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大都堯帝七年初春,亂軍兵分三路分別從鬼何關,羚羊關,何與關進入,先是從外圍進攻,一路殺進,再奪得五洲其下元洲,羚羊關下梓州,何與關下狼陽,然後是鬼何關的樂縣,羚羊關的兩州,何與關的嵐穆……似是早已計劃般一步步攻陷,三地之內卻是依舊通火通明,熱鬧喧嘩。
亂軍的出現如同一陣風,在這熱鬧喧嘩中消無聲息的刮起,先是吹起小小沙粒,然後落葉,樹枝,最終吹動了三地官員家的房舍,終于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頓時急的滿頭大汗,連夜聚首商議對策,第二日,三地官員聚集守城衛兵圍剿亂軍,第五日,衛兵退居城內防守,城門緊閉,第八日三地城門被破,亂軍由四周圍剿,滅夷州,收湖州,來洲,城內連夜派人快馬加鞭請求支援。十日,援軍未到,亂軍進駐主城,城中象征大都的旗幟傾倒,高台之上鮮紅的旗幟隨風飛揚,旗上蒼鷹展翅如若騰飛。
短短十日,一舉攻下三地,那一陣悄無聲息的風席卷一切,很快宣揚開來,引起舉國上下的注意。
「喝——喝——」
三地之內燈火通明,熱鬧歡呼聲不絕。
屋外一片嘈雜,偶爾可听陣陣歡笑聲,夜幕的上空煙霧裊繞,細聞甚至可嗅到一股子濃烈的酒香,屋內卻是安靜一片,昏暗的燭光下,扶風手持棋子緊盯面前棋盤。棋盤上,三三兩兩的棋子擺放,黑白不等,扶風手持白子神情專注沉思,燭火撲閃,屋內氣流如若靜止。
良久後,持白子的手終于動了,卻在即將落下的瞬間又抬起,緊盯棋盤的眼微動,在嗅到空氣中那股子濃烈的酒香時秀眉皺起,一一掃過棋盤上黑白棋子,再度陷入沉思。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柳姑娘,可有歇息?」
聲音不大,帶著探尋,卻足以在這安靜的屋內傳開。
放下手中棋子起身,打開門時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前,一聲的盔甲神情威嚴。
「何將軍?」
在听見開門聲時,何將軍悠的轉過頭來,威嚴頓時不再,不知是不是夜幕的關系,竟然有絲窘迫。
「柳姑娘,我們……」何將軍吞吞吐吐到了幾字,扭頭朝身後看去。
扶風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喝,齊刷刷十數個人,就連那李師傅也在。
「這正歡慶的時候,將軍們怎不在前廳慶祝,到跑到扶風這寒舍來了?」細看,這剛打了勝仗,一個個臉上卻是不見喜色。
「有何可喜的,這也只不過是個開端而已。」何將軍一擺手,說的灑月兌,卻是難掩憂色︰「接下來的才是真正的戰爭,都國大軍馬上就要到來了。」
扶風含笑看眾人,一雙手始終放在兩扇門扉上,站在左右僅容一人進出的地方一動不動︰「如此眾位將軍更不該呆在這里了。」
何將軍朝後面眾人看了眼,回頭時臉上卻是一臉的認真,雙手其抱就是單膝下跪︰「何某在此給姑娘道歉,肯請姑娘原諒。」
蕭穆的神色,那一字字遁地有聲,認真的神色不見半分不甘。
「李某也在此給姑娘道歉了。」一聲響亮聲響,李師傅幾步上前與何將軍並肩而戰︰「姑娘足智多謀另我等欽佩,這一步步的走來就好像姑娘手中棋,指哪兒落哪兒。」
扶風平靜看著兩人,靜默不語,似是在等待什麼。
那何將軍看過來的視線不掩佩服,嚴肅的臉上甚至帶著激動︰「何某有些問題想請教姑娘,關于接下來的戰爭。」
他不是剛愎自用的人,他只是一個武將,一個好的參謀能另一個武將熱血沸騰。
秀眸由何將軍身上移開朝他身後看去,似是接收到他的視線,齊齊說道︰「我等也有問題想向柳姑娘請教。」
靜靜的凝視,末了,朱唇輕動看眾人,眸光如注︰「我可以摻入,但是各位將軍可得想好了,一旦我柳扶風摻與,以後這出征對敵是將軍的,可是在行軍方面各位將軍必須听扶風的,不管發生任何事。」
此言一出,在場十數人大驚,紛紛對望,更有質疑。
