂,竟然對凌楚楚圖謀不軌。
被凌福的替身符看破,遂大打出手。替身符終究是不敵莫少煌,被莫少煌拿住,吸取了腦髓。
凌楚楚不知那是替身符,傷心過好一陣子,那莫少煌因為門主嚴令,也安靜了幾天。
但是莫少煌是他的親子,竟然連象征性的懲罰都沒有。
凌楚楚想到此處,直覺一陣齒冷。
而那莫少煌被放出了沒有幾天,竟是又跑到自己這里來。
因為翠竹峰,有人看到莫少煌。
那莫少煌便找個借口帶著凌楚楚去往臨海崖。
卻不想在最後的時候,被林中玉趕了。
林中玉一怒之下。打得他化作魂珠逃走。
這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那莫太虛,在莫少煌說誤傷了凌福之時,只是故作顏色的說了幾句,便不了了之。
而這次莫少煌被人打得只剩魂珠。他的道貌岸然,此刻消失殆盡,而是發動全門派的人在搜捕凶手。如此便是差距所在。
卻見一片竹林中有一塊頗為寬闊的空地,空地之後乃是一排若有十余間並行建造的小竹屋。
造型清雅,沒有大塊石頭堆積的那種厚重,也沒有木質閣樓的那種沉悶。
腳下一條道路,通往最中間的那個小屋。
凌福和凌楚楚走進那小屋之中,不一會兒。點了燈,進而所有小屋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坐在桌前,凌楚楚在凌福的追問下。又說了一些事情。
不由氣的凌福,怒拍桌案,現在就想闖巫靈峰問個究竟。
凌楚楚卻是搖搖頭,正想說話,卻忽然間只見窗外無數亮光升起。
凌福冷哼一聲道︰「嘿嘿。我不找他們,他們反倒送門來。」
「福伯,千萬不可意氣用事。畢竟我們是在他們巫山啊。」凌楚楚有些擔憂的道。
凌福臉顯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道︰「小姐多慮了。老奴不能縱容小姐如此受辱。巫山門小小門派,我一身修為雖然不高。但也卻不懼他們。」
他話音落地,卻見窗外一陣喧嘩。
凌福不待凌楚楚說話。轉身一掌,拍碎竹門。來到門口。
卻見院中站著十幾名身著巫山門道服的弟子。有老有少,在空中也有不下十人居高臨下,虎視眈眈。
凌福冷喝一聲道︰「夜半三更,擾人清夢。這就是巫山門的待客之道麼?」
「兀那老兒,你卻是何人?怎麼出現在我翠竹峰?」說話的乃是一名老者,身著深色道服,手中卻是托著一條碧光幽幽的小蛇,正在不停的吞吐著猩紅的舌頭。
那發話的老者在下方十幾人中,站的頗為靠前。身為地位頗高。
卻在這時一名弟子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只見他冷哼一聲道︰「替身符?小術爾,不值一提。」
凌福何等樣人,哪里沒有听清他的話語,一語雙關。
凌福本來就是為了要給小姐掙回面子,討個公道,聞言哪里會有忍耐的道理。
只听他怒聲道︰「夜里誰放出來的老狗,竟然到翠竹峰咬人?」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那剛剛發話的老者前一步,大聲道。
手中的小蛇直立而起,兩只米粒大小的眼楮看著凌福,滿是森然寒意。
凌福對那小蛇視若無物,也是向前邁了一步。仰頭道︰「哪里來的老狗,敢打擾我家小姐清淨!」
凌福身軀雖然不高,可是不知為何,看著他那有些矮胖的身影,竟有一種如山如岳的壓迫感。
「找死!」那巫山門老者,單掌向前一推,掌中小蛇霍然射去。
那小蛇在空中一陣扭曲,竟變成一條手臂粗細的蟒蛇,向凌福咬來。
凌福身軀不動,右手大袖向前一卷。
只見那條蟒蛇,直如毒蛇尋洞,利箭也似的沖入凌福的袍袖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那巫山門老者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老兒,休要賣狂。中我靈蛇之毒,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見凌福的袖中,鼓鼓囊囊,一陣 啪的悶響。
「還給你!」凌福大袖一甩!
嗖嗖嗖三道紅光,射向那巫山門長老。
巫山門長老身軀一閃,那三道紅光掉落在地。
眾人定楮一看,那三段紅色光芒,卻是三段被燒紅的蛇軀。
而那蛇頭兩只眼楮如同死魚一般,這剛才看起來還威風凜凜的小蛇,竟然在一個照面之下,就死于非命。
「啊,你還我靈蛇來!」巫山門長老怒喝一聲,枯瘦的雙掌,在胸前畫圈,而後用力向前一推,一道黑色模糊巨影,向凌福撲去。
凌福背負雙手,抬腳向前一蹬。
只見他那本來沒有多長的腳,忽然暴漲數丈。巫山門長老的黑影,對他沒有形成絲毫影響。
卻是他那只腳,竟然穿破層層黑影,一下蹬到了巫山門長老的臉。
把那長老,踹的飛了起來。
幸虧在空中,有不少巫山門人,接住了那長老的身體。
那人在空中堪堪穩住,卻見凌福站在原地,滿是不屑。下方的弟子,和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
那長老直覺眼前一黑,吐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這名長老的受傷並沒有多麼嚴重,但是一來靈蛇被毀,再一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被人一腳給踹的飛了起來。
這份屈辱當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當下怒極攻心,暈了過去。
幸好有人在旁邊接住了他,不然若是摔下去,又把他摔醒了,只怕這老者不死也難了。
這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開始。
凌福看著那剩余的巫山門弟子,冷聲道︰「各位還有事要做?」
這時一個人走前來道︰「前輩,此次我等前來,乃是為了捉拿凶手。」
「什麼凶手?」凌福眉頭一皺道。
「剛剛有人潛入我門,打傷了少門主。」說到此處,他向旁邊看了一眼,道︰「那人修為了得,竟然在幾個照面之下,把少門主打得化成魂珠逃走!!」
凌福瞳孔收縮,看著說話那人。那人是一名年輕弟子,絕對不超過三十歲。
「哈哈哈!」凌福忽然仰天一笑道︰「打得好。嘿嘿,若是老夫出手的話,定然讓他神魂俱滅。你們回去,讓莫太虛,前來見我。」
說完之後凌福兩只大袖,向前方一揮,兩團無形的旋風,霍然而起,向著地和空中的巫山門弟子吹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