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婚令如山 第一百六十一章 計中計[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紫韻葉

電話聲將楚家人都引到了客廳,馮思嫻因為太過憂心,一直守在電話旁不肯離開,所以當電話響起的時候她第一個接通。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在發緊,根本不能多說一個字,只是低低的回了聲,「喂。」楚媛卿的失蹤讓她早已經沒有了軍人的堅強,那個人是她的女人,她又如何能夠用平常心去面對。

對方顯然沒料到會是她接的電話,反倒沉默了下來。

兩邊的沉默像是低氣壓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老爺子握緊著拐杖,看著緊蹙眉頭坐在那里的馮思嫻,那有些難看的臉色讓他想要讓人代替她接過電話,可就在這時候馮思嫻突然低吼出聲,「說話啊!」

那邊被這麼突然一吼,也始料不及,不過倒是迅速的回過神,說了些什麼,幾秒鐘的時間,大家眼睜睜的看著電話從她手里月兌落,而馮思嫻本就難看的面容此刻更是蒼白恐慌,身體似無骨般靠在沙發上,眸底涌現劇痛。

「老婆。」楚暮旭迅速的在他身邊擁住了她,一貫冷靜的嗓音透著慌亂和焦急,望著精神恍惚的馮思嫻低聲問道︰「老婆,怎麼呢?」

馮思嫻失去血色的嘴唇哆嗦著,一向淡雅鎮定的眸底無神的移到楚暮旭的臉上,冰冷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沙啞的嗓音無法克制的顫抖。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媛卿!?不安朝著一邊的溫嵐鋪天蓋地的襲來,望著靠在楚暮旭懷中幾乎要暈過去的馮思嫻,顫顫的握起電話。

如果媛卿出了事,他是不是也?不敢去猜測那種可能,機械的將話筒遞致耳邊,那邊急切的呼喚聲還在繼續。

「楚伯母,楚伯母……」溫嵐听出那是君亦軒的聲音,電話那段很安靜,似乎整個世界只有他的存在一般,可就是這樣異常的安靜卻讓溫嵐更加的不安。

「君亦軒……」

君亦軒怎麼也沒想到先是馮思嫻,緊接著會是溫嵐,這兩個他最不想讓他們听到的人卻偏偏是第一和第二個,沉默了半響,看著重癥監護室里躺著的人,君亦軒沉默了半響,隨後重重嘆息。

惴惴不安的握緊電話,溫嵐很想問是不是楚崠蓮出事了?可又害怕听到答案,而那聲嘆息更是在她心底敲響了警鐘,讓心底潛伏著的不安和惶恐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

「崠蓮現在在重癥監護室……」

悠長嘆息之後的話語讓溫嵐茫然的坐在那里,窗外是溫暖的冬日,可她卻感覺像是電閃雷鳴般陰寒。

溫嵐渾身一顫,話筒從手中掉落,全身無力的一晃,身體朝著身後的沙發倒去,無措空洞的模樣嚇壞了所有人。

可讓大家更憂心的是,溫嵐突然起身就要朝著外面奔去,被一直緊密注意著她的楚陸修一把攔住,小心的將她按壓在沙發上,沉眸大聲問道︰「你要干什麼去?」

「我要去意大利,我要去意大利!」呢喃到最後的怒吼,所有人都做了最壞的打算。

這是那邊出事了!

「大嫂,你冷靜一點!」

楚暮陽來到電話機旁,將電話回撥了過去,對方立刻接通。

「到底出了什麼事?」

將剛才告訴她們的事,君亦軒再次說了遍,沉默了良久,楚暮陽才啞聲叮囑,「亦軒,崠蓮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看著掛斷電話的楚暮陽,楚康東睿沉的眸子望向他,冷靜的嗓音透著嚴肅,「說。」只是一個字卻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這件事想要隱瞞已經是不可能,將剛才君亦軒跟自己說的所有一切如數的跟大家復述了一遍,這對于大家來說完成可以稱作噩夢的現實讓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劇痛恍然間已經侵佔了所有人的心底,被按住的溫嵐已然恢復了冷靜,眸底涌現濕意。

