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沐潯不再溫和不再溫柔,粗魯得近乎野蠻,恨不得將她吞入月復中!青蕎被他的瘋狂粗魯嚇了一跳,以前不是沒有被他吻過,但都是蜻蜓點水式的一啄,或是溫柔似水的纏綿,從未這般深入,這般瘋狂,她認識的他,從來都是那般溫和,仿佛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有情緒上的波動,現在終于知道,原來他也會瘋狂。
好久好久,青蕎才得以呼吸,身子仍被緊緊抱著,頭頂傳來他溫潤的聲音︰「還生氣麼?」
心,跳的很快,也很安定,青蕎雙手環上他的腰,將臉埋進他胸膛,听到他突兀的一問,好一會兒才想起他問的是什麼,搖了搖頭,道︰「我沒生氣,真的。」
「沒生氣會不願見我?」
青蕎有些無語,已經過了這麼多天,還經歷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逃亡,他怎麼一開口就是這麼件小事?怎麼還記得那麼件小事?太小心眼了吧?
「我真的沒生氣,只是想冷落你兩天,誰讓你給我那麼大一個‘驚喜’!」
沐潯的手臂緊了緊,不再跟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再說下去,說不定又該生氣了,笑了笑,滿足的低頭嗅她脖間的香氣,抱緊了她,聲音多了一絲暗啞,在她耳邊低喃︰「青青,青青,我要被你嚇死了!」
青蕎咬著唇,心里升起一絲愧疚,一絲心疼,無聲的將臉枕在他肩上。
「青青,回京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好!」青蕎乖乖的點頭,其實說起來,每次他的要求,她都不忍心拒絕。
沐潯嘴角勾起一抹狡邪的笑,復又滿足的嘆息一聲,果然還是他的青青,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這麼听話,听話得他心里軟成一片,猛地將青蕎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青蕎的心又「砰砰砰砰」的跳起來,緊張的揪緊了沐潯胸前的衣服。
沐潯揮手滅掉燭台,黑暗中挨著青蕎躺下,抱緊了她︰「睡吧。」
青蕎閉上眼楮,一身疲累,可是就是睡不著,睜開眼楮,朦朧的月光中對上沐潯幽深火熱的眸子,她的臉騰地燒起來,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她的臉有多紅,羞澀的將臉埋進他胸膛,感覺到他胸口在急劇起伏,頭頂的呼吸聲都粗重得清晰可聞。
「青青!」
「嗯。」青蕎低低應一聲,死死的埋著臉不抬。
「你也睡不著嗎?」
「嗯。」
身子驀然一重,青蕎睜大了眼楮看著懸在她上方的沐潯,看著他眸色加深,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她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緩緩閉上了眼楮。
沐潯帶著濃濃愛意的吻落在她輕顫的眼睫上,秀挺的鼻子上,感覺到她微微吐出的溫熱沁在他的脖子上,**叫囂著要破體而出,他低吼一聲含住了那微啟的誘人紅唇,如狂風驟雨般橫掃她甜蜜的柔軟。
嘴唇有些疼,她想她的唇一定腫了,肩膀也好疼,快要被他用力捏斷了,可是她心里卻覺得很高興,很激動,很甜蜜,有一種驕傲在滋生,這是她的男人,只有她才能這般深深的牽動他的情緒!
青蕎笨拙的回吻,丁香小舌帶著誘惑主動邀請。
沐潯瘋狂索取,恨不得將她吞進自己的肚子里去。
直到兩人不能呼吸,他才放過她紅腫的雙唇,沿著她尖尖的下巴,侵吻那細膩白皙的脖頸,手掌有了自己的意識般尋找到它渴望的飽滿柔軟,用力-----
青蕎感覺自己熱得要燒起來,身體里有一種莫名的空虛難受得她忍不住輕吟出聲,身子一陣戰栗。
沐潯動作一僵,**在身體里躥騰咆哮,他卻不敢再有進一步的深入,大掌從她衣襟內抽出,猛然翻身平躺在一側,呼呼喘息,平息著起伏不定的胸膛。
青蕎睜開迷蒙的眼楮,側過頭,眼底被勾起的**嫣然欲滴︰「潯——」
沐潯側頭與她對望,看到她眼底的風光剛剛壓下去一些的**再次騰的燃燒,他趕緊閉上眼楮,深深吐息了幾次,抬手覆上她充滿了誘惑的眼楮,開口嘶啞︰「青青,別誘惑我,我會忍不住。」
青蕎拉下他的手,臉上綻放一朵絢麗的笑花,道︰「阿潯,其實,我不介意-----」
沐潯伸出一根食指壓住她的唇,頭輕輕移動,靠近,與她額頭抵著額頭,鼻間相對,道︰「青青,我要給你最好的,我能忍,我要等到我們成親的那一晚----乖,睡吧。」
青蕎點點頭,柔順的偎進他懷里,閉上眼楮,為你動情的男人也許是愛你的;能在動情後忍著**為你考慮的男人,一定是愛你的!這個男人深愛著她,而她也深愛著這個男人,還有什麼能夠比這更幸福?
