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之後,顧昭顏回到家中,眼前全部都是蘇青青帶著微笑的臉頰,還有那滿是不甘與憤怒的眼眸,讓顧昭顏整個人都在掙扎……
都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的重生,那麼一切就不會改變的這麼早,這樣的一個女孩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再活下去五年……如果不是她……在豪帝踫到蘇青青的那一次,她就應該讓葛爺爺他們幫助蘇青青的,就是因為她的忘記,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因為她自己一時的憤怒,將那些人的生育系統破壞,沒想到最後卻是讓蘇青青替她背了黑鍋。
顧昭顏相信,豪帝的那些人肯定是不敢出賣她的身份的,而其他人又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那些紈褲子弟想要報復她的話,就只能找將蘇高臣,因為蘇高臣是被她帶入豪帝的,蘇高臣肯定知道她的身份……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一臉風霜的老人,竟然絲毫不提這件事,就算是拿到了她的電話號碼,卻從來沒有打過一次,如果不是這次在豪帝前踫到,顧昭顏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樣的一個花樣女孩的死去,是因為她,那個老人滿是血跡的雙腿,也是因為她!
將自己封閉在空間里,顧昭顏像是發了瘋一般的讓粉裳教給她醫術,還有關于精神力的補充,因為粉裳曾經說過,要是顧昭顏的精神力到了一定的高度,那麼只要能夠在短時間內控制一個人的思維,那麼當時肯定是能夠救下蘇青青的,只是當時的她,還不夠強大而已……只是不夠強大……
于此同時,王殿的人也沒有休息,因為顧昭顏那天的表現,封鏡白幾人已經告訴了其他人員,或多或少的,這些人已經開始在暗中開始調查關于蘇青青的事件,顧昭顏雖然沒有說,可是她的一切行為都在代表著,她總會需要這樣的資料,也一定會需要。
在Y市里,出現了一種暗中流動的勢力,開始不動聲色的席卷著Y市的黑道,然後慢慢的將魔爪誰伸入了官場,在Y市任職的官員或多或少接到著這股勢力的警告,從這樣的警告中,絲毫可以看出這個勢力的最終目的——蘇青青事件的起源。
以往來說,關于官家的事情,是不該流傳到黑道之上的,可是這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就連許久不問江湖勢力的梟幫竟然也加入了其中。那些跟陳家有交集的幫派元首在第一刻就收到了通知,一種相當于包圍Y市的通知。
也就是說,在這一段時間內,Y市無論發生怎麼樣的事情,只能在Y市傳播,不能傳出Y市,這樣的做法無疑就是將整個Y市全部包圍,所有的信息都被籠罩其中。
不過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京城的某個地方,還是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Y市市長陳晨朝的長子侮辱少女,最後逼得少女自殺的事情,已經無聲無息的在京城的某個地方傳揚開來。
關于這件事情的後續情況,京城徐家倒是十分的注意的,畢竟沒想到只是兒子和女兒到那邊玩一下,竟然會現場踫到這樣的事情,當然對這種事情比較重視,立刻發布了關于陳晨朝的封殺命令。
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葛城在听到這樣的事情之後,也只是微微一嘆氣,然後吩咐下面的人開始注意Y市官員的動向,至于黑暗中的東西,那就不是那些所謂的官員能控制的了了……
當然,這股黑暗中的勢力,能夠做出的事情,就不是那些官場的人能想象的到的了……
Y市第一政客陳家的長子陳淳在事情發生的幾個小時的時間里,就被人廢去了雙腿和雙腳,可以說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可是當真正用力的時候卻跟廢物沒有任何區別。
除了陳淳之外,跟陳淳在一起的幾個紈褲子弟爺在同樣的時間里受到了各種各樣的傷害。有的人被拔去了舌頭,有的人被弄斷了手,還有的是打折了雙腿,各種各樣的報復都開始出現在這幾個紈褲子弟身上,卻又在找凶手的時候找不到人。不管是道上的,還是官場上,根本沒有一個人接近這幾個人的家族,仿佛因為這件事情的開始,這些人的家族就開始被排除在外了。