在場的人畢竟有很多是常年作戰的,一個女人說出這些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狂言’。
清冷的眸一一掃過眾人,卻是不慌不忙︰「我不急,各位將軍也不用急著回答。」
何將軍緊鎖著一雙眉陷入沉思,面上一片糾結,末了猛的抬頭狠狠說道︰「好。」
這一聲‘好’道的格外有力,似是傾注所有,有種豁出去的感覺。
「從今以後,我何行坐下將士謹遵姑娘差遣,大都已出一個鳳後,再出一個柳扶風又有何區別了。」當兩個名字同時從旁人口中道出時,秀眸點點,染上笑意,一轉看向緊挨何將軍而站的的李師傅。
李師傅一掃身旁何將軍,最終視線收回看扶風,抬手一抱拳︰「從今以後,李某坐下將士謹遵姑娘差遣。」
「從今以後,我等坐下將士謹遵姑娘差遣。」
低沉嘹亮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夜空。
「不悔?」
「不悔。」
「很好,請記得你們今天所說的話,即是軍人就該一言九鼎。」秀眸猛的收回,眸光含厲︰「打仗不在于兵力多少,嚴謹的軍紀和完美的策略是必不可少的,軍中很多人都是從大江南北跟著在場的各位而來,是因為相信各位,具有所長,卻過于零散,長此下去會變得散漫,士卒已經親近依附,如果沒有軍紀軍法,便不能用來作戰。」
「此話有理。」
何將軍大表贊同︰「過于散漫,行軍的時候難以統一,對戰時更如一盤散沙,到頭來敵人容易趁虛而入,領軍往往孤軍奮戰。」
底下也開始議論開來,紛紛點頭。
「此事是必須的。」
「那各位就是沒異議呢?」
「一切听姑娘安排。」
抬首仰望天際,鼻息輕嗅,白皙的指輕敲門扉,一字字說道︰「那就先從戒酒開始吧。」
「戒酒?」李師傅錯愕,底下好幾人也開始附和,顯然是沒有想到第一條是這個,更有甚者有些為難。
經她這一說,空氣中那股子濃烈的酒香好像更濃烈了,本沒注意的人也注意到了。
扶風︰「酒雖好卻能誤事,行軍打仗時容不得一絲差錯,我不想我們用鮮血打回來的東西最終卻毀在一滴酒上。」
「一滴酒而已,應該沒這麼嚴重吧?」底下一將士說道,單看那微醺的臉就可知來之前干了什麼。
「應該?」秀眸輕抬直直望向那人︰「和敵軍對持時是容不得僥幸心理的,等到事情發生了就一切都晚了,當敵人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時你會想‘應該’不會死嗎?」
簡短幾句,那人竟被她的視線看的閃躲,支吾兩聲最終沒了言語。
他無從反駁。
那個責任誰都擔當不起。
「來人。」
突然一聲厲喝,說話的正是那何將軍︰「傳令下去,即日起,行軍期間軍中禁酒,如有違者,軍法處置。」
「是!」
底下兩人離去,再無一人有異議。
何將軍轉頭看向扶風,眉眼間有著一絲松動︰「姑娘讓我想起以前,數年前,大都的軍中有個人在被冊封為軍師的第一天也說了一樣的話,同樣是個女人。」
扶風輕笑不語,放于門上的手滑落,門扉大開,朝左側側過身讓開了路。
何將軍和李師傅大喜。
扶風看著人一個個走進,本來只有一人的小廳頓顯擁擠,最後一人從身旁走過時卻未急著進去,而是在扶風面前停下,含笑的眸子看著,俊逸的臉上一片溫潤,夜色中,那一身的白衣到顯色鮮明了,傾灑的墨發被一根白玉釵挑起了半數。
「這個辦法果然好。」
扶風回以一笑︰「每個人心中都有個秤,輕重緩急分的明白,若當真分不明的留著也無用。」
「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若是這種打擾,我隨時歡迎。」
兩人相視而笑,相攜走進。
「大都是人到這里有三條路,一條是通往鬼何關外圍直到羚羊關內,一條是通往鬼何關上游,另一條是何與關通往羚羊關金州。」
微動的燭火照得屋中光線忽明忽暗,落在扶風手中地形圖上,縴細白皙的手一一點過。
「鬼何關外圍路況不好,好幾處狹窄,這次既然驚動了衛兵,大都派來的人定不再少,而此路不適合太君通過,何與關的話要繞上一大圈,費時之久,在這種緊迫的時候,時間是罪不容耽擱的,如此一一排除的話,就一定會……。」白皙的手點過地形圖上的鬼何關,沿著外圍繞一圈直達三地之內。
