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惜之就像一只被人揪住尾巴的貓,瞬間炸毛了,吼出聲道︰「誰……誰看上段禹飛了。浪客中文網」連名帶姓的喊上了,似乎想到什麼,被子之中悶悶的低喃道︰「就算我看上他了,他也不會看上我。」
席惜之為什麼這般說?你認為一個正常人能夠看上一個八歲稚童麼?想想都不可能。席惜之非常有自知之明,才不會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這番話,傳進安宏寒耳朵,一切都具有了不同的含義。臉色刷的就變得沉不定,看席惜之的眼神,更是帶著危險的警告,活似要將眼前的人活活吞了一般。
而某個孩子腦海中所想的事情,和安宏寒理解的含義,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同。時間過了很久,久到沒有听見安宏寒發出任務聲音,蒙在棉被里的席惜之反而覺得不自在,有點不確定的思考著,莫非安宏寒打消了喊她吃飯的念頭,離開了?
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席惜之掀開棉被的一角,想要得知真相。誰知道剛扯開棉被,露出一雙璀璨的眼眸,立刻就和安宏寒那雙能夠凍結一切的眼楮對上,那是刺骨的冰寒,讓人喘不過氣。
席惜之嚇得立刻就縮進棉被中,不敢再看一眼。
心說,難道安宏寒真生氣了?安宏寒那雙冰寒的眼眸,不斷在席惜之的腦海之中回放,又回想起安宏寒發怒之後,對付人的法子,席惜之整個小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
「听你口氣,還真對那個段皇子非常上心啊。」不得不說,有時候安宏寒也並非沒有任何情緒,至少在听見席惜之那話之後,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立刻席卷了他的思想。
金黃色的袖袍之下,安宏寒的手指緩緩收攏,似乎在極力的壓制著什麼。事實也正是如此,安宏寒壓制的便是心中突然竄出來的怒氣。
安宏寒從來沒有看重過任何東西或者人,卻對席惜之最為上心。一想到某個小孩心里想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那股怒氣一昧的涌上心頭,差點讓他失去了理智。
「沒……沒有,我沒對他上心。」這時候喊說有對段皇子上心,除非那人是傻子。安宏寒眼里的怒火,席惜之可看的非常清楚。盡管不知道那是因為什麼,但是順著安宏寒的話說,總歸不會有錯!
靜悄悄的大殿內,只有安宏寒和席惜之兩人,或者準確的說,是一人一貂。
太過安靜的環境中,席惜之的听力似乎比以前更好了,連彼此之間的呼吸聲,都听得極為清楚,弄得她大氣不敢喘。
安宏寒的視線一直盯著龍床上鼓起的棉被,就算某孩子心里裝的不是他,也別想離開他分毫。因為一旦落入他的手掌,那便是插翅難飛,注定一輩子只能在他身邊呆著。
「從現在開始,再敢提起關于段禹飛的任何事情,朕就對你不再客氣。」
席惜之一點不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實度,反正……在看見過安宏寒的冰冷刺骨的眼眸後,席惜之啥氣焰都沒有了!果然自己還是欺軟怕硬,特別是某人發怒的時候,借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反駁。
「我不說他就是。」最開始佔上風的孩子,突然之間,就處于劣勢。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低,就怕惹得安宏寒的怒火爆發。
至少從這件事情可以看出來,一切關于段禹飛的事情,在安宏寒的面前,都是禁區,不能踏足。
可是事情真的和席惜之那粗神經想出來的事實一樣嗎?真正的禁區不是段禹飛,而是她自身。
安宏寒從來對任何事物都是興趣乏乏,唯獨對于某只貂兒,才會有情緒。
「出去吃飯。」依舊是沒有溫度的話語。
在這之前,席惜之還敢反駁兩句,說自己不想去吃飯。可是現在,席惜之只能從棉被中,乖乖的爬出來,順著安宏寒的意思去做。
處于發怒時期的人,惹不起!
