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雨霖郡方向的,十丈之寬的王朝官道上,一支十幾萬人的大軍正在快行軍。此乃南荒宣撫使魏鴻麾下的五部人馬,雲麾將軍高雲帶領的四萬禁軍,雨擎衛都指揮使季葉屬下的兩萬老兵,魏鴻親自掌管的一萬親衛,三萬部族軍以及充當輜重隊的一萬郡兵。
南荒宣撫使衙門治下,共有一十八萬正規軍,參與此次東霖大戰的,算上倉山堡的駐軍,匯聚了十二萬兵力。魏鴻這回可是下血本了,此次出兵,王胡兩家叛逆不除,誓不還師。大軍中的部族軍和郡兵,只是為了隨時鎮壓,敵方城池被佔領之後可能生的暴亂,攻擊兩家叛逆的主力還是這十二萬大軍。
十幾萬人的軍隊,同屬南荒宣撫使魏鴻治下,不過,從他們的坐騎品相就可以看出,五部軍隊等級森嚴,涇渭分明。
禁軍的坐騎是麒麟馬,大洪皇室的特產。雨擎衛士兵的坐騎則是是中品黃龍馬,出自玉珠空間,季葉歸順魏太守後,雨擎衛士兵才享受此等待遇,以前他們的馬不過是南荒的尋常馬種。宣撫使親衛的坐騎是萬中選一的上品黃龍馬,一萬匹上品黃龍馬,就是水仙鎮的魏氏,在短短幾年內,也拿不出此等大手筆,親衛們能騎上此等好馬,都是托玉珠空間的福啊。部族軍的坐騎是南荒常見的青蔥馬,青蔥馬在幾百萬年前被蠻族祖先馴服,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良馬,可惜終是凡獸,只有三十年壽命;郡兵的坐騎是下品黃龍馬。
郡守魏鴻自上任以來,有兩大舉措被雨擎郡萬民稱頌,其中之一就是把下品黃龍馬和下等東海龍馬的馬種下放民間,改善郡中百姓出行狀況,提升南荒馬種的品質,要不然,軍中最次的郡兵連下品黃龍馬都沒法裝備。
來到雨擎郡四年,魏鴻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如何對付莽蒼山脈的蠻族祖靈上。但是作為牧守一郡的父母官,他還是做了許多實事的,譬如︰清剿蠻族,打通商路,修繕郡城,輕徭薄賦。其中最和百姓心意的,就是把玉珠空間的良種木禾種子推廣到了全郡。玉珠空間中下品木禾品種,產量是南荒木禾品種的三倍。此項善政,令郡中糧食年年豐收,百姓都自前往官衙繳納田賦,以謝魏使君的大恩。不過,魏鴻留了一手,新的木禾品種只能種一季,第二年的種子,郡民仍舊得向官府免費領取。
而將低品級的良駒幼崽下放民間,純粹是魏鴻的一個無心之舉。兩年前,機器人王國主管牧業的官員向魏鴻提議︰玉珠大6上,中品以上的黃龍馬數量過多,無需再在下品黃龍馬這種介于妖獸和凡獸的馬匹上浪費資源和時間。作為王國的太上皇,智能機器人的父神,自然得從善如流,接受王國子民的正確意見。為了不至于浪費,魏鴻將剩下的十幾萬匹低級馬匹,交給深受信任的老管家魏福去處理。
根據這些年服侍大少爺的經驗,魏福知道家主身上肯定藏著一個大秘密。也許是現了一個獨立的秘境,或者得到了一個高品級的空間法寶?但作為魏家大總管,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就別問,不該說的就不能說。今時今日,魏福不想多事,更不會去打听這些馬的來歷。于是他以太守府的名義,頒布善政令,郡中凡具有身份憑證的庶民,可憑此證,以一百兩黃金的低價,購買一對南離魏氏特有的良駒,每戶限購一對。外來商人和郡中大族,則可以在太守府舉行的拍賣會上高價競買。十幾萬匹駿馬,其中的近十萬匹流入了雨擎郡普通民戶家,其余的,則被外來商隊和城中大族包圓了,一匹都沒剩下。單憑這個生意,郡守府盡賺兩千萬兩黃金。
車轔轔,馬蕭蕭,十萬大軍路行長。在倉山堡大軍攻破敵營之後的第五天,南荒宣撫使麾下,中軍十萬余人,來到了正熱鬧著的倉山城堡。
「問心,第一次指揮大軍的感覺如何,有沒有一種虎符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情壯志啊。」
「您說笑了,家主。我當時只顧著殺敵了,哪來的什麼豪情壯志啊。雨霖郡那幫兔崽子,一點也不痛快,逃命的人多,真正堪稱敵手的沒見著幾個。」
面對自己熟悉的主君,南宮問心沒有什麼顧忌,把心中對此次戰斗的觀感直接說了出來。要是南宮霸或者耿鍥來回答魏鴻提出的這個問題,肯定不會這麼直接。
「難道這樣不好嗎,不戰自潰,正和我心意。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一心只顧著殺敵,卻沒有考慮士兵的傷亡情況。這次戰死的將士兩千,受傷的五千,加起來快佔了倉山堡總兵力的七分之一。如今需要的戰死撫恤金就得二十萬兩黃金,現在郡中府庫雖然充裕,但也經不起多來幾次啊。」打仗就會死人,有傷亡就的有撫恤,魏鴻作為一郡之,軍中主帥,考慮問題當然要比南宮問心全面。
