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慕希晨終于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只感覺效率比起平時要快了許多，心情急切，臉上卻掛著笑，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更像是要溢出來一般。
田健幾次進來向他匯報事情，看著他的模樣，有時竟會愣了神，忘記了自己想說些什麼。
似乎很久不曾見過老大這樣笑過，笑得這樣開懷。
「田健，這些就先這樣，明天開會再議。」正出神時，慕希晨已經放下了筆站起身來，轉身取下衣架上的外套，「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田健聞言點頭，看著他朝門邊走去，不禁開口，「老大。」
慕希晨停住了腳步，轉身挑了眉看他。
「老大，你愛錦夜嗎？」話一出口，田健與慕希晨同時一愣，前者沒想到自己會問出這樣風花雪月的問題，後者也沒想到前者會突然提及此事。
「難道你不明白？」慕希晨反問。
「可是，十年前的事，你不怪她？」田健定定望著他，金絲眼鏡下的雙眸精芒畢現。
「怪她。」慕希晨也毫不隱瞞地點頭。
田健越發不解地望著他。
慕希晨看著他的目光，突然淡淡一笑，「田健，說起來，你還長我兩歲，這些年跟著我東奔西走，耽誤了你的大事了。」
田健領會過來他的意思，只淺淺一笑，腦中卻閃過誰的人影，還有最後一次見面時，她說的話，田助理，謝謝你。
那樣淡漠疏離。此時想來，他心中竟會隱隱不快。
「你沒有過經歷，自然也不好理解。愛之深，恨之切。」慕希晨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因為十年前的事，你一直對她有偏見。我不在意你的想法，畢竟感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只是希望，我愛她，所以，請你們給予她應有的尊重。」
田健一愣，記憶里，極少看見慕希晨用這樣的口吻說話，甚至是在為一個女人開月兌。
慕希晨還想再說些什麼，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他只當是商錦夜的電話，微笑著拿起，可一觸及到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時，溫柔的笑意頓時又斂去，眉微微蹙起，帶一臉凝重神情。
「喂？是我。」慕希晨接通了電話。
那頭傳來慕慶功的聲音，「希晨，爺爺要見你。過來吧。「
希晨擰緊了眉，這消息不免突然，突然得讓人覺得虛假。
「你有什麼事？」頓了頓後，慕希晨道，「我今天晚上沒時間，如果你有話說，我們約明天上班的時候，你來我的辦公室。」
那邊一陣沉默，而後傳來一個沉著莊重的聲音，「希晨，來陪爺爺吃頓飯，怎麼，不樂意了？」
慕希晨聞聲頓時又笑了起來，「爺爺，您說哪兒的話，我怎麼會不樂意，只是……」
「別拿加班的話來哄我。人再忙也不能不吃飯。以前我們當兵的時候有句話，吃飯不積極，作風有問題。希晨，不好好吃飯，沒有身體，怎麼沖鋒？」慕仰中出身行武，此時說起這些話中氣十足，不容拒絕。
也只有在慕仰中的面前，慕希晨才會露出幾分敬畏。
慕希晨伸手撫額，想著家中獨自等待，滿懷期盼的小女人，拒絕的話便又要出口。
「是要去陪那個小女孩？」慕仰中的話把慕希晨驚得幾乎魂飛魄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慕希晨只得答應下來，掛斷了電話，望著手機躊躇。
她必是準備好了一桌的飯菜，他也已經準備好了快樂的心情，即便不好吃，他也定然覺得那是美味，混著對她的愛，一滴不剩地吃完。
可現在……
田健看著他的猶豫，想說什麼，終還是忍了下來，退了出去。
慕希晨獨自站在辦公室里，良久還是撥通了錦夜的電話。
「希晨？下班了？」錦夜一手執著電話，一手拿著勺子嘗著湯，然後皺了下眉，咸了。于是，回身去取水，想將湯沖淡些。就在這時，听到慕希晨的聲音。
「錦夜，我手頭上有應酬，我會晚些時候回去，你別等我，先吃飯，你貧血經不住餓。」慕希晨的話說得艱難，只覺得心里隱隱帶著嫌疚不舍。
商錦夜聞言，久久才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的水，重又嘗了口湯，仍是蹙眉，淡了。
「錦夜？」那邊還在輕聲喚著她，帶著柔情。
她不知道他還會有什麼事，又或者，何志婷又纏上了他？
