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琪自己舉薦了去往東南亞負責工程的人,從閱歷和各方面來講,都是最適合。
她也以為這就是已定的事實。
卻不想接到晴思發給她的短消息,說她舉薦的人去不成的,因為她也安排了人。
佳琪收到短信時還一笑置之,笑晴思懂什麼?她懂得工程是什麼嗎?
但是殷世南是否在縱著她了,到底把這樣大的一個工程重任交給了朗易茆。
現在不用多想了,朗易跟晴思是一伙兒的,想到這里就一肚子氣。
此刻看到她們在辦公室里如此濃情蜜意,佳琪就氣不打一處來。
而她說的這些話,恰恰極度地踩踏了帝碩寒的心理底線蚊!
她可以就事論事,拿出工程這個話題來爭辯,但她不聰明,卻順口說出了晴思的孩子並非是帝碩寒的這件事。
你可以在心里懷疑,但說出來,便是大錯特錯。
偌大的黑白格調辦公室內,空氣似乎都冷凍凝固了。
沒人敢去看此刻帝碩寒的臉色,不管是佳琪不敢,就連晴思也是不敢看。
晴思偏過頭去,面無表情,只是閃爍著晶瑩的眼眸不知該看向何處。
佳琪仍舊帶著怒意的眼眸不知道看的哪一個點,手指在顫抖。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帝碩寒的聲音很溫柔,低眸看著餐盒里看上去就很好吃的食物。
佳琪似乎在做著什麼掙扎,只見她的胸口上下劇烈欺負著。
「好吧,讓我再說一次我就再說一次,她跟別的男人走了半年之久,而那個男人什麼都舍棄了陪著她和她的孩子半年那麼久,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她有那麼大的魅力能勾走一個男人那麼長時間嗎?她沒有!這足以說明了,事情擺在眼前,她的孩子就是那個男人的!否則誰有義務發揚那麼無私的精神照顧別人的老婆和孩子啊?!」佳琪把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反正,已經開口了,不如再說的仔細點算了。
說完,她看向晴思,「你躲什麼啊?看著我啊,揭發我啊,說我說的都是假的啊。」
晴思轉過頭看著她,無聲。
佳琪一笑,嘴角諷刺地揚起,「沒有底氣是嗎?還是自己都無法確定孩子是誰的?不會你也不知道吧?呵呵……現在讓你帶孩子去驗DNA,你不會嚇哭了吧?」
見到晴思仍舊不說話的樣子,佳琪更是囂張了,本身佳琪穿著高跟鞋的,自然比晴思高了許多,居高臨下地指著晴思的鼻子,「敢不敢去驗DNA?」
晴思暗自咬著嘴唇內壁的女敕肉,咬的很疼,這過程是這樣難以忍受,但她終究還是在忍,只是淡淡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我沒有得罪過你。」
說完,晴思看了一眼沙發里的帝碩寒,只見他的眼神不知在看著哪里,那表情明顯是怒極了的,卻沒有發怒,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要是沒有心虛,怕我針對嗎?」佳琪瞪著她,一副你去死吧你很可笑的樣子。
晴思一把打開她指著她鼻子的手,不知從何來的這般大怒氣,她指著佳琪吼道,「你算是誰?你算什麼?憑什麼這樣大聲的質問我?你有什麼權利要求我的兒子去驗DNA!?你們總裁還沒有說什麼!你算老幾??別忘了,你只是一個小員工!」
也許是說到了佳琪的痛楚,她是沒有那個權利要求,因為總裁根本不喜歡她,以前不喜歡,現在她更漂亮,還是不喜歡,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生氣,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想起這個女人的孩子還好好的,她便是氣的臉都黑了,
‘啪!’一個巴掌甩在了晴思的臉上。
這一聲響,甩的她手心疼,甩的晴思似乎定在那兒了,頭都抬不起,甩的帝碩寒大步從面前的茶幾邁過來,單手用兩個手指狠狠掐住佳琪的脖頸,把她按向辦公桌上,眼見著佳琪的想說話卻掙扎著說不出,瞳孔放大,臉色慘白,血色一瞬的褪去,
晴思看到。帝碩寒的手指塌陷進她的脖頸。