「家主,您的黃金不是多得是嗎,還在乎這點小錢?」
听到南宮問心的昏話,魏鴻氣不打一處來,好心要他注意屬下的安全,卻被他扯到了錢的問題上。右手中指輕輕一彈,打了他一個爆栗,雖說只用了一分力,但也將南宮問心弄得暈頭轉向。
「我的錢是私人的,府庫里的錢才可以用來撫恤戰死的將士家屬。身為朝廷重點關注的南荒宣撫使,不能用自己的錢收買人心,不然就會有人彈劾我。這幾年,府庫還算充實,不過,多養了數十萬庶民,擴建了幾萬軍隊,看來,今年年底仍不會有什麼錢剩下。如今,雨擎衛的戰馬都是我免費贊助的,這筆錢郡中府庫和朝廷大概都不會認賬了。算了,還是說說,你和你大哥的情況吧,你們倆和好了嗎?」
南宮問心模了模已經腫起來的額頭,諂媚地說道︰「家主神威,天下無敵。有了您賞賜的靈丹,這點小事還不手到擒來。」
跟南宮問心的玩笑話就說道這里了,前方幾位軍中大將押著一人打馬前來,看他們的神情,是有什麼緊急軍情吧。
諸將翻身下馬,向魏鴻行過軍禮,把他們手中的俘虜推上前來。
「大帥,這人自稱是雨霖郡王胡兩家聯軍大營的監軍。這幾日,一直在附近山林躲躲藏藏,今天才被巡邏的探馬現。他說自己是胡家家主的堂弟,有重要情報必須當面向您稟告。我們順路,就將他一起帶過來了。這位是我們魏大人,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耿鍥的部下抓住了胡士其,把他送到大帳,帳中幾位將軍正要去尋找魏鴻,商量下一步的戰事安排,就將他押了過來。
一件還能看出是錦緞織成的邋遢單衣,其上沾滿污泥爛樹葉。胡士其此刻哪有一副監軍的樣子,簡直比路邊討食的乞丐還不如。
「你是何人,膽敢冒充胡氏族親。一介逃兵而已,怎麼可能是堂堂監軍?怕是擔心被我軍俘虜之後,當一輩子礦奴,你才瞎說胡戳的,是與不是?」魏鴻沒有輕信,先制人,質問道。
一副乞丐相的胡士其大呼冤枉,指天立誓,如果自己是冒充的,必遭天打雷劈。在堡外荒野里躲藏了五天,胡士其一直想著同一個問題,此次大敗,如果自己就這樣回去,家族會怎麼處置自己。是當即處死;還是關進家族禁地,一輩子不能出來;要麼是廢掉修為,驅逐出錦州城,下半輩子一直窩囊到死。除了這三種可能,他不會再有什麼好下場了。這次大敗,胡家的三萬軍隊幾乎全軍覆沒,總得有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自己在大戰之時,不在營中,那些逃掉的族人,肯定會以為自己和官府這邊有勾結,就算自己是清白的,那些敗軍之將為了推卸責任,肯定會把什麼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的。回去認罪只是死路一條,唯有投靠官府勢力,才有一線生機。胡士其考慮了好幾天,終于下定決心,投降魏鴻,用自己知道的東西保住性命,戴罪立功。如此,才有了今日的一場鬧劇。
胡士其的投降,在某種意義,給大軍今後的行動,指明了方向。魏鴻決定先攻打錦州府,斷了雨霖郡叛賊的一臂,消滅胡家,再回過頭來圍困雨霖城的王家,各個擊破。
雨霖郡是行省總督行轅所在,面積頗大,下轄四府,雨霖府、錦州府、辰州府、金林府。辰州府和金林府,跟魏鴻轄下的山南府一樣,除了一些棄民建立的山寨,沒有像樣的行政機構,不足為患。錦州府卻是一個大府,府主由歷代胡家家主兼任,人口眾多,民眾富庶,胡家在當地的民聲以正面居多,不可小覷。
不過,如今有了胡士其提供的,進出錦州城護城大陣的玉佩,魏鴻就有機會,根據此物,破解出護城大陣的秘密。擺在宣撫使大軍面前的,是一座沒有防護的普通城池。根本不會像大熙王朝的邊境城池那樣,打了十年,都不一定打破護衛城牆的大陣,難啃得很。
大軍在倉山堡停留了一個月,期間魏鴻特意去了錦州城一趟,親身體驗了護城大陣的破綻,回來之後,制作了三百個進出城池的玉牌。
一月之後,大軍向錦州城進。抵達錦州城外的第三天深夜,大軍中的先天以上將領攜玉牌入陣,暗殺了守護陣法的胡家修士,關閉護城大陣,打開城門,放十五萬大軍進城。錦州城中如今只有不到兩萬軍隊,被魏鴻的大軍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個泡都沒冒,就全部陣亡了。胡家的高層,除了做客郁霖城的家主大公子胡海成之外,無一人走月兌,被魏鴻屬下的修士一鍋端了。
錦州陷落,標志著魏鴻離東霖總督的位置更近了一步。如今雨霖王家單木難支,魏鴻手下的南荒宣撫使大軍,一統東霖之日,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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