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在吹,海浪不斷的翻滾,夜色濃而稠。
手里的手機一直處在開著的狀態,他再次拿起看,這條短消息,他是不是應該告訴晴思,她的親生父親已經去世了。
他撥通了晴思的電話。
晴思還在醫院里,現在孩子在醫院里有護士照看。可是北堂漾已經提前把月嫂請了,還帶到了醫院里。
提前請好的月嫂在病房里幫著接起電話,然後對晴思說,「晴思啊,是北堂先生的電話。茆」
「啊。」晴思示意她拿過來,月嫂有點遲疑,她不止一次的叮囑晴思,在月子里,最好少打電話和看電話屏幕,對眼楮不好。
但晴思執意接了起來,「怎麼了?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不可以打麼?誰規定的這個時間不準?」北堂漾說蚊。
晴思雖然沒看見他人,但能想到他爽朗的笑容,隨即也笑了,「你知道的,我可不擅長跟人貧嘴,總是被別人堵得啞口無言的,有事說,我還要給寶寶喂女乃呢。」
晴思說者無心,那頭北堂漾卻是听者有意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問道,「你房子的房租還有一個星期就到期了,還要繼續住嗎?」
「這樣啊。」晴是想了想,「當然要住啊,這不貴,而且交通方便,我以後照顧孩子會方便點吧。」
晴思這樣打算的,手里的錢還夠支撐的,等孩子大一點,可以拿自己的小積蓄做點小買賣,不求賺多少錢,能養她自己和孩子就好了。
當初把晴思強制性的帶到這個城市,並且斷了一切接觸到以前那些人的可能,北堂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
如果說他是出于私心,那麼是有的,他喜歡她,不是對性感女人身體感興趣的那種喜歡,這一點他深知,但這樣做了晴思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嗎?一定不是,他很早就清楚這個事實。
在晴思剛離開殷世南身邊時,北堂漾知道了殷世南不打算要她們的孩子,他很氣憤,不是很喜歡麼,不是很愛麼,不是為他即將有孩子而自豪過麼,怎麼突然要逼著一個喜悅的準媽媽打掉孩子,難道玩夠了,難道膩了?
這樣的男人,不配擁抱晴思這樣的女人。
殷世南越是找她,他就越是把她藏的深,並其如願的讓晴思平安生下孩子。
他雖然喜歡這個女人,也想在這樣的海邊城市,夜晚擁抱著她看星星,就這麼簡單,但卻很難很難。
他不是強盜,不會用繩子綁起晴思,他也不是豺狼,不會吃掉晴思的血肉佔有。
孩子生出來,並且非常健康,他松了一口氣。
如果晴思這時候說要回去,他不會攔著,只是不希望殷世南欺負晴思而已。
可听見晴思剛才電話里的意思,並沒有想回去。那就在這繼續,繼續吧。
晴思每次望著兩個寶寶的小模樣總是忍不住想要笑,她無數次想過自己的孩子會是長成什麼樣子呢?會不會長得很丑呢?會不會長的黑不溜秋呢,無數種壞的臉孔她都想過,可是沒有啊,好像長的很白,只是剛生出是很丑,皺皺的。
現在她又在擔心,這孩子長大後會不會別的小朋友都不喜歡他們,不跟她們玩?