「鬼何關上游有三處關卡,若是通過的話敵軍將輕易進我軍主營,待到那時在擋為時已晚,所以我軍要提前到鬼何關上游駐守,只是這駐守地必須慎重考慮。」
何將軍︰「駐守離城太近會影響城內人,離城太遠怕敵軍乘我軍備戰圍攻主城。」
李師傅︰「那就駐守在第二個關卡吧。」
何將軍︰「可听鬼何關的的人說第二個關卡有沼澤地,現在正值春季,沿路雜草叢生很容易誤入,鬼何關的人在經過第二個關卡時都會繞道而行。」
「那該如何是好?」底下一個年輕的副將蹙近了地形圖似是要看出個什麼來。
「這里。」
一根白皙的手指進入副將的眼,手的主人一字字說道︰「這家奎山,此山雖然並不高卻是位于第三關卡與第二關卡之間,朝陽,地勢很適合駐扎。」
「可是駐扎在這里距離敵軍本來要走的路有一定差距啊,怎能確定敵軍會從這里走。」何將軍看著地形圖上的路線,若說那三個關卡是一條直線話,扶風所說的地方距離三個關卡就是一條直線。
「我並沒有要他們從此經過。」
「什麼意思?」何將軍以為他們駐扎在敵軍必經之路是為了阻擋敵軍。
淡色的唇輕彎,以手輕點地圖上的某一處︰「我要他們到這里。」
「這個是……」當看清扶風手指的地方是何將軍大驚,身後李師傅帶他道出了接下來幾字。
「沼澤?」
大都堯帝七年二月,邊外之地發現亂軍,越演越烈,二月中旬傳至京都,京都立刻派兵圍剿,由高羽大將軍帶領三十萬大軍圍剿,大軍在三月初抵達邊外。
鬼何關,鬼斧山,距離第三關卡五里。
三十萬大軍遠遠望去如影,與山路重疊,淵源綿長,氣勢宏偉,震天的馬蹄與腳步聲回蕩于峽谷,傳遍整個鬼斧山,驚起山中走獸。
半空飛揚的旗幟上寫著‘大都’兩字。
領頭最中間的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方正的臉黝黑,細看可處處下顎處新冒出的胡渣,左右兩側分別是副將和軍中軍師軍師年齡稍大,副將奇偶要年輕些,中年男子高羽和副將皆是一身盔甲加身,單那軍師一身戎裝,三人策馬並肩而行。
「這里就是五虎山了,再向前五里就是通往鬼何關的第三關卡。」軍師指著前方的路對高羽大將軍和副將說道︰「這一路走來太平靜了。」
「軍師的意思說那些亂軍會在中途埋伏?」高羽的身形有些高大寬厚,身上盔甲隨著坐下黑馬的顛簸而動,發出啪啪聲響,伴隨著那聲音顯得的別有力︰「難不成他們早猜到我們會從此經過?」
軍師點頭︰「通往這里的路只有三條,以我們的形式來看不難猜,而且……」軍師的話頓了頓才繼續到來︰「他們既然能一步走到這里就一定沒那麼簡單。」
「听說這群亂軍都是些東拼西湊的賊人,並不是正規軍出身,不成氣候。」一側年輕的副將看著前方路笑著說道︰「你就打打像這種邊外的衛兵,若是遇到我等正規軍,散沙而已,不足為據。」
軍師︰「也不竟然,關外那邊說何將軍造反了,就在那些叛軍中。」
「那該死的賊子。」高羽咬牙憤恨說道,本就喲黑的臉更黑了。
軍師︰「听說那人和將軍是同期為官,還是先皇之時?」
副將︰「當真如此還不侮辱了將軍您的頭餃。」
軍師面上卻帶著遲疑︰「總感覺沒那麼簡單,最近所發生的一切若說巧合也太巧了,就好像背後還有什麼人……」
「好好的將軍不當竟然跑去當賊子,枉顧聖上栽培。」一聲馬聲嘶蹄打斷軍師的話,高羽手上一拉韁繩,踢腳加快馬速︰「看本將軍這次拿下賊人頭顱,以祭先皇在天之靈。」
軍師看著已有幾步遠的人,看了看四周,春日的午後寂靜一片,總感覺太靜了些︰「將軍,還是等探路的回來在……」
「轟——」
突然而來的震響打斷軍師的話,山谷中轟隆震響,其至馬月復的大石重重砸到軍師馬前,震得地動,馬嘯,險些墜落下馬。
「落石,上面!」
身後一聲吵雜,又一聲轟隆震響,軍師仰頭朝山谷上看,偌大的石頭迎面罩下,銀灰的倒映投射在馬下。
軍師快速拉韁繩朝前盡︰「散開,快點散開。」
開口的同時,原本本三三兩兩的石頭不斷增加,漫天如雨下,原本整齊的隊伍頓時散亂開來。
大石落下的轟隆聲震的人耳欲聾,山谷聳動,受驚的人馬四竄逃離,塵灰彌漫,不多時陣陣痛苦的尖叫聲傳來。