陳家家主陳晨朝一邊抱怨這個不爭氣的長子,一邊聯系著官場上的同僚,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只是一個小小的女人,竟然就引發了這樣的事情,以前無論怎麼樣的事情都可以隱藏的,為什麼這次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保不住。
根本沒想到,以前跟他私交甚廣的那些同僚,在接到他的電話之後,不是推月兌不知道,就是秘書說出去視察,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究竟是因為得罪了什麼大人物,才讓兒子和那幾個人落得這樣的下場。
與此同時,那些受到傷害的紈褲子弟的家族也發現了這樣的事情,原來跟他們聯系甚廣的人竟然現在開始將他們忽視了,就算是以前想要求著他們的人,也竟然不給一點面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幾個人終于通了電話商量了一番,打算問一下上面的那個人。
最後終于聯系到上面的那個人的時候,沒想到那個人很不客氣的說,這一次Y市的大動蕩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了,而他們幾個人,也是從很久開始就被列為了觀察的對象,而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看看有沒有可能私了,如果能夠私了,這些事情傳不到上面,他們還有可能呆在官場,要是處理不好,恐怕這輩子就玩完了。
本來關于蘇青青的死亡事故,應該不在電視上播出的,可是不知道因為什麼的原因,電視上報紙上甚至網上,竟然開始大篇幅的報道關于蘇青青的死亡事故,然後就是將目標直指Y市市長陳晨朝的兒子陳淳,一時間瘋言瘋語開始議論紛紛。
只是一天的時間,仿佛外面的世界就有了新的變化,有了新的新聞,這件事情被媒體開始大肆的宣傳,甚至毫無任何的隱藏,這跟加過一直倡導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可是就在這樣的一雙手下面,這些人卻根本不得不這樣做。
在一方面上,有一股勢力想要壓制這樣的事故,用的是私了,而另一方面,有一股更強悍的勢力卻強勢的要求將這些隱藏在陽光下的黑暗攤在陽光下,而就在這樣的兩相對比之間,真正屬于陽光的罪孽被癱在了陽光下,暴漏無疑。
這些事情顧昭顏是不知道的,她從回到了家中之後就進入了空間,開始瘋狂的學習,空間里的一天等于外面的一個小時,她不眠不休的鍛煉著精神力,吸取著靈泉中的靈氣,然後听從粉裳的教導學習那些她本來一點都不感興趣的醫術,像是瘋魔了一般。
終于,在粉裳的幫助下,顧昭顏本來失去的精神力都被補充回來,甚至能夠更加熟悉的運用精神力的時候,顧昭顏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了空間,看到了牆上的鐘表。
晚上十一點半,距離發生那件事情,已經過了八個小時了!八個小時,八天,八天的時間就這樣不眠不休的在空間里學習,顧昭顏卻依舊斗志昂揚,只是在出了空間之後,覺得排山倒海的疲憊朝著她襲來。
整個人狠狠的摔在了床上,顧昭顏伸出手模向桌子旁邊的手機,然後將手機拿到眼前。
手機被按了一下,然後出現一個聯系人,顧昭顏看向上面的第一個聯系人,滿是疲憊的眼中閃過溫柔,只是有些顫抖的點開,看著上面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數字,想要點,但是又縮回來。
粉紅控三個字就這樣閃爍在顧昭顏的眼前,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需要那個人的力量……
每次當她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的時候,那個人都會朝著她柔柔的笑,然後模著她的頭,告訴她這些都很簡單,只要她願意去堅持,然後一次一次的告訴顧昭顏。
這些東西並不難,只要在學習的時候,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就算是不是因為喜歡而學習,那就算是為了他吧,為了他而學習,為了他而堅強……
那個人雖然坐在輪椅上,可是那永遠帶著自信的笑容,已經成為了顧昭顏追求的信仰。
她每次在跟那些官太太們來回耍心機的時候,她每次想要從別人口中套出東西的時候,她每次一個人寂寞的學習貴族禮儀的時候,她都告訴自己,那個人需要她,她是那個人的臉面,她是那個人的腿,她是那個人在所有人面前的代言,所以她一定要學好所有的東西,不能讓其他人瞧不起他……