那一次,他被張雅茹刺傷也沒有進重癥監護室,這一次他躺在那里,那代表著什麼,溫嵐不想再去深究,而心底一個決定已然定下。

「我要去意大利。」不是之前的沖動和茫然無措,這次說這句話的時候溫嵐是冷靜而堅定的。

全都看向她,這個時候去意大利根本就不是明智之舉,想當然楚家人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不行!」別說她現在懷著孩子,就算沒懷孩子這個時候也不能去。

「爺爺,我必須去!」堅定的看著她,眸底閃動著不可撼動的執著,他現在在那邊一定很需要自己,就算她什麼也做不了,也一定需要自己在身邊。

媛卿的被抓對于他來說一定比身上的傷更令他痛不欲生,所以她必須陪在他的身邊。

所有人都看著溫嵐,那異常冷靜的眸子似乎在說不管你們答不答應我都要去做。

她的聰明跟她母親一樣,執拗的性格也是一模一樣,楚康東無奈的輕嘆,做了退讓,「你要去也可以,但必須帶人一起去!」身邊有伴他才放心一點。

「不行,這次大嫂去意大利必須一個人去,而且還必須隱瞞住所有人!」突然,一直沉默的楚陸修開口,所說的話卻讓溫嵐今天第一次揚起了唇角。

「為什麼?」葉汐望著自家的兒子,他不會不知道這個時候讓小嵐獨自去意大利該是多麼危險。

「媽,你們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到時就知道了,還有大哥和媛卿出事的事一定要保守秘密。」听著他嚴肅的叮囑,其他人都不明白他們倆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你大哥的事情恐怕很難瞞住,他現在重傷在那邊,時間一長不會來恐怕到時也會引人注意,而媛卿就不用擔心,你們倆的身份是極其隱秘的,除非那些人可以潛入國家機密檔案庫。」

楚暮陽擰眉分析,提起媛卿的時候眼神下意識的看向了馮思嫻,望著她依舊難看卻顯然已經冷靜下來的面色心依舊心懸著。

兩個孩子都牽掛著他們的心。

「那要怎麼去讓大家不在意崠蓮的長時間不在?」葉汐皺眉詢問,卓立在A市的影響,再加上綠色城市的項目卓立是領頭的,想要不引人注意似乎很難,尤其是還有宮崎父子的在。

並且他們現在都還不知道宮崎父子是否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崠蓮和媛卿在背後做的,如果被他們知道了,宮崎父子一定借這個機會打擊卓立。

「那我們就讓大家的注意力不放在崠蓮的身上。」凝眸,溫嵐沉聲道。

不放在崠蓮的身上,怎麼個不放法?

「媒體要的是話題,只要我們制造出了一系列的話題讓他們有東西可寫,我想大家在意的就不會是不是崠蓮在不在A市。」

「什麼話題?」

「比如那個宮崎先生的話題。」眸底閃動著詭異的光芒,溫嵐看向楚陸修,對方愣了下後,立刻明白他她的用意,嘴角亦是輕輕揚起。

「可是大嫂出于仁義,我們是不是要跟當事人說一下?」想著那個人幫了他們,如今這樣做會不會有點過分?

「我們這麼做,不但不會害他,反而幫助了他。他這樣一個人跑到A市來,不是給了那奸詐的父子一個除掉自己的機會,我們公布出去反倒確保了他的安全。」

聞言,楚陸修也認為是那麼回事,不過還是掏出了手機,轉身快速的撥了個號碼,低沉的嗓音隨即響起,低聲了說了些什麼,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回來沖著溫嵐點了點頭,沒想到對方會那麼迅速的答應,似乎都沒怎麼問原因。答應的讓他有些驚訝。

「他說明天會將資料傳給我們。」

點了點頭,溫嵐又看向楚康東,「爺爺,既然快要過年了,那麼我們是不是也要去忙著過年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如果他們什麼都不做,呆在家里恐怕會引人生疑。

聞言,楚康東對著馮思嫻和葉汐道︰「你們有時間就出去逛一下,其他的就吩咐下去。」

「是,爸!」

誰也不知道,看似安寧的楚家,這段時間卻是最難熬,最艱難的時期。

每天都在擔憂中度過卻還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從知道楚媛卿和楚崠蓮出事到現在已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可楚家人卻覺得這一個星期比一年還要難以度過,唯一讓家人舒心的就是,楚崠蓮的傷勢穩定了下來,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楚媛卿依舊沒有任何的線索。

