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獸成妃 第十四章

作者 ︰ 九重殿

「這里有橋嗎?」譚海好歹也在灃州堅守一個多月,從來沒听誰說過有這事,頗有些奇怪。

司徒飛瑜堅定的說道︰「當然有,這座橋乃是我監工完成,足足耗了半個月。」

這一次,譚海無話可說了。

在認真看完地圖後,安宏寒的目光飄向堤壩之後的方向,劍眉深深皺起,「這座橋……在堤壩另一邊,我們沒辦法過去。」

水流端急,這些士兵雖然身強力壯,也懂水性,但是……在波瀾洶涌的水里,只能被沖得四處飄蕩。

席惜之依附著安宏寒的肩膀,兩條秀眉也是微微皺著,難怪師傅走的時候一聲不吭……那座橋的地方,除了他們這種有修行的人,能夠過去,誰還能有那個本事?

「主子,這座橋有什麼問題?」劉傅清開口詢問。

他在朝為官幾十年,清清楚楚陛下的性子。這個人嫌少有表情,能讓他皺眉的事情,絕對非常棘手。

司徒飛瑜一顆心都懸起來了,唯恐自己所修的那座橋,真有問題。

安宏寒一眼掃過去,將他們四個人都掃了個遍。他們幾個都是風澤國的重臣,關于蛟龍之事,遲早都會知道,與其再瞞下去,還不如先通知他們一聲,也好讓他們有心理準備。

「去那邊再說。」安宏寒指向側邊的樹叢。

這里人多口雜,很明顯安宏寒並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劉傅清和司徒飛瑜都意識到陛下將要說出來的話,非常重要,一個個都重視起來。

這里樹叢比較繁茂,只不過樹干上面,都或多或少沾到許多稀泥,看著非常雜亂。

「不用防著她,她知道朕的身份。」安宏寒手掌搭在席惜之的肩頭上,把話給扔出來,免得那幾個大臣說話總是遮遮掩掩。

「司徒飛瑜,朕給你一個機會,把關于那座橋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安宏寒銳利的目光,掃向司徒飛瑜。

司徒飛瑜嚇得打了個寒顫,不敢直視對方的眼楮,卻照著事實開口說︰「不知道陛下有沒有听說過民間傳說‘走蛟’?」

席惜之微微一愣,看司徒飛瑜的目光,變得不同了。這個人竟然知道有關‘蛟’的傳說,那座橋又是怎麼回事?

安宏寒目光微閃,冷聲道︰「繼續說下去。」

司徒飛瑜無奈的苦笑一聲,「上次微臣來到這里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先治水,而是先修橋。」

劉傅清吃驚的瞪他,「橋重要?還是治水重要?司徒飛瑜你糊涂了嗎!」

司徒飛瑜以相同的氣勢回看過去,大聲喊道︰「劉大人你知道什麼?!我派去幾對人馬治水,然而水流非但不減少,反而越來越大。再後來,當有一個人悄悄告訴你,這水並不是偶然,而是有蛟龍興風作浪,你會寧可信其有,還是不可信其無?反正我當時沒多想,便又分出去一部分人馬,去那個人所說的地方修建一座橋。」

「在橋修建完成後,水流果然慢慢在減退,再後來治水的工作越來越順利。」最開始的時候,司徒飛瑜他自己也不太相信那個人的話,但是當橋完工之後,關于治水的成效,卻非常顯著。

席惜之和安宏寒的眉頭越皺越深,幾乎是同時異口同聲,「告訴你河里有蛟龍作怪的人,是誰?」

司徒飛瑜為難了一會,才支支吾吾說道︰「一個穿黑色錦袍、戴銀色面具的人,我也沒見過他的真實面目。當時他只留下這幾句話,就離開了。」

是他!

救走安雲伊的半妖。

盡管司徒飛瑜沒有詳盡的描述那個人的外貌,但是席惜之的直覺告訴她,那個黑衣人絕對是他。

為什麼每次遇見的麻煩事,都會和那個人扯上關系?

席惜之才不相信那個人會好心幫著灃州治水,肯定懷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

安宏寒手指輕輕挑起席惜之耳邊的發絲,嘴唇微動又一次冷聲說道︰「蛟龍確實存在。」

司徒飛瑜四個人驚愣當場。

林恩道︰「陛下,會不會您弄錯了?世上哪兒蛟龍的存在?」

安宏寒冷冷看向他,「你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蛟龍又為什麼不能存在?」

司徒飛瑜多半是相信的,因為他以前請過一個巫師,對手鐲做了手腳,然後送給劉傅清的孫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劉傅清的孫子除了哭過一場,一點事情都沒有。

