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錦夜的雙腳踏進那大理石鋪面的氣派大廳，感覺到玻璃門悄無聲息地在自己的身後合上，招待台那兒的小姐立起身來向她微笑，商錦夜才肯定到自己孤身一人走進了中泰大廈，慕希晨的老巢。
這麼想著，突然全身的汗毛便無端立了起來。
「小姐，請問找誰？」前台的接待小姐彬彬有禮地問。
商錦夜卻突然呆在那兒，該是自報家門的吧，可是她尋了半天聲，卻應道︰「我找慕希晨。」
慕希晨？
這三個字，豈是隨便人能叫的？就連飛揚跋扈的何小姐初次上門時，再怎麼挑著丹鳳眼，頤指氣使的模樣，都只能叫一聲慕總。
怎麼面前這位就叫得如此順溜？
前台小姐集體愣著，商錦夜便也跟著愣了，她絲毫沒有感覺自己有哪里不對。
雙方正大眼瞪著小眼時，對面的電梯門打開，田健從里面走了出來，「商小姐，請隨我來。」
這下，小妹們的眼瞪得更大。
對總裁直呼其名，動用總裁身邊最貼身的助理親自迎接。
這個女人，值得調查。
那邊田健帶著錦夜離去，電梯門一關上，前台這邊幾個腦袋便湊到了一起，細碎議論起來。
——
電梯一路上行，田健立在前面，錦夜則站在他身後，縮在角落里，拘謹地垂著眸盯著自己的鞋尖，身體貼著電梯牆壁，想到田健對她的稱呼，錦夜只覺得那涼意便透著透透的襯衫滲了進來。
商小姐……她心中暗笑，要不該叫什麼？大嫂嗎？
光潔如鏡的電梯門上反射著兩人的身影。
田健就這樣從那門上打量著她。
多少年過去了？十年了吧。那身段長開了，更有女人的味道了，那五官也越發俊秀，沉魚落雁，只是那性子似乎還是沒變。特別是面對著老大的時候，簡直就還是十年前的樣子，一副束手無策的神情，讓人無端憐惜。
可是，當初明明是那樣好的兩個人，她怎麼就能突然說了那樣的話。
他和軒一直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從不曾計較過什麼。名聲，榮譽，在她看來，是身外之物，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超月兌，她才能輕易收服了他們這群人。
可是，為什麼？
也許，老大也一直困在這個答案里，無法自撥。想知道答案，便一直尋找著答案，越是如此，便越發地忘不了她。日子久了，便像是刻進心里一般，成了一個印跡。
電梯「叮」一聲停住，錦夜緩緩抬起臉來向前望去，正與田健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急急瞥開，他則不動聲色地收回，「商小姐，到了，請隨我來。」
錦夜邁出電梯，仍是上次來時那個靜逸的空間。踩在厚厚的地毯上，那樣柔軟的觸感都無法撫平她的心慌，越是接近那扇門，她便越是緊張。
「老大，人到了。」田健輕叩門，而後將門推開。
錦夜望他一眼後邁進那間辦公室，隨即，那扇門便在她身後緩緩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