而溫嵐,從那一天知道之後就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每天都只是微笑的度過,按時的去產檢,偶爾會跟采薇一起逛街買些小東西,誰也看不出這個笑得燦爛的女子她的丈夫此刻還躺在醫院。

而還有一件事讓所有人擔心的是,溫嵐最近進醫院的次數越來越多,身體也每況愈下,精神更是不好,這讓所有人都憂心忡忡。

去醫院檢查醫生也沒檢查出什麼,只是說加強營養,可是她的身體依舊在下降。

而這段時間,溫默盈同溫凱也是時常往楚家跑,看到溫嵐那一天不如一天的臉色,故作憂心的叮嚀,可心底早已經開心不已。

夏昌榮也來過一次,看到溫嵐那可以稱之為病態的臉色,當場就急得差點跟楚康東打起來,幸好兩家晚輩及時攔住。

隨後,夏昌榮被溫嵐叫進房里說了些什麼,這才讓他冷靜下來,也打消了堅持要帶她回去的想法。

就在夏昌榮回去之後的一個星期,夏暻寒突然出現在楚家。

那天,夏暻寒什麼都沒說,直接進了溫嵐的房間,兩人單獨在房里說了近兩個小時,這才出來,隨後立即離開。

再之後一切楚家就變得安靜下來。

可這邊安靜,但另一邊卻熱鬧非常。

因為不知道是誰將一份DNA鑒定報告秘密傳給了媒體,那是一份已逝的老宮崎先生和一位陌生男子的DNA鑒定報告,上面清楚的寫明兩人為父子關系,這一時在市驚奇千層浪。

媒體的話筒一時全都對準了宮崎父子,只要他們出現的任何場合一定會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到後面他們都不敢輕易出現在大眾面前,行動很大程度受到了限制。

看著上面繪聲繪色的將父親和那個賤女人的愛情故事說得那樣的淒美,宮崎正天奮力的將報紙撕碎。

父親怎麼可能愛那個女人,父親是愛自己母親的!

「查出來是什麼人將這些東西報道出去的嗎?」怒聲叱問,宮崎正天扭曲著面容望著那被自己撕得粉碎的報紙,似乎恨不得立即將那個人揪出來,然後將她碎尸萬段。

「這些都是宮崎家的秘密,為什麼會流傳出去?」這是他們父子讓那兩個野種父子倆暫時入住宮崎家的唯一要求,不可以向外界透露他們是父親在外面留下的種,可這樣的秘密A市的媒體是怎麼知道的?

「父親要查出恐怕很難!」話才一落,宮崎正川就感覺耳旁一陣冷風拂過,面頰一同,隨即就是一聲脆響,在自己的腳邊杯子被摔得粉碎,而臉上的刺痛也讓他的眸色陰鷙了不少。

「什麼叫要查出來很難?我就是這樣教你的?這點事情都做不好……」被厲聲的指責,一旁還站在幾個屬下,宮崎正川的臉色別提多難看,可從小的教育讓他就算再憤怒面對父親的怒吼也不能直接對上。

這是A市不是J國,有些事情並不是如在本國那樣方便,而這件事就是這樣。

尤其是對方還可以隱瞞自己,他讓安凱去調查都一無所獲,更何況他去!

只是,宮崎家的家訓,讓他們失敗也只能從自身身上尋找原因,也不可以去解釋那些客觀的存在。

「是!」

「立刻給我去查。還有加緊尋找那半截的地圖。」

「什麼事讓大伯那樣生氣?」清雅溫柔的嗓音似一道柔和的溫泉緩緩沁入人心,可此刻這樣動听的聲音在宮崎正天听來都只是讓他心情更加的憤怒和厭惡。

那男子似乎沒看到宮崎正天和宮崎正川那瞬間變得冷然陰沉的面容,故作無知的走進來,就連敲門都沒有。

「野種就是野種,進人家房間之間都不知道敲門!」宮崎正川這是將自己剛才所受的所有怒氣全都發泄在進來的人身上。

宮崎正川的話讓那進來的男子面色一沉,很快又輕輕笑了起來,不甚在意的沖著一邊怨毒的望著自己的宮崎正川笑得絢爛,「哥哥,你這是在罵自己嗎?」

一聲哥哥叫得宮崎正川那最後一絲的隱忍似乎都瓦解了,對著身旁的藤原使了個眼神,後者立刻拔出身上的槍指向那男子。

似乎駑定對方不敢開槍,那男子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卻是望向了宮崎正天,唇角的笑意愈發的燦爛,只是這笑根本就沒達眼底。

