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柳青藍被抓——今日安卓不能久留,改日定當登門道謝。
公主的話一諾千金,第二日一大早,鄧海這個下樓拿吃的就見五位宮裝麗人走進了‘四通客棧’,說是公主身邊的隨從,受公主所托來找柳姑娘和沈公子。
鄧海一听,正下樓的步子頓住,悠的一個急轉朝回疾走。
「柳姑娘,沈公子,快出來看看什麼情況。」
「婢子見過姑娘,見過公子。」
那五位宮裝麗人一見扶風和沈臨風的身影出來,趕緊微彎了身子行禮,扶風秀眸一掃,後面三個陌生,前面那兩個卻是有幾分面善,正思索間其中一人已經抬起了頭,滿目恭敬,眉宇間還帶著感激的笑。
「昨日多虧姑娘和公子救了婢子家公主。」說著原本站著的身子突然跪地,雙臂交叉匍匐在地,那禮行的畢恭畢敬,還帶著點虔誠,身後幾人也跟著動。
這一跪倒顯得有幾分厚重了,扶風本來站著的身子微晃,驚訝後退一步︰「這是做什麼,本就是舉手之勞而已。」
那最先跪下的女人抬起頭來一笑︰「對姑娘公子來說舉手之勞,對婢子來說卻不然,你們不僅救了公主也是救了婢子。」
本就是偷溜出宮,千金的身軀若當真出了點什麼,不是她們這些隨從能夠承受的。
那人緩緩站起,身後人也跟著站起︰「公主本要來親自道謝的,可昨日回的晚,被王知曉,暫時難以出宮,所以就托婢子來道謝。」說話間,身後兩位麗人拿著手中物上前︰「這些是公主的一點心意,兩位若是不嫌還請收下。」
扶風暗嘆這婢子真會說話,禮都送了,誰還敢嫌。
一擺手,身後鄧海匆匆上前接了去,扶風含笑道謝︰「那扶風就收下了,還勞煩姐姐回去代為道謝。」
鄧海拿著手中物退到身後,歪著臉滿是不解,更多的是疑惑,看了在場人一眼,也不好開口,最後退了幾步來到沈臨風身旁,壓低了聲音小聲問︰「你們救了公主?」
聲音很小,問後就見沈臨風面無表情的臉轉向他,稍高的身子,看過來時,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眉目不見任何變化,幽藍的眼中無一物。
鄧海被那眼一看,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一怔,咽了口水退回原處︰「你,你繼續,我什麼都沒問。」
沈臨風看了他一眼,似是不解,末了轉過頭去。
「恩。」
恩?
鄧海大驚,匆匆看過。
這是在回答他麼?
卻見沈臨風高大的身影動也未動,目視前方,鄧海抱緊了手中物,不敢問出心中疑惑。
「另外還有一事。」
「姐姐請說。」
「明晚就是我涿鹿一年一度的火節了,公主邀請三位一同參加。」
「火節?」扶風挑眉。
早听聞涿鹿火節盛大也熱鬧,到是還沒見過。
「恩。」那婢子笑著點頭︰「火節是我涿鹿一年一度的盛典,非常熱鬧,三位若是沒事大可一起來玩,公主也希望姑娘和公子能夠參加。」
扶風一陣沉吟,轉身看了眼一臉興奮的鄧海和面無表情的沈臨風,算了算日子答應涿鹿王的三日這才過去一日,閑來也是無事看看熱鬧也好。
「那勞煩姐姐回頭代為轉謝,就不知在何處舉行。」
見扶風答應,那婢子頓時眉開眼笑︰「這點姑娘無須擔憂,明日公主會接三位一同前往,還有這個……」說著轉身身後另兩位麗人手中物,那是兩個托盤,上面用綢布遮蓋︰「這是公主為三位準備的衣服和配飾。」綢布赫然掀開,三套衣服折疊整齊的放在一個托盤中,另一邊則是琳瑯滿目的配飾。
三人穿的都是大陸衣裳,不管走到哪里都顯眼,換了衣裳去參加火節確實可以避免此事。
「公主當真有心。」
听了夸獎,婢子一笑,招呼著身後人把東西放下︰「姑娘就別姐姐的叫了,婢子受不起,回頭可得被公主罵了,婢子這先告退了,就不叨擾三位了。」
看著一群人要離去,一直沉默的沈臨風突然開口了︰「那馬沒事吧?」
這聲音一出,莫說是五人了,就扶風和鄧海也驚訝了。
沈臨風很少開口主動問話的,更不會對任何事好奇,這下卻……
那五人匆匆看了沈臨風一眼後又急忙低下頭去,眼中閃過膽怯,還是那婢子回了問話︰「回去後路上小白一直挺乖的,並沒發現什麼怪異,公主又疼得緊,就沒說什麼了。」
沈臨風微側了頭沒有說什麼,眸中卻是幽深一片,想起那匆匆一瞥的絳紫,面上很快恢復平靜。
婢子等了很久,見沒了聲音,疑惑看了一眼,帶著人離去了。
鄧海看著滿桌物品,終是忍不住的問道︰「姑娘,你們什麼時候救了公主啊?」
扶風把玩著托盤上精致配飾,一個個看過︰「昨天從宮中回來時。」
涿鹿的配飾或許沒有大都那些來得精致,雕刻的紋路卻是奇特,透著種另類的美感。
「您昨天回事不是說去逛街了麼?」
「是啊,逛著逛著就遇著了。」
鄧海錯愕︰「這都行?」
大街上來來往往上萬人,隨便走上一遭就可以遇著公主?