他當然不知道,原因是某只貂兒多管閑事,偷偷把那個鐲子從嬰兒的手腕,摘下來了。

如若不然,只怕劉傅清的孫子在滿月酒之後,便會死去。

至于劉傅清,雖然人是個老頑固,但是也明白天大地大,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再則,能讓陛下親自說出來,事情一定有百分之八十的根據。

「那個人還曾經對你說過什麼?」安宏寒繼續追問下去,不肯錯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至少從那個人費盡心思的布局來看,也許這次的灃州之行,是他故意設下的計,誘引自己過來,也不一定。

「他對微臣說,這次的洪災,乃是有一條蛟龍故意而為。只要微臣建一座橋,他自然有辦法將它壓在橋下,讓它沒辦法再繼續興風作浪。那人還特意吩咐微臣,要在橋梁之下懸一把大刀,倘若那條蛟龍想要繼續危害百姓,那把刀就會扎進它的血肉之中,斬掉它的頭顱。」

席惜之心頭一驚,心髒狠狠的跳了一拍。從司徒飛瑜那番話中,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倘若真的像司徒飛瑜所說,那麼師傅的話,又該怎麼解釋?要是那把刀真能斬殺蛟龍,師傅還有必要辛辛苦苦和蛟龍對持周旋嗎?橋若一斷,蛟龍出海,那麼必定生靈涂炭。

「那座橋快倒塌了。」隔了許久,安宏寒緩緩吐出這句話。

劉傅清最先反應過來,「那麼蛟龍豈不是要出來?」

安宏寒沒做聲,只是對他點頭。

為今之計,只能先對付那條蛟龍。

「朕告訴你們幾個,只是想讓你們做好準備,這一次我們的敵人並不是人,也許傷亡會更大。」

林恩已經听得一愣一愣的了,仿佛腦子都沒辦法思考了。

之後,他們一行人又一次回到那座山頭。

他們巡視堤壩,整整花了一個下午。剛回到山頭,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在得知關于蛟龍的事情後,劉傅清和司徒飛瑜幾個人都變成十分沉默。入夜之後,就鑽進馬車休息去了。

然而,這時候的席惜之和安宏寒卻睡不著。

車窗外,傳來蟲鳴的聲音。偶爾有人路過,踩得枯樹葉吱吱作響。

席惜之靠在安宏寒的身上,不斷猜測著那個半妖到底是想做什麼事情。明明能將蛟龍壓在橋下,為什麼那時候偏偏不一刀解決蛟龍?費這麼大的力氣,繞個圈子有什麼意思?

實在想不通,席惜之胳膊肘踫踫安宏寒的身子,引起他的注意,「安宏寒,我想去那座橋看看。」

與其在這里瞎想,還不如去現場看看,再做其他打算。

安宏寒進入馬車後,一直在小憩,听見席惜之開口說話,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眼眸清明如初,「等天色更暗的時候,我們再去。」

很顯然,不止席惜之一個人想去橋那里看看,安宏寒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越接近事情的真相,席惜之越覺得復雜。那個半妖渾身上下都是一個謎團,而他所做出來的事情,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

席惜之和安宏寒兩人在車廂里,安安靜靜呆了很久。

直到外面的那群難民都已進入夢鄉,他們才開始有動作。

席惜之和安宏寒偷偷模模溜出馬車,饒開外面正在負責守夜的胡屈,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兩人都不是普通人,速度快得猶如一陣風,不消片刻,便已遠離半山腰的人群。

「偷偷模模的感覺真是不爽。」看了幾眼四周,確定沒人後,席惜之捂著自己的小心肝小聲說道。

剛才跑出來的時候,席惜之唯恐被人發現了,那感覺和做賊差不多,都是提心吊膽的。

「快點走,我們需要在天亮前趕回來。」若是被人抓到把柄,那便不好了。

席惜之的腳步一頓,有點懷疑的問道︰「安宏寒,你認識路嗎?」

據席惜之所知,安宏寒和自己一樣,都是第一次來到灃州而已!

安宏寒仿佛早料到她會問這個,湊近她耳邊,輕輕呼了幾口氣,弄得席惜之覺得耳朵很癢,抬手撓了幾下。

「朕將地圖背下來了,那個地方應該不難尋。」說著,安宏寒便摟住她的腰,帶著她一起往前面躍去。

要去那座橋,堤壩是必經之路。

于是,兩人再次來到這個地方。

盡管天已經黑透了,但是這里的士兵卻沒有去休息。打著火把,一如白天那般不斷往堤壩裂口處填東西,補空缺。

席惜之暗自佩服這群為百姓奉獻的士兵,順口就說出一句︰「等回去之後,你應該好好嘉賞他們。」

沒有他們,大概灃州在許多日以前,便被大水所淹沒了。

「這還用你說嗎?」安宏寒向來賞罰分明。

很快地,兩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身影從堤壩旁邊的小道,快速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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