「你始終不能把自己的位子擺正,你以為你是什麼?我用你,你就是這公司里的一個還有用的人,我若是不用你,我便是會讓這業界內沒有人敢用你,切記,到什麼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因為當重用你那個人一旦放棄你,你便是一文不值了,我的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你說這些話的意義在哪里?有這個精力搬弄是非,不如把這個時間投放在工作上,你是個不合格的員工,你可以滾了!!」
「咳咳——」
被帝碩寒嗖地一下甩開,狼狽地摔在地上的佳琪一陣咳嗽,喉嚨好像被掐斷卻沒斷一樣的疼,要不是她的手慌忙地去模著脖頸確認頭還在,都以為真的被切斷了。
白皙的脖頸上,赫然兩個紫色的掐痕,看的晴思深深蹙眉。
佳琪姿態丑陋地摔倒在地上,帝碩寒挺拔可怕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晴思在帝碩寒身後。
她此刻也是忐忑的,她不知道琪琪這些話,帝碩寒有沒有往心里去。
為什麼她听著帝碩寒剛才對琪琪說的那番話,像是在說給她听的呢?是她自己敏感了嗎?苦澀蔓延……
沒辦法,這條路是她自己走上去的,不能退。
佳琪緩緩帝站起來,咳嗽聲不斷,剛要轉身走出去,帝碩寒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回。
晴思一愣。
旋即,帝碩寒轉身,抓住晴思的手,對晴思大吼著,「你是傻瓜嗎?被人打了不知道還手嗎?自己都不知道尊重自己,誰會去尊重你!」
晴思被他吼得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不知道怎麼了。
佳琪掙月兌著,可縱使她怎麼掙月兌,都掙月兌不出帝碩寒的手掌。
晴思緩緩仰起頭,慢慢地閉上眼,兩行淚滑落在臉上,她舉起手,狠狠地,朝著佳琪的臉上打去。
打過後,她沒有睜開眼,始終沒有睜開。
帝碩寒對琪琪說了什麼話,她沒有听見,只覺得頭疼,疼的耳邊嗡嗡響。
直到一雙溫熱的大章模在她的臉頰上,擦去她的淚水,她才緩緩睜開眼。他的眼楮通紅,里面卻盛滿了心疼,不是她想象中的盛怒,她笑了,這是不是代表他沒有把琪琪的話放在心上?
「怎麼不躲?她算個什麼東西!打你你就忍著?記著,不能讓任何人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帝碩寒的老婆,在人人的眼里都是要得到尊重的,你真是讓人心疼。」他將她擁抱進懷里,下顎放在她縴細的肩上,眼眸深邃,可懼。
琪琪回到辦公室後,人事部便下達了總裁的明確命令。
她被解雇了。
頓時也不會到設計部門的所有人是怎麼了,听到後都是抿著嘴忍著笑忙了起來。
眾所周知,設計的工作和其它不同,若是被殷氏解雇,哪里還敢用?
除非她有老本養活自己,否則很快就窮了。想工作是不行了。
而且她也沒有什麼真本事,設計一竅不通,只會大呼小叫。
晚上,帝碩寒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等明晃晃地全部開著,公司里已經沒有了人。
他看著桌上的紙巾,不禁蹙眉。
出去辦公室前,他收起了紙巾放在西褲口袋里。
在朗易走之前,見了晴思一面,白冉和朗易跟晴思吃了一次飯。
晴思听說了琪琪被解雇的事情。預料之中,但同時也是預料之外。
那團帶血的紙巾一直在帝碩寒的手里,這事情晴思知道了,因為在晚上收起他褲子的時候,她很容易就看到了。
晴思深深地呼吸一口氣,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帝碩寒收起了這紙巾,就證明在他的心里,已經開始懷疑了這兩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一切都在她預想之中,她想到了帝碩寒會因為她而小小帝教訓那個琪琪,但沒想到會辭退琪琪,她想到了琪琪會把血樣給帝碩寒,只是原本就預料到了的,帝碩寒這種男人,會在意這件事情的,因為他的眼里,真的就是揉不得一粒沙子。
明明是知道的,可是為何心里這麼難受?
