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夜千陵一襲白衣,靜坐在梳妝台前,想等著身後一襲藍衣的小柳給自己梳理好長發後,親自去城門口送那兩個人。可是,等了又等,小柳楞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透過鏡面,夜千陵疑惑的望去,「小柳,怎麼了?」
「大小姐,你說,到底該梳什麼發式好呢?」小柳皺著眉頭,十分苦惱的樣子。
夜千陵微微一怔,卻是很快反應過來,語氣淡淡,唇角,餃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弧度,「與以前一樣即可!」
聞言,小柳立即笑出聲來,「大小姐,小柳還是對以前的發式最拿手了……」
說著,不消一會兒,便為夜千陵打理好了那一頭青絲。
夜千陵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向著房門走去,與正巧踏入屋內的小楊,撞了個正面。
小楊立即側開一步,讓道到一旁,對著夜千陵喚了一聲,「大小姐!」
夜千陵頷首,一邊踏出屋子,向著院子外走去,一邊如閑話家常般,對著緊隨在身後的小楊問道,「我吩咐你,要你去打听的事,怎麼樣?」
小楊再上前半步,拉近與夜千陵的距離,聲音微輕,細細回道,「大小姐,小楊都已打探清楚。宮府內……」
夜千陵只字不漏的听著,忽然,楊了楊手,示意小楊停下。
小楊一時間詫異的住了口,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數名服侍一致的藍衣婢女,有說有笑的向著這邊走來。
原來,她們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府內的人造湖泊旁。
那幾名婢女,走近跟前後,就要彎腰行禮,但卻被那一個曾經與夜千陵有過一面之緣的婢女給阻止。只听她輕輕地哼了一聲,斜眸而言,「丞相當初可是當眾宣布過的,這府內,只有木小姐一個人,才是女主人,你們若是亂行禮,到時候小姐生氣了,我可幫不了你們!」
好傲慢無禮的婢女!
夜千陵神色不變,淺笑而望,不語!
冬梅在這樣的目光下,突然,抑制不住的倒退了一步。對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甚至,臉上的那一抹笑看上去都是那般的柔和,可她不知為何,竟覺得遍體生寒!
婢女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行禮好呢,還是不該行禮的好!
冬梅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心底的那一絲顫抖,未曾有絲毫的表現出來,帶著婢女們,快速離去!
跟隨在夜千陵身後的小柳,實在看不過去,走上前來,望著那一行離去之人的背影,惱聲道,「大小姐,那個婢女,她也太無禮了……」
夜千陵笑笑,並不在意!要整那個小丫頭,她其實有的是辦法,可是,她現在沒這個閑情逸致!
……
古老而雄偉的城樓上!
夜千陵一襲白衣,靜靜的負手而立。
此刻,時辰尚早,慕容塵與夜璟天還未從宮內出來。大隊的兵馬,整齊一致的列在城門外。嚴實的盔甲,在初升的朝陽下,折射出熠熠光輝。場面不算太大,卻也是不小。初初估計,至少有五千人。看來,慕容函郁還真是在意慕容塵,竟讓他帶走京城這麼多兵馬!
一襲出塵白衣的男子,與一襲青衣的男子,一道策馬而來。身後,追隨著數十名輕兵,卻不見文武百官,想來,已是在宮內簡單的踐行過了!
慕容塵遠遠的便望見了城樓上那一抹衣袂翩飛的身影,待策到城樓下時,立即躍身下馬,快步踏上階梯……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令夜千陵回頭!
四目相對!
慕容塵一邊走近前去,一邊揮了揮手。城樓上的士兵,以及小柳與小楊兩個人,便齊齊退了下去。
「昨夜……」
「昨夜……」
異口同聲的啟音,又同時頓了下去,兩個人,似乎是默契般,皆等著對方先開口!
夜千陵不由得淺笑一聲,「昨夜,父親可都與你說了?」
慕容塵點了點頭,眼中,倏然帶過一抹贊賞,道,「語兒,沒想到你竟還有軍事方面的才能,若身為男子……」話語,頓了一頓,聲音,不知不覺融入了一絲異樣的輕柔,「還是女子好些……」這般,他便可娶她為妻!
夜千陵可不在‘男女’這個問題上糾結。不過,慕容塵的前半句話,卻徒然帶起了她一些已經久遠了的記憶,喃喃道了一句,「我還有很多很多,是你不知道的……」
「語兒,你說什麼?」
面前之人的話語,太輕太輕,即使兩個人面對面、站得很近,但慕容塵還是沒有听清楚!
夜千陵驀然回神,眼底深處那一抹不願被人探知的黯然,霎時,如破碎的薄冰般,細細碎碎的飄落下去。再掀長睫,明眸之中,如水清透一片,「沒什麼。」
「語兒……」
「塵,听說,你從未曾帶兵出征,此次,路上一定要小心!」不想慕容塵繼續追問上一個問題,夜千陵笑著打斷他,眼底,含著關心!
慕容塵不再追問,點了點頭,「莫要擔心,反倒是你,一個人留在京城……」
「放心,不過就是半個月的時間!」
……
遠處的街道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車內的人,微掀起一角車簾,向著城樓上望了一眼,然後,輕輕地松開手,任由飄落的車簾,遮掩下那一雙深不可測的幽暗黑眸,淡淡的兩個字,音質如天籟,讓人听著,也不失為一種享受,「走吧!」
馬車,緩緩地行駛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拐角!
……
時間,飛速流逝,一晃,便已是半月!
宮府!
人造湖泊旁的涼亭內,夜千陵慵懶的倚廊而坐,一邊吃著手中剛采摘來的新鮮蓮子,一邊對著湖內正在為自己采蓮子的人指揮道,「我又突然不想要你手中的那個了,我要那邊的那一個!」
湖內,頂著炎炎烈日采摘蓮子的木莞心與冬梅兩個人聞言,頓時,惱怒的直瞪眼,恨不得飛上岸去直接殺了亭內閑然自得的那一個人,但奈何,木莞心體內,還有夜千陵下的‘毒’……
兩個人,喘氣粗氣的撫了撫額上密集的汗水,劃著小木漿,向著夜千陵所指的那個方向而去!
一只白色的信鴿,在這個時候,盤旋落在了亭內。
正在為夜千陵扇著扇子的小柳,立即走上前去,抓住鴿子,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但是,鴿子渾身上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信條。
夜千陵紅唇一勾,淺淺的笑了笑,撫衣袖站起身就往亭外而去,不再看湖內的人一眼。並且,一邊走一邊道,「小柳,你去叫上小楊,你們兩個人,立即出城去,大小姐我一個時辰後就追上來!」
「大小姐……」
「去吧!」
……
與此同時的書房!
宮玥戈也收到了一封密函,望著密函內略出乎了他意料的消息,眉目,明顯一皺,站起身打開房門,就吩咐下人備車,前往了皇宮!
……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宮內!
夜千陵故意選了軒轅承玄寢宮外的那一條道前往太後慕容函郁的鳳懿宮,不無意外遇到了守在殿外的那一名伺候軒轅承玄的小太監,笑著道,「等右相離開後,你且告訴皇帝,我要見他,讓他好好地等著!」
小太監沒有反應過來,呆怔了一下,旋即,開口想說‘右相並不在殿內’,但那一襲白衣,來去匆匆,在他呆怔的那一會兒時間,就已經遠去了!
這時,只見另一襲白衣,向著這邊而來,不是宮玥戈,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