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望了楚連翹一眼,只是那眼神冷了。他跨上了馬,調轉了馬頭,原路疾馳而去。
楚連翹站在那里,望著逐漸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的那一抹白,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看著他離去。
她不想做什麼燕王妃,更不想再看到觴宗燁,她想跟著小厲子卻朔北看雪海,可是,觴宗燁不放過她。
如果,今日她跟著小厲子走了,倒霉的不光是她,還有小厲子,厲家……她害死了父親,不能再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
「楚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上車了。」
「楚小姐?你現在怎麼不叫我王妃了?」楚連翹收回了視線,目光又冷又硬。
沈城被她問住,一時接不上話來。
返身走到了馬車旁,沈城要過來扶她上車,楚連翹拒絕了沈城的幫助,撩起馬車簾子,坐了回去。
「駕……」
鞭子抽打在馬身上,馬車又動了起來。路上顛簸,楚連翹在轎子里坐得不踏實。
路成漫長又坎坷,像極了她的未來。
母親常說,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絕對不要向命運低頭。她以前也這麼認為。沒有了寵愛她的父親,她現在就像是大海中飄凌的一葉浮萍。
……
十幾日的長途跋涉,楚連翹終于來到了觴宗燁的封地——昌邑!
觴宗燁是妃和崇元皇帝偷情所生。妃本是崇元皇帝的兒媳婦,因為貌美,藝佳,被崇元皇帝看上,妃換了個身份入宮伺候崇元皇帝。
崇元皇帝非常的寵愛妃,卻偏偏不愛這個兒子。
觴宗燁所在的封地,也是幾個皇子中,最落後貧瘠的,可是楚連翹來到了昌邑,卻發現這里絲毫不輸花都的繁華。
「楚小姐,我們快到了……」沈城在轎子旁出聲提醒道。
楚連翹听到,剛要放下轎子簾,遠處就走過來一頂華麗的轎子。轎身用了黃色的綢緞。黃色,是皇家的標志,只有皇室的人能用。看來,坐在轎子里的人非富即貴了。
「郡主駕到,閑人避讓……」太監尖著嗓子,沖著楚連翹的轎子喊道。
「退到一旁的胡同去。」沈城命令道。
楚連翹就看到了自己轎子避讓開,退到了一旁的胡同,讓那個郡主過去。
透過轎簾,楚連翹看到了那個同樣身穿紅嫁衣的郡主。她的頭上戴著金燦燦的鳳冠,珠簾垂下來,遮住了那張臉,在楚連翹的視線里一閃而過。郡主的轎攆過去了之後,楚連翹的轎子這才照著原來的路繼續路程。
路程太漫長,楚連翹心中忐忑,一直沒有休息好。此刻,逼近燕王府,她反而平靜下來。疲倦襲來,她依靠在轎子上,竟睡了過去。
……
再次醒過來,是被一陣窸窣的哭泣聲吵醒的。
楚連翹緩緩地睜開了眸子,就看到了纏繞著蜘蛛網的房間里,有女子在自己的床邊小聲的啜泣。
「你為什麼哭?」
「小姐,你醒了?」
「小姐?」听到這個女子這麼喊她,楚連翹坐起來,揉了揉睡眸,仔細打量著這個女子的臉,然後驚喜爬上了眼角眉梢,
「憐兒?」
「小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