席惜之剛鑽出棉被,一雙修長卻充滿著力量的大手伸了過來。席惜之的第一反應是躲開,但是那只大手的速度比她快多了,看出她的小動作,立刻就換了一個方向,選擇按住了她的肩頭。
席惜之嚇得小身板僵硬的不得了,她可沒忘記剛才和安宏寒鬧出的不愉快,以及皇宮中對發怒後的安宏寒做出的各種傳聞。
席惜之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只手上,擔心著這只大手,沒準下一刻就會給她一巴掌,又或者按住她的肩頭,將她甩出去。
事情沒有像預料中的那麼發展,那雙手慢慢的從席惜之的肩頭移開,移到了衣領那處。
席惜之盯著安宏寒的手,猜測著他的下一步動作。安宏寒的手指比較修長,指節清晰,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這雙手充滿了強大的力量。
正在發愣的時候,那只手動了,卻沒有做出任何暴力的行為,拉住席惜之的衣襟,扯了兩下。
席惜之這才回神,原來安宏寒是在給自己整理衣襟。
某孩子慚愧了,剛才她還以為安宏寒會對自己不利呢。
「發什麼愣,還不站起來,御膳都已經準備好了。還是說,你想換個口味,嘗嘗冷飯冷菜的滋味。」手掌轉而搭在席惜之肩頭,安宏寒的動作熟稔,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右肩頭被安宏寒的手掌壓著,有點重。
不知道席惜之在想什麼,安宏寒攬著她的肩頭,往上一帶,就輕易讓她站了起來。
「走吧。」安宏寒攬著席惜之,便朝著殿門走去。
席惜之任由著安宏寒的擺布,心中冒出一個問題。為什麼每次都是安宏寒做出了讓自己不高興的事情,可是到了最最最關鍵的時候,他總是能扭轉形勢,讓本該興師問罪的自己,變成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想了許久,想不出其中緣由,最終席惜之便什麼都不想了。看見桌上擺著的美味佳肴,化悲憤為食欲,撲了上去。從燒雞身上扯下一個雞腿,就往嘴里塞,絲毫不顧及周圍宮女太監的目光,自顧自的啃著雞腿。
嘴邊沾滿了一圈的油漬,席惜之美味的啃著雞腿。
一雙銀筷夾著一片鳳金鱗魚的魚肉,送進了席惜之的小碗內。
「吃。」沒有多余的情緒,安宏寒示意席惜之動筷。
相對于席惜之喜歡吃鳳金鱗魚的喜好,安宏寒並不怎麼非常貪戀鳳金鱗魚所特有的美味。起先的時候也會和席惜之一起吃魚,漸漸的,隨著時間次數的增加,安宏寒習慣了魚香的味道,反而不怎麼執著了。
席惜之也沒有矯情,送到嘴邊的美食,哪有不吃的道理?!拿起桌上的絲帕,先擦了擦手掌,然後握住銀筷,便開始吃魚。
一名小太監從殿外進來,見陛下正在用膳,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擾。看見旁邊站著的林總管,立刻朝著他擠眉弄眼。
林恩很快的就發現小太監的存在,走了過去,小聲道︰「有何事?」
「林總管,這是宮外傳來的信函。」小太監從衣服兜里取出一封信,遞給林恩。
這太監平日里在皇宮便是負責傳信之類的雜貨,瞧見他拿出來信,林恩已經習以為常,順口就問句︰「誰遞交上來的?」
林恩拿著信函看了幾遍。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這封信今日早晨就擱在他房里了,上面只寫明了要遞交給陛下。但是陛下乃是什麼人,不知道寫信的人是誰,小太監心里也模不到準頭。
看陛下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林恩朝著小太監點頭,將人打發走了。
「無論信里是什麼內容,給陛下看看,總不會出錯。」萬一是什麼重要的信函,錯過了的話,林恩擔不起責任。
見安宏寒放下碗筷,林恩立刻站到邊上,「陛下,剛有小太監送來一封信,您要過目麼?」
席惜之立刻投來目光,最近風平浪靜的日子過習慣了,很少發現新奇的事情。凡是讓安宏寒過目的東西,一般不都是用奏折呈上來嗎?這次怎麼用信了?
其實席惜之的疑惑,正是林恩的疑惑。
朝廷中的大臣哪一個不都是用奏折的形式,將要稟告的內容,遞交給陛下。若說到信,唯有邊關的快馬加鞭,才會有。但是如今邊關太平,而且送信而來的人,也不是邊關的將士。
安宏寒倒沒有一絲猶豫,他撕掉信函的封口,將信取了出來,只道︰「也許有消息了。」
席惜之立刻一驚,「是徐老頭的下落嗎?」
迫不及待的湊過去看。
安宏寒一眼掃完信函上的內容,「**不離十,這信是馮真人送來的,說是已經找到白狐的大致方位。」
徐老頭失蹤那麼久了,弄得席惜之心里怪想他的,特別是在他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席惜之當然是希望盡快將他解救出來。
「我們現在就去馮真人匯合,解救徐老頭去!」席惜之啪嗒一聲,把筷子按在了桌子上。
安宏寒劍眉一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暫時不行。」
「為什麼?!」席惜之的音調赫然 高。
遲去一分,徐老頭就多一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