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希晨從車上風塵僕僕地跳下來時,莊謹言正因為擔心那危險的車子,而將商錦夜一把攬進懷里,錦夜一臉驚懼地望著那車,莊謹言則緊蹙著眉。
「希晨?」錦夜望著面前男人一張黑沉的臉,挺撥的身軀擋在自己的面前,她愣了一下,再從他的身側探出頭去望他的車。
可不就是那輛拉風的瑪莎嗎?
「你怎麼來了?」她下意識地問。
慕希晨瞪她一眼,因為是平安夜,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打听到了她的地址,中午前就處理好了手頭上的一切事宜,然後飛車趕了過來,竟讓他看到兩個人在酒店門前你儂我儂的一幕,怎麼能不紅了眼。
即便他知道她的心意,看著面前女人微亂的發絲,也能猜得到剛才不過是莊謹言在為她擋著風,可心里的佔有仍是讓他萬般不快。
況且……
你听听她這話說的。
你怎麼來了?這話听著,怎麼就無端透著股嫌棄的味道?
錦夜望著他的臉色,他一言不發,只沉郁地望著自己,哦,其實是望著自己腰上目前為止仍存在的那支手,她的臉微微一紅,卻不甘示弱,也顧不得莊謹言在場,上去便擰了一下他的胳膊,誰讓他跑這麼老遠來,就為了給她臉色看。
可這麼一想,心里竟又止不住地高興起來,那樣的歡月兌,就像是沸水冒著泡,突突向上溢著,止都止不住。
她覺得自己真是悲觀死了,何談對他的信任。
居然在這樣一個平安夜,他們兩個相隔了十年後的一個平安夜,她竟想著他會撇下自己去陪別的女人。
她這樣怎麼還算是信任?
心里一熱,早已經顧不得其他,伸手便主動擁住了他的腰。
這兒是酒店的門前,人來人往,況且他們這個組合又是兩男一女,雖然都是養眼的人物,可也是怎麼看怎麼礙眼。
錦夜再這麼主動一表態,莊謹言便顯得多余了出來,臉上微微一沉,卻倒是主動與慕希晨打了招呼,「慕總,你好。」
慕希晨本望著窩在自己懷里,臉在自己的胸口上蹭著的小女人,心里正泛著柔情,滿眼滿心都是她,莊謹言這麼一說,他抬起了眼來,看見他主動伸過來的手,也難得地笑著握了,打了招呼。
錦夜這會兒抬起眼來,一臉紅暈,看著兩個男人握著手,又見莊謹方轉臉看向自己,「錦夜,慕總既然來了,我就不多打擾,我先行一步。」
說著,抬腳便要走。
她頓時一愣,看著他邁出的腳步,挺撥的背影,心中微酸,正想著挽留時,慕希晨竟已經開了口,「莊學長。」
商錦夜詫異地抬頭,莊謹言也聞言回頭。
「今天是平安夜。」慕希晨道,回頭撫了錦夜的背,帶著一絲暖意,唇角微勾,「一起吃個飯吧。」
錦夜一愣,莊謹言更是覺得驚愕。
「不要推月兌。」慕希晨像是看清了他的心,輕拍錦夜的肩,走到他面前,「多年不見,一起聊聊。」
話說到此,再拒絕,竟顯得矯情了。
莊謹言凝了他一會兒,商錦夜則一直緊盯著他的臉,看著他終是笑了,點頭同意,心里才像是巨石一般放了下來。
聖誕節平安夜,對于中國人而言,不過就是個情侶約會膩在一起,給花錢一個正當借口的日子。
一見莊謹言點了頭,慕希晨也不廢話,直接扯了商錦夜就朝酒店里走,錦夜訝異得直想掙扎,卻被他一把摟進了懷里,把手里的車鑰匙丟到泊車小弟的手里,「剛三百多公里跑回來,就不能讓我上去歇會兒,喝口水,洗把臉。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
錦夜臉一紅,垂下臉來不敢吭氣。
慕希晨一見她小媳婦的模樣,心里又好氣又好笑,嘴上則仍念叨著,「好好一個平安夜,把我一個人丟家里,算是在事兒?你看看這一路上,滿大街的,哪個是形只影單的。」
錦夜一听,像是戳中了她的心事一般,回嘴,「我哪兒知道你會自己一個人啊。我,你……」接下為的話還沒說出來,慕希晨便已經猜中了。
「怎麼回事兒?打量著,你連後路都給我安排好了。真叫大方啊?」他嘴上調侃著,手是卻用了勁,「有你這麼當老婆的?平安夜把我推開,準備讓我上哪個溫柔鄉去?預備著讓我犯錯誤吧?怎麼以前沒見你腦子這麼不好使啊?」
「我,我怎麼知道你會丟下何志婷的嘛,怎麼說,她也是你明面上的未婚妻,你是父親巴不得娶進門的少女乃女乃。」商錦夜繼續頂他。
「你還敢再說一句試試?」慕希晨咬牙切齒,「何志婷算是個什麼東西。你難道想睡了我就不負責任,把我個殘花敗柳還要往別人身上推?」
「你……」商錦夜當真再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斗著嘴邊朝電梯處走去,誰都沒來得及注意身後落了單的莊謹言。
他立在那兒望著那一雙背影,望得久了竟也笑了出來。
他們這樣,挺好,是不是?
他當真是將她放在了心尖上的,是不是?
所以,他根本無需擔心,是不是?<
br/>所以,他便可以安心地放手了,是不是?
這個他守了這麼些年的女孩,竟終于還是回到了那個人的身邊。
心底有遺憾,也有不甘,可更多的還是欣慰。
她守了那麼些年的心,終還是找到了可以呵護的人。
即便那個人不是他,只要是她高興,她幸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