「哦,對了,我上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幾個人。听他們說好像是某周刊的記者,我說我上來找我大伯和哥哥有事,等一下下去找他們。」

一句話讓宮崎正川立刻沉了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全,宮崎正天更是立刻沉聲呵斥住藤原。

「將東西收起來!」

「你來這里干什麼?」他不是跟他野種父親呆在本家嗎?跑到A市來干什麼?

「長老們說怕大伯和哥哥忙不過來讓我來幫幫忙。」從口袋中拿出個什麼東西,那男子隨意的玩弄,看著臉色異常難看的宮崎父子,笑得更加的開心。

這是繼承宮崎家的信物,在以前憑著這個東西他可以調動宮崎家的一切。就算宮崎正天此刻再不可一世也不敢對抗這個沒有任何生命的東西,因為本家那些老家伙信信物比人還要重。

敲了敲桌子,那男子又站了起來,轉身朝外走去,好像他來這里只是為了欣賞他們父子的臉色一樣,只是臨近出去的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哦,對了,伯父。明天我會去天正在A市的分公司視察,記得讓財務部將財務報表準備好我要看一下。」

隨即不理會那恨得咬牙切齒的父子倆,毅然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那男子慵懶的拿出電話,撥通了一通電話。

「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不知我想要的楚夫人什麼時候給?」

「明先生何必那麼急,你去了公司一定會讓他們打亂陣腳,到時一定可以找到破綻。只要有破綻明先生還擔心不能將他們趕下宮崎家家主的位置?」

「楚夫人是不是準備玩一出偷天換日的戲碼?」突然,那被稱為明先生的人冷聲說道,讓另一方的溫嵐以愣,隨即輕輕笑了起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神!明先生這麼聰明,自然知道我要做什麼!」

「楚夫人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跟你合作嗎?」突然,那人又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讓溫嵐再次愣了一下,隨即回答︰「明先生一向深思熟慮,我猜不透!」

「因為楚夫人誠實!」隨即掛斷了電話。

握著電話的手停在那里,腦海里回想著那句因為你誠實。

宮崎天佑將手機放在口袋,唇角掛著淺笑,可這次的笑多了抹溫暖。

意大利羅馬最豪華的私人醫院,看著才醒來就要出院的楚崠蓮,雷少臣和君亦軒急急攔住了他,強勢的將他按壓在床上。

「放開我!」距離楚媛卿的失蹤已經有了半個月,他躺在床上半個月,可媛卿了,她中了槍,生命危在旦夕,他又怎麼可以躺在這里養傷。

「放開!」再次沉聲怒斥,嗓音卻是異常的嘶啞,楚崠蓮奮力想要揮開,卻因為傷而虛軟無力,哪里是他們兩個的對手。

「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找不到媛卿啊!」怒吼出聲,看著此刻虛弱無比的楚崠蓮,如果不是不能打,他真想一拳將他揍昏。

他們都明白他對媛卿的擔心,可那伙人能夠悄無聲息的將媛卿從他們眼皮底子下運走身份肯定不一般,又怎麼會讓他們輕易的找到。

可是,現在一心擔心著楚媛卿的他又怎麼听得進去,尤其是最後他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子彈射進她的體內,卻無能為力,他跟大伯母保證會平安無事的將媛卿帶回去。

但現在,他竟然連媛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是想讓溫嵐也擔心嗎?」雷少臣的這句話就像鎮定劑,立刻讓激動的楚崠蓮安靜了下來,眸底涌現劇痛,想著此刻遠在家里擔憂著他的溫嵐,更是痛苦的閉上了眼。