天亮後,青蕎是被沐潯叫醒的。
「我們該啟程回京了,如果還困,可以在馬車上接著睡,現在起來吃點東西。」沐潯坐在床邊,眼楮下有著淡淡的青圈,充分說明他昨晚睡的很煎熬。
青蕎懶洋洋的不想動,多天來她沒有一天睡得安穩,昨晚在他身邊,終于能安心的睡一覺,睡到現在也不想起,不過听了沐潯說要回京了,她還是點點頭,爬了起來。
沐潯沒有騎馬,陪著青蕎坐在馬車里,馬車里面布置的很舒服,鋪了厚厚的地毯,馬車行走起來,也不覺得太顛簸,一晃一晃的反而像個搖籃,搖得青蕎越發昏昏欲睡,她頭枕在沐潯的腿上,兩只手抓著沐潯的一只大手玩,沐潯靠坐在車壁上,垂首溫柔的望著枕在他腿上的女子,另一只手放在她的頭頂,一下一下的撫模著她的發。
「阿潯,你也躺下來睡一下吧,還要好多天才能回到京城呢。」
「我不累,你睡吧。」沐潯調整一下姿勢,手臂伸出,將她半攬在懷里。
「阿潯,你那些手下呢?」她上馬車的時候只看見一個車夫,沒有看見昨晚那些救她的人。
「管他們做什麼。」沐潯將青蕎的小手握在手中,這會兒換他玩她的小手了。
「我只是奇怪他們都躲在什麼地方保護你。」
「唔,他們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沐潯漫不經心的回道。
青蕎隨意「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想起什麼,突然抬起頭問道︰「拓拔野呢?他的傷沒事了吧?」
沐潯不悅的皺起眉頭,將她的小腦袋摁下去躺好,道︰「你很關心他?」
青蕎眼珠轉了轉,彎起嘴角︰「當然了,怎麼說他也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他救你?」沐潯在她額頭上輕彈一記,口中帶著淡淡的酸味︰「昨晚誰把你救出來的,這麼快就忘了,嗯?」
青蕎抓緊他的手,揉了揉額頭被他彈的地方,瞪他︰「疼,你怎麼老是欺負我?」
沐潯輕笑,低頭在她額頭彈疼的地方落上一吻,道︰「誰叫你沒良心?」
「我哪有?拓拔野為救我受傷,我當然要關心一下,日後見了面也要說聲謝謝,可是你----」青蕎頓下後面的話望著沐潯不語。
「我怎麼了?」沐潯如她所願追問。
青蕎眨眨眼,道︰「我跟你還用客氣嗎?你救我不是應該的嗎?」
沐潯沉沉笑出聲,低頭含住她的嘴角的笑意,喃喃道︰「對,你不用跟我客氣,我救你是應該的,我的,娘——子——」一個纏綿的吻落下,久久,才分離,垂眸溫柔的凝視著她︰「青青,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跟我置氣,你想怎麼樣,告訴我,我都依你,好嗎?」這一次的意外,已經叫他擔驚受怕夠了,再也不要經歷一次。
青蕎嬌柔一笑,攬緊他的脖子,道︰「好,以後我再也不會生你的氣,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支持你!」
「青青!」沐潯深情的望著她,好一會兒才說出三個肉麻的字,「你真好!」
兩個人耳鬢廝磨,柔情蜜意,青蕎突然想起什麼,道︰「阿潯,我忘了告訴你,我把太子的武功廢了,還,還劃花了他的臉,他肯定會報復我們的,你一定要小心他!」
沐潯早看到了風勤銳臉上的傷,不過沒想到他的武功也被廢了,他臉色一沉,低頭在青蕎額上落下一吻,道︰「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不然,以青青的性子,是不會對他下那樣的狠手,一想到他可能輕薄了青蕎,沐潯的心便瘋狂得想殺了他!
