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佩兒小聲的喚著,視線從軒轅陌與藍齊兒的身上收回來,她感覺到扶著的手慢慢的變涼,切不可生病了才是。
「佩兒,他們看起來很般配是不是?」凌芸兒出神的望著前方,她站的地方可以看得很遠很遠,也可以看得很清楚,看著那十指相扣的雙手,她的心揪得生生的疼,似要疼出血來。
佩兒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從六歲開始就跟在凌芸兒的身邊當她的丫鬟,凌芸兒對她很好,她發誓要一輩子盡心盡力的伺候凌芸兒,她也知道她家小姐喜歡錦王軒轅陌,為了他什麼委屈都甘願承受,只為等到王爺的一句好評。
在她的眼中,王爺是冰冷的,渾身上下都透出濃烈的寒氣,那雙深邃的黑眸更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令她害怕,她從不敢直視他的眼,見到他也總是低著頭。
她知道軒轅陌長得很俊美好看,是謫仙一般的人物,所有她家漂亮的小姐才會深深的愛著她。她知道王爺很寵小姐,總有有求必應,要什麼給什麼,且都是給最好的,她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她能感覺到王爺對小姐雖然很好,卻又不能說是愛,只能說是寵吧。
望向凌芸兒失神的眼楮,佩兒握著她冰涼的手,「小姐,我們回去吧,起風了,若是受了涼,王爺會心疼的。」
「他會心疼嗎?」凌芸兒喃喃自語,搖了搖頭,他怎會心疼于她。
「王爺當然會心疼,小姐可是王爺最寵愛的人。」別的女人嫁進王府最高的也不過是個夫人,可她家小姐是側妃,與公主同等封號,說明王爺還是在意她家小姐的。
「最寵愛的人?」不,他不寵她,只是覺得虧欠她,想要補償她,也是想要讓她的地位能在王府里立足,足以跟四國公主持衡罷了。
她是鎮國大將軍的孫女,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她只是一個孤女,有幸被凌震威大將軍抱回將軍府撫養長大,得到了別人想要卻又沒有的家勢背景。
她也知道,王妃藍齊兒才是她名義上爺爺的親孫女,她不是。雖然她的爺爺絕口不提藍齊兒的母親凌薇兒,那也是因為十幾年前凌薇兒不顧他的勸阻毅然下嫁給藍文博所致。凌薇兒生下藍齊兒之後不久便去世,她的爺爺曾在那一年里非常痛苦,幾度想要要回藍齊兒留在將軍府撫養的,最後終是沒能開得了口。
她還記得,當藍齊兒的花轎進王府的那一天,身穿鮮紅嫁衣的藍齊兒美艷而不可方物,她真的好嫉妒,軒轅陌的女人很多,除了四國公主只有她有那般豪華隆重的婚禮儀式,天下皆知,天下同喜。她知道軒轅陌不會理她,那也是她第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傳言中的藍齊兒,就在她與軒轅陌的新房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進了莫心閣,看到她精致小臉上的淚水,那時她很得意。
她在王府里掌權,她所給藍齊兒的物品都不是好的,而是比次品更差的,也不知是哪種心理在作祟,她就是見不得她好,而她也不能讓藍齊兒有回到將軍府的一天,她的不安沒有人能體會。她對藍齊兒的排斥亦沒有人可能理解,她跟也是不容的。
任由佩兒扶著她一步步的往回走,凌芸兒的思緒飛得很遠,她想了很多。
第一次見到軒轅陌的情景。
第二次見到他的情景,那時她在爺爺的意思下拜師學藝,沒有人知道成了他的師妹,她有多麼的高興與興奮,一直很多天沒有睡著覺。
軒轅陌是冰冷的,真的冷得像雪山一樣,不,他比雪還要沒有溫度,他常常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開口說話,即使說上一句話,也能冷得讓人牙齒打寒顫,可她會因為他跟她說上一個字而開心一整天。
雖是同門學藝,可她能見到他的時間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很少,所有在能見面的時間里她格外的珍惜相聚的時刻。軒轅陌是她心里最深最深的愛戀,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
那樣的愛戀一直到他們長大,一直到他要迎娶四國公主,那時她痛得幾乎快要死掉,她不願意讓他娶別的女人,她是那樣的愛著他,他應該要娶她,因為他們才是最相配的。
曾以為她跟他就會如此斷了,但是她听到的一番話讓她有了機會,她愛他,所以她願意等他,願意為他犧牲一切,付出她的所有。
為了平衡他王府里四國公主的勢力,她以寵妃的身份進了錦王府,軒轅陌總是喜歡呆在她的煙雨樓中,听她彈琴,看她跳舞,沒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師妹,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一起沒有發生任何關系,她就連太過于靠近他都會引來他的不快。
軒轅陌是有潔癖的,他不喜歡女人過于靠近他的身邊,與他說話必須保持一定的距離,在他的眼中,沒有任何女人是特別的,因為他從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留過心,在過意,他只是他而已。
