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白門四絕藝,鞭如潮,腳如鐵,拳如電,易容如一。這第四個,幾乎要令得吟兒忽略,想當初在泉州見到的,還只是葉文暄手里的皮毛之術,就足可以以假亂真騙了金士緣的眼,更何況是白翼最厲害的弟子李君前!
吟兒倒吸一口涼氣︰「二大爺,你……在騙大家?你假扮張潮,所以,昨天夜里承認一切罪行的那個,是你……」
越風恰巧此刻闖進屋來︰「張潮逃跑了?這是真是假?」
「不,他沒有逃跑。」吟兒輕聲否定。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越風看他們喜的喜,憂的憂,納悶地問。
白路解釋道︰「越少俠,張潮沒有詐死,昨夜的那個‘張潮’,是君前哥他假扮的,白門四絕藝中的易容術,君前哥騙了你們大家的眼,也制造出了張潮詐死的假象,然後今天一早我借故去看他,趁機放他出來……」
越風轉過頭去看李君前︰「為什麼這麼做?」
李君前微微一笑︰「我們都相信你啊越風,可是要讓蒼梧山的人都相信,就只有這一個方法。他們待會兒要回來,一定是一無所獲的,事情其實就這樣解決了。」
「可是,你們太過于相信我……」越風強調著李君前此舉的後患,可是李君前絕不後悔︰「所以,你更應當努力,不要辜負咱們的信任和希望,以後的江湖,需要你的幫忙。」君前知道,他表情雖冷漠,也是內熱的一個人,對于江湖,一旦融進去,應該也會奮不顧身。放下心來對吟兒笑︰「你啊……辦事太沖動,我昨天差點就因為你喪生蒼梧山了,還有,你踹的那一腳,我真是終生難忘……」
吟兒緩過神來,笑容滿面︰「可是那樣演才逼真啊,早知道是演戲,我就再多踢幾腳了……」
越風沒有再說什麼,這是第一次,被所有人都信任的經歷,且這群人竟然為了信任他,冒險賭博了一次。
??
在外搜查的眾位領們︰慕容荊棘和司馬黛藍相互較勁,追凶追得最投入,沈依然暫時也還沒有累的跡象,楊鞍為報妹妹的仇,自然也拼盡了全力在海岸邊封鎖,一時間海岸上尤其熱鬧。
然則也有不少領袖們覺得那徒勞或者沒有必要,搜了不久便打道回府的,比如欣喜若狂越風月兌罪的越野,還有年老不能太過操勞的沈清。
大廳里人不多,沈清偶爾看見離自己不遠的小兒子,也不知該如何去打那第一聲招呼,這一生,畢竟是自己對不起他。
柳五津明白沈清為何要嘆氣為何要難受卻一言不或者是欲言又止,輕輕拍拍他的肩,忽然咦了一聲跟他閑聊︰「沈老大,你這衣服滿別致的嘛,怎麼有這麼個大墨點!嘖嘖,不錯,很好看。」
沈延驟然轉過臉來,冷冷地看了沈清的衣服一眼,如果沒有記錯,這件衣,是自己的母親一針一線幫他縫制的……
沈清敷衍地一笑︰「這衣服原先沒有這墨點,是被潑上去的,老夫素有潔癖,原本是想將衣服扔了,可是親手縫制這件衣服的二夫人,說等墨跡干了,其實看不出是後來潑上去的,倒也別致……于是這麼多年,都一直穿著……」
沈延裝作沒有在听,其實哪一字不在心頭。這麼多年,或許他對母親真的沒有忘情,可惜,他彌補不了他對自己的傷害和對母親犯過的過錯!
金陵無意中听得這一句幾乎一震,回過頭來問鳳簫吟︰「你親眼看見張潮中銀針的嗎?」
吟兒被她凌厲的眼神一嚇,顫抖著點頭︰「是……是啊……」
「你好好地回憶,你第一次真的看見銀針的時候,是在張潮中毒前,還是中毒後?就像這衣服上的墨點,它可以是布料上原本就有的,也可以是後來才添上去的,別人在側看著,哪里知道一個最準確的時間?張潮的銀針,你是什麼時候第一次看見的?」
吟兒努力地回憶著︰「我……我的確是看見,越風揮鞭的時候,他中毒啊……」
「是中毒呢,還是只是倒下去?」金陵問。
吟兒蹙眉︰「是……倒下去……倒下去不就是中毒嗎……哦對了,是啊,那個時候我沒有敢上前看他,因為怕他詐死,等李辯之來了……是他拔出張潮胸口銀針的……」
「所以你們先入為主,以為銀針是他的死因。」金陵冷笑,「鳳姐姐,你這回真做了張潮的幫凶了!」
「啊?」吟兒一愣。
「你是說,咱們猜得不錯,演的也不錯,張潮是真的詐死?」勝南站起身來詢問,「吟兒,你確定你是在李辯之之後才看見那銀針的?」
越風也一震︰「這麼一來,其實張潮是在我揮鞭的時候閉氣詐死,封住了一些要害的穴道,等到那李辯之來的時候,把銀針插在他已經戒備好的某處要害……」
勝南蹙眉︰「這樣說來金人的傀儡其實由始至終都是張潮一個人,他們‘殺死’張潮去掩護的另外一個內鬼,其實還是張潮!在上次絕頂會面的時候,他們看出張潮已經被懷疑,所以命他在吟兒面前詐死,然後置身事外,那麼,他其實是要趁大家都在為他的死糊涂迷亂的時候,伺機害我們……」
吟兒大驚︰「他沒死?那他在哪里?!」
此言一畢,整個屋子被雷聲一震。
緊接著啊一聲慘叫。
越風一驚站起︰「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