青蕎推開他,道︰「你介意嗎?」
沐潯捧住她的臉︰「我怕你自己會介意,放心,我不會放過他!」
青蕎主動的親他一記,道︰「他沒對我做什麼,只是抱了抱我,所以我才劃花了他的臉,至于廢他武功,我是發現他武功隱藏的很深,還跟煞盟有牽扯,便想廢了他搓搓他的傲氣!我想,以他那麼驕傲的人,肯定不會告訴別人是我劃花了他的臉,而他的武功,大概也沒人知道他的武功很高,他也只能暗地里報復我們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嗯,放心吧,他傷不了我,我在你身邊多安排了幾個人,你以後沒事盡量不要出府,乖乖等著嫁給我,嗯?」
青蕎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慢慢悠悠的坐著馬車,也不急著回去,而京城里已經是人心惶惶,陰雲密布。
*
時間回到青蕎失蹤前一天夜里。
皇後知道了三皇子的病是假的,立刻找來太子,和自己最信任的的右相弟弟閔靖文,左相杜成剛,監國司司政長孫正召開緊急秘密會議。
風勤銳道︰「母後,煞盟尊主赫連尊這段時間正好在京城,兒臣讓他把聶青蕎擄走,老三不是要爭皇位嗎?本殿就看看他是要美人還是要江山?」
「糊涂,一個聶青蕎而已,老三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為了她放棄皇位?再說了,聶九玄手里握有風國一半的兵權,如果讓他知道是你讓人擄走了他的寶貝女兒,不是更讓他有借口反你了?」
「是啊太子,皇後說的有理,雖然現在聶九玄不見得會支持太子登位,可是他也沒有理由反對你,不到最後一刻,還是不要跟他撕破臉的好。」左相杜成剛道。
「怕什麼,朝中大臣有一多半都是支持太子的,剩下的一些也大多保持中立,也就只有聶九玄一人跟三皇子關系比較好,可是現在,他的二女兒好歹也是太子妃了,他難道還要反對自己的女婿嗎?依微臣之間,就算現在太子要逼宮,只要不被百姓們听到口風,也不無不可!」監國司司政長孫正道。
「長孫大人此言差矣,就算沒有人知道,可是太子逼宮,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就算能夠成功登基也名不正言不順,太子繼位本來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時間問題,我們為何不能耐心的等上一等呢?要知道,太子可是先皇親自立的,皇上不可能違背先皇的意願廢太子!」杜成剛反駁道。
「那又如何?皇上是不會廢太子,可皇上心里最中意的一直都是三皇子------」
一時間,杜成剛和長孫正一個反對一個支持爭論不休。
「好了!」皇後一聲喝止爭論,扭頭問一直沒有開口的右相閔靖文,「靖文,你怎麼說?」
閔靖文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落到太子身上,道︰「太子認為,四小姐對三皇子來說比皇位更重要嗎?」
風勤銳想了想,道︰「今晚夜宴上,老三對聶青蕎的情意不知幾位大人注意到了沒有,老三原來是極力要退婚的,可是今晚見到聶青蕎之後態度立刻就變了,一整晚他都硬拉著聶青蕎的手不放,聶青蕎不是外出學藝了三年嗎?本殿斷定,他們一定早就認識了,而老三早就喜歡上了聶青蕎,只是,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他不知道她就是聶青蕎,所以回來後才要退婚,而在夜宴上發現了他要退婚的人正是他喜歡的人,所以才又同意了,他一定是極喜歡聶青蕎的,不然,依著老三處處跟父皇作對的性子,他一定會堅持退婚!」
閔靖文點點頭,道︰「太子目光敏銳,觀察的很仔細,那不知太子是否看出,三皇子的病是假的呢?」
風勤銳臉上尷尬,沒好氣的瞪了閔靖文一眼,道︰「這個,本殿倒沒有注意,不過,現在想想他發病的樣子,倒真像是裝的。」