「這是怎麼回事?」高羽眼看著大石一躍下馬閃開數丈遠,一回頭就見大石朝黑馬砸來,剛剛還在自己身下的馬倒在血泊中,被大石壓的血肉模糊。
這場面即使是看管血腥的高羽也白了臉,頓覺背脊發寒。
只要晚那麼一下,倒在那里的就不僅僅是馬了。
石雨過後的峽谷安靜一片,只是原本布滿春意的鬼虎山瞬間淪為人間地獄,死尸遍地,血腥充斥著鼻腔,腳下新綠不再,處處可見深陷的地面,好幾處竟是數尺深的溝。
只是瞬間,剛剛還整裝待發,氣勢磅礡的隊伍竟瞬間淪為驚弓之鳥,低吟聲不斷。
高羽額上青筋崩裂,單手狠狠砸向一旁大石,血腥頓添。
軍師在听完下屬報備後踏過尸體來到高羽身旁︰「死傷過萬,馬匹死的加上跑的,少了幾百,具體的要等到進一步核對。」
「可惡!」
副將手臂有被擦傷,正用衣裳簡單包扎,看了看山谷之上︰「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落石了。」除了尚未散去的灰塵山谷上靜悄悄的,只是依稀可見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石頭,副將經由剛剛那驚險的一幕,現在看了石頭就覺得天線地磚,頭暈,匆匆收了視線。
「我們派出去的偵察兵也有好些時間了,怎麼不見回來?」軍師朝著一旁大石走去,偌大的石頭整整有半個人高,上面還帶著血,軍師模索的大石沉思︰「這等天氣,既不見落雨也不見風,按說上面的山石不可能崩塌的,除非是人為。」一句話剛落身後就傳來了聲音。
「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人。」
高羽,副將和軍師面色頓時一凜抬頭看去。
這鬼斧山的山峽谷其實很高,就這麼抬頭看去時太陽光刺眼,那上面的人如同厲光般看不清模樣,只可見齊刷刷數排人高坐于高上,就這麼看上去刺眼的讓人恨不得飲起血肉,毀其骨。
風過雲隨動,那上位人的臉面頓時顯現,高羽看著那罪中間的男人時雙眼驀地眯起,雙眼赤紅。
「狗賊!」
抬頭仰望,黝黑的臉配上赤紅的眼,整個人透著猙獰。
軍師和副將听在看見高羽臉上神色的轉變時先是疑惑,待到听見那身‘狗賊’時明白了過來。
「那位何將軍?」
和高羽這種常年駐扎城內的人不同,何將軍一直呆在關外,鮮少回京,所以副將和軍師並不認識他。
軍師仔細觀察了那何將軍,其實也就是個普通中年人而已,看不出什麼奇特之處,甚至要比高羽還要來的瘦上些許。
「剛剛那落石就是這群亂黨所為。」副將看著那一群人憤慨,手臂上的擦傷頓時疼了起來,接連著全身開始疼,恨不得將作用者挫骨揚灰。
此言一出,不單是本就有氣的高羽,就連坐下一干將士和憤怒而起,看著原地前一刻還同自己有說有笑的同伴,現在確實天人永隔,無不紅了雙眼。
相比下面的憤慨,上面偷襲得逞的人不慌不忙,何將軍一聲令下,眾人調轉馬頭撤離。
「想跑。」
見此,高羽大怒,奪得部下馬來,一躍而上,拔出腰間大刀︰「想報仇的,隨本將軍一同走。」
軍師見被憤怒蒙蔽雙眼的高羽頓時慌了,匆匆上前伸手拉高羽坐下馬韁繩︰「將軍,此時還得從長計議。」
「一同,一同,一同。」
勸解的話掩蓋在成千上萬的呼喊聲中,第一個跳上馬跟隨的就是副將。
馬韁繩擦過軍師的手躍過,高羽手舉大刀策馬疾馳。
「殺叛國賊子,為兄弟們報仇。」
「殺賊子,報仇,殺賊子,報仇。」
飛揚的馬撿起塵土無數,嘶喊嘹亮,沖破耳喉,疾馳的風帶起軍師儒裳。
軍師面上蒼白,思索再三怎麼也不放心,驀地轉頭牽過一匹馬就要跟上。
「軍師,受傷的人該怎麼辦?」
「……」軍師牽動韁繩的手一頓,轉頭看上面上帶血的士兵,回頭朝四周掃去。
大兵躍過的峽谷靜悄悄的,靜到士兵沉痛低吟纏繞。
掃過身後上萬傷員以及留下照顧的士兵,軍師深吸一口氣,手中韁繩松落︰「把所以的軍醫集中過來,迅速包扎傷藥,沒有受傷的一同幫忙,勢必不要再造成任何一個死亡。」
「是。」
扭頭朝大軍離去的方向看去,軍師看天,誠心祈求。
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