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的到來,就像是台風一般席卷而來,但是又快速的離去。
「我想,我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吧?」信心看著鐘離亦邪走來,輕笑著說道。
「你不害怕?」鐘離亦邪問。
「這不是你已經預料到的事情嗎?既然你想到了夜鷹會前來,還刻意放緩了速度,在此等他的出現,我害怕又有何用?能改變你的決定嗎?」信心反問。
「不愧是我的女人,想的透徹。」鐘離亦邪心情大好地握住信心的手腕,輕輕在她的臉頰上面落下一吻。「還有,我很高興你為我感到擔心,不過,我並不需要。」
「也對,強悍如你,的確不需要我的擔心。」信心挑挑眉,認同地說道。
「我需要什麼,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會等你。」鐘離亦邪摟著信心的腰肢,猛地往後倒去。
「 」的一聲,鐘離亦邪仰倒在棉絮墊上,而信心則是被他扣在懷里。
被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嚇了一跳的信心,輕撫著胸口,不悅地想要掙月兌鐘離亦邪的桎梏,「下次,如果與我有關的事情,請你提前說一聲,你嚇到我了。」
「我想吻你。」鐘離亦邪突然一個翻身,雙手撐在信心的頭頂,魅惑地說道。
「我不……」信心的反駁來不及出聲,就淹沒在濕熱的吻里。
漫長的夜,在流淌。
迷迷糊糊之間,信心感覺到嘈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撲閃著睫毛,信心努力地睜開疲憊的雙眼,卻發現入目是一片漆黑,伸手一模,發現自己已經不知在何時被鐘離亦邪移到了馬車的車廂里面了。
就在此時,車廂忽然就震動了一下,感覺像是有人用力撞擊造成的,信心心下一凜,心下暗暗揣測,大抵是那鷹盟之人再度來襲,便不敢擅自揭開車簾,以免受到殃及。
在黑暗中,信心不知是等了多久,只感覺世界一片沉長。
慢慢地,外面刀劍踫撞的聲音慢慢減輕,直到沒有任何聲音之後,信心這才放心地撩開車簾。
「嘶……」信心撩開車簾看到的第一眼,便倒抽一口冷氣。
在明亮的月光之下,信心只見眼前所及的場景是滿目的尸體,鮮血鋪滿了整個地面,白日里那刀疤臉正跪在鐘離亦邪的面前,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曲著,左邊的脖子上面噴灑著鮮血,那是極快的速度斬破動脈所造成的效果,十分的血腥。
信心不敢置信地看著仍舊是面無表情的鐘離亦邪,在他的眼里,仿佛這滿地的尸體和鮮血只是一些無所謂的存在。
忍住顫抖的身體,信心冷靜地放下手上的蓮子。
在簾子落下的過程中,鐘離亦邪的眼楮緊緊鎖住信心的眼,看著信心慢慢隱蔽在車簾之後,然後懊惱不已。
「夏雨通知鷹盟的人來此收拾,其他人先走。」下著命令,鐘離亦邪步伐沉重的走向馬車去。
鐘離亦邪的心里有些慌張,本不欲讓這血腥的畫面出現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卻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被看見了。
看著信心眼中的冷漠和不可置信,鐘離亦邪開始慌了起來。
再大的苦難再大的難關也不曾害怕過慌張過,卻在此刻,只是信心的一眼,便慌了,甚至,開始怕了。
怕她眼中淡漠的姿態,怕她分清界限的態度,那感覺,好像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無言地上了馬車,落座在信心的身邊,馬車的車輪便滾滾向前。
坐在鐘離亦邪的身邊,鼻尖充斥著血腥的味道,雖然鐘離亦邪身上沒有染到任何一點的血跡,可是信心無法忘記她看見的那一幕,冷眼看著跪在他面前的人鮮血噴灑,那是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如此血腥的場面,令信心突然間有些反胃。
「嘔……」信心打開一邊的簾子,趴在車窗上面干嘔著。
由于旅途勞累,信心的胃口不是很好,所以夜間只進食了很少的食物,因此此時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無法嘔吐出什麼東西來,只能不斷的干嘔著,吐出了幾口胃酸來。
鐘離亦邪身形挺拔地豎立著腰桿,雙手緊握,指關節發白,好看的雙唇抿得緊緊的,像是在極力地控制著情緒一般,不去看信心的現狀,一雙眼隱忍地看著黑暗,像是無盡的黑洞一般的黑暗。
「我就這麼令你難受,甚至到嘔吐的地步嗎?」鐘離亦邪從嘴里擠出了話,每一個字都在極盡的隱忍,生怕自己爆發了,那個此時脆弱的女人無法承受他的怒氣。
「嘔……」信心繼續干嘔著,漸漸離開的馬車,迎著風,帶給她新鮮的空氣,令她感覺到舒服一些,可是仍然不知道如何面對鐘離亦邪。
她生活的地方是一個法制的社會,沒有人可以隨意殺害別人的生命,即使有極少的壞人,也不會使用如此殘暴的手段,最重要的是她此生還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時之間頭腦有些渾濁。
「你看著我,說,我就這麼令你惡心嗎?」鐘離亦邪憤怒地一把扯過信心的身子,單手捏住信心的下巴,強硬地逼迫信心抬眼看著他。
信心看著鐘離亦邪,此時車窗外的天剛剛才蒙蒙亮起,而被包裹得厚重的車廂內卻是黑漆漆一片,像是望不到盡頭的黑夜一般。
伸手抹去嘴角殘留的胃酸,信心淡淡開口道︰「我還想吐,麻煩你放開我一下。」
鐘離亦邪聞言,雙眼立刻充滿了血絲,就著扣住信心下巴的姿勢,強勢地吻了下去,他的吻,猶如暴風雨一般,急驟,有力,帶著發泄的怒氣。
信心掙扎著要推開鐘離亦邪精壯的身子,卻無奈力量懸殊,只能被迫強吻,承受著鐘離亦邪的怒氣。
像是一個殘暴的君王一般,鐘離亦邪在信心的嘴里面雷霆萬鈞般橫掃,將信心的口腔吻得密不透風,胸膛上面承受著信心的敲打。
那吻,宣示著他的霸道,一如鐘離亦邪的性格一般。
信心用力地拍打著鐘離亦邪的胸膛,卻無法撼動分毫,感覺到嘴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信心的力氣也越來越弱了,腦袋里面的意識慢慢渾噩起來。
為了使自己清醒一些,信心的指甲陷入了鐘離亦邪的後背,指尖傳來血液的溫熱讓她感到清醒一些,卻仍然是無法掙月兌鐘離亦邪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