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鐘離亦邪就像是狂怒的龍卷風一般,席卷著信心。
終于,信心嘴里稀薄的空氣終于在鐘離亦邪的剝奪之下,失去了最後的清醒,無法喘氣的信心全身失去了力氣,癱軟在鐘離亦邪的懷里。
鐘離亦邪的手臂猶如鋼鐵一般強硬,用力地把信心摟在懷里,像是要把信心嵌進他的**一般。
就在信心即將昏迷之前,鐘離亦邪終于放開了她,得到了空氣。
「還想吐嗎?」鐘離亦邪的聲音沙啞,卻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仿佛此時信心點頭,那麼更加激烈的吻就會落下。
信心癱軟在鐘離亦邪的懷里,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無力說話,只能在黑暗中干瞪著眼楮。
「這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你所在的那個國家,忘記你的國家吧,這樣,你會好受一點,而我,亦不再那般痛苦。」鐘離亦邪的大手撫上信心的臉頰,婆娑著,像是撫模著珍貴的珍寶一般。
信心休息了一會兒,任由鐘離亦邪在她的臉上輾轉撫模,直到鐘離亦邪的手來到胸口衣領的位置,這才冷冷出聲︰「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呵呵……還是那麼冷漠嗎?為何你看那些死去的尸體不是這樣冷漠的,獨獨對我這般無情?」如果那個女人對那些人也是這般冷漠,那麼她對自己的厭惡是不是就會少一些呢?
「放開我吧,我真的累了。」信心無力地說道。
「不,即使是睡覺,你也只能在我的懷里入眠。」鐘離亦邪不肯放開信心的身子,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而信心則是他活下去唯一的木舟。
「我不會再去想今晚的事情,我們就當做都忘記了吧,這是你生存下去的環境,你不殺敵人,敵人就會取你性命,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依然是你的妻,我們的關系不會因此而改變。」
「既然你明白我的立場,就該跟我站在同一線上,那些人該死。」
「不,我明白,並不表示我贊同,他們是該死,但是不是以這樣的方式去死。」
「你是說我太過殘忍,是嗎?」
「對,你殘忍,可這是你生存的條件之一,不過你別忘記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需要這樣的條件,更沒有理由要我去贊同你的手段。」
「你說這句話,何嘗不是一種殘忍呢?」
「但我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性命,不是嗎?」
「的確是如此,但你已在我的心上割傷了千萬刀,這比任何的刑罰都更讓我痛苦,我已經得到了我應有的懲罰了,所以,我不會放手。」
「我不想再探討這個問題了,我真的困了,最後,你如果要發脾氣,我不介意你用其他的方式,這樣很髒。」
鐘離亦邪聞言,青筋暴起,雙眼通紅,就待發作。
「我指的是我剛剛嘔吐過,天一亮,你最好找地方去漱口。」
信心淡淡地說完這話,眼楮迷迷糊糊地閉上,靠著鐘離亦邪的肩膀,漸入夢鄉。
鐘離亦邪把怒氣收起,在信心的耳邊,緩緩地說︰「只要是屬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嫌髒,因為你是我至珍的寶物。」
接下來,信心昏昏沉沉地在馬車上渡過了幾日。
在路上的時間越長,信心水土不服的體質漸漸顯露出了癥狀,每日吃不下,馬車的速度稍微快一點或者道路比較難走搖搖晃晃的時候,信心就把所進食的食物全部吐了出來,身體自然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每天夜里,信心還被鐘離亦邪強硬地扣在懷里睡覺,有時候半夜會突然感覺胸悶醒來,發現自己趴在鐘離亦邪的胸膛上面睡覺,想要翻個身卻無法動彈,此時鐘離亦邪就會把她換一邊,繼續抱在懷里,信心也只能調整一下呼吸,繼續睡覺。
看過大夫也抓了藥,卻始終無法解決問題,吃完藥剛剛好一些,一旦開始啟程,水土不服的癥狀就會立刻又出來,無法根治。
就連大夫也只是搖搖頭,說此癥狀只能靠信心本人去克服,藥物只能是解決當下的癥狀,根本無法根治。
是以,鐘離亦邪等人放慢了速度,等到了鏡月城的時候,已經是十日之後的事情了。
當他們的馬車緩緩進入鏡月城內,日已盡沒,晚風已經開始吹拂,街道上的行人也稀少了許多,住的稍遠的販賣者已經粉粉收拾東西走了。
水月客棧。
這是當地一家最高檔的客棧。
在鐘離亦邪等人前往的途中,夏雨已經提前到達,打點好一切,將水月客棧包了下來,因為鐘離亦邪等人要再此辦公,在鏡月城周圍的各地分店掌櫃都會前來商議,因此需要有個清靜寬敞的地方,而這水月客棧每年都負責接待。
鐘離亦邪將信心安置好之後,便出了房門去,獨留下紫蘇一人伺候。
看著信心空洞地躺在床上,望著床頂發呆,紫蘇不知該如何是好,那一日的情景紫蘇看在眼里,馬車里面說的話,坐在馬車外面的紫蘇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想說什麼,說吧。」信心側過頭,看著緊張得絞著手指的紫蘇。
「主母,我……」紫蘇猶豫著,不敢說出口,生怕會引起信心的反感,可是又不忍心看著信心的身體再如此消耗下去。
「你想說那天晚上的前因後果給我听嗎?」信心看著紫蘇,平靜地說道。
「紫蘇這段時間里面,看著主母一直消瘦下去,于心不忍。」紫蘇吶吶地說,靠近床榻,蹲下來,看著仰躺著的信心,看她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有如透明的一般。
「傻紫蘇,不用替我擔心,大夫不是說我這是水土不服嗎?」信心輕輕笑著說道。
「不,紫蘇雖然只是一個丫鬟,可是卻也知道主母您這是心疾,您沒有忘記那天晚上的情景,心里面一直在抵觸,所以才會這樣的,主人也知道,只是他什麼都不說,為什麼你們明明那麼相愛,卻又彼此折磨呢,紫蘇看得好心疼啊。」
「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們相愛了?我們只是契約夫妻而已,沒有你想的那麼美好,所以不用為我心疼,這幾日,你就是為了那一晚上的事情,所以不敢主動與我說話的嗎?」信心伸出手,扶著紫蘇的臉頰,看著紫蘇眼里的疼惜,覺得溫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