小承承閉著眼在酣睡,身邊的小妹妹完全是睜著眼楮神游狀態。
晴思見小承承粉色像是透明似的小嘴鼓囊鼓囊吧唧了幾下,頓時幸福溢滿胸口,吃飯都吃的很多了,呼吸著空氣都覺得是甜思思的。
晴思每天都要吃些奇怪的不愛吃的東西,而且都是淡的嚇人,但為了母乳的營養,只能硬著頭皮每天吃啊吃。堅持六個月,就可以停止母乳喂養了,那時候寶寶就更漂亮可愛了,給她吃什麼都行,值得了。
佳琪開車到佳墨學校時,深呼吸一口氣,踩著高跟鞋下車。
佳墨已經等在了校門口,手里拿著東西,站在那。
「這些是什麼?」佳琪問,皺眉。
佳墨揚了揚手里的東西,「我休學了,這破學校還是有好處的,不來就不來,沒人管,填個手續就行了,從今天起,我滾出這個學校了。」
佳琪皺眉,「你這樣子,去哪?你有住的地方麼?你以後要怎麼辦?高中都沒畢業,你就打算這樣了?」
佳墨不以為意,「很多人高中都沒畢業,不也是混的風生水起的,就算我畢業了,有差嗎?沒差的!我根本什麼也沒學,听課就困!還是別留在這氣老師了,不然老是哪天死翹翹了還要找我算賬,對了,您不是也沒多高學歷麼。」
這個‘您’字,讓佳琪深深地閉上眼,張口說道,「佳墨,你要不要跟你親姐這麼生疏啊!!你別忘了,你是我妹妹!我是你親姐!你看看你,你還有個樣子嗎!」
「呵!」
佳墨把手里的東西往地上狠狠一扔,指著佳琪的鼻子喊道︰「我怎麼沒樣了!你告訴我!我哪里沒樣了!我他媽怎麼樣你管得著嗎你!你算老幾啊?親姐?虧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妹妹!上午見到你的時候我哭,你可千萬別認為是我想你了!我是哭你怎麼還沒死啊?快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可千萬別出現在爸和女乃女乃面前,否則她們會以為日.本妓.女活生生的蹦出來了呢!」
「啪!」佳琪一巴掌甩在佳墨的臉上,「佳墨,是誰讓你變得這麼囂張的!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
「我怎麼不知道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佳墨捂著被打的臉,緩緩地抬頭看佳琪,眼楮里帶著淚水的瞪大︰「誰都有權利管我,就他媽你沒權利管!」
佳墨拎起東西就要走。
佳琪氣的不輕,喘著氣瞪著佳墨,「站住!我帶你去醫院,把孩子給我打掉!」
「打掉?」
本來不打算搭理佳琪的佳墨回頭,只覺得這瘋女人可笑極了!
佳墨無比認真地說,「我就生!哪怕孩子的爸爸不要她,我也要生!這樣我在這世上就又多了一個親人了!」
佳琪上去扯住佳墨的手腕,攥著,往車上車,「跟我去醫院,今天必須要打掉這個孩子,然後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好好回去跟那個老不死的過日子!」佳墨使勁拍打著佳琪的手,讓她松開她,佳墨哭著大罵︰「你這個瘋子,你六親不認是嗎!爸不是老不死的!你才是該死那個,全家就你該死!沒能跟你媽一起改嫁過去,你失落的不行了吧!我告訴你,你就是沒有那個富貴命!」
佳琪回頭狠狠地瞪著佳墨︰「不要跟我提起媽,我沒有富貴命,你以為你就有?你以為那個老不死的就有!我偏偏要大富大貴,我要吃著鮑參翅肚,讓那個老不死的吃菜噎死!」
佳墨似乎又看到了她們最後一次吵架最激烈的那個時候,她被這個瘋子似的姐姐氣的喘氣費力,她才那麼小,就想揮著菜刀砍死她!
佳墨听著她的這些惡毒的話,看著她的跑車和金光閃閃的首飾,再去想想家里癱瘓的爸爸,還有年邁的女乃女乃,憑什麼一個好父親因為當年攔著她跟著她媽改嫁就要遭受這樣惡毒的詛咒,佳墨掏出褲袋里的小折疊軍刀,刷的一下就劃上了佳琪的手。
手背被深深地割了一刀,佳琪啊的一聲捂著後背。
瞬時松開了佳墨。
佳墨拿著手指那麼長的小刀,拎起地上的東西對她吐了一口口水,「呸!別以為你自己很美!我勸你立刻滾,穿的像個妓.女一樣!換了張臉還是照著女.優的臉整的!真瞧不起你!等你混不下去的時候,去日.本吧!會很賺錢的!」
轉身,佳墨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佳琪看了一眼附近看她的這些學生,大罵道︰「都看什麼看!沒見過吵架啊!」
打開車門,上車,單手啟動開著車,黑著臉,手不停地滴血,疼的她臉部扭曲。
「小東西,從小就在跟我作對!我過的不好,你們也別想!」佳琪氣憤的捶打著方向盤,疼的連勝嘶嘶的叫。
處理完手上的傷,臉色慘白的坐在車里,劃著濃重眼影的眼眸變換了陰郁的神色,她掏出手機,打給了帝碩寒。
此時的帝碩寒,正在餐廳與北堂媛吃東西。
他接起電話,問道,「什麼事?處理了?」
北堂媛沒抬頭,吃著高級器皿的食物,這家的鹽鋦蝸牛很美味。
「為什麼!」帝碩寒一邊吃著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他讓琪琪去處理這件事情,是他很懷疑琪琪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她的出現方式,很大膽,很放肆,且很刻意,像是強制出現在他身邊。
他接受,慢慢挖掘一些小秘密的感覺也不錯。
這個女人的臉,竟然出奇的和死去的媽媽有幾分相似,很牽強。
電話里傳來軟綿綿的聲音,「我……我受傷了,還有你交代我辦的事情,出了點意外,我們見了面再說好嗎,哦,好痛……」
北堂媛坐在對面都听見了,不禁皺眉,她很不理解,這種女人活的有意思嗎?
