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內!
夜千陵依舊是那副慵懶的姿態,紋絲未變,對著屋內的男子,語出好奇道,「你與宮玥戈有仇?」
「宮玥戈是誰?」
男子冷漠的反問了一句,顯然,他並沒有听過這個名字!
夜千陵眸中閃過一抹深思,旋即,將那一抹深思壓下,對著男子不無嗤笑的搖頭,道,「這擺明了就是一陷阱,也就是你這般愚蠢的人,才會跳進來!」
聞言,男子臉上倏然劃過惱怒,猛的側眸瞪向榻上的人!
榻上的人妍妍淺笑,眉宇眼梢,盡是輕蔑!
男子一時間怒極反笑,「外面的人,我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哪路的仇家,但是,他費盡心機的布下這一局,我就算真的栽在這里,有你這麼一個美人相伴,也不算虧!」
「你不虧,可我卻覺得虧得很!」
夜千陵緩緩地坐起身來,明眸,笑彎成月,一手,在說話間觸上床幔上的那一個掛鉤,道,「這床榻下,可是有密道的,我就先走一步,不陪你了!」
榻上之人,話音剛落便拉動掛鉤的動作,令男子沒有任何的時間去思考她話中的真假,快步的走上前去,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欲阻止她的動作!
夜千陵之前所做的一切,等得就是這一刻!
只見,她幾乎在男子扣住她手腕的同一時刻,便松開了掛鉤。旋即,手腕巧妙地一轉,從男子的手掌中掙月兌出來。下一刻,迅疾的反扣住男子的手腕,用力的將猝不及防的他,往床榻上一拽。另一只手,隨之撐上男子的肩膀,一個輕巧的翻越,便直接越過了男子擋在面前的身體,落下地去。再飛速的轉身,一腳踢向男子,將已然重心不穩、跌向床榻的男子,徹底推入了榻中,立時,一把拉下了那一個掛鉤!
所有的動作,快如閃電,完美的一氣呵成,硬是令武功不弱的男子,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榻頂的紗幔,因著掛鉤的撤落而整個飄落下來,一眨眼,將男子像蠶蛹一般包裹住!
「這份‘禮物’,原本是要送給宮玥戈,如今,就送你吧!」
夜千陵拍了拍手,雙手環胸站在床邊,笑望著床榻上略顯狼狽、拼命掙月兌紗幔的男子。片刻,不咸不淡的提出一筆交易,「這紗幔上,可都是布了毒的,若是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給你解藥,屆時,你自己再想辦法逃出去!」
聞言,男子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古怪至極的笑容!不再費力掙月兌,而是直接用內力,將覆在身上的紗幔,連同身上那層層錦衣,一道震破!
飛散開來的碎布片,霎時,令夜千陵後退了一步!
同時,夜千陵連忙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從衣袖下快速的掏出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瓶,瓶口打開,一股腦兒的將瓷瓶內的藥丸都給吞了下去!心中,終于知道宮玥戈為什麼會拿面前之人沒有辦法了。因為,面前之人,渾身上下都布滿了毒氣,致命的毒氣!別說是呼吸一口,就算是靠近一分,也會立即喪命!
震碎了錦衣的男子,一襲黑衣薄裳,臉覆面具,身量修長,略顯消瘦,倒帶給人幾分玉樹臨風之感!
「小姑娘,要用毒,也別在我這個毒王面前班門弄斧!」男人嘲諷開口!
「你是‘毒王’?」
夜千陵沒有去理會男子話中的諷意,淡淡的反問了一句!但卻並未想要對方回答,點點不明之笑,侵染眉梢,「我不管你是誰,今日,既然宮玥戈要你,那麼,我就將你給他,我可不想我接下來的計劃,因為你而破壞!」
「你……」
男子開口,但剛吐出一個字,身體,就無力的倒了下去!
「本姑娘精心準備了一夜的東西,沒想到,都被你給用了,」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惋惜還是什麼。轉身,悠然向著房門走去!
男子不甘心的跌倒在地,渾身無力,到此刻都還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著的道,又是何時著的道!
……
夜千陵打開房門走出去,沁心的夜風,迎面而來,吹楊起烏黑如緞的長發,根根飄逸而起!掩了冷冽的明眸,淡漠的掃視了一圈屋外的情形,不帶絲毫波瀾起伏。抬步,閑然向著院中背對著房門而坐的那一襲白衣走去,而後,在那一襲白衣的對面,款款落座,笑意嫣然道,「夫君,這一份‘大禮’,為妻可是送了,就是不知道夫君可有什麼‘回禮’?」
宮玥戈單手翻起石桌中央的那一個托盤上、其中一只倒置的杯子,親自為夜千陵倒了一杯茶,推過去。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在他人做來,不值一看,但在他做來,卻硬是帶出了一分無與倫比的優雅,令人賞心悅目,音聲柔和,「夫人辛苦了,想要什麼‘回禮’,為夫都雙手奉上!」
夜千陵也不客氣,端起宮玥戈為自己倒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贊嘆道,「好茶,不錯!」繼而言,「夫君神通廣大,相信,對于為妻想要的禮物,定是了然于胸!」
宮玥戈抬眸望去,濃睫,與如水的月光下、在眼瞼處投下的那一層陰影,將那一雙幽暗的黑眸,嚴嚴實實的掩蓋,不露分毫,「左相一個時辰前,剛剛向太後請命,要親自領兵出征。既然如此,本相明日一早,便勸諫皇上,令皇上莫要從中阻攔,繼而令左相與夜將軍,可以平安出城,如何?」
「如此,就謝過夫君了!」
笑染眼梢,一時間,夜千陵只覺得自己手中的這一杯茶,似乎,更加的美味了。絲絲異樣的溢彩光芒,流轉在那一雙同樣被長睫深掩的眸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