「恩。」扶風點頭。
事實就是如此啊。
鄧海突然來了興趣︰「姑娘,這逐鹿的公主長的漂亮不?」
「恩,漂亮。」
鄧海眼珠四轉,突的站起朝外走︰「姑娘,屬下出去走走。」
扶風有也不回︰「剛剛那婢子說了,今日公主不得出宮。」
「……」疾走的步子一頓,再三猶豫後說道︰「姑娘,我下樓去問問老板飯好了沒。」臨到門口有倒轉了一步扭頭折回,視線在桌上衣物和沈臨風身上來回瞄著︰「那個,明日火節沈公子也要去麼?」
「恩?」扶風的手剛好從配飾移到衣物。
一件女式,兩件男式,衣裳更不花俏,卻極具涿鹿的特色。
鄧海一雙眼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激動了,眸中興奮難掩︰「那沈公子也會還上那衣裳?」
從認識沈公子開始,他就沒見他穿過黑色以外的衣裳。
那模樣……真難想象。
此話一出,扶風落在衣裳上的手頓了頓,猛的抬頭看靠站床邊那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冷硬的面上卻是突然一僵。
縴長白皙的手輕輕一彈,恰靜的臉上染了笑意,整雙眸子晶亮︰「那個,沈臨風啊,公主一片好意可不能辜負哦。」
「……」
「好,就這麼定了。」
「……」
如此同時遠在大都的另一邊。
烽火連天的戰場上,穆遠所帶領的都軍來勢凶猛,步步緊逼,柳一言被逼得退無可退,只得帶兵迎戰,硝煙起,塵土飛揚,殺聲陣陣。
「殺啊——」
兵器相踫,伴隨著馬蹄聲響,黃土地面留下一個又一個坑。
凌亂腳步聲中,男人憤怒拽著個小士兵大步走,漸漸遠離戰場。
小兵個頭要比男人嬌小,被男人拉的踉蹌,跟不上速度好幾次險些跌倒,最終只得小跑步的跟在身後。
「痛,一言,你慢點,慢點,好痛。」
男人置若未聞,也不管身後人是否跟得上,腳下步子越來越快,兩人漸漸遠離了戰場和人群。
小兵手腕被捏得疼,腳更是險些崴了,最終終于忍無可忍大聲吼道︰「柳一言,你干什麼?」
比起一般男人,這小兵的聲音異常清脆。
這一吼,男人當真停了下來,身後踉蹌的小兵整個身子撞上,卻在下一刻連著手腕一起被甩開。
刷開的力道很大,小兵整個身子倒退幾步險些跌倒,頭上帽子滑落,一頭青絲披薩,原本遮擋在大帽子下的臉也露了不來。
竟是一張清麗的容顏,柳葉的眉,大大的眼,秀挺的鼻,嫣紅的唇,此時因為激動整張臉都紅了,那一雙眼更是晶瑩剔透,似是活物般。
不是柳青藍還有誰。
「你為何這般打扮出現在這里?」
柳一言雖然面上依舊溫順,可那明顯低沉的聲音卻說聲了他的怒氣。
「我為何不能穿成這樣,不能出現在這里?」
柳青藍撿起地上帽子拉了拉身上相比自己身形要大上很多的盔甲,抬頭毫不畏懼的看著對面人,末了轉一圈問道︰「如何,這一身衣裳不耐吧。」
柳一言對此毫不欣賞,聲音更低了幾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有可能壞了我的事。」
「怎麼會。」柳青藍對此非常不贊同︰「我的武功不比你那些士兵差,在說了,我又不是來幫你的,我是幫我爹,這是我爹也有一份,喂,你看著我做什,說話啊。」
柳一言幽深的眼靜靜看她,直看得她面上那股子理直氣壯不再,險些惱羞成怒後才緩緩開了口︰「你在這等著,我去叫人把你送回去。」
「我才不要。」柳青藍一听不干了︰「我好不容易混進來才不要走,柳一言,你听見沒,我才不要走。」
柳一言頭也不回︰「我答應過你爹不會讓你出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是不是沒了我爹你就不管我的生死?」
「是。」