臥室的門打開了,晴思看到帝碩寒身上穿著松垮垮的浴袍,褐色,腰部隨意地系了一下。正看著她。
晴思微微一笑,撅嘴道,「去看看寶寶吧,看完再睡。」
帝碩寒點點頭,兩個人走出去。
「想想這里有一塊疤痕,听說會隨著她慢慢長大而長大,可怎麼辦?」晴思嘆了口氣。
帝碩寒看了一眼,那塊黑色的疤痕是橢圓形的,在想想小屁屁的下方,長大後,若是穿短裙或者短褲,會露出來。
帝碩寒伸手模了模想想的小臉,女敕極了,他不禁一笑,「沒事,她長大後如果像我,光是這張臉,就夠男人看了,誰會在意腿?」
「……」晴思尷尬地笑了笑,「你很臭美的。」
帝碩寒看著想想和承承,也是溫柔一笑。
這一夜,兩人雖然是相擁而眠,卻是心中各有事兒。
帝碩寒要出差三天,和朗易一同走,晴思幫他收拾了簡單的衣服和日用品。
他走了,晴思的心似乎靜了一下,她給佳墨打了電話,告訴佳墨有時間來玩兒,讓佳墨看看她兩個可愛的孩子。
晴思在電話中沒有問佳墨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樣了,是已經大著肚子了,還是已經打掉了呢?她不敢問,怕問後佳墨也傷心。
掛斷電話,小居民樓里,鬧哄哄的。
佳墨攥著手機從洗手間里走出來,沉著的臉拉得老長。
麻將桌上兩個女孩叼著煙呵呵一笑,一邊碼麻將一邊看了她一眼,「怎麼了?接個電話臉都接黑了。」
「玩兒你們的得了。」佳墨踹了拖鞋,一頭扎進沙發里。
晴思姐的孩子一定很健康很可愛的吧,以前她對小孩子沒什麼感覺,也許是做過一次人流,懷過一次孩子,一想到就會心疼。
晴思姐回來了,那麼那個北堂漾……也回來了嗎。
半夜,佳墨和幾個混的朋友去夜總會玩兒。
跳舞時,跟人起了沖突,佳墨個子小,所以被對方身高一米七的女孩兒生生地揍了一拳頭,也不敢在這兒惹事,便被朋友扶到了一間包房。
佳墨模著嘩嘩流血的鼻子就覺得頭暈,站都站不穩。
躺在包房的沙發上休息了十幾分鐘,佳墨雖然個子小,但是也沒吃過虧,年紀不大,哪兒都闖過。
從前吃虧的一次,她不想記得,郝風也讓她忘記,前些日子最吃虧的,就是她的姐姐把她送去了小破診所打掉了孩子,孩子的月份已經大了,而且小診所的設施一切都不行,身體總是恢復的不好,後來,去過大醫院檢查,才知道,她以後都不會懷孕了。
此刻在她的生命里,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她絕望。
鼻子的血控了一會兒就不流了,該出去玩兒的都出去玩兒了,兩個女孩兒在包房里點歌唱,陪著佳墨,其他人出去外面舞池跳舞了。
兩個女孩就見佳墨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便問,「干嘛去啊?鼻子還嘩嘩流血呢。」
「死不了,去個洗手間。」佳墨轉身出了去,把門關上了。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皆是感覺到哪里不對勁兒,是佳墨的眼神兒不對勁兒。
倆人放下麥克,拎著包就跟著跑了出去,可是哪還能看見人影兒。
望著通往洗手間的長長走廊,也沒有佳墨的身影啊。
倆人跑向舞池里去找。
「啊——」舞池中央,傳來一聲尖叫。
接著跳舞的人群一陣哄散,都往後退了一大圈,倆女孩跑過去,看到佳墨手里拿著一把刀,正式包房水果盤子里的,刀子尖兒上滴著血,在霓虹下閃著詭異的顏色滴在地上。
被刺了一刀的女人捂著月復部,血從刀口里蹭蹭流出來,嘴巴哆嗦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佳墨攥著刀子上前幾步,那歌子一米七的女孩就被人扯著往後退,佳墨冷笑,「你囂張啊,再來打我啊!再欺負我啊!原來也怕死!」
「叫救護車,快報警!」夜總會的經理指揮著,保安控制著現場。
