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是隔天中午。
睜開眼,便見到床畔坐著一個年輕男子,見我醒來,他顯然是驚喜的,連對白都跟先前那個綠衣女子模稜兩可。
「你終于醒了,可有覺得不舒服?」
我搖搖頭,掙扎著起身,男子連忙按住我,「你別亂動,傷口剛愈合,若是裂開了就不好了。」
他這麼一說,我方才覺到胸口痛感襲來。一劍穿心,蕭磊該有多恨我,恨到想要殺了我。
可我終究沒死成,他知道了會不會很失望?輕嘆了一聲,緩緩說︰「扶我起來,好不好?」
男子沉默地看著我,俊秀的臉上明顯是不允的表情。
「躺著心里難受。」
許是我語氣里哀求的意味很重,男子想了想,終是坐近我身旁來,默默的將我扶起身。
這一動就牽扯到傷口,我不由皺起眉頭,手指緊緊絞住被褥,咬牙忍著不吭聲。
一劍穿心,真的很痛很痛。
男子一見我不對勁,忙問︰「是不是牽扯到傷口了,我去叫大夫來。」
我急忙拽住他的衣袖,搖頭道︰「不要緊的,緩一會兒就好。」
男子看了我許久,抬手為我拭去額頭的冷汗,又心疼又是責怪,「明明很難受,還要硬撐,」
「沒有,」我輕聲道,微微偏頭,不動聲色的躲開他的手,對我這樣一個陌生人,他的表現太過熱情親近。
「這里是什麼地方?你又是誰?我怎麼會在這里?」
男子淡淡一笑,「你先別急,以後你會一直住在這里,先安心養傷,日後再慢慢告訴你,可好?」
不好!我認真的看著他,忽然覺得他有點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于是將要說出口的‘不好’變成了︰「我們是不是見過?」
「你還記得我嗎?我叫風若寒」
風若寒,我凝神想了一會,卻還是想不起來,腦子里模模糊糊的閃過一兩個零碎的畫面,卻湊不成一副完整的場景。
這個自稱風若寒的男子又說︰「看來你記性不大好,給你兩個提示,第一次遇見你是在晚上,第二次是在桃樹下,可有印象?」
晚上?桃樹下?難道他是那個救了我兩次的人?「你是………那天晚上救我的那個人?也是桃樹下救了我的人?」
風若寒點頭,「想起來了?」
「嗯,」我微笑著,卻又像是在嘲諷自己,同一個人竟救了我三次。「沒想到,你又救了我一次,謝謝你,風公子。」
風若寒連忙搖頭,「可不是我救了你,是義父救了你,還有,別叫我風公子,」笑了笑,「興許你要稱我一聲表哥呢?」
「表哥?」我頓時訝然,暮娉婷什麼時候冒出個表哥來了,「我怎麼會有表哥呢,你別說笑了。」
風若寒臉上笑意更濃,「我沒說笑,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或者,等義父告訴你一切事情肯之後你就能明白。」
「你不能跟我說清楚嗎?你的義父是誰?」我巴巴地望著眼前這個自稱是我表哥的人,一會說他是風若寒,一會又自稱是表哥,我都糊涂了。
風若寒輕輕搖頭,「有些事情,我說不清楚,事情始末非得要義父才能說清,你昏迷了幾天,想必也餓了,我去拿些清粥給你喝吧。」
說完徑自走出屋子。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靜靜的仿佛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聲。
想不到我還能活過來,蕭磊他知道我還活著嗎?他一定不希望我活著的。
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真如當當那樣,是小玉做的嗎?可她一個弱智女子,如何能打倒當當?
而我現在在什麼地方?蕭磊,他和小玉在哪里?
當當死了,他的真的死了。
那個時而溫文,時而懶散的少年,;那個總是同我吵架斗嘴,陪著我去做偷雞模狗的小事情的人;那個在我難過的時候還是會損上一句的少年,卻總是逗我笑的少年……
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人,逗我笑,和我吵嘴,和我做偷雞模狗的小事情……
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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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某人正式出場了,前面總共打了兩次醬油,可算輪到他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