「……」毫不猶豫的回答使得柳青藍到嘴邊的怒罵咽回,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道頭也不回的背影,激揚的心瞬間冰涼,末了彎身嘶吼︰「柳一言,你給本小姐回來。」
「……」
「你不回來是吧,好,那我走。」說著手中帽子一扔,就這個披散著青絲扭頭朝柳一言相反的方向而去︰「既然你那麼想向我爹交代你就去交代吧,拿著我的尸體去啊,那干什麼?」
手臂被大力一帶,柳青藍毫無預兆的被拉回,頭晃得暈。
「你就在這里呆著哪里也不準去。」
「你叫我呆著我就呆著,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掙扎不過,手腳並用的打,踢,扭打,似是為了宣泄心中那抹不甘和失落般︰「柳一言,你什麼都不是,你……」
「鐺——」
一聲清脆聲響,有什麼從柳青藍身上滑落,白得透亮,在烈日下反著光,折射出璀璨之色,掉落在碧綠草間。
那是一個白玉鐲子,色澤圓潤,做工更是精致。
兩人同時看見了,同時安靜,柳青藍紅暈的面容唰的白透,末了尖叫一聲朝著白玉鐲子沖過去,卻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再她雙手即將踫到時,那人已經撿起,柳青藍想要去奪,為時已晚。
柳一言轉動著手中玉鐲細看,卻是越看臉色越難看,面上也更冷一分,如冰的眼驀地抬起看向目光閃躲的柳青藍,舉起手中白玉鐲子,聲若冰雕︰「這個為何在你手中?」
月兌去溫潤,男人身上那一襲白衣頓顯冰冷,目光連同質問更如刀子一般,毫不留情的射過,周身透著冷到極致的寒。
第一次見柳一言如此生氣,第一次看這這麼個男人心中僅剩膽怯。
剛剛的激動如同月兌了氣的球,竟是不敢看男人的眼,躲躲藏藏,聲音更是軟弱︰「是扶風給我的。」
「扶風給你的?」聲音中分明帶著不信。
「真的是扶風給的。」柳青藍急切解釋︰「我什麼都沒做,是扶風成親那天給我的,說是讓我,讓我……」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沒了聲音。
柳一言握著鐲子的手緊了緊,聲音暗啞︰「讓你什麼?」
「……讓我還給你。」
「……」
烈日下,柳一言低著頭,艷陽從上打下一道陰影,遮了大半個臉,四下一時間安靜一片,時間也好似隨之停滯,柳一言緊盯手中白玉鐲子,眸中一片黯淡和沉重。
過度的安靜讓柳青藍遲疑,微側的頭仰起看過︰「柳……一言?」
那人卻是驀地抬頭移過視線,陽光回到臉上,依舊是那般溫潤,手一抬,手鐲握緊,收進衣袖。
柳青藍眼看著那鐲子被收起,面上頓時一慌,急切站起伸手,卻在柳一言淡淡一瞥的視線中顯得狼狽。
「這個不屬于你,永遠不會。」
簡短的一句話卻如同一道雷重重打下,剛好落在頭頂,柳青藍的身子踉蹌一下跌倒,微微舉起的手落地。
「即使她不要。」
「對。」
清麗的臉瞬間蒼白,瞳孔瞪大,直直看著面前人,明明溫潤的男人,卻透著冰冷。
「為何你對誰都能溫柔,偏偏就對我這般殘忍?」
溫柔的男人啊,殘忍起來卻是比誰都要傷人。
一瞬間如同失去了力氣般,重重朝地面坐去。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可以,我卻不行?」
就好像這戰場,同樣被稱一聲‘柳姑娘’,那個人來得,她卻來不得,人人‘柳姑娘’長‘柳姑娘’短,她卻清楚的知道,百來人中只有那麼一聲叫的是自己。
那些她都無所謂,她受不了的是在這個男人心中沒有一聲叫的是自己。
「因為你不是柳扶風,而‘扶風’只有一個。」
听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那一聲聲就如同踩在胸口一般,直到遠去,四周安靜一片,微風吹過,地上女敕綠的草輕動。