「傷口裂開了,我去叫醫生。」看著那再次被染紅的白紗布,君亦軒擰眉疾步走了出去。

雷少臣在一邊候著,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完全不敢將他一個人留在這里。

「那批東西運走了嗎?」沉默良久,楚崠蓮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嘶啞得有些難听的聲音再次響起。

點了點頭,「已經平安運回去,現在應該已經在各大博物館收藏著。」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他們兄妹,竟然可以為了那些東西連命都不要。尤其是楚媛卿,她讓他真正看到了巾幗不讓須眉的颯爽英姿。

不出一會,醫生已經過來,看了下不由皺眉,低聲怒斥卻是一串嘰里呱啦讓不懂意大利文的君亦軒在一邊干著急,不斷的追問,嚴不嚴重。

到時雷少臣比較冷靜,拍了下他,道︰「醫生說需要再次縫合。」剛才掙扎得太過厲害,整個傷口都完全的裂開。

一听需要再次縫合,君亦軒眉宇皺得快可以夾死一只蚊子,看著那被推入手術室的人,撞了撞雷少臣,低聲道︰「如果想讓他的傷快點好起來,我覺得我們應該弄一個人過來!」

「你是說……」

點了點頭,就算他現在不急著去尋找媛卿,可也不會安分的躺在病床上,必須找一個可以壓制得住他的人,不然這傷根本好不了,尤其是他還整整昏迷了十幾天,這樣重的傷,這是他們跟這他以來第一次遇到。

「可是……」

君亦軒掏出手機打斷雷少臣未完的話,「問問不就知道!」

看著君亦軒在一邊通著電話,雷少臣又望了眼緊閉著的手術室,腦海里想的卻是楚媛卿到底是被什麼人在半路上攔截走了。

過了會,君亦軒走了過來,對著雷少臣比了個OK的手勢,嘴角這才染上絲絲笑意。

看著某人有些得逞的模樣。雷少臣很不客氣的潑他冷水,「你就不怕老大知道了讓去你非洲?」

雖然現在老大最思念的人肯定是她,可這個時候將她弄過來的話,有點自尋死路。

聞言,君亦軒剛才還揚起的唇立刻垂了下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卻在暗忖應該不用去那麼遙遠的地方吧!

眼看著新年快要到了,各家各戶都掛起了鮮紅的燈籠,一派喜氣洋洋,唯有楚家,雖然看起來也是熱鬧紛呈,可家里喜慶的味道卻沒有幾分。

再次送住一批提前來賀年的人,馮思嫻命人將那些東西放到倉庫去,臉上的笑容也迅速的斂去,疲倦的坐到沙發上閉目養神。

最近幾天開始,就不斷的有人給楚家賀年,楚家家大勢大,一般還沒開始過年就不斷的會有人過來,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更何況這是楚家離開A市這麼多年,回來之後的第一個新年,自然有很多人想要巴結一下,就怕落人後,今年的也比以往更加的熱鬧。

只是今年面對這些,楚家人只覺煩悶。

葉汐剛從四樓下來,馮思嫻像是感應到一般,立刻睜開了眼楮,望著她手中沒怎麼動的食物,道︰「還是不怎麼吃東西?」

點了點頭,葉汐擔憂的蹙著眉頭,望了眼四樓,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上來的小阿姨,這才在馮思嫻的身邊坐下。

「這幾天,小嵐都不出房門了,吃的東西也是一天比一天少,看著她臉色越來越差,我真的很擔心!」她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吸收,每天就吃那麼一點怎麼夠?

「吩咐廚房還準備一些湯,她一頓吃的少,我們就讓她多吃幾頓。」沉默了會,馮思嫻開口,隨即起身,「還是我去自己去煲。」

「大嫂,我去吧!你上去休息下,這幾天你都沒怎麼休息。」看著臉色也不怎麼好的馮思嫻,葉汐拉住準備去廚房的她。這段時間最難熬的就是她,自己的女兒生死不明,哪個做母親能夠安心。

可現在,她不但不能發泄,還要隱忍著不讓人看出,她心底一定很難受。

沖著她搖了搖頭,馮思嫻道︰「我答應過崠蓮,會好好照顧小嵐,只是煲湯沒事的。」

「大嫂我們一起去。」

兩人走進廚房,沒有看到屋外陪著楚康東一同進來的人。

溫凱扶著楚康東,溫默盈伴隨在身側,一雙眸子安分的望著前方,心底卻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