閔靖文再次點點頭,對皇後道︰「皇後娘娘,微臣也認為太子的辦法可行,不管太子有沒有做錯事情,聶元帥都肯定是支持三皇子的,其一,當年聶九玄夫婦跟傾城皇貴妃的交情深厚;其二,雖然太子妃也是聶元帥的二女兒,但是眾所周知,這個二女兒在聶九玄心里的地位是沒有辦法跟他的四女兒相比的,如果注定只能選擇一個,他肯定是選擇四女兒;如果這個時候,聶青蕎被擄走了,而三皇子不去救,那麼,肯定會讓聶九玄覺得寒心,如果他去救了,就顧不了京城這邊,而且,我們可以確定聶青蕎是他最大的弱點,就算他把聶青蕎救出來了也沒有關系,強者,最忌有弱點,只要我們抓住他的弱點,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我們也不用再怕,所以,微臣認為,太子的辦法可以一試。」
一番話說得皇後,杜成剛和長孫正都覺得有道理,皇後原本就更加信任自己的弟弟,于是太子的提議一致通過,當下就立刻將這個消息傳給了赫連尊,赫連尊是風勤銳一早就叫過來的,他早就計劃好了對青蕎志在必得,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現在提出這個意思,只是讓他的私心更能站得住腳。
于是,有了赫連尊擄走青蕎的一幕,拓拔野的出現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但對他擄人沒有任何影響。
沐潯看到彼岸涯的緊急求救信號時,並沒有想到會是青蕎,等接到確切的信息,他差點急瘋了,當下就扔下手頭計劃的一切要去救人。
反而是聶九玄這個青蕎的親爹,無比鎮定的攔住了他,與他分析輕重利弊,沐潯一句「任何事情都沒有青青重要」讓聶九玄既為女兒高興,又怒這個少主沒出息。
最後,還是喬向禹喬老頭開口解決了兩個爭執的人。
喬老頭也覺得這個徒弟很沒出息,為了一個女人不顧大局,可是想到毒仙子,他又釋懷了,沒好氣的道︰「笨蛋,你不是有‘玉面’嗎?找個人假扮你待在皇宮里不就成了,其他事情只要有我和九玄在,有你沒你都沒什麼關系!」
聶九玄听著喬老頭的大言不慚哭笑不得︰「喬兄,怎麼會沒關系呢?三皇子是我們所有人的主心骨,他不在-----」
「聶叔,這個你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鷹四跟我身材差不多,就讓他假扮我,皇宮里的事情有小七在我也不擔心,宮外有你和冰姨,」頓了頓,沐潯才接著道︰「其實朝中我還安插了別的人,現在不方便透漏他們的身份,到時候聶叔自然就會知道了,現在,我必須去救青青,誰都不準阻攔!」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聶九玄也沒有道理不救自己的女兒,青蕎可是他最寶貝的女兒,他心里比誰都擔心,于是讓兒子聶從康跟隨沐潯一起去救人,而拓拔野是眼看著青蕎消失,一擺月兌追殺他的人就立刻追了過去,半路上遇到沐潯和聶從康,于是三個人一起追蹤而來,終于在東州羊鈷道小風坡截到赫連尊。
後來拓拔野重傷,由聶從康護送回京,而沐潯去南溟煞盟的老巢搜救青蕎。
再說風勤銳這邊,得知赫連尊已經成功將青蕎擄劫,他便忍不住想要親自去看一眼,京中母後和小舅舅在,他一點兒都不擔心,硬是在這緊急關頭還偷偷瞞著皇後出宮了,等皇後發現為時已晚,皇後唯有恨鐵不成鋼,更加緊急的開始密謀皇位,皇帝身邊她在進宮的時候就安插下了棋子,就是當年沐傾城寵冠後宮的時候她都沒舍得動用,現在,是用兵之時了,她拿出珍藏了多年的「牽魂引」,笑了,笑得痛苦而決絕!下了她一生中最艱難最痛苦也最決絕的一個命令︰最近天氣炎熱,皇上食不知味,給皇上的膳食里加點調料調調口味。
彼時風勤銳並不知道,在皇宮里的三皇子是假的,所以他見到青蕎理所當然的告訴她,沐潯根本不在乎她,期盼青蕎听了會回心轉意,哪知,他說了那麼多,青蕎對他還是冷言冷語。
青蕎的冷漠讓他憤怒,可是,就算這樣,他也無法對她放手,反正只要她人在他手里,早晚有一天,會重新接受他的,如今京城局勢緊張,他只有快馬加鞭趕回去,左思右想,決定帶著青蕎一起回宮,怕青蕎在路上搗亂,給她喂食了軟筋散,卻不想最後讓他落得這個下場,至今他依然不能確定,青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闌月有問題,可是闌月已經跟了師傅那麼多年,是師傅最看重的心月復,沒有證據之前,他也不好去質問,如今他內力盡失,少不得還要找機會求求師傅,看她有沒有辦法幫他恢復。
