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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和空中的兩方巫山門弟子,直覺一股大風吹來,無邊無際,竟是如同一股巨力推著自己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而去。
眾人感覺那風勁似乎真是自然中的颶風一般,竟是越吹越大,不一會兒已經把眾人從翠竹峰峰頂吹了出來。
這時的那兩道風,已經形成了兩道高有千丈的綠色氣旋,在夜空中分外顯眼。
巫山門的弟子見狀紛紛色變,那為首的幾名長老,也是心中一震。
沒有想到這凌福竟然有偌大修行,便互相交換了一下顏色,向巫靈峰飛去。
只見高天之,無數光芒在空中方向一變向北方行去。
看樣子是巫靈峰去了。
凌福冷哼一聲,甩袖轉身,抬頭卻見凌楚楚已經走到門口,臉帶愁容。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凌福前一步問道。
凌楚楚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院落中,仰頭看著遠處那無數的光華,不由嘆了一聲道︰「福伯,我們還是快走。他們一定是稟告門主去了。」
「小姐不要多慮。我正是要那莫太虛前來,給我一個交代。」凌福背負雙手,傲然道。
凌楚楚看了凌福一眼,輕聲道︰「福伯,我知道你是要為我出口氣。可是如此一來,父親大人那里。只怕跟門主有些不好」
凌福聞言眉毛一挑,嘴角一撇。道︰「小姐,你這樣想就錯了。家主要是知道那莫少煌如此對你,只怕這個巫山門,都要化成飛灰。我現在還算客氣的呢!」
麼會?父親和門主不是結拜兄弟之交麼?」凌楚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在她的認識里。所謂結拜兄弟,和親生兄弟那是一樣的交情。
「哼哼,怎麼可能?當年家主傲立西境,何等風姿。不過因緣際會,曾和莫太虛有所交集。當時家主只是略略說了一句和莫太虛,情如兄弟之語。被這莫太虛一時捉住。
嘿嘿,想不到僅僅是兩百年不見,那莫太虛做了巫山門主。就敢這樣輕慢小姐。嘿嘿。」凌福顯然對這些事情知道的極為清楚,倒是凌楚楚第一次听說,心中暗暗驚訝。
若是真的知道,父親和莫太虛是如此關系。自己也不會跟著來了。
倒是想不到,那莫太虛竟然是這樣前倨後恭,河東河西,變化如此快。
卻听凌福接著道︰「那莫太虛大概現在以為和家主,可以平輩論交了。」說到這里凌福忽然話鋒一轉道︰「小姐。你究竟是如何受傷,那莫少煌究竟如何對你?老奴也要找那莫太虛問個究竟。」
凌楚楚聞言,心中暗震,她本是性子極為謙和之人。此時雖然罪大惡極。但是幸虧有人相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反正自己準備不日離開。若是自己把事情說出。只怕按著凌福的氣勢,絕難善了。
想到此處。凌楚楚搖搖頭道︰「其實,其實也沒有什麼。今天我有些累了。日後再說。」說完轉身回到竹屋去了。
凌福看著凌楚楚若有所言,臉色有些不對,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
不過凌楚楚不說,此事就無法和莫太虛對質。這位小姐還是太善良了。
凌福想到最後,搖搖頭,看了看天際。依舊的黑暗一片,山巒迂回起伏,勾勒出一抹蒼雄凝重的輪廓。
看來在今夜,那巫靈峰不會有什麼動作了。
最後凌福這排房間的另一側,距離稍遠處的竹屋中閃去。
黑夜沉沉,無邊無際。
只有那些矗立在黑暗中的竹林,偶爾的發出一絲落葉的聲音。
