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箬沫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將視線調到不遠處仍在一側看熱鬧的墨清心。若是平時他老早就會上前打發,現在卻是一動也不動的杵著。
縴手很自然的敲著桌面,心緒不停在涌動,臉上的神情仍是淡然。「現在仍缺位子,恐怕你還要等一陣子。如果你不嫌這里站得位置不好的話,那你可以繼續站在這里。」說罷,她慢條斯理的收拾好賬本,像是即將離開此處,留給他一個清靜的地方。
見此,雲端還真的有些傻眼了,心頭一頓,笑容異常燦爛。「箬沫,我倆相識一場就不能對我好一些麼?在秋素齋隨意找個位子給我,應該不是件難事。」
「只是想要一個位子?」她停住腳步,轉身,靜靜地凝視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眸中看出真偽。不過,她自己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雲端很是爽快的頷首,笑容滿溢。「對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在和你套關系呢?」雖然並不是只是為了秋素齋的名望而來,但一見她想趕人的模樣,他還是別往死胡同里撞比較好。
「清心,隨便給這位公子找個位子。」所謂隨便,就是可以與其他客人共一張桌子。她想墨清心應該可以听得懂她的話。畢竟能跟著那妖孽的人平不會是愚蠢之人。
墨清心趨前,從頭到腳的打量了雲端,然後往偏僻、位置上已坐了兩人的桌位一指,神情有少許不以為然。「就那里。近來秋素齋實在生意太好了,要是干等的話,恐怕要等到天黑了。」
門外已排了長長的一個等待隊伍,估計這話也是真的。不過,這家伙竟有這種看蒼蠅的眼神瞧他,真是讓他不爽到家,好歹他是麒麟國的四大公子之一。
良好的教養讓心頭不悅的雲端仍是端著溫文爾雅的淺笑,雙手做輯,瞥了一眼已遠去的倩影,搖著扇子翩然而行。
千茗,你的心頭肉果真如你所說的倔 冷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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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雪花飄揚,散落在大地的每個角落。唯美悠然,卻是寒冷。
縴手伸出窗外,看著不規則形狀的雪花在手心融化,寒寒的觸感鑽入心扉。半倚在窗前的縴影,十分恬然靜默,仿佛融化在寒雪之中。
兩抹身影輕輕地站在她身後,怕是打攪她的沉思,一直都抿唇不語。不久前,據消息所得,雲幽月目前在寧藩王的府中,三日後藩王府上將舉行一場接待來使的宴會。倘若能混入宴會之中,那應該可以探到雲幽月的消息。
問題是,如何才能混入寧藩王府而不被逮捕?
寧藩王生性殘暴獨裁,最喜歡就是砍別人的腦袋。如若不小心計劃,一旦出現最壞的情況,他們連性命都難保了。
「前日,寧藩王是不是派人前來要幾十壇美酒?」思索良久後,花箬沫轉過身子,將雙手放入袖子內,溫暖雙手。
「嗯,確實有這事。我們已經早就準備好了。大小姐,為何現在問起這事?」浮雲趨前,將暖爐放在花箬沫手心。
花箬沫很自然的接過,而後微微一笑,感謝她的貼心。「既然如此,那就讓我親自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聞言,在場的兩人驚恐的搖首不贊同,腳步也跟在花箬沫的身後移動。
搖光毫不思索的說道︰「大小姐,此事萬萬不可。還是由屬下來做,屬下即便是拼了命也會完成好。」
「對,大小姐,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可以讓你來做,還是由浮雲去完成。」浮雲也不甘示弱,瞪著搖光一眼,讓他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
「你一個姑娘家,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搖光抿唇,雙手環胸,神情嚴肅的對著仍瞪著他的浮雲說。
「什麼我一個姑娘家?你這事什麼意思啊。歧視我是姑娘家,是麼?」浮雲一听他的話便是火冒三丈,直接戳著他的胸膛,宣泄不滿。
「我這也是為你好,你這人怎麼這樣的。」拍開她的手,卻引來她更為強烈的攻擊。但是,他只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動手開打。
「什麼為我好?擺明就是你認為女子的能力不強,去了也只會礙手礙腳。不過,我告訴你,女子也是能撐起半邊天的。」女子撐起半邊天,這話是大小姐說的。事實證明,這話是正確的。瞧他們家的小姐在短短的時間內能穩穩的立足在朱雀國,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是男子也難在短時間辦到,何況是深閨的女子呢?
「大小姐,你說浮雲這話對不?」
花箬沫頷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痕。「浮雲這話就對了。」瞧著她得瑟,搖光只是別過臉,不想與她一般見識。
「那這事就由我親自來做。你們下去吧。」花箬沫捧著暖爐,緩步走向床前,準備睡覺。充足的睡眠對皮膚才好,粉女敕雪肌是需要保養滴。
兩人從微怔中回神,齊刷刷的抗議。「大小姐……」
「女子撐起半邊天。」她見兩人懊惱的神情,嘴角卻是勾得越斜,一副壞心眼的模樣。「出門時,記得將門關好。」說罷,她已開始月兌棉靴,拍拍被子,一臉嗜睡的模樣。
自知自家小姐決定的事情都沒回旋的余地,他們在心頭嘆息,只能準備好後續工作,必要時尾隨而去保護就好了。
搖光將紅燭吹滅,與浮雲一同出了房門。
房內恢復了安靜,淺淺的呼吸聲回蕩在房內。
床前驟得出現一抹挺拔的黑影,明亮的眼眸睨視著看似睡得十分安穩的花箬沫。她的睫毛細長,像一剪春柳,有著無限風情。櫻唇微揚,宛如芙蓉出水的甜美。怕是睜開眼的冷清會打破她的溫和典雅的美態。
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撥她覆頰的發絲,不安分的用指月復細劃如女敕蕊般的肌膚。銀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和諧溫柔的微光。
猛地,她睜開眼眸,與他所想,眼瞳內盡是冷漠。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眸,喃喃的低語︰「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花箬沫扯了扯厚被褥,並沒撥開他的手。「來著這麼久,只是想非禮我?」雖她不會武功,但她隱約聞到混合著君子蘭與血腥的味道,就那瞬間便知他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