這麼一想，又拼命搖頭，想甩開這想法，她不該不信任他的。
于是輕輕開口，「你忙吧，別太累，晚上早些回來。我給你留著飯。」
其實後面一句都是廢話，有了應酬，觥籌交錯，又怎麼會在意她的粗茶淡飯，若是有美人相伴，更是樂不思蜀。
她這麼想著，有些泄氣地將勺子丟到了一邊，掛上電話，卻又惱恨自己的小情緒。
那是他的工作，他的事業，她怎麼可能這麼自私，以往哪一天，他不是早出晚歸，今天也是如此而已，她怎麼就這樣小肚雞腸？
這樣想著，重打起精神來繼續調湯。
咸咸淡淡，試了好久終
于有了好味道。她細心地按了保溫，再自己盛了一碗飯，坐在桌前，對著幾個菜，先幫他挑了大半裝盤留了起來，再自己細細品著。
青菜老了，這個咸了，那個淡了，還有個甜了。自己邊吃邊琢磨著下回時該注意些什麼。
然後再靜靜收拾了碗筷。看著為他留著的菜，一時間又有些茫然，不知道連自己都挑剔的東西，他是不是真的會如電視上演的那般滿足地統統吃掉一口不剩，也不嫌棄。
她想著，又蹙了眉嘟起唇，若是他嫌棄，這輩子，便再不做飯給他吃。
這輩子……
這麼想著，她又愣了愣，他和她當真會一起過這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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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希晨駕著車行駛在林蔭道上。四周一片沉寂，他竟覺得心里有些忐忑。
爺爺知道了錦夜，那便一定是父親說的。
以慕慶功的心思，他必不會同意希晨與錦夜在一起，而慕仰中呢，卻有著軍人行武的率性與直爽。特別對于慕希晨，更是褒獎有加，對于希晨做過任何事，他從不橫加干涉。
按理，爺爺對錦夜的事必也不會插手，而慕慶功知道爺爺的脾氣後，卻又將這事告訴了他，又是什麼道理？
他百思不得其解，凝神注目時，才發現，慕仰中家的小院已經到了。
引擎聲在這靜夜里十分響亮，他剛停好車下來，便听到慕仰中哄亮的聲音，「希晨回來了。」
他一笑，快步穿過院子，進了門廳，一眼便看見坐在客廳里的慕仰中，「爺爺，我回來了。」
「有些日子不來了，年輕人一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把我這把老骨頭忘了。」慕仰中笑他，邊吩咐著阿姨上菜。
慕仰中與慕慶功有幾分相似，只是形容上看來多了幾分書卷氣，若不是那雙鷹眸里的璀璨光芒，再月兌下一身戎裝，斂去一身凜冽氣勢，竟也好些次讓人將他當成了退下來的教授之類人物。
慕仰中也不說破，只是與人打哈哈，並且樂此不疲。
「坐下，吃飯，有什麼話，吃了飯再說。」慕仰中一聲令下，慕希晨這才望向慕慶功，父子兩人打了照面，卻沒有說話。
飯桌上，慕家秉承世家傳統，食不言。
飯後，三人移步到了小花廳，阿姨沖了茶上來，慕仰中輕抿了一口，這才道，「希晨，听慶功說，你喜歡上個小女孩？」
慕希晨手里的茶一顫，直覺慕慶功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抬起眼，卻直視著慕仰中，他放下了茶杯，一臉恭敬，「是的，爺爺。」
慕仰中並沒有太大意外，只是淡淡點頭，「記得上回，你們說過，你要娶何明的女兒？」
慕希晨一頓，重又點頭，「是的，為了慕氏五成的業務，還有我父親手中10％的股份。」
「交換條件？」慕仰中似乎並不以為異，竟然笑開。
「嗯。我幫慕氏佔據濱海市的港口業務。」慕希晨點頭。
「現在呢？」慕仰中繼續問。
慕希晨兩手交握著，垂下了眸，良久抬眼道，「現在，我發現，男人的事業與愛情婚姻生活，應該是分開的。即便在我們這樣的家庭里，婚姻多數是利益交換的工具這一。我也曾經認同這樣的觀點。但是現在，我不想走上這樣的路。我不會放棄我的事業。但是我也不會放棄我的愛情。爺爺，她叫商錦夜，是我今生唯一會承認的妻子。」
「希晨。」一直沉默著的慕慶功終于開口，聲音凌厲，「你跟何志婷兜轉了這麼多年，猶豫了這麼多年，前不久你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為什麼突然又變卦？」
慕希晨望一眼父親，重又看向慕仰中，「因為只有錯誤的決定才需要不斷猶豫修正，而正確的決定，只需一瞬便可以做出。爺爺，請尊重我，不要試圖改變我的心意。」
慕慶功聞言一臉怒意，又礙于慕仰中在眼前，不敢冒然開口，慕仰中只是細細抿著茶，半晌後放下，這才抬眼看他，「當真是非她不可。」
慕希晨重重點頭。
「那好，我不反對，亦不支持。」慕仰中說道，慕慶功頓時黑了半張臉。