模了模胸口,總感覺少了什麼般。
也確實是少了,因為那個屬于他的東西已經不再了,感覺整個人隨著胸口的位置開始蔓延,空落落的。
從地上爬起,撿起不遠處的帽子拍了拍重新戴在頭上,拖拽著有些疲憊的身子離去。
既然你說不行,那我就證明給你看,扶風能夠做到的,我柳青藍同樣能夠做到。
夜色就如同一塊布,從天打下籠罩一片,留下濃重的陰影。除去白日的喧嘩,都軍所駐扎的地方四下安靜一片,偶爾可听幾道私語,篝火燒得 啪作響。
嬌小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悄悄前行,月色下依稀可見那雙晶瑩剔透的眼,如蔥的手緊握。悄聲四下張望,待看見一對巡邏兵走過時悄聲尾隨身後,瞅準最後一個,一手掐脖子,一手掩去其口鼻,強力朝角落月兌去。
「唔!」
不慎被拖的巡邏兵反應過來是開始掙扎,巡邏兵個字高,力道相比那嬌小的人來說也要大上許多,幾番掙扎和擒拿下,眼看那巡邏兵就快要月兌離掌控了,如蔥的手一握,匆忙攤開手中粉末,對準那巡邏兵口鼻而去,一雙手緊緊按住不松,直到察覺對方身子徹底僵硬後才松手,整個人如同月兌離了般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遠處的篝火忽明忽暗的打在驚慌面上。
看了看月色匆匆爬起,剝了巡邏兵身上的衣裳帽子穿戴在身,臨行時又轉回來奪了對方腰間佩刀掛在身上,看準另一對巡邏兵經過時悄悄尾隨在後混入人群。
不相稱的衣裳盔甲穿在身上把身子顯得更加嬌小了,沒走一步身上盔甲框框作響,頭上過大的帽子剛好擋去大半張臉。
一路下來跟了一批又一批巡邏兵,最後終于在一個營帳外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地方——廚房。
幾塊大石和木棍搭制的廚房,跟簡單,里面東西確實齊全,也大,一次排開幾十口大鍋和灶台,旁邊放著干柴,食材,大眼四下看了下,見沒人後悄悄溜了進去,順著路朝內走,可見里面並排的幾口大缸以及一個鐵皮制的儲水桶,一一掀開看過,里面都是滿滿的。
朝四下看了眼,如蔥的手探進胸口,掏出瓷瓶,心下跳的厲害,掀開那個和鐵桶的蓋子,探頭望去,水中倒映的明月隨著水紋蕩漾,深吸一口氣掀開瓷瓶塞子、
「誰在那里?」
「……」一聲厲喝,周身一震,手中瓷瓶話落,驚慌四下看去,黑夜中四下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喂,說你了。」
一只大手啪的落在肩膀上,駭得整個身子彈跳而起,心更是跳到嗓子眼來,更是快速底下頭。
「嘿,怎麼不說話呢?」
對于這種反應,那人非常不悅,大手一拉,把人轉了個圈︰「大半夜的來這里做什?」
被個一拉,險些跌倒,整個人更是踉蹌的下,頭底的更厲害了,一雙眼只能看見來人那雙比自己大上一倍的靴子。
「很你說話你,你抖什麼啊,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那後面一個‘啊’字特意拔高,直震的人恨不得雙腿發軟,險些站不住,匆忙伸出手擺動︰「沒,啊!」
手突然被抓,駭得渾身僵硬不敢動了,冷汗直下。
終于知道什麼叫怕了。
「瞧這手,比個姑娘還白皙,瘦的跟個雞爪子一樣。」
一聲姑娘直震得人一個不穩險些暈倒,那人卻突然一改嚴厲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了,準是餓了吧,想來找吃的,瞧這小身板瘦的。」說著大手在腰間掐了幾下,這一掐,對方直接跳起︰「你做什……」