警察到的時候,要佳墨聯系親人或者朋友。佳墨說沒有,愛怎樣怎樣。
很多只是單純來夜總會玩一玩的人勸她別這麼倔!佳墨不听。
最後一個警員找到了佳墨的電話,撥了晴思的手機,還有黑子,這都是跟她通話頻繁的電話號碼。
黑子是佳墨的干哥哥,這倒是讓晴思意外,後來晴思才知道,有一次,佳墨的女乃女乃病重,就要挺不過去了,所有人都勸佳墨放棄治療她女乃女乃,可佳墨沒有,四處籌錢,最後別人給她聯系了幫黑子去夜總會里交易槍支,涉世未深,那晚就糟了人的算計,雖然是拿錢完事的一個普通交易,但黑子挺欣賞佳墨的性子,受了那麼大欺負,沒勒索他一分錢,交易完,這事情直接就從大腦中格式化了。
若是其他貪心的女孩,恐怕會被敲詐一筆吧。
黑子就認了佳墨做干妹妹,索性佳墨很要強倔強,也從來沒麻煩過黑子什麼事兒。
這會兒警察局里,晴思皺眉看著黑子,「怎麼辦啊?你找那兒警察說,佳墨這個傻瓜還在里面死要面子的承認蓄意的像殺人呢。」
「真倔!」黑子也是頭疼。
晴思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要照顧孩子,便先回了去,有消息後,黑子會給她打電話。
北堂媛還沒有好好看看晴思的孩子,在帝碩寒走後便來了。
在樓上逗弄小孩兒,聊著聊著晴思就順嘴說出了一個小妹妹在警察局里的事情。
北堂媛挑眉,「找找關系啊,怎麼也得讓那小姑娘改過來口供啊,雖然被告沒死,但這蓄意殺人和過失傷人,罪可差距很大。」
「是啊,可是現在警察不讓見啊,我們這邊招人了,對方也找了。」晴思皺眉。
心里直恨,佳墨這個死孩子,怎麼嘴巴這麼硬,就是不肯改過來。
臨走時,北堂漾邊穿著鞋邊說,「你也別太上火了,你還要喂孩子母乳呢,回頭我問問漾,他應該有門路,畢竟,他是干那行的……」
「嗯!」晴思點了點頭,北堂漾時做什麼的都心知肚明,黑子也試圖想找,可是奈何不敢。晴思更不敢去找,怕北堂媛有想法。
送北堂媛出去時,晴思拽了她手一下,無比認真地看著北堂媛,說,「我跟漾什麼關系都沒有,寒對于我來說,就像漾對于你那樣,懂了嗎?這跟他外表多優秀,多會賺錢,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謝謝你。」北堂媛回頭擁抱晴思,晴思這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北堂漾找了人之後介紹給了晴思,晴思帶著人去的警察局,好不容易見到了佳墨,晴思氣的狠狠打了她一下,然後小聲地質問她,「你想下半輩子在監獄里過是不是?」
佳墨有氣無力地,低著頭,「當然不了,我又後悔了,我昨晚嚇死了,我以為真沒人理我了呢,還好晴思姐你真來找我了,我要死,也得拉個墊背的,省的她活著禍害人。不弄死她之前,我會活的好好的。和我爸爸女乃女乃,都活的好好的……」
「什麼意思?佳墨,你還小,你千萬別沖動!這回有什麼事兒有什麼話要先跟律師商量著說。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怎麼總活在眼前這小世界里!?惡人自有惡人磨,你老實點吧!」晴思皺眉囑咐。
佳墨呵呵一笑,「晴思姐,你要是能保證我平安的出去,我就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晴思一怔,佳墨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在晴思和律師走的時候,佳墨轉身說,「晴思姐,你比我親姐都要親。」
這讓晴思想起了佳琪。佳琪在哪?那才是她的親姐姐。
佳墨口中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