帝碩寒優雅地將一塊三分熟的特制牛肉放進口中,清冷地說道,「好啊。」
掛斷電話,眼眸都沒抬,繼續吃著盤子里的東西。
「誰啊?」北堂媛問。
帝碩寒挑眉,「新進公司的琪琪,傳聞中設計部的豬腦主管。」
北堂媛呵呵一笑,調侃他,「世南……你什麼都知道啊,還知道她的最新外號?哈哈,那你應該也听過她的很多糗事吧。」
帝碩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北堂媛,像是姐姐,又像是妹妹,又像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助手,跟她,可以像是哥們一樣暢談,似乎比跟本堂漾說話都要自然。
「一個叫佳墨的的小姑娘,見過了是吧。」帝碩寒問。
北堂媛驚訝,「這你都知道,天哪,你長了幾只眼楮啊!」
「當然兩只!」帝碩寒抿唇,「不管她肚子里是不是漾的孩子,都不能留下。」
北堂媛眼眸一暗,要說心里的真實想法,她想也是不能要的,只是怕是這樣很殘忍,也做不出這種事情,她想著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似乎看出來她的顧慮,帝碩寒淡淡地說道,「她幾乎算是未成年的少女,漾不喜歡她這是一定的,她也還是個學生,怎麼算,都不應該生下這個孩子,我們這樣做,沒有錯,也許等她長大,會感激我們幫她排除了成長的障礙也說不定。」
「這倒是,年紀小是容易做錯決定,我見過她,也覺得這女孩沒什麼大壞心眼,只是挺沖動的,做什麼說什麼一根筋,步入社會會吃虧。」北堂媛隨即皺眉,「那要怎麼說服那個女孩呢?不好辦!雖然性子跋扈了點,可是不像是錢能擺平的。」
帝碩寒的一雙眼眸平靜的人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他仍舊優雅地用餐,只是淡淡地道,「這件事你不必管。」
北堂媛沒在說什麼,只是她心里有事情,漾怎麼還沒有任何消息,難道時至今日,她們在其他地方已經情投意合了嗎?
這些想法她不敢在帝碩寒面前表現出來,挺苦惱人的。
北堂媛驅車回家,帝碩寒則趕去了佳琪約見的地方。
公司樓下,帝碩寒停車,果真見到假期的紅色跑車。
他下車,風吹著他的西裝和雪白襯衫,就那樣像是洗禮過的精品夢幻假人般翩翩而至,他點上一支煙,一只手敲了下佳琪的車窗。
車門下一刻被推開,佳琪下了車來。
一下子就倒在了帝碩寒的懷里,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迷蒙的眼眸望著她依偎著的男人,嘴唇綻放一個魅惑的微笑,「世南……呵……」
帝碩寒平靜地看著這個醉酒的女人,將她隨手推開,佳琪就跌跌撞撞靠在了自己的車上。
他像是沒有動,又像是用了地道,佳琪都不知道怎的,就離開了他的懷里。
「世南……,你看啊,人家的手受傷了呢,呵呵……受傷了。」佳琪舉起自己包扎後的手給他看,呢喃著,「就是因為讓那個女孩打掉孩子,所以,我受傷了,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辦這件事呢……」
帝碩寒在黑夜中而立,不怒而厲。薄唇緊抿,他並沒有看著佳琪,眼神不知道看向了哪一個點,為了讓佳墨打掉孩子她受傷了,現在竟是裝醉跟他說不要處理這件事情。必真如他所料,她與佳墨之間關系非同一般,竟是能為佳墨受傷。
帝碩寒把煙蒂用力一彈,火點射向遠處,轉身離去的一瞬說道︰「如果這種小事情都辦不到,下周不必出現在殷氏。」
他冷冷地轉身走了,上車,離去。
這命令讓佳琪感到無比的壓力,佳墨的樣子像是不會同意打掉孩子的,佳墨從小就倔強,而且心一橫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她真是不想惹她,一直不回那個家,過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