一切,一切,安靜極了。
忽而一陣夜風吹來,黑暗中地的竹葉在不地不斷翻滾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凌楚楚躺在床,熄了燈。
蓋輩子,兩只眼楮望著方的黑暗,腦海中竟特別清醒,沒有絲毫睡意。
此刻在她的腦海里,始終有著一個高瘦而有些憔悴的身影。
有些邪惡,卻是威力極大的法術。
這一切一切給凌楚楚造成了莫大的沖擊。
在她看來,殺氣騰騰,血氣森森的自然是壞人,無可救藥。可是如今卻看到一個人,如妖如鬼,卻是救了自己。
想來想去,凌楚楚的腦海里竟然都是那張有些蒼白的臉,和特異的白發。
這十八年來,從來沒有過的。
想到此處,凌楚楚沒有來由一陣莫名的煩悶。不由翻了一個身。
而因為身體的扭動,腳忽然一疼。
凌楚楚「呀」的一聲叫了出來。不由坐起身來,模著腳那纏的滿滿的繃帶。
莫名的一絲笑容浮現在凌楚楚的臉,進而有著一絲火熱和莫名的悸動。
心髒咚咚直跳,那感覺有些緊張更有些許歡喜。
看著小屋中桌子,椅子,茶幾,包括雕花的木窗和家具都在模糊的黑暗中沉默著。
凌楚楚走下床來有些一瘸一拐的到了窗邊。
用力,推開。
這處小屋,本來就是建在翠竹峰頂茂密竹林之中。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在這片竹林之後,卻是筆直下削的凹地。那一排竹屋,相當于臨著高處峰頂的邊緣所建。
凌楚楚推開木窗,所見的正是下方大片低地中的山林,頗為遼闊。
夜色之中,山林高低起伏不定,莫名一陣夜風吹來。
那些樹影暗中起伏搖動,恍若海中微弱波浪,起起伏伏,帶著幾絲清涼和淡淡的猙獰。
黑夜總是給人無邊的神秘和遐想。在這個夜,也不例外。
看前方蒼茫的山林和黝黑無底的天穹。
凌楚楚憑窗眺望。似乎能夠站在這里看見巫山山脈中所有的角落。
或許在某一處,有個人影,在前行一般。
就這樣站著看了一會兒,凌楚楚的腳開始有些酸痛。
這時她的腦海也開始有些冷靜下來。有些倦意。
想到此處,她正準備關窗子,睡覺。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黑影,從前方射了過來。
一瞬間,竟然來到她的窗前。
或許在這個時候,她應該發出一聲尖叫。
可是她卻沒有,因為她看看到來人的頭頂那特別顯眼的白發。和那張縱然在黑暗中也是無比清晰的臉。
楚楚話未說完,卻見林中玉忽然伸手擋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凌楚楚急忙點點頭,林中玉放開手。無聲的從小窗中落到屋內。
凌楚楚如同木雕一般。站在原地,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卻是沒有來由的抿了抿嘴巴。她有些不自然的轉過身來,卻見林中玉四下看了一眼,用極輕的聲音道:「對不起。凌姑娘,我是來拿地圖的。」
凌楚楚暗道,你這人拿地圖也不看時間地點啊。這可是自己的閨房。
當然她不能這麼說,卻同樣輕聲道︰「恩公。現在」
「不要恩公,恩公的叫我。我姓林。名中玉。你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林大哥。」林中玉畢竟沒做過什麼大事。任誰被人這麼恩公恩公的叫,也不會舒服。
凌楚楚把林中玉的名字,細細的念了一遍,點點頭道︰「林,林大哥。」說完竟是臉微微發熱。
幸是晚又沒有點燈,也不怕林中玉看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到了林中玉現在的修為在黑暗中視物,若是他願意幾乎和白天沒有什麼差別。
卻見凌楚楚,俏臉微紅,林中玉心中暗道,這女孩難道是害羞了?