帝寢殿︰
風勤鈅心疼的望著躺在龍榻上,一身瘦弱的風臨︰「父皇,您今天感覺好點兒了嗎?」
「好多了,呵呵,還是朕的小七最關心朕,過來,讓父皇抱抱!」風臨寵溺的望著自己最喜歡的小女兒,滿眼慈父的疼愛,他承認,他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皇帝,但他絕對是七公主的好父親,他的孩子很多,而他內心深處只願意承認自己最愛的女人為他生下的。
風臨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飲食中的異樣,「牽魂引」,皇家秘藥,無色無味,可是他對它太熟悉,他也許吃不出飯菜中有異樣,可是三天後,根據身體的反應,他也能猜得到,但他還是繼續吃了下去,不為別的,皇後如今的地位已經嚴重威脅到了皇家的權利,他不允許她再留下去,他做了一輩子皇家的忠僕,甚至因此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如今,更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哪怕是他自己的性命!
他早就累了!
他早就想歇歇了!
他這一生,已經為了皇家犧牲了太多,為什麼不能由著性子自私一回?
皇後,是父皇為他選的皇後,太子,也是父皇為他選的太子,他沒有決定權,就連廢的權利都沒有,如果,他死了,能夠把太子弒父的罪名坐定,那麼,即便是先皇欽定的太子,也再沒有資格坐上皇位。
風臨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但他想親眼看著他的錚兒成親,所以他一定會堅持到錚兒大婚那一日,六月二十九,是個好日子,沒有多少天了,虛弱的笑笑,風臨抱著最疼愛的小女兒,問道︰「小七,你三哥這幾天可還好?」
風勤鈅眸光黯了黯,抬頭嬌笑道︰「父皇放心,三哥很好,每天都很忙,等過兩天,兒臣讓三哥帶著青青一起來看你。」
風臨拍了拍女兒的小臉,笑得苦澀,道︰「好,父皇等著。」只是他心里清楚,他的錚兒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就算來看他,也是因為恨,從來沒有把他當父親。
「父皇,你是不是累了,小七在這里陪著您,您睡吧。」
太子風勤銳回京後,皇後醞釀了一肚子氣要狠狠訓斥他一頓,可是當看到他臉上的疤痕什麼氣都沒了,只剩擔心,彼時,風勤銳臉上的傷已經結疤月兌落,只剩下兩道淺淺的痕跡,可在他完美英俊的臉上還是格外醒目。
「皇兒,這是誰做的,告訴母後,母後扒了他的皮!」
「母後,別問了,這件事兒臣自己會處理,兒臣現在有要事跟母後商量。」
接著,風勤銳將青蕎已經被沐潯救出去,宮里的三皇子是假的,這些事情一一告訴皇後,氣得皇後氣得摔了花瓶,當下就想將那個假皇子殺了,風勤銳攔住她,怒道︰「母後!你急什麼?宮里這個是假的不更好?敢拿皇子身份兒戲,兒臣就讓他永遠回不來,兒臣已經傳傳信息給師傅,讓她把老三殺了,只要真的死了,就能永絕後患!」只是,風勤銳此刻還不知道,赫連幽已經失敗了。
「好,銳兒你做的好,那個孽種早就應該死了!」皇後激動的道,她為太子鋪路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天,老三的回朝讓她看清楚一個事實,皇帝是鐵了心要傳位于那個賤人生的孽種,端午夜宴上,她看到老三病發,心中還歡喜,這樣一身是病的病秧子怎麼能繼承大統?可是第二天就接到密報,原來那個孽種的病都是假的,是裝出來的,他不但沒病,還是彼岸涯的少主,可恨煞盟那個老妖婆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卻在老三回朝後這麼多天才告訴她,她不得不懷疑她的誠意!只是現在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煞盟的幫助,她只能忍著,現在好了,老三主動送上門去了,就算他武功再高,能敵得過煞盟那麼多殺手的圍攻嗎?