「小嵐的食欲還沒改善嗎?」

听到這里,楚康東也忍不住低低嘆了口氣,難掩憂心的道︰「嵐丫頭也不知道怎麼呢?吃多一點就全都吐出來,我們也不敢多勸,只能讓她能夠吃多少是多少。」

「怎麼會突然這樣,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有沒有去醫院檢查?」

「我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這樣。去醫院檢查也沒任何問題!」隨後回來的楚暮旭听到了他們的對話,沉穩的嗓音幽幽傳來。

轉身,看向一襲軍裝的楚暮旭,溫默盈乖巧的叫了聲,「楚伯父。」

對著她點了點頭,楚暮旭來到父親身邊,擰眉看了眼四樓,心底也是深深的擔憂。

「會不會是郁結?崠蓮呢?他不在嗎?」一直沉默的溫默盈小心的低聲詢問,對上楚康東望過來的銳利眸色,微微一笑。

「好像是國外的公司出了點問題,問題一直沒能解決,崠蓮無法回來,而且小嵐也不讓我們告訴他。」想著她倔強的不許所有人跟楚崠蓮提起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揪心。

其實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敢說,听亦軒說崠蓮的傷病沒能得到很好的治療,幾次的裂開讓傷口感染了,目前的治療很不理想。

小心的將楚暮旭和楚康東憂慮的神色盡收眼底,溫默盈心底打著小九九。

「是不是因為想念崠蓮,所以郁結在心,楚爺爺如果不介意的話讓我跟爸爸上去看一下,陪她說說話可不可以?」刻意的加上溫凱怕的就是如果只說讓自己出去,他們會不同意。

因為就算自己之前已經道歉悔過,其實楚家人根本就不怎麼相信自己,不然也不會每次自己過來,溫嵐的身邊一定有人陪著,絕對不會讓他們倆單獨相處。

聞言,楚康東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似乎在考慮。

「楚伯父讓我們去試一下,或許有用!」見楚康東沒有立即同意,溫凱也忍不住出聲。

「爸,或許真的有用。」楚暮旭想了想,點頭答應。

猶豫著點頭,最後楚康東無奈的低嘆一聲,「那你們上去試試吧!」

剛從廚房的馮思嫻看到樓梯口的溫默盈立刻警惕的叱問,「你在這里干什麼?」

準備上樓的腳步一頓,溫默盈轉身看向陰沉著面容望著自己的馮思嫻,有些無辜的眨眼,「我上去看小嵐。」

「我跟爸爸一起。」怕他們誤會,溫默盈又立刻加了一句。

看著馮思嫻望向她手指的方向,溫凱正跟楚康東說些什麼,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一點,可依舊有些冷硬的道︰「那你在這里等一下,跟你父親一起。」

這樣明擺著的不相信讓溫默盈有些尷尬,卻又不的發作,望著那高傲離去的身影,暗自咬牙,卻在看到隨後出來手中端著東西的葉汐之後立刻揚起了清淺的微笑。

「汐姨。」

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底的溫默盈,葉汐愣了下,隨即跟馮思嫻一樣立刻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里?」

兩次被質問,溫默盈隱忍著心底的怒火,笑得嫻雅,「我跟爸爸一起來看看小嵐。」

話才落,一邊的溫凱就朝著這邊走來。

看著他,葉汐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轉身不再說什麼,端著手中的東西越過溫默盈就要上樓,卻被她一把拉住。

「汐姨,這是要端給小嵐喝的嗎?」

點了點頭,葉汐望著她還拉著自己的手,皺了皺眉。

順著她的眼楮望過去,溫默盈立刻縮回來手,訕訕的將手垂到身後,「反正我跟爸爸要上去,我幫您端上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讓溫默盈腆著臉,面色僵硬的愣在那里,艷麗的臉上露出傷心的神色,貝齒緊咬著唇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看著上去的葉汐,溫默盈委屈的看著溫凱,後者只是無聲的沖她搖了搖頭。

