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這時響起,他站起身想去開門。
「哎呀。」頓時像卡了的影片,秦寒釘在那里,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沙發背,緊咬著牙,臉色極具痛苦。
秦母急忙上前,擔心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秦寒臉色糾結擺擺手,「沒事。」
這下,秦老爺子也忘了剛才家法伺候的事了,招呼警衛員過來,扶著他上樓。
門開了,又關上。進來了秦羽。秦羽一身米色風衣,一條當下流行的豹紋絲巾,一頭蜷曲的披肩發。
安瀾看了一眼上樓的秦寒背影,心里有些惦記,不過,她還是朝著秦羽走過來打招呼,「姐,回來啦?」
秦羽冷臉點點頭,坐進沙發里。
安瀾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邊。「姐,秦寒好像扭著腰了,我上去看看。」老爺子都上去了,她要是還在下邊磨蹭,回到自己家,說不上秦少爺又發什麼瘋了。
「安瀾!」秦羽喊住她。
「姐?」
「你哥在外邊有女人,你知道嗎?」她冷笑一聲,「估計你是不知道。當初,你可是跟著你哥跪在父母面前,要你嫂子進門的。還好,安濤當初沒選我,若是選了我,今天,我就把他廢了!」
安瀾不知自己怎麼上樓的,腳步輕浮,踩在地毯上像站在雲端。在二樓的走廊走了幾個來回才找到秦寒的房間。
秦寒的房間她來過幾次。秦家孫子就秦寒在正屋這邊有單獨房間,其他人若是想留宿,只能住客房。
有時候,秦寒不陪她回來,她自己回來吃過晚飯,秦母就讓她住在這兒。秦母跟她挺投緣,二人一聊就是半夜。
她心砰砰地跳,身子有些哆嗦。听見腳步聲,一下子回過神來。勤務兵匆匆下樓了。
來到他房間,老爺子站在一邊。秦母正揉著兒子的後背。
「哪里疼?啊?這里疼嗎?」可憐天下父母心,秦母急得快哭了。
想當年,她懷胎十月生下了一對龍鳳胎。那時候,他們隨軍駐扎在一個偏遠的山區。孩子是生了下來,因為醫療條件限制,女兒連哭聲都沒听到就沒了。
她為此哭了一個月。因為心情不暢,情志郁結,身子骨一直不好。出了月子,她一氣之下提出離婚。
秦寒的父親秦安邦流著淚求妻子回來。秦老爺子也親自出面,把兒媳婦接回來,住在正屋。
從生下秦寒開始,秦母身子一直弱弱的,沒什麼大毛病卻總病怏怏的沒精神頭。
秦老爺子知道媳婦受委屈了,讓廚房換著樣的做,怎麼也沒把人調養過來。
機緣巧合,一次偶然,秦母吃了一次正宗的東北殺豬菜,就喜歡上了東北菜。
她喜歡東北菜不拘泥于細節,做法上融合了滿、朝、蒙、宮廷菜點各家所長,又都是利用東北特產原料和純綠色食品原料。無論是 、爆、燒、扒、還是烤、醬、炖、拔絲那些烹調技術看著操作就有食欲。
秦安邦見妻子喜歡上了重油膩,重色調的東北菜,就親自到東北托人找來了梅姨。不知是他的愛心感動了上天,還是秦母的心結打開,亦或是油膩的東北菜養人,從那以後,身體逐漸好轉,身上開始長肉,人也精神起來。
身子骨好起來後,秦母念念不忘那個失去的女兒。她還想要個孩子。
秦安邦怕妻子的身體因為懷孕再出現反復,哄著她說,以後有了媳婦,你就把媳婦當女兒疼,不是一樣嗎。
秦母又哭了半天。秦安邦又是哄又是勸,終于打消了她的念頭。
後來,娶安瀾進秦家,是她和兒子共同的決定。當時,合適的女孩兒有好幾家,長得有比安瀾漂亮的,家境有比安瀾好的。
有時候,就是緣分。緣分把本是陌生的人變成一家人。
秦母看著呲牙咧嘴絲絲哈哈的兒子心疼啊。這個兒子,雖然嬌慣了些,可從來不做出格的事。剛剛在樓下,老爺子要打他,她的心尖兒就發顫,幸虧有兒媳解圍。要說這個兒媳得她心呢。