低頭一看,不由暗道罪過。原來此時的凌楚楚,乃是穿著一件薄袍。
也是此時乃是休息時刻,自然會僅留一些貼身寬松衣物。
雖然是黑暗,但是個中輪廓,仍然清晰畢現。
凌楚楚直覺有些不對,卻見林中玉對著自己下打量。慌忙向身下一看,不由驚叫一聲,卻又不敢太大聲。
「林,林大哥,你」
林中玉慌忙轉身道︰「對,對不起,凌姑娘。是我來的太過匆忙。你放心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我這就走。」
林中玉說完身影一晃,如同一個幽靈一般,飄了出去,晃了兩下已經消失不見。
凌楚楚想要出言阻止,卻又不敢大聲,生怕把凌福驚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以說清。
只是她並不知道,竹屋的另一側外面的凌福,已經準備好撞入竹屋了。卻見一團黑影,向遠處飄去。
「算你知道進退。」凌福低聲的說了一句,而後無聲的走了回去。
凌楚楚站在原地,不知多久。她的腳不知為何竟也沒有疼了。
最後只見她有些失落的看了窗外一眼,轉身向床走去。
來到床,凌楚楚看了看自己身的薄袍,秀眉微微一皺,卻又舒卷開來。不知想些什麼了。
林中玉從凌楚楚那里出來。來到翠竹峰山頂之下,一處密林之中,確定沒有人跟著來。
暗自松了一口氣,就在剛才他仿佛感覺到在除了凌楚楚之外,有一個人正在看著自己。那感覺非常不妙,這也林中玉選擇離開的一個重要原因。
另一方面,是懷中的酒壺中,傳來了白鯊魚的動靜。
不知為何那白鯊魚瘋狂的撞擊著酒壺,如同瘋了一般。
看看四周無人,林中玉取出酒壺,打開蓋子,把白鯊魚倒了出來。卻見那變小的白鯊魚,如同一尾鯽魚一般,對著自己不斷的點頭,兩眼淚珠連連的望向遠方。
但見遠處,群峰嵯峨,密密麻麻在那些山峰中,有一座高峰,特別突兀高大。仿佛一頭獨領風騷的荒獸昂然屹立在群峰之中,頗有傲然之意。
依據地勢的判斷,那座高峰應該是這巫山山脈的主峰,巫靈峰。
乃是莫太虛親自掌管監督的山峰。看著白鯊魚的樣子,林中玉已經知道了白鯊魚幼子,一定放在巫靈峰中。如今已經知道,那地圖卻是不消去取了。
想到此處,林中玉低聲道︰「阿玲,不必擔心,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把白鯊魚再次放入酒壺。
林中玉展開身形,為了避免光華被人發現。林中玉現在僅僅是運起了一絲鬼道篇法訣。
這天道法訣鬼道篇,同樣是得天獨厚,奧妙無窮。又因為它黑氣騰騰,在黑暗中最難發現。
而林中玉更是只把鬼道真力在經脈中運行。沒有在體外表現出來。這樣一來卻是更加難以發現,他直如一只黑暗中的大鳥,向前方飛去。
巫靈峰,巫山主峰,高聳入雲。乃是巫山群峰靈脈之首。
傳說中當初建門的初代巫門祖師。曾在月荒大陸之各處尋找適宜開門立派的福地。但是遍游天下,都沒有發現中意。
最後卻是來到巫山之前一眼便看出巫靈峰,傲然于世,領袖群倫。乃是得天獨厚的福地。為開宗立派不二之選。
初代祖師,當即決定在此建派。因為在此地一直有靈巫的傳說。
便是取山名為巫山。這最大的山峰,名為巫靈峰。由此開枝散葉。傳下了千萬年的道統。
門派名則為巫山門,或巫門。
巫者,詭道也。
巫門中的道法訣要,大都劍走偏鋒,常常是在出人意料之處,彰顯術法神奇。
帶有鮮明的玄奇神異色彩,在西境中巫門一向給人神秘莫測之感。
這和巫門初代祖師不無關系。
傳說中那巫門初代祖師,卻是乃是一名門正派弟子,天資矍鑠,風靡當世。但是初代祖師,並不滿足于在深山老林中,一本正經的修仙煉道,問鼎長生。他更為傾向于在大山秘境之中,探討自然玄奇,尋求一些詭異神秘靈法,常有一些正門法術所不及之處。
