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在錦夜的身後緩緩關上。
一室的寂靜里,那落地窗仍是拉開一條縫,窗簾隨風揚起。錦夜局促地站著,他的聲音便柔潤地傳來,只是那聲音柔潤,話語卻犀利,像是在逼問著她,「錦夜,你來了。那花,喜歡嗎?」
她看見他從旁邊的小門里緩緩走出,一臉的深情款款,含情脈脈,只是那眸里的流光竟是紋絲不動,泛著清冷的光,平靜到極致。錦夜慌了起來,心中一痛,急急別開了眼,一個趔趄,坐進沙發里。
「你在害怕?」慕希晨踱到她面前,垂著臉,居高臨下望著她的樣子,笑得越發燦爛,像是頭嗜血的獸,看著在自己面前掙扎著瀕死的獵物。
「慕總,我來取合同樣本。」錦夜定了定神,用力地按下心中的顫抖。
慕希晨眯著眼望她,听了她對自己的稱呼也不反駁,倒是半晌收了笑,折回辦公桌前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她。
錦夜接過東西,站起身來。「謝謝慕總,沒什麼事我就告辭,不打擾您工作。」她說著話,邊迫不及待的朝門邊走去。慕希晨仍是不動,只是倚著桌子,饒有興趣地望著她的動靜。
她拉著那扇門,先是輕拉,而後硬拽,使盡混身解數,那門卻紋絲不動。
他看著她的背影,縴瘦的,卻勻稱,細腰長腿,十年不見,活月兌一個美人胚子。
她終于有所反應,回過頭來,惱怒驚懼的目光對上慕希晨眼中的灼熱,,「你讓我出去。」
可他卻並不理會她的話,一步步走近,反問道,「你把花給扔了?」輕輕沉沉的嗓音響起。錦夜猛然一驚,腦中有根弦就這樣瞬間被拉直繃緊,再 一聲被扯斷。
她直覺地後退一步,躲得那樣猛,一下重重撞上身後堅實的木板。
他想做什麼?
「我送你的花,你就這麼扔了。」他微眯著眼,但是那眼底的流光仍清晰地映著她此時的神情。
她在他的眼里看見自己,慌而且亂,一張小臉煞白著。她死咬著自己的下唇,背抵著那讓板,不知是想依著那木門尋求支撐還是恐懼亂了心神,慌不擇路地只一味想著逃開。
而慕希晨卻伸出手來,拂開她額上的亂發,再輕輕撫上她被咬得發白的嘴唇,「這麼害怕,怎麼又有勇氣扔掉我送的花。十年不見,長了脾氣了。看來學長對你太嬌慣了。」
他像是在自說自話,臉上還浮起笑。可錦夜身上的顫抖卻加劇著。
他靠得她這麼近,他身上的香水味,像是種果木的香氣,清淡怡人,此時就在她的鼻端,還有他的溫暖,只隔著一步的距離,她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可是這些都及不上他此時的眼神,他眼底的光突然暗了下來,剛才看似滿滿溫柔的情愫也瞬間結凍,像是卷起巨浪的風,呼嘯而來。
這讓她驚駭,她喘著氣,兩眼望著他,目光里透著乞求。「慕總,對不起。我不應該扔掉您送的花。」
慕希晨仍撫著她的唇,對她的道歉置若罔聞,他的指月復粗糙而且滾燙,錦夜熟悉這種感覺,繭子磨過她的唇,不疼反有種酥麻的感覺。
恰在此時,慕希晨桌上的電話炸然響起。
錦夜猛地一驚,卻松了口氣,「慕總,您的電話,您忙,我不打擾。」說完作勢便要離開。
而慕希晨卻完全無視那不斷吵鬧著的電話,拋開腦中來回穿梭的舊年時光,終于不再多想,而是不悅地一步上前,將她攬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