其實這樣的接結果也是她自己造成,溫凱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在這之前她們對小嵐造成的傷害太深,如果她一認錯所有人就都相信她,原諒她那才是怪事。

溫默盈似乎也想通了這點,唇角再次浮出笑意,跟著溫凱一同上樓。

到達門口時,他們就听到葉汐的聲音。

「小嵐,還喝一點好不好?」規勸的嗓音暗含著擔憂,葉汐滿面憂愁的將湯端到溫嵐的面前。

看著那不斷溢出香味的補湯,突然,溫嵐捂住了嘴,一陣陣干嘔的聲音不斷的溢出,讓門外的溫凱來不及敲門就推門走了進去。

攔住想要下床的溫嵐,溫默盈擋在她的身前,「哪里有桶,我給你拿過來。」

指著浴室,溫嵐現在根本無法正常的說出一句話,不斷的干嘔讓她眸底溢滿淚水,看到溫凱也只能象征性的點了點頭。

望著她指著的浴室,溫默盈立刻起身,在轉身的瞬間,唇角掛上了詭異的笑容,推開進去當看到自己送她的那瓶沐浴露只剩下三分之二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愈發的燦爛。

斂了斂心虛,溫默盈再次恢復到之前擔憂的模樣這才拿過一旁的桶奔了出去。

對著她拿過來的桶就是一陣嘔吐,將剛才吃下去的所有東西吐了出來。

溫默盈還拿著這個桶子,嫌惡的想要l立刻松開,可一想到之前的偽裝,硬忍著心底的惡心,還要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攔著溫嵐。

吐得差不多,溫嵐這才虛弱的靠著床頭,感激的朝溫默盈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微弱的嗓音透著無力幽幽響起。

「謝謝。」

淡淡的搖頭,溫默盈一副沒什麼的模樣,將那桶到離床遠一點的位置,厭惡的皺了皺眉,迅速的推開來到床邊。

眼角眼神雖然落在溫嵐的身上,眼角卻是似乎瞄著,看到不遠處的那台空氣加濕器,剛才的厭惡都被即將到來的事實給沖散了。

「怎麼吐得這麼厲害?去叫醫生吧?」站在一側的溫凱,擔憂的蹙眉,將剛才她痛苦的神情落在眼底,難掩心疼的撫上她憔悴不已的面容,很是憂心。

淡淡的朝她搖頭,溫嵐在葉汐的攙扶下緩緩的躺下去,「舅舅,我沒事!這只是懷孕期間出現的一些現象,不嚴重的!」

有些孕婦孕吐很嚴重,雖然一般是在頭幾個月,如今她已經快五個月了,但這種現象一直沒緩解過,醫生說過也有特殊的孕婦會這樣,不用擔心。

听她這樣說,溫凱並沒有舒心多少,對于她此刻所經歷的一切是既無奈又心痛。

無奈自己不能減少她所受的折磨,心痛她必須經歷的這些。

「舅舅,您怎麼來呢?」

「後面就是大年,爸爸擔心年後你們會很忙,又听說你最近身體不怎麼好,踫巧今天他公務又不是繁忙所以就想著來看一下。」回答的是溫默盈,柔柔靜靜的嗓音一點也听不出這是一個心腸狠毒的女人。

聞言,溫嵐微微點了點頭,歉疚的望向溫凱,「舅舅,我沒事。我只是有點累,現在想先休息下,你如果沒事的話就留下來吃晚飯,現在陪爺爺下會棋吧,這幾天他擔心我什麼事都沒干。」听著那不斷從床頭傳來的低啞聲音,溫凱緊蹙的眉頭皺得更緊,望著她快要閉上的雙眼,本來還想說什麼的都打住,不忍再去打擾。

只是,剛才閉上眼的人,馬上又微微睜開了些許,看向一邊的溫默盈又道︰「你也留下來吧跟舅舅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留自己在這里吃飯,溫默盈故作驚喜若狂的點頭,眸底閃動著晶瑩的淚花,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緊了緊,似乎在投以自己的感謝。