「但是，希晨。慕家的產業，你是知道的。」慕仰中又抬眸，利芒掃過，先望一眼慕希晨，目光又落在慕慶功身上，已經全然不只有了將門氣勢，甚至還有了些商場大亨的氣派，「中泰是你的生意，香港的慕氏是你父親一手撐起來的家業，這些我統統不管。只是那邊的橡膠園是慕家近百年來的基業。希晨，我有意將那些傳給你，只是我希望看到你挑選的，會是一個有擔當，有膽識，配得上站在你身邊的女孩來當妻子。那位何小姐，難免跋扈了些。至于你說的小女孩，我拭目以待。」
慕仰中的話讓慕希晨一怔，爺爺口中那邊的橡膠園，指的是曾祖早年留洋時在Y國那邊置下的橡膠地，近百年來的發展，竟成了當地最大的橡膠園。爺爺當年為抱效國家，年紀極輕便回了國，曾祖便又娶了當地的女人，生了個女兒。按規矩，那邊的產業自然也是爺爺該去繼承的。只是他曾耳聞，那邊的姑婆似乎有了爭奪的意思。
他心想著，卻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心中微微驚異，卻已經緊握了雙拳望向慕仰中，「爺爺放心。我明白。」
慕仰中見狀，也不再說話，邀了慕慶功下棋。慕慶功本想著借父親的名頭按按煞煞慕希晨的氣勢，卻不料引出這樣的事來，當下也不好推月兌，只能坐下。
慕希晨又呆了一會兒，心里記掛著商錦夜，便辭了出來。
臨出門前，慕仰中又道，「希晨，找個空兒，把那小女孩帶來我瞧瞧。」
希晨心中一凜，不禁喜上眉梢，當著面又只能強壓著，沉聲應了，這才轉身離去。
駕車回到家里，商錦夜已經梳洗完畢，穿著寬大的睡衣正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慕希晨開了門，一見電視上的內容，當下皺了眉，看著迎出來的小女人，「你想辭職？」
「沒呀。」商錦夜意外。
「那為什麼在看農業頻道。」慕希晨換了鞋，又朝電視瞅了一眼，「哦，這期講的還是肉雞的飼養，想當養雞專業戶？」
他看著商錦夜關好了門走進來，一伸長手將她撈進懷里，埋頭在她的頸窩里深吸口氣，而後喃喃地問。
商錦夜這才轉臉去看電視，頓時也紅了臉，剛才他沒回家，她吃完了飯，梳洗完畢便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他，其實電視上演了什麼，她全沒注意，只是茫然地望著屏幕上的閃爍，想著心事。
「我瞎按的。」他的氣息開始灼熱，她下意識地推開他想逃。
慕希晨聞見她身上沐浴後的燻香，心中一嘆，放開她道，「不是給我做了飯？在哪兒？」
商錦夜一怔，抬眼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做了飯？」
慕希晨笑而不語，獨自朝廚房踱去。
「說嘛。」她追了上來，攔在他眼前。
「你的話里破綻百出，想猜出這點還不算是難的。」慕希晨說著，便想撥開她。
商錦夜卻一把推開他，「沒了，我吃了，吃不完的，都倒了。」
慕希晨見她嘟起唇的模樣，也不惱，倒是伸手攬過她來，「都倒了？那好可惜，嘗不到了。不過沒關系，你不是吃過了，我嘗嘗你嘴里的味道，就能猜出來了。」
「你……」商錦夜听著他的話，剛回過神來，羞澀地想逃開，卻被他俯下臉來，一下便噙住了唇。
錦夜微驚，下意識地想推拒，手剛抵上他的胸膛，便被他一把扯下，反剪到了身後，再借機托起她的腰身，兩人緊貼在一起，毫無間隙。
良久後，他才放開了她，望著她一臉緋紅，雙眼迷離的模樣，恨恨地又埋下臉去在她的脖頸里吮咬了一番，這才強壓下自己的情、欲，聲音沙啞著道，「把飯端出來，我餓了。」
「你晚飯沒吃嗎？」商錦夜回過了神來，雖然有過這麼多天的親密接觸，可面對他的熱吻，仍是羞赧不已。
「嗯，吃過的。」慕希晨撇開臉，不敢再看她，只怕自己禁不住那誘惑，轉身出去月兌了衣服，「但是老婆做的飯，我怎麼能不捧場，再飽也得吃下去的。我先去沖個澡，神清氣爽，才能點評一二。」
錦夜被他一聲老婆，叫得心懷搖曳，邊埋頭去熱菜。
口袋里的手機傳來提示音，顯然是沒電了，慕希晨轉身先進了房間，他記得錦夜總是把充電器放在床頭櫃里，他順著記憶，一把拉開那櫃子，取出充電器，卻又同時被櫃子里的另外兩樣東西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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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畢，看我今天努力，親們賞點花花，荷包神馬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