皇後的想法很美好,只是她不知道,彼岸涯的實力,遠遠比她想象的更大,僅憑一個煞盟還對付不了彼岸涯,而赫連幽,也殺不了沐潯。
「不過,母後,你要答應孩兒,不要殺聶青蕎。」
皇後怒道︰「沒出息!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還是你以前千方百計要甩掉的女人,你是鬼迷了心竅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她!」
風勤銳臉色陰沉,此刻,他要得到她,已經無關乎情愛,她敢廢了他的武功,就要做好準備迎接他的懲罰!只不過,這麼丟人的事情,他不想跟皇後說。
「銳兒,你到底是怎麼了?皇位重要還是一個女人重要你都分不清了嗎,啊?」皇後痛心疾首。
「母後,兒臣當然知道皇位重要,只是,兒臣不甘心,她以前明明愛著兒臣的,就算她不愛兒臣了,兒臣也絕不許她嫁給別人!」在她對他下了那樣的狠手之後,他怎能輕易饒過她?
「她死了自然就誰也嫁不了了。」
「不行,就是死,她也只能死在兒臣手里!她喜歡老三,兒臣就偏要她活著,等她成了兒臣的人,兒臣就不信她會不愛兒臣!」到時候,他會好好折磨她,讓她跪在地上求他的原諒!
「你!」皇後恨鐵不成鋼的瞪著風勤銳,嘆息一聲,道︰「罷了,你想要她就要吧,都怪母後寵壞了你,讓你變得這麼任性。」皇後並沒有听出風勤銳此刻對青蕎的勢在必得更多是出自恨,還以為她的兒子已經為青蕎昏了頭。
「多謝母後,兒臣一定會登上皇位的,母後放心。」風勤銳道,沒有看到皇後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狠戾。
皇後點點頭,道︰「你父皇---你去看看他吧。」風臨一天比一天虛弱,太醫們只道是染了風寒要慢慢調養,只有她明白,他不是風寒,想到他虛弱的樣子,她的心很疼,可是想到他的絕情,她就好恨啊!他可以不愛她,可是憑什麼把原本屬于她兒子的皇位給那個孽種?那個孽種有什麼資格跟她的兒子搶?既然他無情,就不要怪她無義!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皇位,必須是她兒子的!
*
聶九玄和薛冰得到青蕎已經安然無恙的消息,心里總算踏實了。
「玄哥,你說,太子會不會在青青的婚禮上發動政變呢?」
「很有可能。」
「唉,皇上,他到底還是選擇了這條路。」薛冰傷感道。
聶九玄伸手攬她入懷,感慨道︰「自傾城離開那天起,他的心就跟著去了,這麼多年,他表面高高在上,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品嘗,三皇子又始終不肯原諒,也許經過這件事,反而可以使他們父子敞開胸懷。」
薛冰點點頭,道︰「能保證皇上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對身體的傷害肯定是有的,不過還有一株雪魄蓮,不用擔心。」
「那就好,現在,只願三皇子和青青能夠平安歸來。」
「會的,放心吧。」
半月後︰
青蕎安然無恙回到元帥府,薛冰高興的抱著青蕎紅了眼楮。
「娘,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青蕎心里很愧疚,她這個女兒,沒有好好孝順過父母,倒是接二連三的讓父母擔心。
「小姐,你瘦了好多!」小茶看到青蕎眼淚就不听使喚的往外流。
「呵呵,瘦了好啊,省的我再減肥了。」青蕎捏捏小茶的臉頰,笑道,「好了,別哭了,你家小姐我活的好好的,你哭什麼哭啊,嗯?」
「人家這是高興嘛!」小茶掛著淚珠笑了。
「行了冰兒,青青也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聶九玄扯過薛冰,又簡單吩咐了青蕎一句,就帶著人離開。
青蕎確實覺得很累,馬車再舒服,這麼多天坐下來也顛的她渾身酸痛,她只有一點覺得奇怪,她和阿潯這一路回來,竟然這麼順利,只在進望京城的時候麻煩了些。
風勤銳在沐潯安然回到皇宮後,才知道赫連幽竟然沒有殺了沐潯,卻沒有及時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他怒極反笑,對赫連幽的信任也沒有了!