就在這樣的暗示之下,顧昭顏學會了完美無缺的笑容,優雅高貴的步伐,人前人後完美的背影。當所有人佩服的看著這個嫁給了一個雙腿癱瘓而又斗志昂揚的女人時,顧昭顏總會想,如果她嫁的人不是鄭暖陽,她的人生將會變得怎麼樣的?不過……就算讓她又重新來一次的機會,她還會選擇嫁給鄭暖陽,因為,她毫無選擇。
只有在他的身邊,讓他的溫暖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才不會感覺到,自己存在的多余。
眼中閃過懷念,她跟這個人,已經分開了將近五個月……
哪怕現在這個人還不知道她的名字,還不知道她們以後的故事,可是她在此時此刻,卻想念他了……瘋了似的想念他……想念他將身體抱入懷中的溫度,想念他伸出手模著她發絲的溫柔,想念他總是一臉笑容的說要寵著她……
眼淚無知無覺的流下,順著那白皙的臉頰滑落在枕頭上,頓時濕潤了一片。
顧昭顏的手指不停的撫模著那閃爍的字體,卻沒有勇氣撥通。
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是那麼的軟弱,那麼的弱小,怎麼能夠站在這個人的身邊……
那一次拍賣會上的匆匆一瞥,她就知道,現在的她,跟他隔著的,究竟是怎麼樣的距離。
這個時候的他,正是青春熱血的時候,就算是那挺拔的背影,也能看出其中無法比擬的驕傲,少年的驕傲,來自那無法抑制的青春。
可是她呢……
無論擁有怎麼樣的外表,她的內心還是如同一個風霜的老人,唯唯諾諾,不敢向前,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的挫折就能夠把她打垮。這樣的她,該怎麼去面對那個驕傲的少年呢?又怎麼能配得上那驕傲的少年呢?
拿著手機的手突然握緊,顧昭顏將手機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將頭埋入了枕頭中,仿佛想要隱藏那多余的懦弱。
鄭家的臥室,一個少年將衣服月兌了之後,正在浴室里洗澡,只听手機的鈴聲響起,有些無奈的隨手擦一體,然後光著出來,將放在衣物中的手機翻出來,看一下上面陌生的號碼,皺一下眉頭。
這個號碼似乎沒有見過……鄭暖陽看著還是不斷響起鈴聲的手機,沒理由的覺得心情大好,隨手點了一下接通,便朝著手機那頭的人說道︰「你好,本機的主人正在洗澡,請問需要重新接通麼?重新接通需要回答相應的問題,請問需要繼續麼?」
抱著手機的顧昭顏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所驚醒。
這個聲音……她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這個聲音陪伴了她十年的時間……然後告訴她如何學會愛,如何將自己的愛告訴別人……這個聲音……是帶領她走向光明的第一抹陽光。
只是現在這個聲音還沒有那種經歷了風霜之後的溫潤,則是帶著少年青春的氣息,隨意的氣息。
「要!」
還未反應過來,顧昭顏的聲音已經開口,只是這樣的一個字里,卻帶著一種不為人知的情愫,激動,以及堅定。
不想要打擾他,不想要將他卷入這樣的黑暗,就算想要保護他讓他不再受傷,也願意獨自一個人潛藏在黑暗之中,顧昭顏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從得到顧朝曦的那一刻,她就滿足了。
將顧朝曦拉入黑暗,是她不得不做的事情,那麼守護這個人的陽光,則是她唯一的信仰。
這個充滿著溫暖的人,給她帶來了黑暗中唯一的光芒,所以,她願意默默的守候,也不願意讓這樣的陽光被黑暗所吞沒。
只是……
晚了……都晚了……
從這個略帶開玩笑的聲音從顧昭顏的手機中傳來的時候,一切就晚了……
不可抑制的心跳在告訴顧昭顏,不要再欺騙自己,也不能夠再欺騙自己了。
她要他!就算要將這樣的一抹陽光拉入黑暗,她也要他!是他要招惹她的!不是她……誰讓他總是在她下不了決心的時候出現呢?如果不能夠一起生活在陽光下,就算是一起墜落黑暗又如何?
至少……這個人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听到那邊傳來一個女生有些帶著激動的聲音,鄭暖陽愣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除了馨兒之外,這還是第一個給他打電話的女生……雖然他還不認識她……
「請問這位小姐,你是怎麼得到機主的電話號碼的?」
從女孩的聲音判斷,鄭暖陽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不是打錯的電話,而是專門給他打過來的電話,那麼這跟女孩……究竟是誰呢?
