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空中飄落起雨絲來,天氣陰濕,看來要有大雨下。金陵、厲風行、鳳簫吟、林勝南全部都是忙著清理現場的,見到下雨了,也差不多打掃完了,鳳簫吟躲在屋檐下,一句話也不說,勝南上前拍拍她肩膀︰「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鳳簫吟小聲道︰「只是覺得李茫茫很可憐……」勝南道︰「這是一段無可奈何的舊事,我們只能旁觀,或許其中另有原因……」他看了看雨中的金陵︰「她是絕對信任她父親的,幸而下一代不會像上一代那樣重蹈覆轍了……」
厲風行牽了金陵手進來了︰「好啊,兩個人偷懶!」鳳簫吟打趣道︰「給你們小兩口二人世界,還怪我們!」金厲二人低下頭去,林勝南道︰「金就礪則利,金、厲真是門當戶對的好姓啊!」金陵微微一笑︰「今天文公子要回福州了,我們去送送他如何?」
「送文庭及?」吟兒覺得不可思議、
金陵道︰「昨天婚禮之前,我將心事全同他說了,他是個正人君子,他說,會幫助我,他昨天的悔婚,也是為了幫我……」正說著,文庭及走過來,笑著同四人打了招呼,其余三個立即平添好感,厲風行不好意思地一笑︰「文公子,真是多謝你……」文庭及嘆了口氣︰「厲少俠,陵兒對你真是痴心一片呢,昨天她央求我,我就說,如果你不來破壞婚禮,我就同陵兒做真正的夫妻,若你來了,我就將她讓給你……其實,我又何嘗舍得呢……」
厲風行不由得一怔,文庭及笑道︰「自從在雲霧山下見到陵兒之後,在下的心便只系她一人身上,只是,敵不過厲少俠多年感情,但倘若有一天厲少俠變了心,在下還是會回來娶陵兒。」
厲風行道︰「那你會失望,我不會變心……」
文庭及一笑︰「我到寧可失望……」
金陵道︰「文大哥,謝謝你,天下女子太多了,你條件又這麼好,定有好的女子喜歡你……」文庭及道︰「在下定會去福州尋覓陵兒你的影子,祝兩位白頭偕老,今天天降大雨,幾位不必送了。」
當下與四人作別。
過了一會兒,只見華叔匆匆忙忙趕過來︰「小……小姐……不好了,有一群人沖到當鋪里來說老爺不是!」金陵不禁一驚,立即往當鋪那里趕。
鳳簫吟息了傘,進去,看見幾個群眾打扮的人,在柵欄那邊罵著︰「金士緣,你金家的財產也不過是娶了胡蝶之後才有的,為了錢財拋棄妻子啊!」
「當年一定是你連同厲家燒了無返林,還假惺惺立了塊墓碑,騙子!」「當鋪里面全是搜刮我們老百姓來的,大伙兒上啊!」說罷來抱住柵欄,金士緣在一旁,無言相擊,金陵猛地抽出軟劍︰「誰再敢喧嘩,嘗嘗我的劍!」
就在此時,門外又沖出一大批群眾來。
金府幾個個個大驚,卻听那幫群眾道︰「金大俠是好人!咱們相信他!」「對,金大俠從來沒剝削過我們啊!相反,他還接濟我們!一條破被就給了在下一錠金子啊!」「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金陵厲風行又驚又喜,金陵走到金士緣身邊︰「爹,咱們相信你,支持你!」壓低了聲音︰「爹,你對姐姐並非沒有照顧,我已經知道了!」
金士緣一震,這時人群中擠出一個男童來,正是周周,他指著抱住柵欄的一個農民道︰「他是連府的佣人,還曾經打過我!」
「連府的?」大家義憤填膺,全都沖上來扭打他們,打累了,有人大聲道︰「大家听著,連大人欺壓百姓!用大斗沒收咱們的糧食!還將咱們逼上絕路!咱們去衙門那邊鬧去!」「對!」眾人紛紛響應,6續走了。
金陵覺得事態有些嚴重,對厲風行使了個眼色,風行會意,與她一同走了。正午時分,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少群眾聚集在衙門外面,大聲呼喊著什麼,勝南鳳簫吟剛剛趕到,吟兒急問︰「什麼事?」
金陵道︰「有一些是農民,有些是做絲帛生意的商人。」厲風行差點被人群沖散︰「據說連景岳仗著自己父親是父母官,私設了大斗收糧食,還讓絲帛商人繳高稅。偏偏今年收成不是很好,而且絲帛價格被壓低,還要交高價時候的稅!」
鳳簫吟哼了聲︰「這不也是官逼民反?南方寧靜,果真是戰爭中安寧!」
勝南嘆︰「我怕那連景岳不單是官府中人這麼簡單了……」鳳簫吟一驚︰「你是說……」陵兒會意︰「如今,他還要在宋國撈最後一點油水,金府完了,繼續撈厲府……然後,就往金國去……」轉頭看向勝南︰「怕是真被你說中了,金人就在背後操縱。」
勝南點頭︰「是時候組織一個什麼組織,在南方喚醒大家的抗金意識了……」風行臉色一變︰「說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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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蜀。短刀谷。
路政有些焦慮,望著手中的五十名名單,小聲道︰「撈月教和含沙派又在破壞前五十名,我怕,新五十名最後也只剩下幾個人抗金,和舊五十名一樣垮掉!」「那不一定,前十還一動不動呢!」範鐵樵笑道,「老路,不要太擔心了,各地義軍都在加緊戒備,金人不會那麼容易分裂我們!」
路政嘆了口氣︰「不知向一和石暗沙是不是真的被天驕派人離間了,他們一散,還會出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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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一個黑衣女子小聲道︰「目前柳峻盯上了連景岳。念昔,你打算還是一劍殺了他?」
林念昔道︰「不必了,泉州的厲風行和金陵要建什麼南方義士團,由他們干掉連景岳可以除得徹底,又提高聲望。」
女子一笑︰「念昔,你好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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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樣一個夜晚。
一個男子揮舞手中無鞘之劍一舉傷了圍攻他的數十人,他劍的寒光射出,映襯出他的白衣飄然,他冷酷地笑了笑︰「告訴你們主公去!這一點臭爛功夫傷不了我一根頭,還有,我獨孤清絕何許人也?別指望讓我降金,只有金國降我的道理!」
說罷轉身就走,殘情劍忽地抽出來,擋後一枚暗器,一步也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