而傳說中,巫門中最為奇異的乃是巫蠱之術,可是數千萬年來,真正的巫蠱之術早就在數千年前就斷了道統。殘存流傳于巫門,僅是一些養蠱,煉蠱的小術,遠不復當代祖師的時候的風光。
想當年初代祖師之時,巫門乃是天地間有名的一大門派,初代祖師的天蠶神蠱,不知讓多少人聞名喪膽。巫門之名誰人不知。
時間流轉,巫門到了今日,早已經不復往日輝煌。
只有那蘊藏著無盡神奇的蒼茫山脈,依舊屹立不倒,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看著前方蒼然如鐵的山勢,筆直的如同被標尺量過一般。
林中玉暗暗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向巫靈峰射了過去。
胸中的酒壺,白鯊魚在不停的點著,指引著林中玉行動的方位。
林中玉已經落到了巫靈峰的山嶺之中,隨著白鯊魚的指點,一點點向高處,也是向巫靈峰身軀尋去。
眼看著巫靈峰的峰頂,就在方,恢弘巨大的宮殿,在崢嶸的蒼穹之下,勾勒出雄健的稜角。
一股沉重而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那些高處的建築似乎在對人們訴說著歷史的滄桑一般。
月陸廣大,蘊含無數神奇。
林中玉每到一處,都深深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每一處建築,每一做山峰,甚至每一處的天空,都在訴說著曾經的故事,也都有著無限的過去。
林中玉現在自然沒有興致,飛到高空中,飽覽一下,巫門峰頂建築的玄奇雄偉。
他只是在循著白鯊魚的指示,一點點向山後靠近。
看著看著周圍的山林,一點點向後方而去。
林中玉心中暗道,難道他們把白鯊魚的幼子放到的後山?
一想到後山,就難免會有類似的山洞或者洞府。
卻在這時,忽然白鯊魚的指示方向發生了變化。林中玉轉頭一看,此時他的位置,不偏不倚卻正是巫靈峰峰頂最為巨大的建築,不用看也知道,這地方應該是巫靈峰,同時也巫門中的正殿。
想到此處,林中玉在空中微微一頓,胸口處又傳來,白鯊魚重復的指示。
林中玉暗嘆一聲,再次把天道法訣鬼道篇功法再次收斂了一些。
身體幾乎挨著地面一點點在山林中,向那正殿靠近。
隨著距離那正殿越來越近,周圍的樹林的空隙也開始一點點變大了起來。
林中玉可以肯定,若是此時是白天的話,縱然是有這麼多古木,只怕也無法隱藏自己。
因為這時的古木距離已經有五六丈大小,無法很好的掩飾行蹤。
不過林中玉並不害怕,天道法訣鬼道篇讓他的全身下,如同裹了一層黑乎乎的霧氣,從遠處看他最多能看成是一團烏雲,或者霧氣,很難猜測出是一個人影。
這也是林中玉為什麼如此放心的緣故。
眼看著遠處那正殿的牆壁已經距離越來越近。
林中玉不由閉住了呼吸。
他如同一片落葉從一株古樹的後面飛到另一株古樹的後面,然後等待好一會兒,再從那株古樹後面射到另一株後面。
透過樹枝的間隙,隱約可以看到,那正殿乃是位于一片極為開闊的廣場之。平整光滑的石板,堆砌成水平的地面。
在那廣場的四周,不時有幾道光芒,沿著邊緣飛行而過。
那是奉命巡查的弟子。
到了大約五六十丈的遠處,林中玉徹底散去了身的功法,飄落在地。
忍不住向那正殿的方看去,卻只見那大殿宏偉,傲然無比。在那正中方寫著三個大字「巫靈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