鄭暖陽的聲音除了少年的蓬勃之外,還有其他一種不為人知的感覺,只是放在顧昭顏這里,倒覺得沒什麼不正常,因為跟鄭暖陽在一起十年,她早就習慣了這個人的一切,了解了這個人的一切。
「因為想知道,所以就知道了。」
毫無意義的回答,顧昭顏知道,鄭暖陽是聰明的,所以就算她不說,鄭暖陽也應該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本來只是習慣性的調查一下,希望以後有機會的話能夠相遇,沒想到第一次跟這個人接近,竟然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
「好吧,小姐,機主想要問一下你的名字。」
輕柔緩慢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讓鄭暖陽的思考停頓一下,這樣的聲音,是在哪里听過呢?還是?
在鄭暖陽的世界里,女人,除了馨兒之外,其他的女人都是一模一樣的,所以就算曾經跟誰講過話,也不會記得那個女孩,可是這個女孩的聲音竟然讓鄭暖陽感覺到熟悉,這樣的認知更加的讓鄭暖陽感到不可思議。
「在問女孩的名字之前,不應該先要告知自己的名字麼?」
突然感覺到渾身的疲憊都被消除了,顧昭顏好像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只是听著電話里讓她驚喜的聲音,然後緩緩開口,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跟這個人有過的接觸。
拉過床上的毛巾,鄭暖陽一邊擦拭著頭發上的水珠,一邊听著電話,對于這個雖然不認識,但是記憶中很熟的聲音進行搜索。
從小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鄭暖陽將自己保護的很好,不讓其他人的接近,讓周圍的朋友越來越少。
一直掩飾著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讓鄭暖陽本來就不多的朋友越來越少,也讓他在面對那些女生的時候感覺全部都是一個樣子……至少在他的眼中,所有女孩,都是一個樣子的。
只有馨兒……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馨兒,就算是他對馨兒非常冷漠,可馨兒還是願意跟他一起玩,然後經常給他打電話……有些女孩子說著喜歡他,發現他冷漠的時候,就放棄他了……所以他的世界里,只有馨兒一個女生,在鄭暖陽的認知里,馨兒會是他以後的新娘,哪怕,這個秘密他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現在這個陌生的女孩……不知怎麼的,鄭暖陽想起那個在豪帝大酒店那個一身粉色運動衣的女孩。
那個女孩有張清秀的臉頰,不是太漂亮,可是卻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還記得,那個女孩一身粉色運動服,蒼白著臉頰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就連不經常看女孩的他也被吸引,忽略了那身粉紅色,只是被那個女孩所吸引。
如今再想來,那個一身粉紅色的女孩子,那張清秀的臉龐,竟然能夠這樣清清楚楚的留在腦海中,讓鄭暖陽驚訝了一下,因為就連馨兒,他也是看了十幾年才能夠準確無誤的認出來的。沒想到,只是對那個女孩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就能夠留在他的記憶中,甚至都讓鄭暖陽有些疑問,如果當時那個女孩沒有穿著一身粉色運動服,他是不是也能夠這麼精確的認出她。
「你好,我是鄭暖陽,請問這位小姐找我有事情麼?」
回到了正經的聲音,鄭暖陽重新戴上那層面具,完美無缺的朝著電話那邊的人開口。
太過的了解,只是聲音的變化,顧昭顏就能夠听出鄭暖陽真正的情緒,只是忽然揚起了一抹笑容,聲音略帶歡快的道︰「你好,我是顧昭顏,我找你沒有事情,只是想要重新認識而已……」
重新認識……重新介紹……重新開始……讓過往的一切都灰飛煙滅,只有現在,只有將來,重新將最完美的顧昭顏送到鄭暖陽的懷中,重新認識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雖然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電話中這個女孩要說重新認識,可是鄭暖陽還是听到了女孩的名字。
顧昭顏。
自發的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之後,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女孩的任何資料,鄭暖陽有些疑問,最少,他的十七年記憶中,沒有顧昭顏這個名字的出現。