「來來來。」一只大手拉著掙扎的人朗聲一笑就走,來到灶台前掀開鍋蓋拿出兩個饅頭塞過去︰「就你這小身板還怎麼上戰場啊,不知道我還以為我們穆將軍苛責了誰呢,這些拿回去吃吧,可別再半夜來偷了。」
得到恩準哪里還留啊,抱著懷中兩個饅頭就跑。
「慢點,急什麼啊,不就兩個饅頭麼,哎呦,踩到什麼了啊,咦,這是什麼?」舉起手中物,映照在月光下,瓷瓶泛著光,打開一聞,面色頓時變了。
听著身後聲音不對,想起那瓶掉在地上的藥,心下一跳,嬌小的身子跑的更快了。
「喂,你等等。」那人速度更快,腳下移動,扔了手中瓷瓶猛地一拽把人抓住︰「虧我好心給你饅頭,卻是個賊人。」
掙扎中手中饅頭掉頭,一抬頭這才看清那人模樣,方正的臉一圈的絡腮胡子,猙獰的眼,月光下這麼看怎麼驚悚。
「走,跟我見將軍去。」
大手一揮,抓住人拖著就走,後想起什麼,彎身撿起地上掉落的瓷瓶和饅頭︰「這個一起帶給將軍,食物可不能浪費。」
嬌小的人急了,拼命掙扎,眼看著男人拖著自己要出廚房了,慌亂中伸手朝衣袖中模索,抓著什麼扔什麼,最後一包藥粉全數朝男人撒去。
「這是什麼,唔……」
高大的身子咚一聲倒地,震如山響。
她更是月兌離的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呼吸沉重的厲害,汗水潤濕了衣裳,急跳的心難以鋪平,朝四下看一圈,從跑爬起朝外跑去。
「有人夜襲,分頭搜索。」
震天的聲音如山響,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眼看著就來進來了,腳下步子急轉退回,驚慌四下一同搜索,待看看見堆積的干柴時雙眼大亮。
「這有有人暈倒,是廚子劉。」
一群人蜂擁而至,腳步聲越來越沉,手中火把照得漆黑廚房亮如白晝,干柴的遮掩,依稀可見影影綽綽的人群,以及吵雜說話聲。
如蔥的手用力按住胸口,害怕那擂鼓般的心跳被人听了去,額頭話落的汗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
廚房內突然變得安靜,緊著著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將軍。」
廚房內的人齊聲喊道。
「怎麼回事?」低沉的聲音顯然是出自那位將軍。
透過干柴看的並不清楚,只隱隱可見那人身上銀色盔甲。
「回將軍,剛剛巡邏的人來報,在二營駐扎的地方發現一個昏迷的我我軍,身上佩刀和盔甲都不見了,末將得知此事後派人四下搜索,不想搜到這時發現廚子劉這般,看情形似是藥物所致。」
「藥物?」
那人底喃一聲,底下看了看地上人,末了站起身四下搜尋一圈,那視線看過時,躲在干柴中的人頓時評注呼吸,大氣不敢出。
「嚴密搜索,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是。」
一聲令下,屋中人散去,隨之帶走了火把,廚房中再度陷入黑暗。
如蔥的手始終掩住口鼻,評注呼吸,直到腳步漸漸遠去,遠道再也听不見為止,黑暗的廚房安靜一片,雙眼透過干柴四下望去,黑蒙蒙一片,借著月光依稀可見地上躺著的廚子劉。
良久以後,如蔥的手悄悄探出,扒開遮擋在周身的干柴,身子朝外探去,干柴被踫,發出吱呀聲響,擔憂的雙眼悄悄朝四下看去,然後……四目相對。
男人八尺有余的身子蹲在地上,身上銀色盔甲垂地,手中拿著一個瓷瓶,轉過的臉是俊朗的,額前數縷黑發零散遮住半邊劍眉,此時一雙星目正看了過來,帶著驚訝。
晶瑩的大眼驀地瞪大,清麗的臉白的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