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也是有分寸的,尤其是福康安,和珅這個級別的貪官,貪官這個稱號與否對于他們來說,和血型,星座一樣,是一個次要的存在。他們最關鍵的存在,是他們都是治世能臣,都是人中龍鳳,所以不要在乎這樣的人貪污不貪污,張居正比他們更能貪污,做好了事情,做的天衣無縫了,自然就會有許多的事情值得你自己敬重自己。
不然的話,如果這個江山垮了,被你貪沒了,那你還貪誰去?
「你們怎麼還在這里呢,剛才那邊出問題了,一起來看看吧!」嘉慶慌里慌張的路過了營帳,看見了福康安和陳世青在一起聊天,急忙說道。
陳世青和福康安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也不多問,就跟著嘉慶一起走得了,反正不管有什麼事情,能驚動了嘉慶的,就絕對不會是一件小事情。
大營的中央已經聚滿了人,戰士們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著些什麼,大家都是在奇怪的交談著,一看就知道出事情了。
「都在這里干什麼的?沒事做了嗎?」福康安不滿的一聲吼道。
眾人見是福康安來了,急忙自行散去,只有事件相關的人員仍然留在了現場。
「大帥!王爺,貝勒爺!」海蘭察抱著拳頭施禮道。
「嗯,怎麼回事?」嘉慶問道。
「王爺,這些人都是我們抓到的俘虜,剛才他們有幾百人要進城,我們不許,告訴了他們這里已經封鎖,結果他們居然和我們動起手來了!還真別說,他們這些人挺能打的,一場仗打下來,我們死了七八十人,他們死了兩百來號人,都沒佔到什麼便宜,剩下的人,一部分逃了,一部分就被我們給抓來了。」海蘭察指著眼前的二十多個俘虜說道。
「死了七八十人,好家伙,我大清王師這一次出征還沒遇到過這樣大的損失呢。」福康安郁悶的說道,怎麼又死人了呢,還以為戰爭已經結束了呢,這倒是好了,不知道不覺得又是一個汛的人馬戰死了,郁悶。
「來人!」福康安吼道。
「在!」護衛們應道。
「把這群畜生拖下去砍了,眼不見為淨,都這個時候了,還敢來惹我大清王師,不殺了你們的話,怎麼對得起我們死去的兄弟?」嘉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
「等一下,等一下王爺!」陳世青急忙攔在了護衛們的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怎麼了世青,你不是要給這些人求情吧?你今天真是古里古怪的,怎麼忽然之間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要是在平時的話,你也會下這樣的軍令的。」福康安奇怪的問道,不過他也相信陳世青不會這麼沒有方寸,他既然這麼說了,想必還是有原因的。
陳世青笑著說道︰「這伙人不一樣啊,有文章。」
「什麼文章?」嘉慶不屑的說道,他就不相信這伙人能有什麼文章在里面,無非就是一伙不知死活的援兵罷了,人家都不來就你們來,顯你們自己厲害的嗎?
「世青啊,這些人既然找死,就不要給他們添麻煩了,光榮的戰死也是一種榮譽。他們既然敢到這里來送死顯然是知道了後果的,現在你不殺他們的話,豈不是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我們死在他們手里的兄弟們了嗎?」福康安說道。
陳世青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這些人的生死並無興趣,大帥,王爺稍候,我馬上就可以找出問題所在來,給大家一個答復的。」
陳世青的話都說道了這個份上了,大家當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反正早殺是殺,晚殺也是殺,還不如現在就說了算的比較好。
關于這伙人的來源問題,如果是換了之前的陳世青,肯定不會在意,但是現在他已經成熟了,不是剛來的那個愣頭青。整天和和珅這樣的人呆在一起,不長心眼都難,既然長了心眼,就沒有不讓發揮的道理。
這個時候,尼泊爾人各地都被打的落花流水,畏懼不已,為什麼會有他們這樣的一群人出現呢,說不可疑的話,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是來援助的話,沒有必要和清軍溝通,那應該直接開戰,或者是進行騷擾性的游擊戰斗,而不是請求進入城市遭到拒絕後才開戰。
如果是尼泊爾的援兵,和敵軍之間還商量什麼進入圍困的城市,這不是胡扯嗎?所以,這伙人,應該不是簡單的援兵,應該還有其他的文章在里面。
陳世青仔細的圍繞著這伙人,盯著他們的身上看,看的這群人心里發毛,又不好說些什麼,在陳世青的仔細觀察之下,他終于發現了破綻。
其中有一個俘虜是金發碧眼的,這和尼泊爾人的長相大不相同,雖然他極力的隱藏自己的膚色,但是總有破綻漏出來的時候。
「嗨,你還好嗎?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也許我們可以聊一聊。」陳世青笑著用英文問道,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人一定就是英國人的使節。
英國人果然不甘寂寞的來了,既然來了的話,就不要走了。
「你,你會說我們的語言?你會說英語?這怎麼可能呢!」對方驚詫的看著陳世青,看模樣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
「如果你還想回去繼續的有機會和家人在一起,去禱告上帝的話,那麼我覺得你現在可以在我的面前,稍微誠實一點,我應該可以保住你的生命。」陳世青笑著說道。
「好好,只要你可以讓我活下來,我會答應你的全部要求的!」英國人急忙跪在了陳世青的面前,畢恭畢敬的說道,他知道中國人喜歡這種行禮的方式。
陳世青一看這樣子頓時呆了,平常裝的挺像的,馬嘎爾尼來華還死活不願意下跪,現在也老實了吧?看來人就是沒有被逼到那個份上,只要逼到了,什麼規矩啊,什麼尊嚴啊,那是廢物,保住生命比任何事情都更加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