「我們見過麼?」雖然知道,他現在要做的,不應該是跟這個女孩聊天,而是非常理智的掛斷電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的某個地方卻強烈的要求他跟這個女孩說話,想要听到這個女孩的聲音,幾近瘋狂的心跳告訴他,就算這個女孩的聲音再怎麼歡快,也遮掩不住其中的落寞。
再一次听到鄭暖陽的問話,顧昭顏顯得很淡定了,仿佛剛剛的激動都是一場幻覺。
躺在床上,抱著電話,听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呼吸聲,顧昭顏輕輕開口,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見過……我們是見過的……」
是啊……見過的……可是這樣的見過,你會不會已經忘記了?就算是身上穿著那亮眼的粉紅色,也是有可能被忘記的啊……畢竟那樣的你,根本就記不住任何人的樣子。
得到顧昭顏的回答,鄭暖陽在這邊張張嘴,卻沒有說話。
他想問,想問顧昭顏他們什麼時候見過,可是听著顧昭顏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卻怎麼都問不出口,只能有些不知所措的轉移了話題。
「你……你睡覺了沒?」
當問出這樣的一句話之後,鄭暖陽真相立刻給自己一下,笨啊!現在他們兩個正在打電話,要是顧昭顏睡了,他難道跟鬼說話啊!呼吸緊蹙一下,想繼續說,可被那邊的聲音給怔住了。
「噗!暖陽,你還真可愛……」
一下子笑出聲,顧昭顏覺得,就算是隔著一輩子,這個人還是沒有變,不會說甜言蜜語,不會轉移話題,說好話的時候會被人笑話……
可是就是這個連甜言蜜語都不會說的男人,讓顧昭顏感動到了骨子里,這個男人的溫柔,已經深入到了骨子里。
不知為何,當暖陽這兩個字就這樣從電話里那邊的顧昭顏口中說出的時候,鄭暖陽突然覺得心里一震,好像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暖陽這兩個字,似乎就應該在她的口中叫出,然後溫柔且無奈。
當每個正常男人被說可愛的時候,都是應該反駁的,可是鄭暖陽卻就這樣听著電話那邊有些停不下來的笑意,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听著顧昭顏那歡快的笑聲,突然覺得心里溫暖一片。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就算是跟馨兒一起說話,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心跳在突如其來的加快,好像想要跳出胸膛一般,鄭暖陽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會這麼的快,但是他知道,這個女生的笑聲,好美……讓他竟然在那一刻想到了那個有著清秀面孔的女孩,如果那個女孩笑,也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終于感覺到自己的失禮,顧昭顏停下了笑聲,然後突然朝著那邊的人問道。
「暖陽,如果我沒有殺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卻因為我而死掉了,那麼我要怎麼替她報仇呢?」
嚴肅又低落的聲音,突然變換的語氣讓正在感覺那種心跳的鄭暖陽愣了,毫不猶豫的說出口。
「那麼她呢?那個人呢?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想怎麼報仇?」
沒有追問,鄭暖陽只是隨著顧昭顏的故事開始說話,雖說他不太明白顧昭顏為何要這麼問,可是如果是他的話。有個人因為他而死掉,那麼他一定會報仇的,按照那個人的願望,然後報仇。
沒有變,鄭暖陽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顧昭顏突然淚流滿面。沒有變,這個人果然沒有變,就算是隔著一輩子,也沒有任何變化,他還是如同陽光一般,沒有任何黑暗……
鄭暖陽的決定,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帶著一種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做法,不偏向任何一方,卻又讓真正的正義付諸行動。
「她說……她想要那些畜生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強烈的壓制著自己的聲音,害怕被電話那頭的人听到她軟弱的聲音,顧昭顏捧著嘴,眼淚不停的流下。
是啊……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就算是在歷史里蘇青青死亡了,可是卻不是現在,是顧昭顏的出現加快了這樣的進程,其實上天是給了機會的!給了顧昭顏救下蘇青青的機會!
