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暖和力度,北羽雪不知該怎麼回應北羽墨,只是……
沒等自己想明白,她的雙眸已經睜開了,看著眼前的男人,那眼底蕩漾的滿足和幸福,辯駁否認的話也再說不出口。
就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為何生氣?
難道只因為他受傷了嗎?
這是廝殺難免會出現的,她因該習以為常的,為何她會生氣?
「我怕血。」憋了半天,北羽雪終于打破了沉默,可是這答案卻又讓她有跳樓的沖動,那麼的蒼白。
還好她本就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即便尷尬、難堪,懊惱也都被那淡漠的神情給掩蓋了。
「恩,爹爹知道,雪兒先休息,一會,雪兒不會看到任何不想看到的東西的。」再一次,北羽墨怔忡,只不過差點噴飯的笑意被極佳的自制力的壓了回去。
雖然這樣的答案很是出人預料,但是,他卻知道,要是他現在敢笑出來,以後想要這小丫頭對自己敞開心扉就更難了。
只是,看著那故作淡漠的小臉蛋,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尷尬羞怯懊惱的神情。
因此,接下來,就算廝殺還沒有結束,北羽墨已經命人開始打理起戰場了,特別是北羽雪所住的屋子的門窗,乃至整家客棧,到最後,凡是有血跡的地方,都不能存在。
到最後,連百里惜月都在北羽墨無聲的「請求」下,不甘不願的換了一身衣服。
直到整個戰場打掃完畢,能接近客棧的只有那麼幾個人,奮勇殺敵,喘息未定的禁衛軍將士們,以及之前的一干侍衛,都得到了一個命令,切不可靠近相府小姐,只因小姐懼血。
自此,相府千金懼血的傳聞不脛而走。
「請皇上回宮。」直到一切平息,已然明朗的天空少了血霧,禁衛軍統領尉遲衛耿直諫言。
「此番出來,朕是不放心雪兒獨自上路為北羽愛卿祈福,北羽愛卿的安危可關系著我風月的江山社稷,朕怎能等閑視之,只希望朕的一番誠意能打動上蒼,讓愛卿早日康復,助我風月。」意味深長的一掃身旁的北羽墨,百里惜月話一出口,頓時讓在場的人愣在當場。
不解的目光又齊聚于臉色一凝的北羽墨丞相身上。
丞相這不是好好的嗎?
怎麼還用得著祈福?
可是,這是皇帝說出口的聖旨,他們就算有千萬個疑問,也只能攔在肚子里。
「朕的丞相,朕的好兄弟,你放心吧,朕必定會保護好雪兒的,且不論雪兒是愛卿的愛女,她也是朕既定的皇後啊。」一番話,頓時再度讓在場的人再度呈現僵化,除了宇文杰。
只因為他在北羽雪拿出那一塊象征了帝王的龍紋玉佩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明了。
百里惜月說這番話的時候,看都沒有看一旁的北羽墨,而是看著蒼天,好似在表達心意一般。
可是,當話出口,他才發現,此計不錯。
既能為北羽墨堤防這個突然冒出的女兒,還能借此推月兌皇太後乃至朝中大臣頻頻上奏立後一事。
如果皇後人選是北羽雪,這情況就好玩了。
這風月王朝中,有幾個有膽子的敢和北羽墨為敵?
他到想看看。
「休整兩個時辰,啟程前往龍泉寺,只希望北羽愛卿能夠……」後面的話語沒有出口,若是沒有正主北羽墨在身旁,若是沒有之前發生的一切,只听這深情並茂的表現,任誰都不會懷疑當今的皇帝是多麼的情深意重。
只可惜……
雖然已經清理了戰場,月兌離了險境,微寒的夜風也早已停歇,但是一干朝臣怎麼覺得越來越冷,跪在地上的身軀愣是站不起來,只希望自己听不到也看不到。
「尉遲愛卿怎會來的如此神速?」等尉遲衛驚醒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當今皇帝的跟前,而一旁坐著的是面無表情的丞相大人。
「回皇上,臣听聞城門處有大批人出城,感覺不妥,卻又查不出端倪,為防萬一,臣召集了隊伍加強了戒備,剛好接到了宇文大人送來的密函,說皇上被圍攻,臣這才得以盡快趕到,臣疏于職守,置皇上于危難之中,還請皇上賜罪。」思前想後,尉遲衛渾身冷汗,若是他來的晚一點,這後果……不堪設想。
「哦?宇文愛卿派出的人?」這下倒是不止百里惜月趕到錯愕了,就是北羽墨也把視線投向了一旁的宇文杰。
「請容臣稟……」宇文杰自知一切瞞不過當今的皇上,故一五一十的把從出了京都之後的事情詳盡稟報,雖然北羽雪之前的計劃並非是救駕,但是卻也為救駕一事做好了鋪墊,搶得了時機。
當然,殺戮在即,北羽雪卻讓他枯坐了半晌的事情,他也沒敢隱瞞。
只不過不同于之前的焦躁難安,現在說來,卻是欽佩之至。
一邊听,一邊看向一旁的北羽墨,看著北羽墨那逐漸擴大的嘴角,百里惜月突然間怎麼覺得那麼刺眼。
突然間,似乎有種叫嫉妒的感覺在他的心里,像貓爪似地,不疼不癢,可是非常的不舒服。
「這樣的皇後?皇上……敢要嗎?」對于百里惜月投來的目光,北羽墨非但沒有收斂臉上的笑容,反而直接問道。
他早就知道他這女兒不簡單,卻沒有想到如此的厲害,想到她置身與後宮,北羽墨似乎可以看到百里惜月淒苦的後半生。
當然,那種預想,他會看得很舒服,只不過,一想到北羽雪會和那麼多的女人共享榮寵,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大友善。
當然,他相信,如果北羽雪真嫁到皇宮,那麼就算百里惜月是當今的天子,他也沒有資格傷害雪兒。
不管雪兒有沒有母儀天下的能力和**,他都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雪兒的頭上,他會替她掃清所有障礙。
只不過,那後果,百里惜月能否承受?