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繁華的大街上,都是絡繹不絕的人群。街道兩側的商販們,不斷的吆喝著,美味的小食散發著陣陣香氣。今夜,因為是越寧樓有一年一度的賞花宴,更是熱鬧非常。
偌大的越寧樓到處張燈結彩,步入大廳便可見各色芳香四溢的繁花,那一大片的花海猶如一片片色彩斑斕的地毯,散發著誘人的花香,讓人眼花繚亂。
柳千茗剛踏入越寧樓門檻,本一側站著指手畫腳的大聲喝著奴僕的掌櫃,一見那抹潔白的身影,隨即面帶笑容過來迎接。「飄逸公子大駕光臨,令越寧樓蓬蓽生輝。公子才高八斗,無人能及,堪比神人。今日有幸再度公子容顏,小的真是三生有幸,祖先庇佑,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花箬沫輕哼一聲,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這狗腿般的人物,不置一詞,小臉平靜,但心底早是附上濃濃的鄙夷。
柳千茗優雅地撫著手中的鐵扇,溫文儒雅的淺笑,絲毫沒將對方的奉承放在心上,態度仍是謙和,神色無一絲得意。「掌櫃過獎了,請帶路。」
「是是,小的糊涂,公子有請。」討好的笑容,彎腰屈膝的帶路。這掌櫃一連串的動作做得十分流暢嫻熟,應是早已生巧。
想攀關系,都甘願做孫子了。這年頭,名門望族才是王道!
三樓雅座,能將樓下的一切美景盡收眼底,這位置是整個越寧樓視野最佳的地方。
「小的下去,公子若有事,請盡管差遣。」
「有勞了。」柳千茗溫和一笑,那狗腿掌櫃立馬退出房內,也順手將門關上。從頭至尾,他的眼尾都沒掃過花箬沫一眼,仿佛她只是個幻影。
花箬沫單手撐著臉頰,狡黠的眸子賊溜溜的在樓下的人群中打轉。抬首,見他悠閑地喝茶,一切繁雜似乎都不存在。
「茗哥哥,往年你也是坐在這里賞花嗎?好無聊耶。」她的頭頂都快結出蜘蛛網了。早知道那麼無趣,她還不如和思思偷偷跑來。
柳千茗嘴角含笑,大手輕撫著她那稍微凌亂的發絲。「這位置不好嗎?這里既不擁擠亦看全景,箬兒,你太挑剔了。」不過,他沒說的是,往年他通常賞花賞到一半就閃人。他情願回家遠凝著她的倩影,也不想這此多留片刻。
「只是遠觀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回庭院看個夠。」
「這麼說你是想回去了?」他微笑著,那宛如夜來香般清幽的笑意,清純得無可挑剔。但卻頓時讓花箬沫一驚。
「沒有這樣的事!我非要看看朱雀國運來什麼樣的美酒。最好能順便品嘗一下,就算是一小口也好。」
「你這Y頭……」他伸出白淨的手,輕掐了一下她粉女敕的臉頰。
「哇哇,瞧我們看到什麼了?麒麟國第一才子在**呢。」‘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迎面而來的是身著藍色長袍的俊美男子。那濃淺不一的褐發下,是飽滿的天庭,兩道劍眉平坦舒開,充滿英氣,雙眸清澈,彎彎的嘴角掛著一絲邪氣的笑。
「**?我們的明陽公子眼楮被美艷的花給蒙住了吧。請看清楚,那是一名俊俏斯文的少年。」他的身側出現了另一個高大挺拔的美男子,紫袍玉帶,氣宇不凡,一雙黑漆漆的眼眸明亮之極,迸射出暖暖的光芒,長及腰間的墨發以堇色絲繩縛于身後,間或幾屢碎發頑皮地覆于額前,襯上如古銅色的肌膚,整個人看起來陽光到不行。
藍袍男子搖晃著紙折扇,佯裝驚詫的走到花箬沫的跟前,那雙微褐的眸子不斷在她身上流轉,讓她沒由地想抖動一地雞皮疙瘩。
他用折扇挑高她的下顎,一臉不敢置信。「嘖嘖,千茗,想不到你也好這口。唇紅白齒,俊美無濤也就罷了。好歹圖個賞心悅目。但是,這貨色,嘖,如此平凡,連你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你竟然看上了?試問你怎麼受得了?」他一臉惋惜的搖首,見她抿唇,折扇很自然的松開,而且看似很不爽的甩了甩,像是要甩掉可惡的細菌般。
不會吧?眼前這男子就是思思崇拜至極的明陽公子?
柳千茗微蹙眉,薄唇掛著一抹安然的淡笑,溫暖的大手輕拍著她的縴手。這舉動並不是安慰她,而是慎防她伺機還擊。到時這小子鐵定會被整的慘兮兮。
花箬沫微嘟唇,雖不甘被羞辱,但看在他的份上。她忍了!正所謂百忍成金,對于這等無素質的劣民,不值得她傷害腦細胞。
「韓明廷,你的嘴巴就是壞到不行。嘴巴那麼臭,連滿樓的花香都沒法遮掩,難為你還敢出來獻世。」紫袍男子自顧自的落座,一副瀟灑的姿態。
「我說的是事實,千茗的眼光真是差到讓人汗顏。難道我說錯了?」當然不可能說錯!只要有長眼楮的人都能明辨事實。
「我也說事實。你的嘴巴真的很臭。」
「雲端,你少堵我兩句會死啊!我知道你一直都嫉妒我長得比你俊美。那也沒辦法啊,長相又不是我可以選擇的。要怪只怪你父母。不過,你這長相已對得起群眾了。別自卑了!」韓明廷自戀的搖晃這折扇,一臉神氣,根本不將雲端的鄙視放在眼里。
雲端剛想回嘴,卻是听見一道清脆的嗓音緩緩響起。
「絕世無雙的自戀狂,原來長得這幅德行。今天總算長見識了。」她彎唇微笑著,那張本不亮麗的臉蛋驟地浮現了一絲讓人驚艷的錯覺。白皙的臉蛋上那兩個深深的酒窩,像是更是可愛得讓人忍不住多望幾眼。
「喂,你這丑八怪在說什麼吶!」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自戀狂。顯然,這不識時務的小子觸到他霉頭了。
「好話不說第二次。而且,我相信你已經听見了。當然,如果你是聾子,那听不見也就正常咯。本來只是長得比平凡人有那麼一點點看頭,沒想到竟是個聾子。怪可憐啊!」玩月復黑誰不會?她還是個中高手呢。想和她斗?他這級別連拍馬斗趕不上!
「可惡!你這小子……找死啊!」頓時,一團怒火在韓明延的心中熊熊燃燒,手中的折扇被拽得‘嘎嘎’作響。
「有人要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丫。正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貌似講的就是這個道理。」花箬沫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臉淡定,不時向眼前這只差點狂怒的獅子投去挑釁的笑容。
「有本事,我們單挑。」理智靠邊站的仁兄,只差沒挽高袖子。
「說不過別人就使暴力,真可恥!我為你感到羞愧。」她冷哼,嘴角翹得高高的,分明就想氣死他。
「你……」
此刻,一陣淡薄的香氣襲來,她的視線循著香味而去,昂首,進入眼簾是帶著半塊金色的面具的身影,那線條利落的下顎,猶如是上帝精心雕刻藝術品一樣,他整個人都充斥著冷酷,漠然的氣息,高大修長的身子,一襲黑衣,包裹得那完美無缺的身材,凜然,霸氣,如同一抹剪影,如果再配上一把寶劍,那姿態肯定是酷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