就是一張照片,就要開花。打在兒身上,疼在娘心上。秦母的心疼和委屈見到兒子如此受苦,都化成了淚水汪在眼里。
又有腳步聲傳來,沉穩有力。秦母回頭,見是自己老公,也顧不得兒媳還在眼前,委屈的淚水就撲簌簌落下來。
秦安邦先跟父親打了聲招呼,然後才伸手擦了一下妻子的臉,沖著她搖搖頭。秦母頓時止住哭。
「爸回來了。」安瀾讓開床邊,讓公公過來。
秦安邦點點頭,習慣威嚴的臉露出一絲暖意。他彎子在兒子後摁了一遍,問他疼不疼。最後,他沉聲說︰「沒事,就是突然拉扯,抻著了。」
年輕時,他經常帶兵在野外訓練,有些簡單的拉傷和骨折他都會判斷。
他沖著站在走廊里待命的勤務兵沉聲交代︰「把老爺子扶出去。」
見公公一走,秦母的眼淚又撲簌簌落下來。
「安邦,爸要打兒子。」秦母跟個孩子似的委屈告狀。
「女兒要寵著,兒子就要打,打打健康。」秦安邦瞪了趴在床上的兒子一眼。剛才在樓下,秦羽把那張報紙給他看了,他也明白了**不離十。
自己惹的禍就自己擔著。
安瀾第一次見婆婆在自己面前哭。
五十歲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告狀,覺得有些好笑。同時也羨慕,婆婆找了公公那麼大度有涵養的老公真是女人的福氣。
公公雖然身居高位,性格冷硬,可在婆婆面前,就跟父親跟兄長似的包容和寵溺。
一次,婆婆閑聊說走了嘴,說公公還給她洗腳。
洗腳?老公給老婆洗腳?還是身居要職的老公?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想象不到一個成天板著臉的冷面男人蹲在地上握住妻子的腳踝一下一下撩水是什麼樣場景。公公和婆婆的感情好,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幾十年如一日。
公公真是丈夫楷模。什麼時候自己要是也找一個如父如兄的老公就好了,能為自己撐起一片天,能在自己想哭時有個停泊的港灣。
她清醒的知道,自己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只有羨慕別人的份兒。
如父如兄。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想起了秦羽剛剛的話,又是一陣心亂如麻。
老爺子專屬保健醫很快上來,給秦寒檢查一下,跟秦安邦說的沒什麼差別。
最後,保健醫說︰「少爺這後背的肌肉硬邦邦的,定是坐久了的緣故,最好按摩一下,長此以往,脊柱都會受影響。」
「我給兒子按。」秦母主動請纓。以前,為了讓勞累一天的老公回來能放松休息,她特意參加培訓班學了按摩。這些年,手藝越來越精湛了。
「媽。我來吧。」安瀾說。
讓年過半百的人做這種力氣活,她于心不忍。
見婆婆懷疑地看著自己,她笑著解釋,「我一個朋友會按摩,跟她學了些。」只在師傅安寧身上用過,其他人還沒這個待遇呢。
「那你來試試?」秦母有些不放心。
安瀾淨了手,來到床邊彎腰,先將手指按在他頸椎上,沿著脊柱逐漸下移,開始時試探,給緊繃的肌肉預熱,然後,才攤開來點,按,揉各種手法都用上了。
「感覺疼嗎?」她輕聲問。
「不疼。」秦寒含混不清回答。
後背不疼,身體的某個隱秘部位疼。身上開始發熱,似乎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那一點,撐得那里就要漲開。
他呼吸開始重。
「媽,你們下樓吧。這里有安瀾就好。」他喘著粗氣開始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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