從第一次在豪帝跟蘇青青相遇,顧昭顏就應該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的……只是當時的顧昭顏沒有想到,所以才會有了蘇青青的死亡。
在顧昭顏的眼里,她才是真正的凶手,明明是應該她付出代價的,卻被報復在了蘇青青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隨了那人願望就好。」
听完顧昭顏的話,鄭暖陽皺一下眉頭,不過還是繼續說出了他的看法。雖然他不明白顧昭顏現在面對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從手機里,他听到了顧昭顏壓抑著的聲音,那帶著哽咽卻被不停的壓制的哭泣。
鄭暖陽想,這個時候,這個女孩應該在哭吧……這種心理的負罪感,應該能夠讓一個人崩潰吧……
所以這個女孩,應該在哭,痛苦的哭泣。
「其實,不管無論如何,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麼只要給與它一個完美的結局就好。那個人的死亡,或許跟你有了關系,可是你按照她的意願幫她做完後面的事情的時候,你就已經做好你自己了。笑顏,你在用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如果你願意,可以一直往前看,一直往前走,幫助那個人完成她想要的,然後給予那人留下的人幸福,這就是你現在要做的。」
不知不覺的開口,只是為了安慰顧昭顏,想要告訴她不用被良心所譴責,鄭暖陽第一次跟女生說這麼多的話,只是其中喊到顧昭顏的名字的時候,那太過順口的笑顏,讓鄭暖陽自己也愣在原地。
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明白!明明應該是陌生人的!只是第一次接觸,而且還是沒有見過面的女孩子,他就能這樣叫出似乎已經交過千萬遍的昵稱,笑顏……究竟是怎麼回事?顧昭顏……顧昭顏……到底是誰?
「暖陽……謝謝你……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告訴我前進的方向,謝謝你一直都沒有放棄我,謝謝你願意一直守護著我……謝謝……顧昭顏閉上眼楮,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然後一臉笑容的鄭暖陽。
他也總是會這樣叫著她‘笑顏’,說希望她臉上隨時隨地都充滿著笑容,他也會在她內心飽受良心掙扎的時候,告訴她,她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個世界,既然無法反抗這樣的世界,就應該更加努力的往前,然後將這個世界踩在腳底,讓那些黑暗的東西都攤在陽光下。
女孩的抽泣聲就這樣順著手機傳來,讓鄭暖陽的心里不知為何竟然也多了那麼一絲酸痛,想要替顧昭顏擦干眼淚,想要將顧昭顏抱入懷中,想要告訴她不準哭……
越來越多不正常的情緒讓鄭暖陽覺得可怕,似乎當這個女孩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的那一刻,他的整個人就被主導了。
明明是不認識的女孩,卻會因為這個女孩的笑聲而心跳加快;明明是從來沒有認識的人,卻願意就這樣听著她的聲音不舍得掛斷;明明應該從一開始就掛斷電話,卻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讓顧昭顏的聲音傳入耳朵……
還有那听到‘暖陽’兩個字時心里的柔軟,情不自禁叫出‘笑顏’的溫柔和無奈,鄭暖陽突然覺得他瘋了。
為了一個沒有見過面,只是听到過聲音的女孩,就這樣瘋了。
「笑顏……」
喃喃出口的話,讓鄭暖陽整個人的身體僵硬,也讓那邊听著鄭暖陽聲音的顧昭顏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暖陽,暖陽,你記得我了是不是?你記得我是不是?」
從電話中听到了‘笑顏’兩個字之後,顧昭顏本來自責的心情立刻被鄭暖陽略帶溫柔的喊聲吸引,這是他專屬的稱呼,只有他才會一臉無奈的叫著她‘笑顏’而不是小顏。
「我……我……我不知道……我,我現在有點亂。」
幾乎是本能的,在听到了顧昭顏激動的問話之後,鄭暖陽立刻答道,只是那語氣中卻帶了許許多多的掙扎。
是的,他有點亂,不知為何,腦海中就有一些零零亂亂的東西出現,只是一些畫面,總是能看到一個身著粉紅色的女人在他旁邊,然後給他擦臉,喂他吃飯,還幫她擦身,一起陪他睡覺……雖然看不到臉,可是從那一身粉紅色上面,似乎可以知道這個女人應該是知道他的秘密的。而且在所有的畫面里,他都不會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女人的動作,還有配合女人的動作。
「暖陽,暖陽……」
雖然腦海中在那一刻突然覺得是命運使然,但是顧昭顏還是沒有多想,在听到了鄭暖陽有些慌亂的回答之後,只是叫鄭暖陽的名字,想要確定那邊的人還在。
「恩,我在。」