皇後知道沐潯安然回宮,已經跟假三皇子換了回來,氣得險些暈倒,將赫連幽和赫連尊大罵了一頓,那瘋狂的架勢,如果赫連幽在她面前,肯定會被她撕扯了!宮人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覺得皇後變得越來越可怕了。
聶紅蕎抱著兒子來探望,看到滿宮殿的宮人都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不敢動,心中嘆息,放蹣跚學步的兒子到地上,道︰「天兒,皇祖母不高興了,天兒去哄哄皇祖母。」
小家伙「咯咯」笑著向皇後走去,小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像只小鴨子,嘴里發出似是而非的稱呼︰「祖,祖,祖-----」
皇後看到孫子立刻收斂了滿身的怒氣,露出笑臉,彎腰抱起寶貝孫子,在小家伙女敕女敕的臉蛋上親個不停︰「天兒,想皇祖母了沒有?」
聶紅蕎笑道︰「母後,天兒就是因為想您了,吵著鬧著非要來找您呢。」
「呵呵,是嗎?真是皇祖母的好孫子!啵啵!」又親上兩口,扭過頭,看聶紅蕎時眼里已多了一絲冷淡,「听說最近你跟允兒相處的不錯,母後很高興你們終于和睦,早就該這樣了,太子就你們兩個女人,你們就明爭暗斗的把後院弄得雞犬不寧,這要是將來有了更多的女人你們還不得翻了天啊?唉,紅兒,你要記住,銳兒是你們的夫君,同時也是太子,他不會只有你們兩個女人,將來,會有更多的女人,而男人都不會喜歡爭風吃醋耍心機的女人,你身為太子妃,將來還會貴為皇後,要大度,明白嗎?」
「兒臣明白,謝母後教導。」
「母後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听說你妹妹青蕎已經找回來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也應該關心一下。」
「是,兒臣也早就想請青青到太子府上玩兩天了,只是一直沒來得及。」聶紅蕎笑著說著言不由己的話,自青蕎回京開始,太子所表現出的異樣那麼明顯,她要是還不明白她就真是個傻子了,可笑她還跟杜允兒在那一方小天地里爭得你死我活,而她們的男人,心里早就沒有了她們的位置,跟杜允兒明爭暗斗了三年,太子一開始還向著她,可也抵不住時光冉冉,溫情淡去,她已經看開了,回過看過去,她甚至懷疑,太子是否真的愛過她,那應該不算是愛吧?只是一時新鮮。
「嗯,」皇後一邊逗弄孫子一邊道,「你有這個心就好,現在青青也回來了,再過些天就該出嫁了,出嫁前的日子肯定會很忙,你就明天邀她到府里吃頓飯吧。」
「是,兒臣謝母後對小妹的關心。」
青蕎舒服的睡了一覺,醒來後已經到了日落西山,太子府送來的請帖安安靜靜的躺在桌子上。
「小姐,二小姐,哦不是,是太子妃送來的請帖,已經好一會兒了。」
青蕎接過,打開一看,嘲諷的笑了笑,信里婉轉的說了很多,大意是太子妃想念,目的是邀請她過府吃個飯,哼,想念?聶紅蕎會想念她?隨手丟在桌子上。
小茶收起來,問道︰「小姐,那明天要不要去啊?」
「不去,讓人回話,就說我在外受了驚嚇,需要靜養,等好了再去看望。」
「哦。還有,拓拔王子來看過小姐了,見小姐睡著便走了,說是明天再來。」
「哦,他的傷都好了吧?」說起來,拓拔野的傷也都是因為她,雖然她沒想他那麼做,可心里總歸是覺得欠了他了。
「早好了,大少爺一直都有去探望,小姐不用擔心。」
「那就好,回頭找個時間,我親自去探望他。」
「那奴婢讓人去給太子妃回話。」小茶轉身出去。
青蕎突然想到什麼,叫住小茶︰「等等!」
小茶又拐回來︰「小姐?」
青蕎沉思了一會兒,道︰「告訴太子妃,我明天會準時去。」
「這麼快就改變主意啦?」小茶取笑,「小姐你要不要再想想,反正不急在這一時,等你想清楚了再去說不遲。」
「你找打,快去。」青蕎作勢打小茶,小茶嘻嘻笑著跑開。
皇宮︰