這才起身跟著溫凱出房間。

望著那轉身離開的兩人,葉汐將東西收拾好,與溫嵐對視了眼這才跟著出去。

而此刻的溫嵐,雖然看著面色依舊憔悴,可那精銳的眸底與剛才完全的不同,一抹幽光快速閃過。

溫凱和溫默盈是用完了晚餐才回去的。

回家的路上。在市中心溫默盈突然讓司機停車。

「怎麼呢?」

「爸,我突然想起公司我還有份文件明天一早要交,我先回公司去拿,您先回家。」

「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的。你明天早上還有個會,早點回去休息。我拿了就回去。」

下了車,溫默盈立刻打了輛的,卻不是朝著什麼公司開去,而是郊外某間奢華別墅。

在離別墅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溫默盈就下了車,等她來到別墅外,那里有一群黑衣人守在那里,看到她將她全身搜查了一邊這才放她進去。

看到她回來,安凱立即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迫切的問道︰「怎麼樣?」

來到宮崎正天父子的跟前,溫默盈揚起燦爛的微笑,「應該就是這兩天。」

看到溫嵐那憔悴的面容,別提她的心里有多痛快,而一想到幾天之後她那崩潰的神情她變更迫不及待了。

「那我讓你去詢問的事情呢?」別扭的中文從宮崎正天的嘴里溢出,看著那有些得意忘形的溫默盈,沉聲道。

刺耳的語調讓溫默盈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好像是意大利那邊的生意出了問題,一直得不到解決,所以才無法回國。」

「我要的不是好像,而是肯定!」突然的沉聲怒吼嚇了溫默盈一跳,看著宮崎正天那不滿陰霾的面容,心緊了緊,這才委屈道︰「楚家對我一直還心存防備這些已經是極限了。」

「宮崎先生,只要去意大利查查不就清楚了。」如果真的是卓立在那邊的分公司出了問題,就算沒隱藏下來一定也可以查出的。

聞言,宮崎正天立刻撥通了一通電話。

「杰克先生,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件事?」

對方似乎正在有事,愣了半天才道︰「什麼事?」

「我想請你調查一下,卓立在意大利那邊的分公司是不是出了問題?」

聞言,對方再次沉默了會才沉聲回答︰「給我一個小時!」

「好的,謝謝杰克先生!」掛斷電話,宮崎正天望向安凱,後者立刻意會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宮崎正天這才看向溫默盈,嗓音相比較之前柔和了許多,「溫小姐,如果想跟我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當初,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宮崎正川找上了自己,說可以幫自己報復溫嵐,沒有任何條件的。

之前溫默盈還有些不相信,可當看到溫嵐真的一點點如他所言的時候,她早已經相信了他。並且要求與他們合作一同對付楚崠蓮,只可惜那個時候卻被宮崎正天給拒絕了。

現在他突然這樣說,溫默盈不由燃氣了希望,卻也明白,這只老狐狸這樣說肯定也有著自己的要求,「宮崎先生想讓我做什麼?」

只要能夠讓她親手毀了溫嵐和楚崠蓮,讓她付出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我就愛跟聰明人談生意。」低低輕笑,宮崎正天對于她的直接第一次投以賞識的目光。

對于他的贊美,溫默盈勾唇一笑,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等著他將那最關鍵的要求提出。

對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過來,這才傾著身子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听著他跟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溫默盈震撼的瞪大著雙眸。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母親竟然會在背後做這些事情,難怪天宇會在最危難的時候突然急轉直上,如日中天。這就是母親成功的秘密!

猶豫的蹙眉,看著已然退開的宮崎正天,溫默盈知道如果答應,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是萬劫不復就是高高在上。

想著此刻在楚家備受寵愛的溫嵐,眸底掠過恨意,果決的點頭,「好,我答應!」

在一個小時候之後,宮崎正天接到那被他稱為杰克先生的電話,對話不知跟他說了什麼,只見他陰沉的面容難得的浮現一絲笑意。

「楚崠蓮在那邊確實遇到了困難,他在那邊得罪了布爾諾。費爾羅。」

聞言,除了溫默盈之外,其他三人都露出了愉悅的微笑。

布爾諾。費爾羅——意大利黑手黨新任教父!

在這個小時之後的兩天,也就是平安夜,他們再次得到一個令他們振奮不已的消息。

就在大家都歡慶新年的時候,溫嵐突然大出血被送進了省軍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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