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錦夜的呼喚讓小棠終于回過了神來，用力地眨著眼想止住那淚，卻不料只這樣一下，那眼淚反而滑落了下來。
那邊沙發上的兩人也听到了動靜，一齊抬起眼來看。錦夜見了猛地怔住，自進了設計院以來，小棠一向便是樂天外向的模樣，何時見過這樣的情形。少頃方反應過來沙發那邊的談話聲已然止住，便忙忙轉過臉去。
段御誠望著小棠的側臉，只覺得腦中像是平地一陣響雷，卻可笑的是，轟鳴過後竟只是一片空白。
下意識地蹙了眉心，臉上的笑意收去，只覺得心里沒來由地鈍鈍地疼著。
可是，他明明就不認識她。
錦夜正望過去，一見段御誠的模樣，心里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小棠這淚便是專為他而流。
言小棠和段御誠？錦夜只覺得震驚。
小棠止了淚，轉過臉去，卻直直望著段御誠，深深看著他蹙眉思索的模樣，像是要把那樣子刻進腦中一般。半晌後，才朝錦夜點了頭退了出去。
望著那門合上，辦公室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凝固。小棠的失態讓商錦夜疑惑，她望了那門板片刻才斂了眸回過神來，待要說些什麼化解這尷尬，卻听段御誠起身向她道，「今天謝謝商小姐的茶，他日若是有緣，希望合作愉快。」
「自然。」商錦夜也大方地伸出手去與他交握。「我送段先生。」
段御誠聞言也不客套推辭，只說自己有幸，得兩位美女迎來送往。來時有方娜小姐親迎上門，走時又有商小姐陪伴送行。
方娜聞言知道他定是有事還要與商錦夜說，本欲跟著探听一二，不料剛隨著兩人的腳步來到電梯間內，段御誠便回頭止住她的腳步，臉上仍是笑著，與剛才在辦公室中的熟稔相比，竟無端平添了幾分疏離，「方小姐太客氣了，剛才親下樓下迎接御誠，此番怎麼好意思還要煩勞方小姐，請回吧。」
方娜聞言咬了咬牙，再瞪了商錦夜一眼，錦夜只覺得像是要從自己的身上生生剜下塊肉來一般。
半晌後方娜才強撐著笑朝段御誠道了別，甩頭朝設計院內走去。
這邊，商錦夜剛回了臉來，便見段御誠一臉的若有所思，他不語，她便也跟著沉默。
待電梯到達時的聲響驚動了段御誠，錦夜適時地微笑欠身作出了請的姿勢，「段少，請。」
段御誠收起了神思，微笑以對。
進了電梯，段御誠開門見山，「請問商小姐，剛才那位送茶的小妹是什麼人？」
他這一句話證實了錦夜的猜想，微微一笑，「段少是說小棠？言小棠是我們設計院的辦公室秘書。」
段御誠淡淡點頭，卻再次沉默，一直到走出了電梯都不曾再說一句話。
錦夜看著他上了車，張揚奢華的瑪莎跑車，她唇角微抽，下意識便想起了慕希晨。忙收斂了心思，欠身微笑，「段少慢走。」
他卻又從駕駛室里探過了臉來，「剛才那個言小棠，我希望能在競標會上見到她。」
此言一出，錦夜眉目間微震，拒絕的話還未說出，他便揚長而去，留著她兀自對著遠去的車影發愣，直到眼前緩緩滑過一輛車子，再徐徐停下，這才拉回她的思緒。
回臉一看，又是瑪莎。再定楮一看，慕希晨正一手撐住方向盤，一手甩著墨鏡，眼望著剛才段御誠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希晨。」錦夜自顧驚訝，「你怎麼來了？」
慕希晨這才收回了眼，「我不來怎麼知道我老婆居然會對著其他男人流連忘返。」
「你說什麼呢？」商錦夜臉上飛紅，又有些惱意，看得慕希晨挪不開眼去。
商錦夜見他如此，臉上越發紅了，咬了牙轉身便要離開，慕希晨則一把伸出手來將她拉住，「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商錦夜微怔，隨後便擰了手想掙扎，「我還在上班，要去哪兒？」
慕希晨也不說明，只是上下打量她一番，「沒帶資料下來？專程下來送段御誠的？這麼大排場？」
他說了什麼，她全沒注意，只听到他提了段御誠的名字，頓時興起，「你認識他呀？」
「上去拿一號地的資料和方案稿下來，我等著你。」慕希晨卻不理她，「別瞪眼了，要不，我幫你拿去？」
話沒說完，商錦夜已經跑進了樓里，不到十分鐘時間，便大袋小袋地提著下來了。慕希晨親自下了車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再為她打開副駕的位置。
車子打著方向離開，商錦夜才恍然大悟，「你帶我去哪兒？」
慕希晨聞言先是咬了一陣牙，後又道，「範清揚認識嗎？福景的少東，這回一號地的樓盤廣告我交給他負責。他要求見方案設計師。」
這名字一點出來，商錦夜的腦子里立時便刷刷跳進了好些人來，頭也無意識地點著。
倒是慕希晨岔開了話題，「段御誠找你們院可是為了商企的案子？」
「你怎麼知道？「商錦夜瞪大眼，商企的案子還未正式進入程序，只不過是先期傳出了風聲而已，市里的幾大設計院便都蠢蠢欲動，至于最後花落誰家必定又是一番爭
斗。
「說了，濱海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慕希晨炫耀著。
商錦夜挑了眉，「我就知道一件事兒，你必不知道。」
「什麼事？」慕希晨好奇地問，一臉願听其詳卻又無所謂的笑。
「你記得青姨嗎？」慕希晨聞言，略一凝眸後點頭。
「我們院的言小棠。是青姨的女兒。學長說的。我打算挑一天去見青姨。」商錦夜笑得格外開懷。
慕希晨望著她的笑顏，也忍不住勾唇，待到一處紅燈時，竟情不自禁探過身來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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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