「三哥,求求你了,你去看看父皇吧好不好?父皇真的病得很重!」風勤鈅哭著道。
沐潯心里一痛,卻不為所動,他人雖然不在,但是所有的事情都知道,那個人,只是皇帝,他不配做他的父親!就算他真的死了,他也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他永遠不會忘記母親淒慘的笑容,不會忘記他那時候的絕情!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三哥!」風勤鈅搖晃著沐潯一只手臂,有些惱了︰「父皇為你做了這麼多,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感動嗎?他現在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去看看他?」
沐潯抽出自己的手,冷下臉,道︰「小七,如果你還叫我一聲三哥,就不要再替他說一句話。」
風勤鈅咬著唇,紅腫的眼楮里淚水不停的流出,哽咽著道︰「三哥,他是我們的父皇啊!你怎麼這麼狠心?」
沐潯听了覺得悲涼,淒淒的笑了笑,背過身去︰「我累了,來人,送七公主回去。」
「三哥——」風勤鈅哭著喊道︰「我只是不想你將來後悔!」
「不會有那一天。」他永遠都不會後悔。
風勤鈅跺跺腳,扭身跑出去,她的貼身四婢趕緊追著出去。
風勤鈅跑出傾城宮,停下腳步,擦了擦眼淚,回頭看了看貼身四婢,喃喃道︰「你們說,本公主做錯了麼?」
貼身四婢面面相覷,听雲回道︰「公主,少主他跟皇上的心結這麼多年了,一時間恐怕不會改變。」
听雨接道︰「是啊,少主的性子公主你又不是不清楚,還是算了吧。」
風勤鈅不甘道︰「不行,我一定要三哥去看看父皇。」
「少主是不會去的,公主你又何苦因此跟少主置氣?」
風勤鈅小嘴禁閉,下巴不服輸的抬起,晶亮的貓眼微眯,道︰「有一個人,一定可以勸服三哥。」
四婢互相望望,異口同聲道︰「四小姐!」
風勤鈅響指一彈,道︰「聰明!不愧跟了本公主這麼久,走,去找青青。」
帥府︰
「青青,三哥最听你的話了,你去跟他說說好不好?」風勤鈅如塊狗皮膏藥似的黏在青蕎身上。
青蕎有些受不了她的熱情,推開她,把她摁在椅子上坐好,道︰「皇上病的很重嗎?」
風勤鈅急急點頭。
「那就去請太醫啊。」
「已經看過了,就是不見好,我知道,父皇這是心病,他就是想三哥去看看他。」
「可是,阿潯不願意去,我也沒有辦法啊。」青蕎為難道,她雖然不清楚阿潯跟皇上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也隱約知道跟阿潯的母妃傾城皇貴妃的死有關,阿潯那麼淡漠的一個人,竟恨皇上恨到如此地步,可見當初真的被皇上傷的很深,看到皇上他就會想到他的娘親,就會痛苦一次,父子之間的事情,只有他們父子最清楚,阿潯才回宮不久,就算原諒,肯定也得需要一段時間,她不想去勉強他逼迫他!
「你有辦法的,青青,三哥最在乎你了,只要是你說的,他肯定會听的。」
「可是,我不能因為他在乎我就去強迫他做不願的事情,公主,阿潯他只是一時間想不通,父子之間沒有永遠的仇恨,總有一天他會想通的,你要給他時間,不然,你逼得越緊,他會越恨皇上。」
「可是,可是父皇真的病的很重啊,他現在都快起不了床了,看一會奏折都會累的喘氣。」
青蕎皺眉︰「不是說只是風寒嗎?怎麼會這麼嚴重?」想到一種可能,青蕎慎重起來,「公主,我跟你進宮去看看皇上吧。」
「也好,父皇看不到三哥,能夠看到三哥的媳婦想來也是高興的,那我們快走吧,今晚你就住在宮里好了,我讓人去跟冰姨說一聲。」
皇後听說青蕎晚上進宮看換上,立刻心動起來,也許,不用借紅蕎的手,今晚她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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