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多年後,當商錦夜和莊謹言想起那年的元旦時,總是止不住地相視一笑,只是那笑里飽含著的太多東西,早已經不是言語可以說清道明。
回想起來,那段甜蜜時光的轉折似乎便是從那個新年的伊始開始的。
當慕希晨將商錦夜送到恆藝樓下時,一路沉默的她幾乎連招呼都忘記了打便想推門下車。
慕希晨一把將她拉住,不由分說,便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商錦夜一顆煩亂的心像是一瞬間便平靜下來一般。
綿長的吻終于結束時,她閉著眸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打開眼望著慕希晨。
他細細地用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有了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商錦夜感激地點點頭,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莊謹言。
「謝謝你。」她拉住他的大手。
慕希晨則冷哼一聲,反握著她的手,翻了翻眼皮,意思是她跟他見外了。
商錦夜也不解釋,畢竟這事牽扯的不是她一個人。
學長應該早便有所警覺,所以雖然是團隊作業,在上報設計師名單時,他只是報了自己的名字。誰能料到如今麻煩便來了。
錦夜告別了慕希晨,兩人約好了晚餐見面,錦夜這才匆匆上樓。
正是元旦假期,整座樓里悄無聲息,相比較起來,恆藝設計院大敞著的院部大門便顯然突兀了。
莊謹言的辦公室里擠滿了人,方娜,言小棠,設計體育館的幾個同事,錦夜闖進去時,大家都齊齊抬眼看他。
「學長。」錦夜顧不上跟大家打招呼,一眼便看見坐在辦公桌後的莊謹言。
除了臉色微有些憔悴外,一切都還算好。
「學長,怎麼回事?」眾人讓開一條道,錦夜走到莊謹言面前,隨意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直盯著面前的男人。
莊謹言微啟眼皮,望聞商錦夜一眼,這才輕笑一聲,「被你料中了。」
錦夜聞言,蹙了蹙眉。
「像你說過的,招標公告上寫得很清楚,不但要求建築師有鋼構體育館的經驗,甚至還要求有業績表現。我們根本不符合要求。」莊謹言淡淡啟口,似乎這件事與他無關。
商錦夜一愣,這才想起之前莊謹言投標時自己曾經反對過的話。
雖然反對,可莊謹言一意孤行,這麼多年的合作關系,她自然也便舍命陪君子,再加上自己受傷,與慕希晨的關系明朗,後來又有了商企的案子,她幾乎就快要忘記這件事了。
听到這話,商錦夜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她抬眼看向莊謹言。
後者也望著她,「這些不合規的地方被曝,有設計院要求重新開標,也有的希望直接走法律程序。」
法律程序?
這四個字,像是一把重錘,一下下砸在錦夜的身上,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可是,可是……」半天,她的話竟說不出來,只是急切地看向莊謹言。
莊謹言垂下眸,這一刻竟不敢去接觸她清澈澄亮的眼。
她從來反對他這次的競標,她一向要求按規程辦事。
是他心急了,甚至可以說是急功近利,結果才釀成這樣的結果。
這時,站在一邊一直沒有開口的方娜地說道,「莊總,是不是需要人再去周、旋一下。要不要我讓我父親……」
話未說完,便被莊謹言打斷,「不用。」
他的態度有些生硬,方娜臉上掛不住,眾人的目光望來,她的雙頰微紅了起來。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態度問題,莊謹言深吸了口氣道,「我先自己想想辦法。」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莊謹言遣走了眾人,錦夜則自顧留了下來,與他商量著對策。
方娜落在眾人之後,听著他們的議論聲,待眾人走進電梯時,門合下,眼看著樓層數字緩緩減少時,她這才掏出手袋中的電話。
「姐。」電話一接通,她便喚到,隨即听到那邊懶洋洋的回應。
「如何?可著急了?」何志婷接著方娜的電話,從枕邊抽出一枝煙來噙在紅唇之間,床邊便伸過一枝健臂來為她燃上。
「沒有。」方娜淡淡地應著,想到剛才莊謹言對自己的態度,有些氣悶。
「喲,夠強硬。」何志婷笑道。
「我告訴他,可以讓爸爸出門,被他回絕了。現在他把我們都遣了出來,單留著商錦夜。」方娜沿著樓梯緩緩下行。
「單留著她?能有什麼用?你知道當初莊謹言是為了什麼投這個標嗎?」何志婷深吸了口煙,又將在自己胸前折騰著的林志平推到一邊。
「什麼?」方娜腳步頓住。
「為了商錦夜。為了跟慕希晨一較高下。」何志婷笑道,「別問我怎麼會知道這事兒,憑我對他的了解,只能是這個原因。所以,娜娜,你完全可以借著這個去做文章,再把文章做到莊景祥的耳朵里。有了老爺子撐腰,你覺得莊謹言還能自己牛氣多久,只要他欠下你這個人情,你便可以讓他用情來還。」何志婷的話一下點醒了方娜。
她沉默著尋思著何志婷的話
,直到听筒里傳出何志婷氣息不穩的說話聲。
她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正在做著什麼,雙頰不由泛紅,連道別都顧不得便面紅耳赤地匆匆掛了電話。
體育館的事讓錦夜和學長忙碌了起來,為了這件事他們連著跑了幾趟S市,卻始終無果。
也因為這件事,錦夜只能將商企案全權托附給了言小棠。
元旦後的第二個星期三,便是商企案的競標會。而商錦夜因為要陪莊謹言奔波于體育館的案子,商企的競標會只能由言小棠一人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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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忙亂了一天,現在才更上來。
諸位等文的親們,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