「是啊,小姐你不要亂想,王爺當然最寵愛你,這寵不就是愛嗎?」佩兒真心的說道,她希望她家小姐可以快樂起來,以前在將軍府時小姐是很快樂的,來王府之後,只有王爺呆在煙雨樓里的時候她發現小姐才是快樂的,那時的她笑得特別美。
凌芸兒拍拍佩兒的手背,也只有她願意陪著她,听她說心事,「寵就是愛。」換作之前,她也願意相信寵就是愛,然而如今的軒轅陌變了。
他對藍齊兒的那才是寵,那才是愛,他是愛上了她,才會如此由著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錦王府是什麼地方,軒轅陌又是什麼樣的人,如果凡事不是他的默許,藍齊兒又豈能如此放肆,如此任意枉為。
從第一次听到府里的下人口口相傳,軒轅陌抱著藍齊兒進府,藍齊兒與他夜宿書房,他時常去莫心閣開始,她就應該明白,軒轅陌變了,他在意藍齊兒,他愛上藍齊兒了。
如若不是如此,他的行為又要作何解釋。
「小姐是想見王爺對不對,佩兒這就去請王爺過來,小姐先安心休息。」明白凌芸兒若是見不到軒轅陌只怕都不會安下心來,回到煙雨樓之後,她立刻離去。
「嗯。」還好有個如此貼心的丫鬟,凌芸兒站在窗邊,靜靜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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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陌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柔順的長發,發間帶著好聞的清香,好像是野姜花的味道,「睡得可好。」眼見懷中的小人兒睜開了迷茫的水眸,他淡淡的笑。
「還不錯。」不雅的打著哈欠,藍齊兒在他的懷里扭動著,尋著更為舒適的姿勢躺著。
「呵呵。」別的女人見了他都想著要如何引起他的注意,或是想著如何勾引他,只有她會像個孩子賴在他的懷里睡大覺,不過瞧著她滿足的模樣,他認了。
再一次確定,似乎他在她的心里,跟睡覺比起來,他的地位有待提高,什麼時候她才不會只想著睡覺,而是想著如何留住他呢?
思緒再一轉,軒轅陌不禁滿頭黑線,他竟然拿自己跟一種抓不住握不牢的覺來比較,當真幼稚。
「笑什麼呢?」呆在他的懷里睡覺真的太舒服了,睡得好香好滿足,兩只軟女敕女敕的小手攀上他的脖子穩穩的抱著,小腦袋在他的頸間湊了湊。
小丫頭撒起嬌來也別樣特別,讓他特別心動,雙手移到她的腰間,摟著她,這才開口說道︰「真懶,趕明兒真成小豬了。」
「呵呵,那你也得認了,得養我一輩子了。」笑嘻嘻的說道,他都說喜歡她了,就算她貪睡貪玩,愛賴皮,他也不能不要她。
「是是是,認了,怎能不認。」點點她小巧的鼻頭,軒轅陌覺得只有在跟她東拉西扯的時候,他的心里最為寧靜,心間蕩漾出淡淡的幸福。
「知道就好。」張開小嘴想要咬住他逗弄她鼻子的手,可他反應倒真是快,就是不讓她如意,弄得她不由得生起氣來,嘟起了小嘴,哀怨的瞅著他。
軒轅陌哪里知道有一天他也會如一個大孩子一樣跟自己的小王妃玩起咬手指的游戲,但藍齊兒模樣著實可愛又迷人,讓他開心的笑起來,沒有一絲不自在,「小懶貓想變成小狗不成,想要咬我手指玩。」
「才、、、」藍齊兒剛開口就傳來青憐的聲音,「王爺王妃,芸側妃的丫鬟說有事兒要稟告王爺,要讓她進來嗎?」青憐一點兒也不喜歡有人來打擾王爺跟王妃親近,說話的語氣不禁很是不樂意。
「讓她進來。」軒轅陌的聲音變得清冷起來,藍齊兒不禁睜大了眼,這男人變得可真快,芸側妃,有的記憶里見過她兩次,印象不怎麼好。
「是。」青憐領著佩兒走進房里。
「奴婢見過王爺,王爺萬福,見過王妃,王妃萬福。」佩兒行禮,低垂著頭,眼角的余光撇到軒轅陌抱著藍齊兒,明白為何小姐那般傷心了。
「有什麼事情?」對于打斷他好事的丫鬟,軒轅陌的脾氣也不見好。
「小姐身子不舒服,想要見見王爺。」佩兒說著,希望軒轅陌可以去煙雨樓看看。
「你先下去。」揮了揮手,軒轅陌冰冷的說道。
「是。」
望著丫鬟離去的身影,藍齊兒收回視線,剛剛她在軒轅陌的眼里看到了一絲心疼,雖然他隱藏得極快,她還是看到了,心下不舒服起來。
「你先休息,我去煙雨樓看看。」凌芸兒是他的師妹,多多少少有些情份,她在王府里也幫了他不少的忙,于情于理她不舒服,他都應該要去看看。
「哦。」沒有情緒的應聲,藍齊兒從他的身上下來,光著腳站在地板上,絲絲涼意由腳心滲進身體里,卻比不過她的心涼。
許是擔心凌芸兒出了什麼事情,軒轅陌也沒注意到藍齊兒的異常,大步離去。
軒轅陌,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有多重要,你在意我多一些,還是在意她多一些。如果兩個你都在意,我藍齊兒情願不要。身體不舒服,你就可以丟下我大步離開,改日換成另一個女人也說不舒服,你是否還是會丟下我呢?
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會為一件小小的事情患得患失,智商變為負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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