拿起床上的毛巾擦擦額頭上的汗,鄭暖陽閉上了眼楮,只是腦海中依舊浮現那些若有似無的畫面,讓鄭暖陽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他有些無措,想要掛掉電話,想要將顧昭顏的聲音從腦海中驅除,可是拿著電話的手卻不舍得掛斷,就算是就這樣隱隱的听著從電話那頭傳來的呼吸聲。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掛斷電話,然後睡一覺之後忘記這件事,忘記有這樣的一個女孩曾經出現過,可是感情卻告訴他,不想要掛斷,想要听听她的聲音,想要知道她現在的生活,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我知道了,我知道該如何做了,謝謝你。」
這個時候的顧昭顏已經平靜了下來,安安靜靜的對著鄭暖陽開口道謝,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頹廢,仿佛有了新的希望,可以做到新的事情。
「不用謝……很晚了,要好好休息。」
明明不想說這句話的!明明想要跟她說,你是誰,明明想跟她說,我們什麼時候見過,明明想跟她說,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鄭暖陽有些頹廢的看向手中的手機,里面的未知號碼還在閃耀,但是卻讓鄭暖陽整個人都有些魔怔,究竟是誰……
「好,我要休息了,你也休息吧,暖陽,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溫柔的開口,顧昭顏臉上浮起柔柔的笑,不再是剛剛開始的頹廢,也不帶那些讓人無法抑制的激動,甚至沒有了剛剛說話時候的自責,只有一臉的平靜如水,仿佛一切都早已心中有數。
「好,那……晚安。」
听著那邊傳來的嘟嘟聲,鄭暖陽看著已經變成了黑色的手機,直直的朝著床上躺去,將整個人埋在了床上,然後閉上眼楮狠狠的回味著剛剛顧昭顏的聲音,還有那腦海中不斷出現的碎片,那個粉紅色的身影……
這邊掛了電話的顧昭顏,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出了空間的疲倦,立刻又是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有些抱歉的開口。
「你好,蘇爺爺,我是顧昭顏。」
「是顧小姐啊……您有什麼事情麼?」電話那頭的蘇高臣聲音沙啞,一句話斟酌了很久,才出口,只是其中的心酸直直的逼入顧昭顏的腦海。
「蘇爺爺,我明天去幫你把腿治好,然後幫蘇姐姐找一個公道,好不好?」
堅定的無法拒絕的話,顧昭顏此時的臉上滿是堅定,就算事情已經發生,她已經無法改變結局,可是她也要讓那些留下的人看到真真正正的結局!
「顧小姐……您……」蘇高臣听到顧昭顏的話,一時激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從電話那頭傳來了抽泣的聲音。
「蘇爺爺,您先睡,明天早上我去找您。」
再一次跟蘇高臣說明了情況之後,顧昭顏這才掛了電話,只是掛了電話之後,並沒有放下電話,只是從腦海中搜索出一個號碼,一個一個的按上了手機鍵盤。
再將所有的數字都按好之後,顧昭顏閉一下眼楮,深吸一口氣,將一旁的通話鍵按下去。
「嘟……嘟……嘟……嘟……」
長時間的無人接听,拿著電話的顧昭顏絲毫沒有放棄的樣子,只是將手機放在了耳邊,听著那邊清晰傳來的嘟嘟聲,平靜的等待。
在響了將近一分鐘之後,那邊才有了反應,一個有些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略微的威壓也隨著問話釋放出來。
「喂?請問你是誰?有事情麼?」
听到這個聲音,顧昭顏渾身一震,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老人滿頭白發偷偷看著鄭暖陽,然後模著她的頭交代她要好好對鄭暖陽,接著嚴肅的從鄭暖陽面前走過的樣子。
「我……鄭市委書記,我有關于今天少女自殺的事情跟您商量。」
沒有說出名字,她在等,她想要在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再抬頭挺胸的告訴這個人她的名字。
「少女自殺?」那邊的聲音略微的停頓一下,更多的威壓從聲音中傳來︰「小姑娘為什麼不找市長啊?找我恐怕沒用吧?」
听到這樣的回答,顧昭顏笑了,原來,不至是鄭暖陽沒變,這個人,也沒有變……
「因為您,是鄭長峰啊……嫉惡如仇的鄭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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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一萬更……明天的更新在下午兩點之前,預計應該是十二點左右。
妹子們要給力!爺現在拼了命的碼字,相信妹子們也是知道的,謝謝妹子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