不必出現在殷氏,她不要離開殷氏,好並不容易打敗了弄走了晴思,她才不要因為佳墨肚子里那個微不足道的孩子而功虧一簣。
她望著帝碩寒車子消失的方向,閉上眼楮。
第二天是星期六,佳琪昨晚的確是喝了一些酒,但不至于醉,早上起來的很早,她化好妝,給佳墨打了個電話,主動示好,佳墨開始不愛听她這些話,也知道都不是真心的,這討厭的感覺也不是有了一天兩天了。
「你現在住在哪兒?告訴我!」佳琪照著鏡子看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佳墨在小區里走著,問道。「你問這個干什麼?該不會又是來找我讓我打掉孩子吧!你死了這份心!」
佳琪呵呵一笑,眼楮變換著神色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怎麼會呢,勸你一次你不听,我還讓你割了一刀,我那麼傻嗎,還去找你打掉孩子,你一生氣還不得拿刀殺了我啊!就是想看看你,心平氣和的聊聊,昨天咱倆吵得那麼激烈,不跟你好好說說話,我心里不舒服,昨晚都沒睡好,不信見了面給你看我黑眼圈。」
說了一通好話,佳墨終于告訴了她地址。
不到一小時,佳琪帶著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敲響了佳墨的家門。
佳墨打開,身上穿著睡衣,見到佳琪身邊的兩個男人,她戒備地問,「他們兩個是誰?」
「把她帶上車!」佳琪吩咐。
兩個男人立刻撐開門,佳墨關都來不及,被扯出來的時候,佳墨掙扎著看佳琪,「你夠狠!姐!我求你了……讓他們放開我!姐!你要是敢傷害我的孩子,我要了你的命!姐!」
聲音漸漸的小了,佳墨被抱著逮到了樓下。
佳琪進去翻找佳墨的身份證,找到後,塞進自己的包里,然後離開。
半個小時後。佳墨被帶下車,帶進了一家小診所。
「放開我!放開啊!」佳墨大喊著,下車後朝著街上大叫︰「救命啊!救救我啊……」
「捂上她的嘴!」佳琪不耐煩地甩甩頭,小心地看了一眼街道上。
診所里,大夫不敢給做手術,首先這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月份稍微大了些,而且這不是孕婦自己同意的,這手術沒人敢做啊。
佳琪看著一臉為難的大夫,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和佳墨的身份證,拍在桌子上,「我是她姐姐,看一份證,親姐姐,還有,她還是未成年,你就盡管按我的吩咐做手術,不用想那麼多。」
大夫倒是拿起身份證看了一眼,這女孩的確還是未成年,只是還有幾分猶豫。
佳琪不耐煩極了,拉開皮包的鎖鏈,從一捆錢里拿出很多張,拍在桌子上,「放心的做!一切後果我負責就是!這錢你都拿著!快點,我心里煩,越快越好。」
被禁錮著,捂著嘴巴的佳墨,用狠毒地眼神看著那個女人,她恨不得沖開束縛一口咬死她,眼神那樣的恨!
听說晴思生了寶寶,黑子帶著歌子開車去了晴思的臨城,給兩個小寶寶留下了她們買的小物件,便圍著晴思轉。
「晴思,幾個月不見,你胖了些呢。」歌子盯著晴思的臉,有些肉了。
晴思捏了一下歌子的胳膊,「你才胖了呢,哈哈。」
歌子看了一眼給她眼神的黑子,才收了笑臉,對晴思說道,「姐,前段時間你不聯系我們,還因為你生孩子,就沒跟你說,現在該說說了。」
「怎麼了?」晴思皺眉,恍然想起什麼,問,「是不是殺我那件事?那兩個人說出來是誰指使的了?」
「嗯!」歌子點頭「晴思,你說什麼都不能放過那種人!黑子說,你如果放惡人一馬,惡人會反過來對你變本加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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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稍微虐了一下佳琪佳墨,☉﹏☉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